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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冲上去先给自己和宁远抢个好床位的小舞,顿时愣在原地,下意识的问道:“只有我一个吗?”
路随鸣点点头,虽然初级魂师学院一般不分男女,混合住宿,可眼下学生只有十一个,另一间房子空了出来,安排给小舞正好。
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于是他说道:“六班有两间宿舍,就在隔壁,你是个女孩子,和他们分开住会好一些。”
只是些不知男欢女爱的孩子,路随鸣自然也没有去想一些复杂的问题。
“男生的习惯可能会有些不一样,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一间会更方便些。”
说完,路随鸣也不等小舞答应转身就走出宿舍,宁远则是挥挥手想和小舞告别。
在他现代人观念中,这十分河里。
“去吧。”宁远努努嘴,示意小舞跟上路随鸣。
可小舞却不开心的皱起眉头,撅着一张粉嫩的小嘴,不由分说的一把扯住宁远领口,把他往外拉。
“路导师。”
来到门外,小舞松开了宁远,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路随鸣的衣襟,情绪转换飞快,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宁远震惊,这好活,不去学川剧可惜了。
路随鸣回头,见小舞委屈的样子有些奇怪,蹲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了?小舞。”
男人都对可爱的女孩子的没有抵抗力,即便如路随鸣这样性格的人,也由不得心中一软。
“一个人住,我怕……”小舞说道。
怕?宁远没想到小舞会这么说,脑子里浮现出她用柔技摔人的英武身姿,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怕……”路随鸣沉吟片刻。
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正思考着该怎么办,要不到隔壁搬张床过来算了,就听见小舞接着说道:
“可不可以让宁远一起住过来?”小舞的眼中仿佛有着星星,希冀的盯着路随鸣。
“……”wtf?宁远冒出一个问号。
路随鸣倒不觉得有什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办法的合理性,随即点了点头:“可以。”
毕竟小舞和宁远是结伴来报名的,两人关系肯定要亲密许多。
小舞自己都不介意,他也没有意见。
反正两个六岁的小孩子而已,能有什么事情?
“我……”宁远想说些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小舞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许说话!”
宁远乖乖的闭了嘴,他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事出突然,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毕竟和女孩子同居,想想都刺激。
更不用说隔壁还住着同班的一群小屁孩,鬼知道隔音效果怎么,不会被偷听吧?
咳咳,想什么呢,宁远指的是放出小青的动静。
就在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之际,路随鸣已经打开了另一间宿舍的房门,一股令人鼻尖痒痒的灰尘气迎面扑来。
宁远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这才跟在最后面走了进去。
“这是你们宿舍的钥匙。”路随鸣将钥匙放在小舞手中。
“谢谢路导师。”小舞甜甜的笑着,一蹦一跳朝着床边走去,看样子心情颇为不错。
宁远正要跟上去,路随鸣却叫住了他,指着外边走廊问道:
“宁远,方便聊聊?”
“当然,都听您的,路导师。”宁远极其乖巧。
在没有弄清自己这位导师脾性如何,他可不敢随便触霉头。
对于两人离开房间到外边说话的举动,小舞歪着脑袋,手指轻点在薄唇上,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他们要聊什么?
小舞好奇的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躲在门边,只露出半颗脑袋偷听。
“宁远,你的武魂是七宝琉璃塔吧。”路随鸣望着走廊外,说道:“据我所知,所有拥有七宝琉璃塔的魂师,皆是七宝琉璃宗之人,且是核心弟子。”
他回过头,看着宁远。
“你怎么会来到洛兰学院?我想不单是七宝琉璃宗,哪怕是蓝电霸王龙家族,也不会让继承了宗门武魂的孩子,一人流落在外。”
路随鸣顿了顿,又说道:“他们素来看重血脉。”
宁远敏锐的捕捉到,谈及血脉之时,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路导师,眼神中多了一丝厌恶之色。
只是路随鸣很快又恢复以往的样子,以至于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对于武魂问题,其实宁远早就思考过对策。
毕竟七宝琉璃塔这种顶级辅助武魂,简直是行走的标志,代表了上三宗之一的七宝琉璃宗。
“我也不清楚……”
宁远入戏很快,他低垂下头,表现出悲伤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眼神,不让对方看到。
他说:“我自幼与母亲流落在外,我母亲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普通人,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武魂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着宁远诉说自己的身世,路随鸣的眼神不禁柔和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宁远肩上,仿佛在安慰人一般。
“宗门,既是归属,同时也束缚。”路随鸣有感而发:“它能当你背后的靠山,为你提供远超学院所能给予的修行资源,可是却也有代价。”
宁远抬起头,看着路随鸣,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仿佛不像是在对自己说,更像是讲着自己的故事一样。
“加入宗门,你便一辈子是宗门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做出对宗门有益的抉择,哪怕……”
说到这,路随鸣望向窗外,深邃的瞳孔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成就一位别人眼中的所谓天才。”
沉默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宁远不知如何开口,躲在门边的小舞眨眨眼睛,并没听出路随鸣话中有话。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路随鸣深吸口气,半蹲而下,注视着宁远问道:
“现在我问你,你想回七宝琉璃宗吗?回到你原本的……家。”
宁远愣了愣神。
家?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遥远的词。
七宝琉璃宗对宁远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不认识宁风致,也不认识其他任何一位宗门之人。
两者间的纽带,唯有一个人,那便是宁远的母亲,宁香。
可如今宁香已经去世,唯一的联系已经断开。
这样的地方,还能称为家吗?
“不。”宁远毫不犹豫的摇头:“我是宁远,只是位初入洛兰学院的学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身份。”
“我明白了。”路随鸣沉默片刻,突然笑着问道:“那你愿意当我的学生吗?”
“学生?”宁远疑惑着重复了一遍,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路随鸣真正的意思。
导师与老师,六班的学生与路随鸣的学生。
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宁远点点头,喊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