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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武夫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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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攻城”已经吹响昌黎这场战役的号角。

    日益惨烈的攻城战与安逸富足的洛阳如今已成鲜明对比。

    围城持续了大半个月,卢龙塞的消息才送达大汉都城洛阳。书信是从南宫正殿(崇德殿)出苍龙阙门,转北经司徒、太尉二府再转西,经东明门到达北宫直达北宫正殿(建始殿)上的。

    所以当辽东战事的急报送达皇帝的正殿之时。

    已经下了早朝的太尉段颎和司徒袁隗,却已经得知鲜卑围困辽东属国一事。

    太尉段颎虽然心惊皇甫岑竟然如此出乎人意料,斩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说起来,段颎没有调任中央的时候,虽然平乱胡羌,但也同鲜卑有过接触,檀石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自然清楚。而皇甫岑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没有看透,所以给他外放辽东属国的机会,看看这个孩子能成长到什么样子。

    可是千思万虑,也没有想到刚刚到任的皇甫岑竟然在昌黎城内,诛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说实话,檀石槐如今正当壮年,经历去年夏育、田晏、臧旻这一战,他的声名已经达到最高点,大汉朝廷为此已经殚精竭虑,是和谈,还是再战,谁都拿不准注意,自己当然主战,可是当他站在太尉这个位置后,才知道边战需银有多少,自己在西凉整整耗费了多少,从安帝始,半百岁月,整整耗费了国库数千亿,直到身为太尉,段颎才发现安定边塞涉及的利益竟然如此之大。眼下国库空虚,宦官和士人又斗得不可开交,自己虽然没有选错位置,可是最近的风声却偏偏要往自己的头上吹,说不定哪天就误中流失。偏偏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他皇甫岑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现在自己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段公。”悄悄走过一人,藏在段颎身后提醒道。

    “嗯?”段颎沉吟一声,然后抬头看着身后这人,眼眶一湿,滋味自知。

    “段公,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不是你惹得好事!”段颎回身把手中的信笺猛地扔在几案上,然后目光铮铮,等着眼前这人。

    “我。”那人缓缓抬头看向段颎,原来正是下狱的田晏。

    田晏、夏育、臧旻三人接连下狱,但是之后的结果却不同,臧旻因出身士族,又不是段颎嫡系,得以平反继续留用,夏育因觉有愧,不愿受段颎和宦官之恩,流放西羌圈马。田晏因为跟段颎关系最近,段颎冒着危险找人通话才把此人赦免。之后便留在了段颎的府邸任职。

    田晏粗犷的脸颊为难的一怔,然后低声道:“难道是鲜卑又兴兵犯境了?”

    “看看吧。”把手中的书信扔到田晏的怀中,段颎就闭上双眸,沉思着眼下的局势。

    田晏性情比寻常收敛了很多,拿起信笺,急速看完,然后大手掌猛地拍在一旁的几案上,高呼一声:“好!”

    “好个屁!”未等田晏兴致大起,段颎猛转过的脸庞,瞬间浇灭他的兴奋,厉声道:“好个屁,杀了檀石槐,我们只怕整个辽东都要丢失。当年汉武设四郡,如今只怕全都要毁之一旦,高句丽、扶余、乌丸、匈奴,这些藩属还能安安稳稳的臣服?”

    “呃。”田晏被段颎的怒火,吓得身子一缩,他本来就气馁,当着段颎的面,他自是不敢反驳。

    “好个皇甫岑,我本以为他是老将军之子,多少能继承老将军的气魄和手腕,对治下的乌丸施恩威并施,这下子,我算是看错了,这是给大汉雪上加霜!”

    田晏不同意的一摇头。

    “怎么?”段颎转目看向田晏,道:“你有话说?”

    田晏挺起胸膛,插拳禀手道:“段公,以罪臣看来,即便皇甫小兄弟不杀檀石槐,他们鲜卑对辽东蓄谋已久,什么借口不借口的,对于他们那些人,还有用吗?”

    段颎点点头,田晏说的这些,他也有想过,道:“你继续。”

    “是。”见段颎没有发怒,田晏继续道:“辽东属国治下的乌丸人本就同鲜卑同出东胡后裔,而辽东昌黎又出绝壁卢龙塞外数千里,在外无援军,又携去年大胜之势,他们势必要大展宏图,辽东要是不经此一事,也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你说的我都清楚,可是单凭他皇甫岑一弱冠之子,新到辽东属国,就能打赢这场仗?要是败了,还是我说的那句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嗯。”田晏点头,接着道:“如果不成,他皇甫岑自然死无葬身之地,可是,鲜卑大单于檀石槐身死昌黎,以我跟檀石槐的交手来看,鲜卑之众,出去檀石槐,我田晏还真不服谁!”

    “可是单凭他那仅仅几千人的属国兵能挡得住鲜卑十几万人的攻击吗?”

    “所以我们要请朝廷发兵救援!”田晏急道。

    “不可能。”段颎突然起身,否决道:“这觉不可能,去年大败,天子就已经承受巨大的压力,如今要让天子再发兵,简直就是不可能。”

    “什么事情都有个万一。”田晏就这么冒失的看着段颎,此一刻,仿佛身处辽东战场那个人就是他田晏,他田晏同鲜卑的仇深似海,不报他死也不甘!

    “你是说再找那些宦官?”段颎沉吟一刻,然后摇摇头,否定道:“上一回,你借助宦官王甫之势,陛下发兵,却折了宦官赵忠的族兄赵苞,这一回,他们决定不会同意。”

    “段公,十常侍又不是只有他一人。”田晏嘴唇紧咬,无论如何,要说服段颎相助,只要出兵,他相信皇甫岑能成功。

    “可是”段颎狠了狠心,不惜冒着风险,道:“可是如今眼下的国库已经掏空,恐怕就算我们有心,陛下同意,也无钱粮相助。”

    这才是段颎最担忧的,他今年已近六十,死亡对他这种武人出身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为了一个皇甫岑,两世的恩情,他可以还!

    “段公,你错了。”田晏嘴角一笑,然后高深的说道:“陛下筹备西园卖官,难道就真的那么简单?宦官在能蛊惑,如果陛下没有四海之志,焉能出兵?”

    “呃。”这些段颎都有想过,可是并没有人同自己这么彻底的交谈过,眼下听田晏此言,段颎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赌一把,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皇甫岑的身上。

    “可是他----皇甫岑,真的能打赢?”

    闻段颎担忧,田晏目光极远,看向辽东的方向,信誓旦旦的说道:“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好!”段颎狠下心来,一拍几案,俯身而起,目光决绝,厉声道:“好如果他皇甫岑要真是我大汉的班定远,我段纪然就是拼了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