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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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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公车上拉著吊环,看着窗外,祝心萝心脏狂跳的速度,依旧未曾减缓。

    尚处于恍惚状态的她,没注意到飞驰而过的名贵房车,在不远处的公车站牌前的停车格停下来。

    车子减速靠边停,司机打开车门,供乘客上下车。

    “?e!先生,你还没有投钱”

    霍地,司机洪亮的叫唤声,拉回祝心萝远扬的思绪。

    转头一看,她诧异的小嘴微启,双眼发直、恍然呆滞。

    看着逐渐逼近的颀长身形,她几乎忘了呼吸

    “先生”

    司机不死心的喊著,透过后视镜,也看得暂时“罢工”

    其他乘客没人发出抗议,大家部目不转睛的期待后续发展。

    “跟我下车。”戚牧礼习惯成为众人焦点,态度从容。

    祝心萝的俏脸烧红发烫,也无暇在乎旁人的眼光。

    “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车上?”他音调没有起伏,凝视她甜美的娇颜。 “当然,我会陪著你。”

    她蹙起眉,翘著红唇,瞪著他。

    一直都明白他俊雅的外表下,是自信、是果决,但从不知道他居然会霸道成这副德性。

    或者,该称之为“厚脸皮”

    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戚牧礼吗?他不是恨不得打算掐死她?

    事隔一个多月,无意间重逢,他却净做些出人意表的举动,在在撩拨她刻意尘封、埋葬的感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一堆问号在她脑海里浮沉,没办法厘清。

    “考虑好了没?”他冷冷的问。

    “为什么”她喃喃问道,心乱成一团。

    “下车我就告诉你。”他提出交换条件。“否则,我也不介意体验一下搭公车的乐趣。”

    话甫落,后方一整列公车,纷纷发出响亮的喇叭声,不耐的催促。

    这端,公车司机才回神,关上车门、踩下油门往下一站迈进。

    “看来,也没得选择了。”戚牧礼讪笑,和那么多人共乘交通工具,对他而言不啻是新鲜的人生经验。

    庞大的车身摇摇晃晃的,行走在不甚平坦的柏油路上,形形色色的乘客,或站或坐、看着窗外发呆沉思、闭著眼睛假寐、熟睡,车子走走停停、乘客上车下车,遵循著固定路线前进。

    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却是戚牧礼完全陌生的一段路程,祝心萝亦然。

    “骑虎难下”的窘境,此刻在她身上应验。

    唉!她该怎么办才好啊!

    他因为她的欺瞒而恨她,无奈,她却总是在骗他——不得不骗他。

    当公车抵达终站,剩余的几位乘客不约而同下车,唯独他们两人还赖著不走。

    司机抓抓头,粗声催促道:“终点到了,赶快下车。我要掉头了。”

    在司机的驱赶下,祝心萝只能垂著头下车,漫无目标的走。

    尾随在后的戚牧礼有著疑惑,旋即豁然开朗。

    “为什么逃?你在怕什么?”他低沉的嗓音,毫无预警的自她身后响起,一针见血。

    她怔住,心乱如麻,然后仍故作镇定,迈开步伐往前走。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不怕男朋友找不到你?”他加重男朋友三个字,唇边噙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轻咬了下唇,没话反驳,只好像只无头苍蝇般,在陌生的路段上胡乱行走,一边思忖著要如何摆脱他。

    否则,恐怕今晚回不了家了。

    他分明已经识破她的谎言,却不拆穿,她也只能装傻,硬著头皮继续演下去。

    蓦地,她的手机响起,从包包翻出手机,祝心萝灵机一动,转身对他说:“我男朋友打电话来了,请你离开好吗?”

    知道很没说服力,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戚牧礼扫了她一眼,似在判断她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接起电话,她背过身,压低音量,简短的交谈后便要收线。

    不期然的,他抢过她小巧的手机。

    “啊——”

    她惊呼,娇甜的小脸写满仓皇。

    用不著开口,电话彼端传来的女性嗓音,轻而易举的推翻她的谎言。

    他侧脸看着她,勾起唇角,挪揄道:“你男朋友,是女的?!”

    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逗弄她是这么有趣的事。

    她红著脸,羞窘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不以为,一个女人,可以让你怀孕。”戚牧礼的神情转为正经,眉间凝聚不悦。

    他宛若一名侦探,一层层“抽丝剥茧”证实自己的推测、以定她的“罪”

    她支吾其诃,为之语塞。

    话锋一转,他沉著脸质问:“为什么骗我?”他顿了下,补充道:“或者,从头到尾,你就没说过真话?”

    祝心萝心口猛地紧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绕至她面前,审讯犯人般咄咄逼人。 “祝心萝,怎么不说话?是心虚,还是无话可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避重就轻的闪躲。

    “是你不想面对。”他不以为然的啐道。

    祝心萝噘起红唇,在下清楚他抱持何种心态接近她前,她仅能捍卫著心防,杜绝自己再度受伤。

    “戚先生,请你放过我、原谅我,可以吗?”口气近乎哀求。

    “戚先生?”他重复她的口吻,眯起眼,散发出一股危险气息。

    她心生畏惧,有了前车之监,她已懂得与他保持距离。预防他二度失控,掐住她的脖子。

    虽然,他们身处马路上,但此时却鲜少有人经过

    她抗拒的举动、惊惶的眼神,敦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板著脸,不再靠近她。

    “不必麻烦戚先生,我可以自己回去。”她飞快的回绝。

    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因她疏离的称谓而气闷。

    深吸一口气,他决定暂时鸣金收兵,反正今晚收获颇丰,且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他丢下一句“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后,转身离去。

    留下祝心萝,迳自在原地发呆。

    之后几天,祝心萝担心的事,一件也没发生。

    而戚牧礼自从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她的生活一如往昔,她几乎要以为那晚,只是一场梦境。

    但她的心湖,像被顽皮的孩子,随手扔进了颗石头,激荡起一圈圈涟漪,从此不再平静。

    特别是今夜,她格外想念他。

    她无法忽视心底那股强烈想见他的欲望,冒著细雨来到“厉风集团”大楼。

    十五楼的灯光还亮著,表示他在里头。

    思及此,祝心萝的心就不听使唤的加速狂跳。

    她仰著头,看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正朝她走来。

    “来找我?!”

