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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走到山丘腹心之外,伸手一指巨蟒缠绕的山峰,向着缠山巨蟒淡声道:“窫窳,将这玄丹之山绞碎!”
窫窳巨蟒略一点头,就嘶吼起来,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重而且漆黑的血腥。
随着猛烈的嘶吼声,窫窳巨蟒就就向内紧缩缠绞,头尾各自分别向着上下拉扯,庞大的身体透出一股股巨大力道,硬生生地把那插天而起的巨山绞断成了一截一截的碎片山石。
玄丹之山破裂之后,在无穷尽的碎石之间,显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五彩玉石,玉石方圆里许,悬浮在地面之上百丈,在巨蟒的身躯之间就恍若一粒尘埃一般,不过这一粒尘埃却透着五彩斑斓的万丈光芒,窫窳巨大的形体在这方玉石的五彩光芒之下,显得黯然失色,这整个山丘上,似乎只剩下了这一方五彩玉石。
窫窳绞断玄丹之山,巨蟒身子一抖,就回复了人身,顿足晃脑,渐渐恢复了常人大小,抬头张望着那方五彩玉石,双目中都是贪婪和无穷尽的欲望火光,似乎要将那方五彩玉石完全烧成粉末一般。
西王母和玄穹高上帝早知如此,面色丝毫不变,指着那方五彩玉、石,道:“这就是五彩之心,你把从灭蒙、仰鸣和玄黄身上得来的三根神羽取出来!”
窫窳连忙从身上取出来三根泛着神光的羽毛,三根神羽都是三尺三寸长,分别透着青色、蓝色和黄色的豪光,正是灭蒙鸟、仰鸣鸟和玄黄鸟这三头洪荒神鸟背后所生的神羽。
西王母接过三根神羽,将三根神羽向着五彩之心一抛。就见那三根神羽轻飘飘得插在了五彩之心上面,每一根神羽露出的部分都依旧是三尺三寸,显然没有半点插入到五彩之心内部,只是凭空虚引。
五彩之心与这三根神羽附在一起,自玉石内芯陡然射出青、蓝、黄三道神光,透过三根神羽绽放出来,刹那间,其他色泽都变得苍白黯淡了下去,恍若这五彩之心只有青蓝黄三种颜色一般。
西王母扫了一眼插上三神羽的五彩之心,就伸出纤纤素手。拔下了头顶地吸星簪,向着脚下的焦黑地面一划。
那片焦黑地面出乎意料得坚韧。以吸星簪这等可以划破虚空的教主法器,竟然也耗了不少气力,方才将那焦黑的地面划开一道裂痕。
这时候,窫窳才把灼热的目光从五彩之心上挪开,他看了一眼脚下的焦黑地面和西王母手上的吸星簪,不禁面上一变。道:“这是何等地界?为何地面这般的坚硬?竟似比大千世界的屏障还要硬上几分!”
西王母依旧持了吸星簪缓缓朝向地面划动着,玄穹高上帝看着那焦黑的地面,开口道:“这里原先是若神木生长的地方,土质自然大异他处。”
窫窳真身早就殒落,好些发生在他陨落之后的事情,他都不甚清楚,他皱了眉头,问道:“若神木上可栖金乌这等极阳之物,生长土壤自然也当是极阴之性,到底是何等火焰。能够将这片土地烧成这等模样?”
玄穹高上帝眉脚一跳,面色一沉:“若神树最神妙的地方就是它的根部,若神木根可贯通天、地、命三大界,若神树不过是若神木根在命魂界的一个映像罢了,当年夸父挖走弱神木根之后。早就因为金乌的栖息而积累在若神木内的极焰火气就爆发出来,日夜蚕食着若神木内,终究有一天,将整个若神树都点燃了,那场大火燃烧了百年之久,大火过后。这里就成了这样!”
这时候。西王母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焦黑地地面上被她以吸星簪划出了五道裂口。分列东、西、南、北、中这五方。
西王母伸手缓缓一引,就见那五道裂口之下钻出了五朵蓝黑色的火苗儿,每一朵火苗儿都安安静静得悬浮在裂口之上三丈许。
玄穹高上帝看着那五朵蓝黑火苗儿,双目神光透射,灼热的神光中恨意滔天,道:“这就是若神树燃烧生出的残焰,被掩盖在这里已有无穷岁月,只可惜,没有若神木根,就不可能吸收炼化这些火焰!”
