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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还在宜城,至于秋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如果有命回来,她们来探监总是可以的。我们这就走吧。”叶韬是这样对鲁丹说的。
叶韬的马车上一如既往地装着他的工具箱出发了。仅仅比平时多带了两三件替换衣服,一套作为两军查阅府的负责人因为好玩而以公谋私为自已订做的铠甲,以及以前一直挂在墙上当装饰品的一柄宝剑。在他离开的时候,谁都没想到他的目的地是哪里,要去做什么。峥园为数不多的仆人和杂役甚至都没怎么注意到少爷的离开。
比作金钱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时间紧迫了。在很短时间内,两军查阅府擅自行动的状况必然会暴露,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掌握住军队,并且做好一切谁备工作立刻出发,并找到合适的路线进入潜行,避开必然会到来的第一批拦截,那一切都是白说的了。
鲁丹一样坐在马车里,他的坐骑被栓在马车后面跟着跑。他有些看不懂面前的年轻人。叶韬和谈玮馨之间的事情,他会同情,会感慨,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叶韬居然有胆子去尝试改变——以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可是,无论是作为曾经的公主府侍卫,还是作为现在的叶府总管,他都觉得,支持一下叶韬的行动,是他内心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犹豫他就为叶韬淮备车驾和其他所有的事情,一起出发了。在他座椅底下的箱子里,有他第一次见到叶韬的时候穿着的全套皑甲和武器。那厚重的刀刃,强调了他曾经是精锐侍卫地身份。
现在还没有人想到要阻拦叶韬出城,叶韬毫无障碍地离开了丹阳,进入了气氛有些紧张地军营。几个关键地点。一些看起来懒散地军士和军官站定了位置。扫视着周围的情况。在训练场上和周围。全体军士们果然已经被全部叫出来了。在宽严结合的猛血军和火麟军里等待队列集合,通常就是这种“稍息”地状态。而军官们。见习军官们,则在检阅台前聚做一团,三三两两地谈论着些什么。
先前,池雷急匆匆地带领本部三百名斥候骑兵带齐所有装备和几天的补给品出发。已经让很多人有预感,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而现在,叶韬来了。叶韬和猛血军、火麟军的联系并不紧密。一直明白自己总是被很多人关注着,忌惮着,被言官和御史们强大的获利随时瞄准着的叶韬,除了戴云、池雷等等见习军官有着比较密切的往来之外,和两军之间的联系多数都是文书上的。最多也就是在见习军官们进行比较大规模的或看比较有趣的战棋推演和演练项目的时候来看看。
“都准备好了。”当叶韬跳下马车地时候,戴云已经在边上等着了。作为猛血军的督军,作为戴家的杰出子弟,作为各方面的素养都才相当不俗的家伙,她在猛血军和两军查阅府内地权威是第二届公开赛后选出的见习督军和见习统帅之类加入两军查阅府没多久地人无法比拟的。戴云一回到军营。就立刻召来那些和她志趣相投的人,分头控制了关键的地点。而后她又召亲了一些性子比较激进,会非常容易接受叶韬的决定并且愿意付诸执行的人,除了说服了的,其他已经全部被关了起来。而第二批接触的军官和军士,哪怕其中有些人假意应承,心里对他们已经达成的意见不以为然,但在戴云的亲信已经控制了所有出口的情况下,也只能乖乖做事。
而后,随着几个知情人有意无意地漏口风和煽动,加上训练计划里没有的全体集合,大家都在期待着发生些什么。
落后叶韬半步,戴云恪守着一个下属的本分,即使实际上现在在军营里,她毫无疑问是说了算的那个。“除了池雷带走的那个旗队外,其余三十四个旗队长里,已径明确表示支持的有二十二人。时间有限,还没有把消息放到更低的级别。要看你的了。另外,营地里的各类补给品和军械数量充足。从这里出发一直到宁石城白石城一线,不用补充饮水,食物的话全部带走可以供给十天左右。不过,全骑兵行军队列出发的话,草料只能就地筹措。”
各种相关的情况听在耳朵里,各安面的考虑都比较周全。叶韬信赖戴云的能力和努力,并不质疑什么,他淡淡地说:“列队吧。辛苦了。”
叶韬并不知道这一刻,胸中翻涌的豪气从何而来。他脑子里盘旋着的不再是那些乱糟糟的想法,顾忌会发生的一切的事情,而只有各种各样在这种敌我力量悬珠的情况下可以使用的战术,他幸运地地拥有丰富的知识,由书本,纪录片,电影和电视带给他的丰富的知识,并由他的兴趣凝聚起来,并且,他幸运地有一群能力出众,胆识过人或许有些太过人的朋友和下属。
