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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所说的手段,无非是用拳头证明自己一帮人的强大。
一见这架势,李寡妇高兴了,她边吆喝边往人群后面退去“贵子,打,打死这两个狗日的。你姐夫肯定是他们藏了,不打疼他们,他们咋会开口咧,打,狠狠地打!”
这泼妇,唯恐天下不乱,呼声高过所有人,人却畏畏缩缩地向后退去,趁着蒙蒙的天色委身在了一堆草垛后面,然后就再也不出声了,生怕被暴怒的张顺生和三叔发现。
那边张顺生和三叔已经跟钱贵手下的一帮混子干上了,叫骂声、高喝声此起彼伏,小山娘在门口探出头“小山,你几个娃快进屋咧,乱哄哄的,还在外面跑啥?”她有心拿把镰刀或者锄头去帮帮自己的男人,可那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她插不上手,她只想保护好家里的另一个小男人。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本就是家里的那个小男人挑起来的。妇人的心思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她担忧,但是也庆幸,老天终于出手收拾那几个遭千刀的畜生了。
她紧紧地拉着儿子和另外几个娃“快点进屋咧!”
大壮体内的血液永远都是沸腾的,他挣脱小山娘的手“婶子,俺去帮叔打那几个狗日的!”
“大壮,快回来,你还是个娃咧,哪里能干的过那些混子”小山娘冷汗落了一地,这娃真不知天高地厚。
“婶子,没事咧,收拾他们没问题咧,我们早就”
小山娘不是外人,大壮没想要隐瞒他们做下的“丰功伟绩”他只想找足够的理由说服小山娘,然后去帮助顺生叔和三叔,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小山的脚已经落在了他的屁股上“大壮,进屋!”
“你踢我干啥咧?”大壮有些不满,可是迎上小山温怒的眼神,他还是怯怯地进了屋,这才觉得自己的确莽撞了一些。
“娘,你先进屋,我做点事!”小山捡起门边的半块砖头,沿着墙边悄悄地走了几步。
“小山——”小山娘见儿子拿了砖头,心里大急,她连忙撵上小山。只是小山手里的砖头已经向着侧房前的那堆草垛飞了出去。
“狗日的,哪个砸我咧?哎呀,流血了,砸死人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悲呛地从草垛后面传来,小山娘不由地笑了笑“这娃尽是胡闹,赶紧跟我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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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生,你狗日的真的不说咧?”钱贵趾高气昂地站在张顺生面前,瞧着那张带血的脸,他的气势瞬间就起来了,心里想着,你狗日的有本事再嘲笑我咧!
双拳不敌四手,钱贵手下的混子足足十人,一人一拳足以撂倒张顺生和三叔。不过饶是如此,也还是有三四个混子的脸上或者身上带了血渍。
“钱贵,打够了咧?老子还没挨够咧,来,再来!”三叔望着得意洋洋地钱贵,鼻子里喷着粗气,双眼里冒着火光,大叫道。
“老三!”张顺生拉住又要冲上去的三叔“钱贵,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足了咧!郎老二和郎老三我真的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还是带着人上别处找去吧。”
“你——”钱贵骨子里没有多少硬气,也很少见到硬气的人,面对张顺生,他有些忿忿。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先前——会不会是郎三哥的对头干的?
“贵哥,咋办咧?”一个混子见到钱贵脸上的犹豫,他捂了捂腹部,上前小声说道:“贵哥,我想去趟茅房!”
“你狗日的,懒牛懒马屎尿多,这功夫去啥茅房?”正苦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钱贵瞪着手下喝道。
“贵哥,俺肯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肚子就像要漏似的,不去不行咧!”混子手下面上一片苦色。
“吃啥不干净的东西了?昨天晚上都是在俺家吃的饭,俺咋没事咧?”混子的理由让钱贵更加的愤怒。
“贵哥,不止俺,兄弟好几个都是这样咧。要不俺们先撤吧,反正都在这村,要真是他俩干的,咱迟早也得逮着,不急在这一时!”
天际里的月亮早已经回了自己的窝,天边亮起一缕白边,山下水沟里,一幕洁白的雾气正在冉冉升起。
朝阳就要起来了!
钱贵环视手下的混子,果然好几个都痛苦地捂着肚子,看样子真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他在心里暗骂,狗日的婆娘,咋不把菜洗干净点咧!
“都打成那样了,看样子也真不像是他们干的”看着满面淤青的张顺生和三叔,钱贵心里有些焦急,要是在那三个台湾人回来之前没有找到郎三哥和“白货”恐怕自己腾达的路就又要走到头了。
“贵哥!”
