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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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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紫蓉匆匆跑回梅林小筑,打算替伤口上葯,再好好的包扎,谁知道先是在庭院遇到刚回府的郭峰,得知已经开始治疗,便问了一大堆问题,叨叨念念的,简直像个啰唆的老太婆。

    好不容易脱身,才刚踏进梅林小筑的院子,就感受到身后又有人出现了,她暗暗一叹。

    脚步无声,却有股渐渐接近的迫人气势,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出现的人是谁,到目前为止,雷霆山庄里也只有一个人给她这种感觉。

    低头稍稍掀开衣袖,看着依然在渗血的手,绷带已经完全染红了,她要不要干脆当作不知道他的出现,直接进屋去?

    “我不是说刚敷葯,至少要休息半个时辰吗?”最后她还是转过身。

    雷展侑停下脚步,刚好立在一棵梅树下,冷风吹拂着,他的乌发飞扬,衣袂飘飘,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让她的心重重一跳。

    “你的手怎么了?”他开口。

    她诧异的望向他,如果他的眼睛不是敷着葯泥、缠着绷带,她会以为他突然复明了。

    “我的手怎么了?”她反问,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他不可能发现才对。

    突然,他几个跨步走向她,当她回神,想要逃离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逃已经慢了一步,下一瞬间,他的手准确的抓住她。

    暗暗倒抽了口气。这家伙,竟然又抓住她受伤的手!

    雷展侑放松抓握的力道,一手拉开她的衣袖,摸上她的手腕,接触到她手腕上缠着的绷带以及渗出的温热,发现血腥味更浓了。

    “雷庄主三番两次这般轻薄我,莫非真想娶我为妻不成?”她轻笑调侃,不动声色。

    雷展侑这次没有斥责她的不正经,一会儿才道:“为什么会受伤?”

    唉,被识破了。“你怎么知道的?”他知道,所以才过来,是吧?

    “我的手染了血,煌安说的。”

    又是那个多嘴的煌安!

    “只是不小心割伤,不碍事。”陆紫蓉说完,想要挣开手,可是他却不放。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掌握中,她的脸莫名的又开始发烫起来,就像刚刚她环着他的头替他在脑后扎上绷带时,看见他的头贴着她的胸口,那股蓦然上涌的热气一般。

    唉唉唉,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她的自制力没那么好,老是被他迷去心神,真担心哪天会直接把他扑倒。

    “有上葯吗?”他问。

    “一直被打断,还没那个机会呢!”暗示他也是其中一个。

    闻言,雷展侑有些懊恼,却不知是气她还是自己。“进屋去,你帮自己上个葯,我帮你扎好绷带。”

    “你?”陆紫蓉讶异。

    “我。虽然我眼瞎,不过我想还是比你一只手济事些。”他改抓住她另一只手。“走吧。”

    她先是低头瞪着他的手,最后耸耸肩,一起走进梅林小筑。

    两人上了二楼,进入寝房,她拿出葯箱放在桌上,雷展侑走了过来,一不小心踢到了桌旁的凳子。

    “小心!”她赶紧移开椅子。“抱歉,我住进来之后,有些东西多少移动了些,你坐下。”

    雷展侑摸到椅子,慢慢坐下。

    “手给我。”他伸出手。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她笑,眼底却有一丝焦躁,扯着散落的绷带,却让它们结成一团,越想解结得越紧,她心烦意乱的放手,瞪着一团乱的绷带生闷气。

    “别乱来,手给我。”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他探出手摸索,抓住她的左手,另一手轻轻碰触她受伤的部位,发现一团乱的绷带。“你搞得一团乱了。”

    “这有什么问题,拿剪子剪开就行。”乱成一团的绷带绝对不会比她现在的心情还乱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这般混乱焦躁。

    从医箱里拿出一支剪刀,直接剪断结成一团的绷带,却又不小心在已经划了一个刀口的左腕上又划了一个小伤口。

    “哦!”她懊恼的喊,懊恼的瞪着那鲜红的血液慢慢渗出,伤口并不大,也很浅,不管它大概只要一分钟就会凝固,可是她就是气。

    “怎么了?”

    “没什么。”她闷闷的将剪刀放回医箱。

    “说实话,我看不见你的样子,而你的声音太会骗人!”雷展侑严肃的说。

    “真的没什么,只是觉得很烦!”