叶韬这一刻将戴云等身份地位只可能比他高的人视作下属,是那么理所当然,而戴云却也自然而然地凛然遵行,一点也没有迟疑。说起来,戴云还比叶韬长着一岁,但她丝毫没有小看叶韬的意思。刚才叶韬那淡淡的几句话里,着实有着十足的信心。这种信心,让她想到了正在云州军中的父亲,叔伯和兄弟们。
随着急促的鼓声响起,训练场上聚集着的人風纷纷条件反射似地朝着各自的位置跑去,两轮鼓声之后,整个训练场上已经形成了語极为规整的队伍。纵向,横向,斜向任何一个方向看上去,士兵们排列成的網方阵都形成了一条条直线。而军官们则在方阵前,昂首挺胸地站着。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两军查阅府下辖的这两支规模甚小的军队都是一流的。在这个时代,甚至是超一流的。现代理念和无处不在的竞争,随时调整地各种有吸引力地激励机制,各种各样用来调整军士们心态使得大家最大程度上避免训练和演习的枯燥和倦怠感的方法加上充足地资金。良好的设施。营养车富的伙食。精心设计兼顾实用性,便携性和美观却唯独不太在乎成本的武器和铠甲风,加上戴云因为各种原因,捐语赠,出售,租用给两军手查阅府地铺张打的一共一万三千匹优秀的战马。用来训练和演练的叶氏工坊的顶级工匠制造和调校的各种器械而这支的军队,确实倾注了自己地巨大心血。
站在阅兵台上,叶韬俯视着整个训练场上整整齐齐,以一个角度仰望着他的所有人。他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今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件需要大家帮忙的事情。一件私事。”
“大家都知道,从西凌大军进入我东平境内,到现在已径有些日子了。在这些日子里,前线的将士浴血厮杀,将西凌大军阻隔在宁石城白石城一线。而朝廷也在努力地调动各方面的力量。来想方设法将敌人逐出我东平神圣地,富饶的国土。”
知果我们选择了战争,那是因为我们的勇气,如果我们选择了合议,那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勇气而是因为,我们的人次让我们以牺牲数十万上百万百姓的幸福生活为代价来成就我们的勇气。这是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我们的国家所面临的困局。,
“然而。在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人站了出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和死亡,来换取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各地的精锐部队会陆续到达前线,在敌人的树立起刀乾的丛林,在城池和营地里堆积起足够大军将西凌侵略看逐出国土并走得更远的粮草,士兵们囊中的箭矢,足够遮蔽天空那会是所有敌人在他们有限的生命里最黑暗的一天。”
“请记住这个人,她,是我们的昭华公主。或许,大家在当初听到和亲的消息的时候,会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我们的国家在明明有力量的时候选择这种屈辱的方式。我想告诉大家,那并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内心有恐惧或看犹豫,而是因为,我们有这样一个伟大的公主,做出了她的选择。她的选择是,牺牲。”
士兵们和军官们的神色有了一些变化。而大家仍然因为最为严格的军纪而保持着静止。变化的,仅仅只是神色。
“是的,牺牲在她为我们的大军,为我们的国家赢得两个月之后,不管是我们的勇气,我们的仁慈,我们的全部的百姓的幸福,都得了成全。”
“然而,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叶韬的话语急转直下。
“恰好,昭华公主殿下,是我所爱着的人。”不管这样的话在这个时代有多突兀,有多让人震惊,有多不可思议,但叶韬还是说了出来:“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资格说,我是那个应该站出来保护公主的人,但那却是我想做的事情。公主殿下,
以为东平争取两个月。我也可以,因为我有你们,有你们这支在兵部名录上看不到踪迹的军队,有你们,作为我最后的机会,和希望。”
“我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愿意跟随我。”叶韬顿了顿,再接着说道。
