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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她进了内室后,却看见自己娘娘已经睁开了眼睛,斜靠在软榻上,正懒洋洋地看着自己,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娘娘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白画摇了摇头,将楚晏姿身边着地的衣摆整理好,然后说道,“外面不知是哪位主子,正在放风筝,闹得动静有些大,将娘娘吵醒了,是奴婢们没有处理好,娘娘恕罪。”
楚晏姿摆了摆手,听着白画的话,眼睛亮了亮,这后宫里就是没有什么玩的东西,平日里天天在屋里带着,忒是无聊,如今听到有人在放风筝,不由得起了些心思。
“……叮……”
楚晏姿刚准备站起来,就听到系统的声音,身子微微顿了顿,神色不变,对着白画浅笑着轻声道,“你到外面看看,到底是哪位嫔妃在放风筝。”
“是。”白画没有看出她的停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等到白画出去后,楚晏姿的神色才慢慢有了变化,眼中泛着浅浅凉意,对着系统软软笑道,“系统这些日子没有动静,阿晏倒是想得紧。”
系统好似动了动,然后说道,“……宿主不要怪系统见死不救,宿主总不能一直依靠系统,系统只是帮助宿主完成任务的、一个同伴,但是这是宿主的人生。……”说到同伴时,系统明显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些不能理解同伴是什么。
楚晏姿眼中神色暗了暗,她不能否认系统的话,但是她心中却依旧不满,潜着丝丝凉意说道,“阿晏怎么会怪系统呢。”
系统似乎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为了补偿宿主,系统赠送宿主一份落红,如何?……”
楚晏姿抚了抚自己的秀发,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落红’?它于我能有什么用?”
“……宿主总会用到的,难道宿主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晏姿顿了顿,她当然想,但是……“我若想要‘落红’,自有别的办法,系统这个补偿未免有些廉价了吧?”
“……从系统手中拿到‘落红’,是最好的途径,而且系统能让宿主指定的人不知不觉的中了‘落红’。……”
听到系统最后一句话,楚晏姿的神色才变了变,脸上终于带了一些真心诚意的笑,然后又得了便宜还卖乖,问道,“都说了不会怪系统的,系统真是客气,不可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阿晏就接受了。不过,可以指定时间吗?”
系统表示不想说话,“……可以……”
“系统真好。”楚晏姿说了一句好话,脸上笑意不变,又问道,“那,这次系统出来是又有什么任务吗?”
“……这次任务就是让宿主玩的,叮……颁布支线任务,三日后宿主生辰,让目标人物为宿主举办生辰宴,注:放风筝。……”
楚晏姿脸色僵了僵,什么让她玩?这么胡闹叫做让她玩?若是只她一人还好说,现在要这个后宫陪她放风筝,与其说让她玩,不如说是试探雍帝对她的包容底线。
楚晏姿想要拒绝,然而系统不过出来了一下,就又消失不见了。
楚晏姿在心中唤了两声,见系统依旧不理她,嘴角扯了扯,不再浪费时间,如今距离她的生辰不到一日,她该如何向雍帝开口提这要求?楚晏姿烦躁地扯了扯帕子,就知道系统主动出现没有好事。
刚结束和系统的谈话,白画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面上神色不算好,对着楚晏姿说,“娘娘,外面的是颜贵嫔。”
楚晏姿心中将系统的事情放下,听着白画的话,微微挑了挑眉,颜怜玉?她自从小产后就没了恩宠,如今还有着心思在这放风筝?楚晏姿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抹讽意的笑。
这颜怜玉该不是想要这样复宠吧?这种复古的小说剧情她也真的想得出来,往日这个时候雍帝都会过来陪她用膳,颜怜玉此时出现倒也是仔细打听过,不过她今日的算盘是打空了,因为雍帝今日根本没来这,不过,这样明晃晃地抢人,还真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呢。
楚晏姿嘴角的笑意凉了凉,瞧了瞧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着白画说,“走,扶本宫出去看看。”
“是。”白画听见楚晏姿这样说,赶紧应声道,将小主的衣摆理好,扶着她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见到楚晏姿走出来,小福子等人向她行了个礼,楚晏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忙自己的事去,敛了敛眸子,嘴角勾着笑,对着白画说道,“走吧,我们瞧瞧这颜贵嫔去。”
“吱呀……”看着娘娘好像是要出去,小风子赶紧将锦和宫的大门打开,然后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娘娘您小心脚下。”
楚晏姿也没有出去,就站在门口,微微靠着白画,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颜怜玉,轻轻笑了一下,她看见颜怜玉脸色有些僵硬了,也对,假笑了这么久。
瞧着颜怜玉朝着这边看过来,看到自己后,又往自己身后瞧了瞧,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慢慢收了手里的风筝线,扶着雪玲的手走过来,因着刚刚奔跑了一会,此时脸颊有些红,还轻微有些薄汗,妖妖娆娆地冲她行礼,“嫔妾参见珍修仪娘娘。”
楚晏姿抿了抿嘴角的笑意,“颜贵嫔起来吧。”等着颜怜玉站起来后,楚晏姿才露出一抹笑,略带凉意,“今儿个颜贵嫔怎么溜达到本宫这儿来了?”