    祝心萝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瞧,心脏差点蹦出胸口,脸蛋潮红、并且蔓延至耳根、颈项。

    “才、才不是,我只是路过”

    简单一句话,她说得结结巴巴。

    眯起好看的黑眸,戚牧礼摆明不相信。“面对我,你就只会撒谎吗?”他的语气显然不佳。

    她哑然。垂下头,盯著灰扑扑的地面。

    半晌,她才吞吐的说:“我该走了。”

    一回身,他却伸手拉住她的藕臂。“我送你。”

    “不用了。”她毫不迟疑的拒绝。

    这曾是她万般渴求的梦想,如今,她却不得不怀疑他体贴背后的动机。

    “可是我想送你。”他作对似的固执己见。

    终于,也换他尝尝被拒于千里之外的难堪了。

    她摇头,思绪紊乱。“为什么为什么在那样伤害我之后,现在又”泪水浮现眼眶,爱与恨在心中拔河。

    戚牧礼的俊脸奇迹似的闪过红痕,这回,轮到他沉默。

    他从来不晓得,坦承心意原来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到厉风上班,是别有居心,可是,你并没有损失什么。”祝心萝一股脑的爆发积压心中许久的呐喊。

    而她却沦陷在自己设下的圈套里,无法解套。

    仅剩一丝丝尊严,还有肚子里的小生命,支撑著她绝望、空乏的心,过著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谁说的!”

    他低咆,反对她的说法。

    他的心,一半不属于自己——他不再能够完全控制它。

    另一半,则系在一个没经过他同意,便贸然闯进他心房的女人身上。

    他曾悍然的以激烈手段将她驱逐出境,却在后来感到失落、空虚,悔恨交加、思念满溢。

    一切的一切,皆超乎他的想像。

    祝心萝不解的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激动从何而来。

    “我很抱歉伤害了你。”他发自肺腑的说道:“对不起。”

    她抿唇,武装的坚强,正以加速度轰然崩溃。

    眼底打转的泪花,扑簌簌的往下坠落,湿了她的颊。

    戚牧礼揩去她脸上的水珠,俯身吻上她颤动的眼皮、秀挺的鼻、最后停驻在粉嫩的唇瓣。

    由起初的浅尝、慢慢加深,进而辗转吸吮、掠夺她檀口中的蜜津。

    “唔”她从喉间逸出细细的嘤咛。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回味她的女性曲线,嗅著她身上馨香,他忽然低喃:

    “你擦的香水,是我的!”

    祝心萝睁著迷蒙的水眸,愕然的睇著他似笑非笑的诡秘神情。

    “你这个小偷”他一语双关的“指控”她。

    签约的那晚,在她身上闻到熟悉的气味后,隔天,他便翻遍办公室、套房,以及他鲜少回去的房子,发现用了一半的香水就这么不翼而飞。

    他不禁将矛头指向她——

    果然,他调出监视录影带一看,完全符合他的假设。

    不但未经允许,擅自拿走他的香水,连他的心也一并带走。

    他更确定了,她对他的感情。

    碍于公事繁忙,不得已,只好将私事暂时按下。

    他已打定主意,无论她躲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找出来,绑在身边。

    而且经过“明察暗访”她的“交友”范围相当单纯,祝心萝根本不是他认为的花蝴蝶。

    那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就是——他。

    剩下的,就是让她亲口承认——包括她对他的爱、和孩子的“身世”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他的黑眸中闪著灼热的光芒。

    祝心萝咽了口唾沫,低头不敢看他。

    “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柔嗄的问,宛若循循善诱的老师。

    “我”她嗫嚅,紧握的手心冒著汗。“我没有”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屈居下风,抬不起头来。

    他就非得那么残忍,一点台阶都不给她下。

    “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眷恋?”他试探的问,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加速。

    她一惊,无法理解他为何有此一问,好似他们曾是一对情人

    索性赌气的双唇紧闭,三缄其口,不肯透露。

    戚牧礼无声叹口气,看见她蓄满泪的眼,不忍心再逼供。“算了。”

    正庆辛逃过一劫之际,他的一句话又让她神经紧绷。

    “吃过晚餐,我再送你回家。”

    他向来习惯掌控大局,即使踏进爱情国度也不例外。

    “我吃饱了。”她答得过快,反而显得可疑。

    “听话。”他板起脸孔,轻声斥责。不是冷淡的、也非严厉的,而是包容、宠溺。

    他脱下外套,披覆在她身上,执起她的柔荑,走向大楼延伸出来的宽阔腹地下躲雨。

    “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语毕,冒雨朝车库而去。

    她受宠若惊张大星眸,忘了反抗,愣愣的望着他英挺的背影,头一次感受到被呵护的甜蜜滋味。

    他又恢复成她最初认识,温柔、体贴的翩翩贵公子,那么令她神魂颠倒。

    她可以、可以再对他有所期待吗?

    可以把伤痕累累、尚未痊愈的心交给他吗?

    即使,她的心一直都只容得下他。

    却又担心,这美奸的一切,是否又是他刻意用来伤害她的另一种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