西王母点点头,晓得玄穹高上帝定然是又想起了那成都载天山的夸父大尊,还有那株被夸父挖走的若神木根。
旋即,西王母把手中那黑铁风雷剑往当空一抛,黑铁风雷剑就悬在了五朵火苗的正上空。
西王母披散了头发,绕着那柄黑铁风雷剑,踏罡走步,手中捏了法印,不时地向着那柄悬浮当空的黑铁风雷剑一指。
随着罡步绕行,西王母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似乎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她地面色也越来越苍白,不过那黑铁风雷剑却丝毫不为所动,没有半点变化,只是静静地悬浮在五朵蓝黑火焰之上。
片刻之后,西王母忽然停下了脚下步伐,披散的发丝下透出两股日月般的灼目光华,伸手向着黑铁风雷剑一指,喝道:“五色风雷,启!”
随着她的最后一指点出,黑铁风雷剑上猛然起了变化,自黝黑无光的剑体腾升起五道水桶粗细地电光,扭曲着直冲天际。
五道粗大电光分别是红、黄、青、蓝、紫这五种色泽,在五色电光之间,围拢着一团漆黑无光的雷火,雷火之上有风雷炸响,狂烈的罡风炸雷,恍若要将天地撕裂一般。
窫窳面上猛然又是一变,惊呼出声:“补天大阵!”
原来在黑铁风雷剑上腾升的五色电光和雷火正是那震摄洪荒的至圣大阵——五色火雹风雷阵。
当年玄冥与颛顼大战,不周山断裂,通天河坠落西极,撕裂了西极天际的命魂界和地魂界,导致虚空崩塌,正是四极废,九州裂。天柱折,天不兼复,地不周载。而后至圣女娲娘娘在不周山的残峰上摆设了五色火雹风雷大阵,采取了大千世界外的无穷小千世界,将那些小千世界都置入五色火霜风雷大阵中,炼制出五色神石,以之修补碎裂开的大千世界。
自此之后,五色火雹风雷大阵就以补天大阵之名,震慑洪荒大地,窫窳身为巫咸族地祖巫。自然认得五色火雹风雷阵,一见之下。难免心惊!
心惊过后,窫窳心头狂喜,拜倒在面色苍白的西王母身前,道:“娘娘竟然已经可以驱使布设这五色火雹风雷大阵,自此以后,天上地下。谁还能奈何我等?我西方皇族复兴有望!”
玄穹高上帝却是面无颜色,西王母也是苍白着面色,摇头苦笑道:“我只不过能利用此处的若神木火来催发黑铁风雷剑内的补天残阵,哪里又有那等神通来布设五色火雹风雷大阵呢?”
说到这里,西王母也不再言语,闭目休养。
玄穹高上帝向着百丈虚空上悬浮着的五彩之心一指,就见那佩了三根神羽的五彩之心缓缓落下,正好落在五色火雹风雷大阵之上!
当下,就见五朵蓝黑色的若神木火钻入黑铁风雷剑,又催发着五色火雹风雷大阵冒出五色电光和漆黑雷火。灼烧着悬挂在最上方的五彩之1心。
窫窳看着那被雷火灼烧得五彩之心,心头大骇,也顾不得顾忌身份尊卑之差,急忙着问道:“陛下,这是为何?这是为何?五彩之心乃我成道关键。为何要灼毁了它!”
玄穹高上帝默默地看着那架在五色雷光上的五彩之心,恍若轻声自语,道:“五色火雹风雷阵能生出混元雷火,这混元雷火乃是天上地下一等一的火焰,不仅可以破碎虚空,更甚能扭曲时间长河。只需以这混元雷火灼烧五彩之心。自然就能将五彩之心地气息回复到鸿蒙未辟时的状况,到时候。自然能摄取到那五头先天而生地洪荒神鸟气息——”
玄穹高上帝的声音低到无法耳闻,他闭上双眼,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窫窳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双眼之中依旧是一片混浊疑惑,只是他却不敢放肆,安安静静地站在玄穹高上帝身后,不敢再有丝毫动弹,只是时不时地看一眼那五彩之心,双目内显现着内心的焦灼。
就在五彩之心被五色火雹风雷大阵灼烧之时,西方极乐佛国内的大鹏明王和孔雀明王都是浑身一震,自灵魂深处生出一股子不安的悸动,恍若灵魂随时都将化成齑粉一般。
西方极乐净土,大雷音寺内,西方教的大教主阿弥陀佛猛然张开双眼,望着东方昆仑墟地方向,双目阴晴变幻不定。
片刻,开口向身边的小沙弥吩咐道:“去给大鹏明王与孔雀明王传我号令,让两位护法明王到寺后的功德池畔,不得迟疑!”
