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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被裹在任炎的风衣里, 在春风徐徐的夜晚里听他和她一样的怦怦心跳声。
蓦地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抬起。她仰起头,看到他双眸里映着月色,正低头看她。
下一秒他的吻落下来, 从轻缓温柔到辗转重碾。他的气息一寸一寸把她浸透。
她怕有人经过,又被他挑逗得不想结束这火热的吻, 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她紧张得心口怦怦地跳。而越是紧张这吻的滋味儿还越变得叫人上瘾。他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哪一次吻她时都重都急促。
他掐着她细软的腰, 嘴唇绕到她耳畔, 亲吻着她的耳垂,对她喑哑低语:“真想撕破你这条裙子!”
这话简直像叫人思春的咒语,瞬间抽走她浑身力气。她软软地靠在他胸口,抬起头。
她脸上在发烧, 热气腾腾。
她在隆隆的心跳声中下定决心。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 何必跟自己的感觉过不去?春天到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 她把自己害羞得满面桃红。她努力克服着自己的害羞,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声音几乎微颤,对他说:“那你撕破之后,要赔我一条新的”
他听了她的话,定定地看着她。
而后拉起她的手就往停车场快步地走。
他把车子直接开到公寓楼下。
停好车, 他扭头向她确认:“今晚留在这, 可以吗?”他说话时,声音是哑的。那条声带一路上早就被翻腾滚滚的男女情事给泡发了。
她满脸通红地垂着头点了点。
上楼前,任炎牵着楚千淼的手,进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他买了必备品, 一盒三个,夹在一群糖果中。
楚千淼全程低头,感觉自己快被自己的害羞煮熟了。
上了楼进了屋蹬掉鞋子,谁也没有开灯,谁也没说什么。他拉过她开始亲吻。
随后他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向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那张大床上,还铺着她曾经用过的黑床单。月光皎洁,透进窗来,洒在床单上,像等着要印证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香艳情事。
这时她说不上是害羞还是兴奋还是期待。或者三者都有。这复杂的情绪像火一样点着了她,把她变得敏感得要死,轻轻被他随便一碰哪里都要忍不住战栗。
她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他。
任炎把楚千淼抱进房间里。他看着她的小姑娘。从校园里看到现在。现在她要彻底变成他的了。
他为她脱掉大衣。
她穿着黑色礼服裙,披着波浪长发,粉面桃腮烈焰红唇。v型的领口下是若隐若现的沟壑。她美死了。她让他身体里的血全变热了,往头上冲。
他把她放到黑色床单上。
屋子里没开灯,但月光明媚。冷艳清晖从窗子铺洒进来,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动情人最真实的样子。
他吻了她好一会,放开她,揉揉她的嘴唇。她眼神被他吻得迷离朦胧。礼服真是难弄,跟他作对一样,不肯结束对她的约束。他如愿地撕破了它,丢去一旁。
现在月光是她的礼服,她洁白无瑕美得惊心动魄。
他把她翻过去,放在黑色床单上。
她的手掌和膝盖撑在黑色床单上。月光细腻地勾勒着她的轮廓,她甜香得像让人发狂的梦。弯着风情的长发滑到两个肩膀前,一晃一荡。她细细地哆嗦,咬着嘴唇隐忍,痛苦又愉悦。
他心里眼里都烧着火,他把火发力引到她身上。
过一会他把她转过来。她躺在那,长发铺散开。黑色的床单把白皙的她衬出极致的风情和妩媚。
她美好得他头皮都在发麻,让他心里酥痒得恨不能吞掉她。
他又促又热的呼吸释放在月光下的房间里。屋子里的气流都被他搅乱了,一股股又燥又烈的翻动。
她害羞,抬手用手背挡住眼睛和脸。他拉开她的手。她又把头转到一边,脸红透像火烧,牙齿虽咬着嘴唇,也难抑有异样的气息声音自然流泻出来。她难为情死了,却又无可奈何。
她脸红得叫人心怜。他就要被她害羞的样子迷死了。
他带着她上天入地。
黑床单像黑色的海洋,他是一团热浪。
白皙柔软的她在被热浪冲刷,一下一下地翻腾在黑色海洋里。
黑白的感官冲击让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当下是何时何地,世间还有何烦何恼。此刻的人间不过只有他和她。
下一刻即便让他死,他也愿意。
下一刻他好像真的死过一瞬。那是感官极致愉悦给他带来的意识丧失的空茫瞬间。
一晚上楚千淼被折腾得不得安睡。任炎把一盒三个必备品都用光了,早起他下楼又去买了一次。