    “烦?真难得。”他有些讶异她会这么说。

    “哼,也不想想是谁害的!”陆紫蓉没有多想的脱口而出。

    “是我吗?”他挑眉,谨慎的摸索着,为她将染血的绷带完全拆除。“好了,你等等。”他起身,走到床旁放洗脸盆的架子,摸到脸盆,知道里面还有水,再往上摸索,拿下吊在架子上的巾子一起端了过来,慢慢走到桌旁放下。

    “我自己来。”她起身,清洗满手的血迹。

    “是怎么割伤的?”他决心问出答案。

    “昨晚剪绷带的时候不小心让剪子划伤的。”她说。清洗干净之后,抹上自制的葯膏,再附上一块干净的布。“帮我压着。”她一手指导他压着绷带的头。

    “我来。”他接手,慢慢的帮她缠上,而她则适时调整绷带的角度,一会儿之后,两人便合力包扎好了。

    “果然比我自己缠得漂亮多了,谢啦!”她忍不住调侃。“没想到你还会照顾人呢。”

    雷展侑没有说话,见状,她撇撇唇,觉得自讨没趣,也干脆闭嘴。

    “你的伤真的是昨晚不小心划到的?”他突然又问。

    “怀疑啊?难不成我连自己怎么受伤的都会搞不清楚吗?”她不禁好笑。

    他摇头,然后说:“不是搞不清楚,是有心隐瞒。”

    “隐瞒?我干嘛隐瞒啊?”这人干嘛那么精明啊!

    “如果伤口是昨晚划伤的,怎么会到现在还血流不止?连上葯包扎都没有,这分明是不久前才划伤的!”

    心虚的陆紫蓉猛地起身,收拾起葯箱。

    “你老实说,你说的咒术,是不是要用你的血?”他跟着站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在葯泥里闻到一股血腥味。”

    不会吧!只是用血画符,血符还用火烧成灰了,这样他也能闻得出来?太离谱了!

    “如果我说是呢?你就不让我治疗了吗?”既然他都猜到了,否认似乎也无济于事。“没错,这个咒术叫做血咒,必须用施咒者的血画符,烧成灰烬之后混在葯里,需要的血并不多,对我完全没有影响。”

    “所以这道伤口,就是这样来的。”雷展侑轻声的说,心房紧缩,眉头皱了起来。

    “这次的伤口是我一时错手,不小心划大了一点,其实不需要这么大伤口的。”她将葯箱放到柜子上头,转过身来,看见他表情阴沉沉的,便安抚他说:“雷展侑,你不必想太多,这是我自己愿意这样做的。”

    “为什么?”心头沉沉的,似乎压着一股什么。

    “因为我是大夫啊!”陆紫蓉笑说,好像这样就足够解释。

    “你没听过我的传言吗?”他朝她跨近两步。

    “传言啊,你的传言不少呢,我想想”可惜的是八卦之于她,就像耳边风一样,所以现在得努力压榨脑袋里曾经听过,而她也还勉强记得的片段,将之连结起来。

    “据说你生意做很大,经营丝绸、古董、酒楼、饭馆等等,尤其雷霆山庄以独门技术所织造的水凌绸更是闻名天下,不仅被钦点为贡品,皇亲国戚爱用,还传到西域各国和海外呢。啊,对了,听说你还有一家雷霆镖局,不仅南北运送自家的货物,也帮人押镖,而且只要挂上雷霆镖局的旗帜,就几乎没有盗匪山贼敢劫。”

    “怎会没有。”他嘲讽。

    “哦,也是,据说数月前,雷庄主亲自押镖遭抢,受了一点伤,中了毒,虽然后来伤愈毒解,可是双眼却失明,找遍许多江湖名医却全部束手无策。”

    “我不是说这些传闻!”她是故意的吗?是在讽刺他吧!

    “不是这些,那就是你杀妻的传言喽?还是说你的失明是报应的传闻?”她也不避讳,直言道。

    他咬牙。“都是!”“这当然听过啊,而且如雷贯耳呢,因为群医束手无策,纷纷都说雷庄主双眼无损,所以报应说的传言更甚嚣尘上,这很正常的啦!”