两个小沙弥看阿弥陀佛的面色沉凝,晓得事关重大,哪里敢有半分迟疑?连忙退出大雷音寺,驾了金色遁光,分别飞向大鹏明王和孔雀明王清修的佛国之内,向那两个佛门护法明王宣示了阿弥陀佛的旨意。
大鹏明王和孔雀明王正躁动不安,得了阿弥陀佛的传令,自然连忙就出了佛国,向大雷音寺赶去。
他二人的本体都是洪荒神鸟,瞬息亿万里,只是双翅一展,就到了大雷音寺外,相携着进了大雷音寺,到了寺后的功德池畔。
功德池又称七宝池,内盛八功德水,充满其中。功德池有近亿里方圆,池底都铺满了金沙,池生莲华,大如车轮,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洁,飘荡亿万里。
在这功德池上,每一朵莲花即是一个佛国世界,内有无量功德庄严,国中声闻,菩萨佛陀无数,另有讲堂、精舍、宫殿、楼观、宝树无数。
当大鹏明王和孔雀明王这两大佛门护法明王赶到功德池畔时,只见功德池上悬了九座重叠莲台,九座莲台之中端坐了一个黄衣僧人,面色枯黄疾苦,正是西方教的大教主阿弥陀佛。
在这九座莲台之外,层层叠叠地包围着数以亿万地七彩佛莲,每一朵佛莲内都有梵音佛经飘荡。显然是有亿亿的菩萨佛子在其中念诵佛经,整片功德池上檀香处处,金光弥散,梵音无处不在。
大鹏明王和孔雀明王飞到九座莲台之外,虚空拜倒,面色惊惶,他二人已经察觉到灵魂深处那朵火焰的源头正是玄丹之山的五彩之心,知道有人以极其霸道的火焰灼烧五彩之心,要算计他二人,心惊胆战。纳头就拜,道:“老师救我。老师救我!”
阿弥陀佛向着身前一指,左右双方就显出两座金色莲台。
大鹏明王和孔雀明王连忙端坐在金色莲台之上,双目紧闭。
这时,阿弥陀佛眉头微微一动,向着功德池外地菩提林低声道:“师弟,我将开坛讲法。为两个护法明王抵御灾劫,在我讲法期间,黑水一脉的桐柏妖王或许要前来捣乱,你无需理会,只为我护法就是,我自有安排!”
而后,阿弥陀佛的嘴唇一闭,以心神给菩提林内的二教主传递了些许安排。
片刻,菩提林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应诺之音。
阿弥陀佛略一点头,伸手指向身边的一座白色莲台。就见那白色莲台化作一道白光,冲出功德池,划过天际,落在了伐那婆斯佛国之内。
继而,阿弥陀佛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功德池内亿亿佛国内地佛光都被他手势牵引,连结成一朵硕大地金莲,将他与大鹏明王和孔雀明王罩在其中,切断了一切与命魂界的联系,将他几人相关的一切阴阳五行都完全遮掩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罗汉,众所知识:长老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迦叶、摩诃迦旃延、摩诃俱希罗、离婆多、周利盘陀伽、难陀、阿难陀”
阿弥陀佛地平缓声音响彻整个功德池的亿万里方圆。亿万佛国内一片安宁,只余下阿弥陀佛地讲法之声。
待功德池上阿弥陀佛的法坛一开,功德水内遍生佛光金莲,亿万佛国平生。
菩提林内,鬓角插花的准提道人就吩咐了沙弥,去唤阿弥陀佛座下的弟子——阿难尊者。
片刻光景,沙弥就唤来了阿难尊者。
阿难尊者进了菩提林,恭恭敬敬地拜在准提道人座下,道:“师叔唤弟子前来有何事?”
准提道人面色枯黄,鬓角花枝微微一动,道:“你马上去极乐净土边沿一行,拦截金光洞门下的一个道人,莫让他进伐那婆斯佛国!”
阿难尊者眉头微微一皱:“斗母灵宫金光圣母门下?师叔可知此人唤甚名谁?”
准提道人淡然道:“你门下寒月与此人有些渊源,这道人唤作丹风子。”言罢,准提道人就闭了双眼。
阿难尊者会意,躬身退出了菩提林,略一思索,就回返佛国,去寻门下弟子寒月禅师。
仙土上境,地处天南的金光洞外。
一道清光自天而落,显出一头挟裹祥云瑞气的黑麒麟,麒麟兽一停,自背上跳下了一个道童。
道童上前几步,向着眼前那绵延万里的金光洞,郎声喝道:“金灵圣母何在?吾奉碧游宫掌教老师之命,前来传令!”
道童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金光自金光洞顶蹿出,化作一道长虹,经天而过,落在山门之外,显出一个手持拂尘的云装女道,正是执掌金阙斗府、居周天烈宿之首的金灵圣母。
金灵圣母面色急切,刚一显身,就向那道童道:“师弟,老师谕令何在?”