他踏着早上的春日清风回来时,楚千淼怕得要死,她真担心自己会壮烈在黑床单上。她想他以前是憋着了吗?怎么一旦释放起来,比老房子着火还要吓人。
后来她给他折腾得彻彻底底,散架子似的瘫睡过去。等她再醒来,天色居然已经灰下去了。
她居然跟他胡天胡地到了这个时候。
他趁她睡着时,出去给她买了条裙子。等她醒后,他非说要亲手给她穿,可穿来穿去,又折腾掉了一个多小时。
等她终于走出公寓,她觉得自己饥乏交迫,形容枯槁。她想他太可怕了,他才是真正的如狼似虎。
后来任炎牵着她的手,说要带她去吃晚饭,补补力气。上了车,他先探身过来给她绑安全带。他去扣安全带卡扣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直勾勾的,没解渴似的。
她的脸一下就被他盯红了。
她觉得真是奇怪,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哪个地方是对他藏有秘密的,他把她都探索透了。可他一撩她,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她想她可真没出息,睡都睡了,对着他脸红个鬼啊。
可是越这么想时,她的脸偏偏就越在发烫。
后来他看她的大红脸看了老半天,捉着她的下巴吻了她一下,对她轻声说:“今晚也别回去了。”
她差点吓得头掉。
过完了周末,楚千淼带着侯琳和卢仲尔王思安一起飞往南方,出差到逐风汽配项目现场。会计师方面和律师方面,唐捷王骏也都各自带了人来。
楚千淼觉得她和任炎的这次离别与之前相比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任炎感情内敛,情绪不肯轻易外露,于是之前的每次离别,都好像是她表现出的不舍要浓郁一点。
但这次反过来了。
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白天他们一直折腾在一起。星期天晚上她明明和任炎说好,大家各回各家,她收拾出差行李,他也回去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但吃完了晚饭,任炎就翻脸变卦了,他软硬兼施地载她到她家楼下,让她上楼去收拾出差的行李,然后他又载着她和她的行李一起回到公寓。他当然又胡天胡地了她一番。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送她到机场。她不让他下车,担心被熟人撞见。他就在停车场里握着她的手揉了好半天,不叫她下车。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得不走了。他才捏着她的手心说了句话:“以后不要穿v字领的衣服。”
然后他放她下了车。她拖着行李走出好远,一回头还看见他的车还没动。他还坐在车里看着她。
她那会心一下就跟棉花糖似的,蓬蓬的软,蓬蓬的胀。
以往那么高冷寡欲的人,现在正在用他特有的方式向她表达他的黏腻。她心里觉得还挺甜的。
到了项目现场,几方人马和企业大股东高管开了个碰头会。
楚千淼见到了杜啸峰。果然如唐捷说的,他看起来是个凶得不得了的男人。他个头快有一米九,身材壮硕,五官周正且凶。据唐捷的先期情报,他今年三十八岁。
一打照面,侯琳就缩在楚千淼身后小声嘀咕:“领导领导,这个杜总看起来好像黑社会老大啊领导我有点怕他们这生意,确定是白道上的吧”
楚千淼提前研究过逐风汽配的业务情况和财务情况,她知道逐风汽配当然是正正经经的买卖。但看着杜啸峰雄壮彪悍的外形,她也理解侯琳的忐忑。
但她还是小声告诉侯琳:“不要以貌取人。”
杜啸峰开口说话时,声音很浑厚低沉。他看着券商方面的几个人,有点不可思议地问:“你们领导不会是没来吧?”
楚千淼向前站了一步,微笑说:“杜总您好,我就是他们的领导。”
她虽然年轻,但气度不凡,眉宇间自信又镇定。
杜啸峰盯着她看了两眼,目光审视。
唐捷从一旁走上来,笑着对杜啸峰说:“杜总,您可别小瞧了我们这位美女保代,她的业务能力可是投行顶尖儿的!”
杜啸峰于是对楚千淼伸出右手,说了声:“你好,杜啸峰。”
楚千淼把手握上去,说:“杜总您好,楚千淼。”
杜啸峰和她握了下就松了手。他不像楚千淼遇到过的有些企业老板,握着她的手半天都不撒。这点上杜啸峰倒是给她留有了好印象——这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做派倒是很正。只不过他对她的能力还是有所质疑。
逐风汽配的大股东除了杜啸峰,还有个人叫刘正,比杜啸峰小一岁,瘦高个,看着斯斯文文的话不多。但开起会时楚千淼发现,刘正能把每一句话都说在点子上。
会议开始时,楚千淼知道杜啸峰对她还是充满着审视的。但当她把后续企业上市的安排、眼下企业存在的问题、后期的整改方案这些事项条理清晰地讲出来以后,楚千淼发现杜啸峰看待自己的眼神起了变化。
到了会议的后半程,杜啸峰和刘正以及其他企业高管一直就上市方面的事情不断提问。他们的每个问题,楚千淼都给予了很恰到好处的解答,而她给出的每一个解答,都会有理有据地附带上最近的案例以及最新的法规政策。
这场问答进行完毕,楚千淼看到杜啸峰眼里对她的审视被他拿掉了。
等开完碰头会一起去吃午饭,杜啸峰连脸上的凶相都好像减了三分。
侯琳在饭桌上跟楚千淼咬耳朵:“这个杜总,不凶的话看起来还挺帅的!”