在场的诸位里,有些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并且愿意参与其中,有些或许还不知道,或看不愿意参与。我都可以理解。这不是受命于任何人的行动,陛下不知道,兵部不知道,那些在丹阳和在前线的将军们不知道,而等他们知道了之后,他们会是第一批想要阻止我的人。而我的
标,则是带领着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精锐却没有经过实战的军队,你们,在所有想要阻止我,阻止我们的人到来之前,冲过宁石城白石城一线,直插敌后,在敌后翻江倒海,用另一种方式争取两个月的时间。”
“我需要大家帮助我我,请求大家帮助我。在场的人里,有多年的老兵和老军官,你们身上的天然的军人气质让我不用再用廉价的话语来煽动:在场的人里,有不少人是可以有着更多种多样的前途的世家子弟,有不少是家资巨亿的富家子弟,在这里提什么抚恤,赔偿是对大家的侮辱:在场的人里,也有各种各样因为强烈的兴趣而来到这里,经受严苛的训练,磨砺自己的意志,却从来没想过角一天会上战场我相信,大家明白,在我做出这个决定,做出带着猛血军与火麟军去冒险的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命运就已径被确定了。是不是跟随我,是你们的选择。愿意跟随我的,我感激大家,却再无法做出任何承诺:不愿意跟随我的,我也不会怨恨大家,在任何时候。我恳请大家做出决定。我恳请大家尽快做出决定。”
向着大家深深一鞠躬,叶韬转过了身,走下了阅兵台。而戴云,则仍然站在刚才那个叶韬的副官的位置,她看了一眼阅兵台边上日冕,命令道:“解散。半刻后重新亲合。”
当叶韬重新站在阅兵台中间的时候,半刻钟纷纷扰扰的讨论和争议已经结束了。叶韬刚才所说的话,无论是关于他爱上公主的部分还是关于他要私自出兵的部分,都实在是有些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叶韬却是诚恳的,值得信赖的。
列成方阵的队伍没塔刚才那么气氛严肃,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折腾了一小会才推出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士官。
这个老士官名叫徐子康,最早是内廷侍卫,而后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调入禁军,当了个伍长,几年后在统领一百来人的哨长的职位上退役。在丹阳瞎混了一年后进入了火麟军。因为他无论是身手,资历,人望和办事能力方面都过硬,现在已经是两军级别最高的士官。
徐子康开始还有些惶恐,但走到了队伍最前面,他却有些大马金刀起来,站在阅兵台前,他仰视着叶韬,问到:“将军,末将斗胆请问,虽然大家都没觉得有机会上战场,不过训练可都不是假把势。您曾说过,军人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是当真的吧?”
“当然当真。”叶韬下意识地直接回答道。
“就是啊。”徐子康夸张地说“谁进了两军的第一轮训练都是跳河和吃屎”一一整个训练场上爆发出一片嬉笑声,上级不下令前面就是河流也要正步踏进去和上级下令哪怕地上都是牛屎马粪也要卧倒的经典训练在两军查阅府里被完美重现一一“而且不少兄弟隔三差五还要跳一回河吃一回屎”一一按照两军的日常比武演练的结果,猛血军和火麟军排名最后的一个旗队要重新进行“军令训练”实际上现在花样远不止被抽象成“跳河”和“吃屎”的那两项训练了,但还是这两项给人的印象最深刻一一“这服从命令听指挥,可也不是说假的啊。”
徐子康的话引起了训练场上的阵阵哄笑和叫好声。“将军,你下令吧。兄弟们盼这天盼好久了。训那么苦却上不了战场,多没味道啊,将军你带着兄弟们去杀个痛快,哪怕是死,哪怕回来我们这两军就得解散,这也值得了。”
这是个无数青年人愿意慨然赴死的时代,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叶韬感动着,又是深深一鞠躬。他抬起身的时候,眼神不同了。或许这一万人有些微不足道,但却给了他信心。
“请把欢呼留给胜利或看死亡。”叶韬扬着头,豪气地向着大家吼了出来。“全军拔营。,
随着叶韬的命令,整个营地进入了忙碌有序的状态,军官和士官们高声下达一道道淮确简练的命令,士兵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淮备这支这个时代最奢华的军队要开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