颜怜玉脸色僵了僵,然后扯出一抹笑容,准备开口,可是却被楚晏姿打断,楚晏姿眼神朝着她手里瞟了瞟,掩着嘴角,似真似假地说道。
“呀,颜贵嫔是来放风筝来了?只是本宫这锦和宫前地方小,没有御花园那么宽敞,也不知道颜贵嫔有没有尽兴啊?”
颜怜玉脸色不好看,可是却不敢顶撞她,这些日子,她身无恩宠,后宫众人嘴角,已经教会她看清事实了,自然知道如今这珍修仪比她得宠得多,而且位份也比她高,压了压心中的情绪,颜怜玉终究是拿出她前世察言观色、小心谨慎的本领来,脸上带着笑。
“娘娘说得哪里话,嫔妾随着风筝走,就到了娘娘这儿,娘娘的锦和宫在这紫禁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宫殿,哪里就是娘娘口中说得那般小了。”
楚晏姿放下遮掩住嘴角的手,敛着眼皮看她,没想到这颜怜玉倒是长进了些,有些似笑非笑的,“哦?那颜贵嫔就是玩得尽兴了?”
颜怜玉低着头,心中什么情绪不说,既然此时皇上不在这儿,那她也没有必须再留下来了,这般想着,颜怜玉就说道,“嫔妾是不是吵到娘娘了?若是如此,那嫔妾给娘娘赔个不是,嫔妾这就离开。”
见她想要离开,楚晏姿也没有阻拦她,瞧着她回宫的背影,楚晏姿嘴角的笑意深了深,该还的,总是要还的,“白画,去请皇上。”说完,身子微微一晃,就倒在白画的怀里。
白画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娘娘晕倒了,来不及多想,焦急地叫人,“快来人!娘娘晕倒了!”刚想让人去请太医,就觉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白画顿了一下,脸上表情更加焦急,冲着锦和宫的宫人喊道。
“快将娘娘扶回房间,妙琴,去请傅太医!”
锦和宫的宫人还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娘娘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听见白画的焦急的叫声,才反应过来,妙琴不再耽误,记住白画的话,往着太医院跑去,去请傅太医。
白露神色一变,赶紧跑到白画身边,和着紫玉以及白画等人一齐将楚晏姿抬回房间,刚把楚晏姿送到房间,白画就说道,“白露,你留在这里,我去找皇上,你照顾好娘娘。”
说完,朝着白露看了一眼,白露微微睁眼,她与白画一起长大,近十年培养出来的默契,白露点了点头,脸上担忧地神色不变,急忙地说道,“白画,你快去快回!”
白画点点头,然后跑了出去,跑出了锦和宫后,白画的神色才变了变,想着刚刚娘娘给自己的暗示,白画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她又出现在去往养心殿的路上,她走得隐秘,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之前去了另一个地方。
快到养心殿的时候,白画突然想起来妙琴之前说过皇上被宝昭仪请了去,转了个方向,朝着椒房殿去,想着琉珠几次想要闯进她将娘娘的房间,请走皇上,白画嘴角就闪过一丝冷笑,现在都该还回来了!