后来相处起来,大家都发现杜啸峰其实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浓眉大眼,五官轮廓深,配上他的硬汉身形,整体风格很飒很潇洒,自有一派他自己的硬汉式的风流气度。若放在女人堆里,他也是个别样迷人的角色。
他很愿意找中介机构聊天,也爱请大家吃饭。一聊起天来楚千淼发现,杜啸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接梗能抬杠,会看玉懂盘串。楚千淼想如果是任炎来做这个项目,他们俩倒很能聊上一会儿,比比看到底谁懂的知识更杂。
杜啸峰人也很大方。
头一天楚千淼到他办公室开会,夸了句他屋子里的金丝楠木椅子好看。他当天就让人把椅子端去了尽调办公室。
晚上他请中介机构的人一起吃饭,楚千淼又随口夸了一句他手串盘得好,颗颗珠子都那么亮,他当场就把手串撸下来真心实意地要送给她。楚千淼是万万不敢要的。
弄到最后,楚千淼什么都不敢夸了。她怕一张嘴杜啸峰就要送礼给她。
想她一个彩虹屁奇才,第一次遇到一个叫她不敢开这个功能的人。
晚一点回到酒店,她跟任炎通电话。她还没提金丝楠木椅子和手串的事,任炎已经知道了。
原来卢仲尔和王思安在群里刷了信息,把杜啸峰讲成了一个项目上的传奇人物。
任炎和她讲了半天电话,最后挂断电话前,忽然对她问了句:“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楚千淼闻声一愣:“学长,你为什么问这个?”她软软地叫他一声,问。
任炎的声音听上去幽幽地:“我发现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
接下来的日子,楚千淼带着大家对逐风汽配进行初步尽调和制定改制方案。
企业方面,与上市相关的事情,主要由公司的另一个大股东刘正负责。杜啸峰私下告诉楚千淼:“刘正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公司的事情,他主内,我主全局。之后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和他对接,他万一让你觉得哪里不满意了,你再悄悄来找我,我再帮你们协调解决。”
楚千淼赶紧谢谢杜啸峰这份既顾及兄弟面子又方面他们中介机构的体贴。
她安排侯琳按照尽调清单去和企业各部门的人做对接,收集底稿。侯琳年轻活泼,快人快语,和企业的人很快打成一片。人缘倒是让她嘻嘻哈哈地处开了,但工作效率却不见提升。
楚千淼忽然想到曾经的自己。
她找了个机会,把侯琳叫到一边,谆谆教诲她:“侯琳,你嘻嘻哈哈的,人缘是混好了,但你和企业的人对接材料的时候,效率怎么样?他们服你吗?怕你吗?他们是不是觉得晚两天给你材料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关系好?”
侯琳被她问得低下头。
她拍拍侯琳肩膀,语重心长:“知道吗,你到项目上,先立个好威信比先混个好人缘更重要,这样别人才会服你,你交代下去的事,别人才会赶紧当回事去做。”
侯琳抬起头,眼巴巴地看她:“领导我错了,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
楚千淼两手环抱在胸前,下巴朝她点一点:“知道错了就好,等下赶紧去把材料催一催。”
侯琳一边答应着,一边由衷地给她拍马屁:“领导你刚刚教育我的时候,好有御姐范儿!我觉得你说的话真的特别对,你就是我的人生导师!”
楚千淼让她逗笑了:“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当年我的领导说的。”
侯琳眼睛张大:“你的领导?任总吗?”
楚千淼挑一挑眉,表示你答对了。
侯琳一缩肩:“虽然任总说得话很对,他人也又高又帅,但他总是冷冰冰的又很严厉,我们这些实习生都好怕他的”
楚千淼冲她眨眨眼:“其实我也怕他。”
侯琳看着她,跟她一起笑起来。
楚千淼拍拍她的肩:“干活吧,去催材料,晚上把所有材料打包发到我邮箱。”
侯琳脆生生地回答她:“好嘞楚总!”
楚千淼回去办公室的路上想,不知不觉地,当初任炎教她的话,她也得拿出来教其他年轻人了。她想时光可真是奇妙,很多事情都在做着轮回。而这种把有价值的东西薪火相传下去的感觉,真叫人觉得心头圆满。
明天是星期六了,不用加班。她想着应该干点什么呢?
手机突然在她手里震。
她划开屏幕,看到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