    正常?!他的火气已经要烧到沸腾了。

    “没错,这是我杀了三个人的报应,你小心一点,免得成为第四个!”

    “呵。”陆紫蓉突然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不过你不像是会杀害无辜女人的人,更何况对方是你娶进门的妻子,既然要杀,何必娶?”

    雷展侑心一跳,愤怒的说:“就如你说的,你认识我不久,根本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也许我就是把人娶进门好方便杀害,享受杀人的乐趣!也许是我不想娶又不得不娶,所以娶进门之后就干脆把人杀了省得碍眼,一方面多杀几个就没人敢妄想嫁给我,一劳永逸!”

    “没错,我是不了解你,不过相信我,你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这点,并不会太难理解,或许瞧不起女人,不相信女人也有才能,或许脾气差,老爱喷火,但是你的骄傲让你不屑做出伤害弱小的行为。”

    “你太天真了。”深吸了口气,只有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激动。

    她相信他,她竟然相信他!

    为什么?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却能这么肯定的说他不是凶手?

    “这不是天真,而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很有知人之明。”这是事实,可不是诳语。“不过”偏头凝望着他,看见他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过什么?”

    “她们是怎么死的?”

    “仵作验尸说没有外伤,没有中毒,最终结论是暴毙。”他转身在桌旁坐下,毫无停滞,也无错失。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赞叹。

    “什么?”做到什么?难道“你问我用什么办法让她们看起来像暴毙?”他就知道她不可能毫无理由相信他!

    “不是,我是问你,你怎么知道桌椅的距离,怎能这么毫不迟疑,不用摸索就能准确无误找到椅子坐下,或是做其他事?”她好奇的也回到桌边坐下。

    他呆住。她是问这个?骤然狂升的失望尽数消失。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雷展侑冷哼,脸上有点红。

    “那其他地方呢?我看你也走得很顺啊!”这家伙就不能坦然的接受赞美吗?这么别扭。

    “自从失明之后,清静幽居里的任何东西就不曾改变过位置,多撞几次就熟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只不过出了清静幽居就不行了。

    说得那么轻松,可是她相信他一定花了很多时间适应,以及熟悉记忆周遭的一切。

    “你刚刚说死因是暴毙,三个都是?”

    “对。”她的话题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跳来跳去?

    “三个都是暴毙,而且都是在新婚之夜?”她哼了一声。“雷展侑,不要告诉我你完全没察觉到不对劲,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不关你的事。陆紫蓉,你别多管闲事,免得惹来杀身之祸!”他没有对她连名带姓叫他作任何反应,只是冷声警告。

    “嘻嘻,你关心我。”她轻笑,又开始不正经。

    雷展侑额上青筋倏地凸起,嘴角抽搐了几下,咬牙怒道:“胡扯!我是不想让自己又多背负一条人命!信不信你若死在雷霆山庄,绝对不会有人意外,搞不好外头的人已经开赌盘下注,赌你能在雷霆山庄活多久!”

    “是是是,我胡扯。”她还是嘻嘻嘻。

    “不要笑了!”他恼羞成怒的怒吼。“好好好,我不笑。”可是语调还是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无奈,抬手轻轻碰触眼上的绷带,心头有些紧。“每次都要这样吗?”

    “怎样?”

    “每帖葯泥都要划伤自己一次,流一次血吗?”

    陆紫蓉微笑,他这么在意,让她觉得好窝心喔。他不是自私的人,不是那种只要自己能痊愈,管别人要做什么牺牲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决定真的是对的。

    “我告诉你一个会让你更心疼的消息好了。”她决定把实情告诉他,呵呵,这种感觉挺不错的耶!

    “我我什么时候心疼你了?!”涨红脸,他怎么也不承认有这回事!

    “嘻嘻,没关系,我们心里知道就成。”

    “废话少说,是什么消息?”

    “第一,不只是外敷葯泥要用血符,你一天两次内服的葯方也必须用。”

    “那不是一天要划三次伤?!”他心一揪。

    “不用啦,我不是交代煌安前一天就寝之前来拿隔天的葯吗?所以只要每天就寝前放血一次就行。”

    “还有第二个消息吗?”一开始说一个消息,后来又说第一,她说话真的很颠三倒四。

    “第二个消息,血咒其实是一种逆天的禁咒,既然是禁咒,就是禁止使用,逆天施行,施行禁咒者会遭到天谴。”

    他呼吸一窒。“什、什么样的天谴?!”