那道童是碧游宫内的从侍童子,自然认得教主门下的大弟子金灵圣母,连忙行礼唤道:“见过大师姐!”
金灵圣母却未曾还礼,只是急切地看着那道童,等候谕令。
却也难怪,自三千多年前封神一战,截教败落,碧游宫门人大都封神受役,碧游宫也闭了山门,不再有谕令传出。就连早些时日老师要金灵圣母与无当圣母截留九首道人、丹风子和红龙这一干道人,也是以入梦幽法传讯。并未着童子下界传令。
而今碧游宫童子下界传令,显然意味着金鳌岛上山门重开,碧游宫兴许有望再兴,她等截教门人也终究算是熬出个盼头。
如此,金灵圣母又怎能不急?
道童也知金灵圣母的急切心思,不敢耽搁,连忙取出了一方清光玉、珏,递入金灵圣母掌心,道:“老师谕令在此,师弟还要回宫复命。这就告退!”
说话间,道童施行一礼。转身跳上了黑麒麟,一拍那麒麟头颅,黑麒麟就掉转身躯,裹了祥云,腾空而去。
金灵圣母收起那方玉珏,驾了遁光。回到金光洞,在金光洞内聚敛诸方星罡成清冷水雾,以之沐浴一番,这才恭恭敬敬地取出玉珏,以碧游宫的洞真法门开启了玉珏清光,察看老师谕令。
片刻之后,金光洞外的侍女化了遁光,经天而起,到了新任白虎星君的修行洞府之外,传了新任白虎星君。随她入金光洞觐见金灵圣母。
新任白虎星君乃是前些时日拜入金灵洞地丹风子,他得了侍女传讯,连忙赶到金光洞,入洞拜见金灵圣母。
金光洞内,丹风子拜伏在四方星象神光之下。与白虎星罡相互交合,周身透着白森森的冷厉寒芒。
四方星象神光之上,金灵圣母端坐于一方苍色蒲团,悬浮在浩瀚无边地宇宙星光之中,道:“丹风子,你速速下山。去往西方伐那婆斯佛国一行!”
“伐那婆斯?”丹风子不由皱眉。西方极乐世界的伐那婆斯尊者乃是西方大教主阿弥陀佛的座下弟子,当年曾经托生人世。在庐山创下了净土宗莲花社,号慧远禅师,大名鼎鼎,前些时日,在昆仑山外带走冰蚕地那胖大和尚正是伐那婆斯尊者,而且当日在人间界被他灭杀的三地罗汉正是这位尊者座前的护法罗汉。算起来,他与伐那婆斯尊者一脉也算多有仇怨。而今不知为何,金灵圣母要遣他去往伐那婆斯尊者执掌的佛国。
“无需多问,等你到了伐那婆斯佛国境内,只需将这方玉珏捏碎即可!”
说到此处,金灵圣母素手一拂,就有一方玉珏穿越无限星空,轻飘飘地送到了丹风子的眼前。
丹风子将玉珏收起,也不再问,拜了一拜,就躬身退了出去。
丹风子出了金光洞,就驾起一道白光向着西北天际而去,洒下漫天森然冷芒,恍若清光冷月高悬。
西方白虎返本归元之后,随着时日渐久,丹风子的修行也日渐加深。他精修有无形少清仙光,借助这洞真法门,他可以轻易撕裂大小千世界间地虚空界限,穿行于大小千世界之间,所以行进速度迅速非常,只见一道白光闪烁明灭,嗖呼消失,等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万多里之外。
西方极乐世界遍地生金莲,种佛光,整片佛国大地都笼罩在一片金色佛光之中,朦朦胧胧。
极乐世界内,每一朵金莲都是一个世界,由阿弥陀佛座下地佛陀主宰,是谓之曰佛国。
进了西方极乐世界之后,丹风子就不再穿行于大小千世界之间,生怕一不小心窜入到一座佛国之中。尽管以他的修行,也不惧怕西方教下地佛陀,不过那定然要耽搁行程,非他所愿。
丹风子双目电光四射,照射周遭大小千虚空,小心翼翼地在金莲佛光之间穿行,避开每一朵金莲和每一道佛光。
忽然,丹风子眉头一皱,猛然停住了身形,凝望前方,冷声喝道:“何方神圣,为何拦我去路?”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高扬佛号,自前方虚空的金莲之内走出一行四人,三僧一尼,当下那僧人额头高耸,佛光四射,口宣佛号而出,蹈虚蹑空,走到丹风子身前丈许,和声道:“贫僧阿难,道友好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