椒房殿。
白画快到椒房殿的时候就是一脸的焦急担忧的神色,椒房殿门外的小太监见是受宠的珍修仪身边的大宫女,不敢为难她,尤其是看见她此时眼眶微红的焦急模样,害怕自己误了事,可是又不能直接放她进去,只好赶紧说道,“奴才去禀告皇上,白画姑娘在这儿等等。”
看着他往里面跑去,白画也没有阻拦他,眼中闪过深意,他进去禀告,应该会耽误很长时间吧,毕竟琉珠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她进去的,白画嘴角一闪而逝笑意,就这样,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正如白画所想,那小太监刚把消息传到琉珠那里,琉珠就变了变脸色,想着在围场的那几日,对着那个太监说道,“你退下吧。”
“可是……”那小太监有些迟疑。
琉珠眼神一厉,怒斥道,“此时皇上正在陪着娘娘用膳,打扰了娘娘用膳,你担待得起吗?”
那小太监不敢再说,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然后准备退下去,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真的要是耽误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他头上来,小太监低着,这后宫中又哪有蠢笨之人。
“你等一下!”见着那小太监要走,琉珠突然叫住他,此时让他出去,倒是不好办,琉珠眯了眯眼,说道,“你等等再回去。”
那小太监有些惊讶地看了琉珠一眼,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居然就这样将消息拦了下来,甚至连娘娘都没有通知,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小太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椒房殿外的白画,等了一会儿,没见通传的小太监出来报信,就知道他被拦住了,抬眼瞧了瞧天色,觉得时间够了,才理了理脸上的神色,抬手拨了拨自己的发丝,稍微弄得凌乱了一些,才含着眼泪闯了进去,一副焦急地模样。
椒房殿正殿,琉珠站在外面守着,里面只有雍帝和宝昭仪二人,两人此时正在用膳,宝昭仪身体还没有好彻底,因此桌子上都是一些清淡的饭菜,雍帝喜甜好辣,不太喜欢这菜色,随意用了两口,就坐在一旁看着宝昭仪用膳。
宝昭仪被宠惯了,也不太会察言观色,见雍帝放下筷子,只以为他今日没什么胃口,也没往菜色上去想,毕竟她长年生病,饭桌上一直都是这样的菜色,她已经习惯了。
只是听说每日雍帝都为去陪珍修仪用膳,今日只不过到她这儿一日,居然没了用膳的心思,心中微涩,埋着头用膳,遮住自己脸上的神情。
白画一路闯进来,椒房殿的宫人不敢拼命阻拦,刚闯到这儿,就被琉珠拦了下来,琉珠脸上神色不好,看着椒房殿一群人居然拦不住一个女子,怒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闯进了椒房殿,都想回内务府吗!”
椒房殿的宫人们被琉珠一斥,也不敢再只做做样子,几人用力,就将白画拦了下来,白画眼眶微红,怒视琉珠,“我家娘娘突然昏倒,奴婢来请皇上过去,若是我家娘娘出了什么事,你们谁能负责得起?”
琉珠脸上神色不变,嘲讽地笑了一下,如今她家娘娘清醒,凭着她家娘娘往日的恩宠,她还真不怕白画的这番威胁,想到那日娘娘昏迷,自己被珍修仪羞辱的时候,琉珠嘴角的嘲讽就越来越深,“白画姑娘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这椒房殿是你说闯就能闯的吗?”
知道琉珠实在发泄,可白画可不会白白受她嘲讽,朝着琉珠冷笑了一下,看着自己距离正殿并不远,当下直接跪下,冲着正殿磕着头,嘴里凄凉地喊道,“皇上!皇上!我家娘娘突然昏迷不醒!求娘娘去看看娘娘吧!皇上!求您了!”
看着她大声叫喊的样子,琉珠脸色一变,转头看了一眼正殿的放向,又赶紧转过来,一脸的气急败坏,怒斥,“白画,你好大的胆子,在椒房殿大喊大叫,谁给你的胆子!”
刚说完,琉珠又看向一旁没有动静的宫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拦住她,遮住她的嘴!”
椒房殿的宫人面面相觑,他们都听到了刚刚白画喊的话,那可是珍修仪!他们哪里敢?可是一旁琉珠虎视眈眈着,几个宫人心中充满怨气,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去。
就是这么一会空档,白画已经喊了好几声,头上也磕破了皮,看起来颇为凄惨,其实只不过是白画用了巧劲,看起来恐怖,其实并没有受太大的伤,不过用来唬人,已经足够了。
里面的雍帝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皱了皱眉,他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刚准备起身,就看见穆涟漪抬起头望着自己,动作一顿,心中有些犹豫,就听见。
“皇上!奴婢是白画啊!娘娘她突然昏迷,奴婢们甚是担忧,毫无主心骨!求皇上到锦和宫去看看娘娘吧!”