    “不一定,小伤小痛大伤大痛,严重一点的话身体会极度虚弱,陷入昏迷,甚至有可能在昏迷中死亡,端看对方的病症大小而定,病症越严重,反扑的灾祸就越大。”

    “为什么是你?受益者明明是我!”他大吼,心口紧绷得发疼。“我不要再”

    她早知道他要说什么,马上打断。“血咒既已开始,就算现在马上停止,也不能改变咒术的反扑,灾祸照常要承受,改变的只有你的眼睛没办法复元而已,你要我承受灾祸承受得这么不值得吗?”

    雷展侑呼吸急促,胸口紧绷的感觉一直无法纡解,反而越来越疼。

    望着他沉郁的表情,陆紫蓉故意闹他“怎样,心疼了吧?”

    这种揪心的感觉,就是心疼吗?他没有回答,神色复杂。

    他的沉默让她微愣。他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认真,他应该朝她吼一句“胡扯”才对啊!这么认真思考的样子,会让她心慌慌啊!

    “为什么你愿意做到这种地步?”抑下不舍,他柔声问。

    “因为我懂、我能,所以我做。”陆紫蓉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任何人你都会为他这么做?”他的情绪突然变得郁闷。

    “当然不是,要看状况啊!”血咒可是逆天的禁术耶,如果对任何人都这么做,她有九条命也不够陪葬!

    “什么状况?”

    她望着他,轻轻说:“值得救的,我才会救。”

    “你从哪点判断我值得救?”语气有些僵硬。

    “没有什么判断,唯心而已。”她向来凭感觉做事,老妈总是说她遗传了她的灵感力,当遇到为难之事,最好凭“心”而论,少用理智思考,虽然她因此吃过不少苦头,但是事后证明,她不曾后悔过。

    唯心而已雷展侑喉咙梗塞,震颤不已。好一句唯心而已!

    “如果事实证明你是错的呢?”咽下喉咙的硬块,他生硬的问。“如果人确实是我杀的呢?如果这真是我的报应呢?”

    “那就错喽!我想我能承受得了这种错误。”她不在乎的耸耸肩。

    没有强调她相信他的清白,而是就算错,也没有后悔救他

    双手握拳收紧,强抑下伸手碰她的冲动。这个才初识不久的女人,为何能这般撼动他的心?

    “连我的亲人都不相信我,为何你会相信?”

    咦?“你有哪些亲人?你爹娘也不相信你?”不会这么惨吧?

    “我爹娘不在了,我仅存的亲人是姑母、姑父、表妹,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山庄东侧的清心园,很少过来这里。”

    “他们都不相信你吗?”

    “不相信是正常的。”他嘲讽。“只有你不正常。”

    “是是是,我就是不正常。”陆紫蓉没好气的哼了哼。好心被雷亲,呿!

    “呵呵!”雷展侑忍不住笑了。

    看着他倏现的笑容,她的心脏重重一跳。他他他他干嘛突然笑啊?还笑得这么这么迷死人!

    可恶!她压住胸口。别跳得这么厉害啊!

    这下真的完了,这种感觉,已经不是单纯的发春了!

    他是一个英俊迷人的帅哥,而且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是就算这样,她也只能对他偶尔发发春,不可以对他有感情啊!因为她并没有留在这里的打算,也没有放弃寻找回家的方法,她一定要回家的!

    可是她能回得了家吗

    “以后别这么粗心莽撞的把伤口划大了。”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我会心疼。”

    “啊!”她不开心,反而尖叫起来。“你你你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哼!只有你能说,我不能说吗?”雷展侑心里其实有些狼狈,也没预期自己会就这样脱口而出。

    可是,他是真的心疼她,不是因为自己是获利者,而是她的一句“唯心而已”在他的周遭,曾有过这样的人吗?

    有,可是那些人的唯心,都是贪心、私心,包括他自己也是!

    她乱了他所有的认知,明明性情让他不敢苟同,可偏偏又无法无动于衷,一颗心被她撩拨得狼狈不已。

    “喂,雷展侑,你这样犯规啦!”陆紫蓉有些气虚。“油嘴滑舌是我的优势耶!”