几个混子肚子憋的难受,又催促起来。
“催啥催,狗日的一个个都是吃货!”钱贵气愤地瞪着手下的混子“快滚,都是他娘的棒槌!”
“张顺生、张老三,俺跟你们说,这事还没完!”钱贵才一发话,几个混子非一般地往房后的茅房跑去,钱贵却转过身来看着张顺生和三叔“就算俺姐夫和郎三哥不是你们藏的,这事跟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你俩狗日的想清楚了,要不然,我钱贵的手段可不止这些。今天先放过你俩”
“钱贵,放啥咧?”这时候一个突兀地声音却忽然从钱贵身后传来,懒洋洋地声音里透着一股让人畏惧的威压。
“郎县长!”钱贵扭头,一看来人,腿都差点软了下去“你啥时候回来的咧?通知一声让俺去接你呀!”
“哼!”这人正是一直被吴克明监视着的郎大山,他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钱贵,径直走到张顺生面前“哥俩真的把我家老二给打了?”
“就是打了,咋的,你堂堂一县之长,难道要打回来?”对于郎家兄弟的去向,三叔知根知底,他心里想着反正也撕破了脸皮,也就不在意啥了,挡在张顺生的面前说道。
“钱贵!”郎大山叫道。
“在咧!”这可是县长,虽然也是一个村的,可平日里哪能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钱贵一阵高兴,连忙上前。
郎大山道:“先把他俩带去我家吧,其他的事一会儿再说!”
“郎县长,有啥事不能在这里说咧?”张顺生撇开钱贵的手,直视郎大山“我家没有你富贵,不过一把椅子,一杯茶水还是有的,郎县长你别嫌弃就行咧!”
张顺生扭头叫道:“小山娘,给郎县长搬把椅子,再倒杯茶出来咧!”
郎大山挥一挥手“倒茶就不必了。顺生,咱也是同村,小时候还一起摔过跤,斗过角。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但大仇大恨总没有吧?你和我兄弟之间发生了啥我也可以不追究,但我连夜从县城里回来,你若是不给我个交代恐怕说不过去咧!”他冷眼瞧着张顺生。
钱贵那吃货不知道什么样的眼神代表真话什么样的眼神代表假话,郎大山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本事却是有的。
张顺生和三叔表面还算是镇定,可是他们眼睛深处若隐若现的那一丝闪烁却骗不过郎大山。
“郎县长,和你的确是没啥大仇大恨,不过跟你的兄弟之间可就不一样了。”张顺生将小山娘抬出了的椅子放到郎大山跟前“请坐,有啥话咱慢慢说清楚就行咧!”
“行,那咱就说清楚!”郎大山一屁股坐下来,挥手让钱贵退的远远的“顺生,现在就咱三人了,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将我的婆姨和兄弟交出来?”他压低声音说道。
张顺生和三叔同时一怔,三叔沉不住气“郎大山,你婆姨又关我们啥事了咧?”
郎大山冷笑一声“老三,我真看不出你竟然也有这样的心计咧。我婆姨昨天下午就从乡上回来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影,我二兄弟和三兄弟也失踪了,你说这之间有没有啥联系咧?”
“顺生,老三,要不你们开个价,要多少才能放人?”郎大山不急不徐地说着,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倒也认了,只要人和东西能够回来,付出点代价无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总有讨回来的一天。
蔡琴芬也失踪了?张顺生和三叔惊住了,郎海是几个娃弄走的,郎川也有可能是,只是,蔡琴芬也是么?
这几个娃都干了些啥?两个壮年的汉子着实惊住了,就是让他们去干这样大的事恐怕也得思量再三,可现在几个娃居然就干了。
同时弄走了郎家三个人,这几个娃究竟要干啥?而且,小山还说只要能撑两天难道,有人想扳倒郎大山张顺生不断在心里猜测,不管咋样,这事一定不能暴露。不说别的,就只是郎家人事后的报复也不得了。
张顺生瞬息拿定主意,说不得这一次还真的就能除掉郎家。
“郎县长,郎海害死我的女娃,这事你不否认吧!说实话,我恨你们郎家人,真的咧。不过绑架好像是重罪吧,我再笨也不会干犯法的事咧。昨天下午我和老三的确打过郎川,不过事后我俩直接就回家了,一直在我这里喝酒,这事村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至于郎海,我倒是希望他早点死,不过他这次回来我都没有见过他,他失踪了不关我啥事。你的婆姨我就更没有见过了,这两天我都没有出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