听到锦和宫,雍帝神色突然一变,他知道阿晏从来不是无事生事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白画如此不顾尊卑地到这儿来请自己,不再犹豫,对着宝昭仪丢下一句“改日朕再来看你!”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张进不敢去看宝昭仪此时的神色,赶紧跟在雍帝后面出去,刚走到门口,张进就是一顿,眼中闪过惊色,赶紧低下头。
白画此时看上去凄惨无比,额头被磕得头破血流,血顺着一个方向流下,掩了半张脸,看上去人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也不知磕了过久,嘴中却还是喊着,“皇上、去看看娘娘!”
一旁的琉珠此时还没有看见她身后的雍帝,一脸的狠色,还在叫嚣着,“快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琉珠没看见,却不代表底下的宫人们没有看见,看着雍帝阴沉的脸色,唯唯诺诺地松开拉着白画的手,跪倒一旁,白画自然也看见了雍帝,刚被松开,白画就瘫软在地。
站在台阶上的琉珠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感到腰际狠狠一疼,摔下台阶去,“啊……”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倒在了白画的一侧,白画埋在肩膀的脸上笑了笑,很快,白画又是一副凄惨的模样,抬起头,几步爬到雍帝身边,又要磕头,“皇上,求您去看看娘娘!”
雍帝看着她脸上的血迹,脸色越发阴沉,往日里阿晏就疼爱这个丫鬟,若是让她知道这个丫鬟受了这么大的罪,还不知会心疼到什么程度,见她还要磕头,不由得怒斥,“你这张脸是不要了吗?”见她停下磕头的动作,才看向一旁的张进,“还愣着干什么?将她扶起来。”
看着张进将白画扶起来后,雍帝才将目光转到琉珠身上,想着她往日对宫妃的不敬,李贵人、阿晏,如今又将阿晏昏迷不醒的消息直接拦下,这般猖狂,哪有一点奴才的样子!
“将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雍帝身边随驾的宫人,听到雍帝的话,不敢磨蹭,直接拉住琉珠,就要将她带下去,琉珠一脸恐惧,又疼又怕,哭喊道,“皇上,奴婢知错了!求皇上饶命!”
看着皇上没有一丝变化的神色,眼看自己就要被拖下去,琉珠大声哭喊道,“娘娘,救命啊!救救奴婢啊!”
雍帝本已经准备离开了,谁知道刚转身就听见琉珠的惨叫声,怒极反笑,“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皇上!”
听见琉珠的呼救声,本还处于自己情绪中的宝昭仪才反应过来,刚走出来,就听见雍帝让人将她拉下去,脸色一变,开口喊道。
看见宝昭仪,拉着琉珠的宫人手松了松,却没有放开,只是看向雍帝,没有指示,他们就停了下来。
琉珠眼中神色一亮,松了一口气地喊道,“娘娘救救奴婢。”她刚刚被雍帝踹了一脚,此时身上疼得难受,可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唯恐自己会真的被人拉下去。
宝昭仪看了琉珠一眼,见她身上的泥印,以及她捂住自己腰际的手,皱了皱眉,又看向被张进扶着的白画,瞧着她脸上的血迹,移开视线。
她不如珍修仪受宠,如今就连她的宫人都比不上珍修仪的宫人了吗?
宝昭仪脸色变了又变,看向雍帝,脸上依旧清冷,却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不满,“皇上,琉珠伺候了臣妾这么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真的要如此罚她吗?”
宝昭仪此时明显有些搞不清情况,雍帝罚琉珠,哪里是因为一个白画,一个奴才在雍帝这儿还没有那么大脸面,只是琉珠之前就不分尊卑,如今又私自阻拦楚晏姿昏迷的消息,三番四次,彻底惹怒了雍帝,若不是因为琉珠是宝昭仪的丫鬟,又何止三十大板。
雍帝听着宝昭仪的话,又看见琉珠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眼中冷了冷,看了一眼宝昭仪,冷声道。
“爱妃不必多说,这奴才目无尊卑,私自拦截主子消息,足够她死上百次,如今只罚她三十大板,已经是念着你们之间的情分了!”
宝昭仪被他看得脸色白了白,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不懂事?宝昭仪眼眶红了红,心中不想再停留在这儿,却没法不管琉珠,只好低下头,不再倔强,替琉珠求情道。
“皇上饶了琉珠一次吧,她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