    “姑娘家不应该”

    “不应该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是是是,我懂,我懂。”她夸张的长长一叹,站起身,准备收拾桌上那盆血水。

    听见声音,他伸手压住脸盆。“你别忙了,我叫人过来收拾。”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你手受伤,最好不要再使力。”他一脸不苟同。“我吩咐仆人过来收拾。”

    “不用这么麻烦,这盆水又不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陆紫蓉赶紧端走脸盆,打算下楼,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移开的椅子,一脚绊倒,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跌的同时,手上的脸盆也跟着飞了出去。

    “你”敏锐的听见她绊到椅子的声音,雷展侑盲目的想要营救,却先被淋了一身,接着两人撞成一团。

    “砰”地一声巨响,他被她扑倒,往后重重跌坐在地,形成他下她上的暧昧姿势,紧接着“匡啷”一声,那脸盆就这么该死的倒扣在他头上。

    所有的状况几乎在眨眼间便结束,一室死寂,只听闻他重重的呼吸声。

    陆紫蓉傻眼的看着被她压在身下,浑身滴着水、头上还倒扣着脸盆的男人。

    她倒楣,她可以理解,照道理说,这水和脸盆都应该在她身上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波及到他身上?

    “哦,对、对不起,我帮你咳!拿下来,再帮你咳咳!换葯”忍着喷笑的冲动,她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脸盆拿下,可是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陆、紫、蓉!”雷展侑暴吼出声。

    “哈哈哈!”他不吼还好,一吼,她反而笑得更夸张了,等终于笑够,她才喘着气拍拍他“别气别气,到你眼睛复元之前,最好离我远一点,免得无辜被波及。”

    怒容一敛,他将手臂撑在身后,慢慢坐了起来。

    “你是说,这就是咒术的反扑?”

    “大概是,每次轻重不一,各种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到底还要坐在我身上多久?”

    现代。

    “呼”刘淑燕吐出一口气,盘腿坐于太极八卦图中的身子疲累的往前倒。

    “老婆!”陆国伟立即抱住她,将她送到床上,让她靠着床头坐着。“还好吗?”他坐在床沿,关心的轻抚妻子的脸胧。

    “还好,只是有点累。”刘淑燕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看样子就知道她绝对不只是有点累而已。

    “你太勉强自己了!”他心疼的轻抚爱妻苍白的脸。

    “老公,这次还是找不到丫头,怎么办?”

    “你别急,自己的身体要顾好,我相信丫头一定没事的。”

    “我真希望自己能力更强一点,一次能回溯更多年。”

    “一次回溯一百五十年已经是你的极限了,老婆,不要太逞强。”

    “可是一个月只能施法一次,太慢了!”刘淑燕摇头。“都已经半年了,我才回溯九百年,如果丫头跑到更远的年代呢?我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找到她?”

    “你若弄坏身子,丫头怎么办?”

    那天,当女儿的指尖与他错过时,他肝胆俱裂,可是当他看见跌落的身影突然被一层光圈笼罩,下一瞬间便平空消失,他不敢置信的呆怔在当场,回过神之后,他立即打电话给老婆说明状况,她听了也马上赶了过来。

    刘淑燕是个法术高明的法师,据说刘家每一代都会生出一位灵能力者,他们这一代的灵能力者是她的大哥,但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灵能力比她大哥强,这是她从小就看透自己绝对不能比大哥强,所以努力隐藏自己能力的结果。

    “老婆,你确定丫头真的”他不是不相信老婆的能力,只是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是真的。”刘淑燕拍拍老公。“丫头不在这个年代了,而且你又看见她平空消失,更是八九不离十。等下次新月,我会再施法找她,一定能找到她的。”

    “那就算找到了,我们要如何把她带回来呢?”

    “如果和丫头联络上了,我会教她怎么做,她多多少少也遗传了一点我的灵能力,虽然不强,但是足够了,我和她同时施法,一定能将她带回来的。”

    “唉!那天丫头明明说感觉有些诡异的,我却”陆国伟很自责。

    “不,老公,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丫头命中注定的,不管那个时间点你们在做什么都一样。”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陆国伟将老婆拥进怀里,两人无声的依偎,安慰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