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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儿子,江子纯就想哭。
“好,既然她已经把这话说出来了,那我也正好不上去了,今年过年你可以回去,但别叫我跟你一路 !
“儿子回不回是他的事,你能把他喊回去就喊,你喊不回去与我无关!
“还有,她不是总是说没有看见我的钱,说没有穿着我买的衣服吗?这种昧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那好,从此以后,我不会给她拿一分钱!也不会给她买任何东西!
“你拿不拿,买不买是你的事,反正她别想见着我一分钱了!”
看见江子纯如此生气,童小安也知道他妈这一次是过份了,他没有说话,现在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年春节,江子纯果然坚决不回c县,童小安也觉得应该给他妈一个教训了,说:“不回就不回,我们到你妈家去过除夕。”
童小玉打来了电话,问:“哥,你们腊月二十几回去?”
童小安说:“我们不回去。”
“啊?”童小玉吃惊地问:“你们不回去过年?”
童小安说了情况,童小玉说:“我这个妈哦,江姐姐哪里不好?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江姐姐肯定很难受,那你们不回去吧,我打电话给妈说。”
江子纯给母亲打电话,说:“妈,我们过年不回去,到您家里来过年哦。”
江素素担忧地问:“怎么了?小安他妈妈又说你们什么了?”
江子纯不想让父母担心,撒谎说:“不是,他妈说不回去过年,他爸爸也要到他么爸那里去,所以我们也不回去了。”
江素素放下心来,笑着说:“那你们来吧,早点来,我把菜准备好。”
这个春节童小安和江子纯都很开心,没有人吵吵闹闹,大家说话都一团和气,江子跃和江子纯不断讲笑话,大家不断笑得喷了。
从结婚以来,这是童小安和江子纯最快乐的一个春节,江子纯真希望以后每个春节都能回娘家过,但她知道不可能,和郑美莲的关系缓和了,过年还是得回山上去。
童家雨更不用说了,跟表哥和表妹满屋疯疯打打,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都不干涉,江敬忠说:“小孩子是要疯疯打打,我们小时候都是这样的。”
童小安原以为过年他们没有回去,按照郑美莲的性格,她一定会打电话来大吵大闹,但没有,除夕和正月初一都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正月初二的时候,童小玉给童小安打电话,说:“妈抱怨说你连家都不要了,连妈都不要了,我说她不要江姐姐回来,所以你也不回去,她就没话说了。”
郑美莲和童小安、江子纯一直处于冷战中,相互不打电话,也不来往。
几个月后,郑美莲有一天突然来了。
郑美莲背了一大包东西,童小安不在店里,江子纯看见她进来,勉强叫了一声:“妈,过来了?”
郑美莲答应着说:“我不做了,回去了。”
原来她跟主人吵架了,不想当保姆了,要回家去。
江子纯听她说了事情经过。
郑美莲去当保姆后,她每个月都要求主人涨工资,开始到那家去的时候,说的三百五,但一个月下来人家就给她拿了四百,第二个月她又喊涨工资,不涨她就不做了。
郑美莲做事情很利索,做的饮食也很合老太太的口味,她又有许多乡下的老故事、老传说,还有当地乡下的一些其他见闻,老太太很爱听,所以老太太是舍不得她走的。
为了留住她,于是老太太的儿子把工资给她涨到了四百五。
老太太还给她报销一切,比如她买一件衣服,老太太也给钱,她有什么感冒,拿了药,都是老太太给钱。
她还要求一周休一天假,老太太也同意。
后来她还不断要求涨工资,老太太的儿子就不断给她涨,涨到了八百五。
在那时候,这工资是m城的保姆中最高的了,因为月嫂才这个工价。
这一次她又吵着涨工资,老太太的儿子出差去了,只留了八百五的工钱在老太太这里,老太太说等她儿子回来了给她涨,她却一天都不愿意等,说:“那等你儿子回来了,把工资给我涨了我再来。”
她就收拾了衣服走了。
在江子纯看来,这事自然是郑美莲不对,不过她不可能说什么,所以只听着,不出声。
郑美莲看江子纯有些冷冷淡淡的,她也没趣,问:“小安呢?”
江子纯说:“他出去了。”
“他好久回来?喊他帮我找辆车,送我到车站去。”
江子纯知道郑美莲喊童小安帮她找野的车,就是想省下几块钱车费,她心里冷笑,嘴里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外面车多得很,你随便找一辆都可以到车站。”
郑美莲走到门口看了看,又走回来说:“那你去帮我找,我认不到人。”
江子纯说:“我也认不到,你坐车只需要上车就行,认不认识人都没有关系。”
郑美莲走到门口又走回来,说:“童小安还有好久回来?我身上没有零钱。”
江子纯说:“不知道。没有零钱也没关系,他们开车的都准备的有零钱,可以给你找开。”
江子纯知道郑美莲想从她这里要点钱,如果在以前,江子纯早就给她拿了,但现在她一分钱都不想给她。
郑美莲在门口张望了好一阵,童小安没有回来,她只好背着包去坐公交车。
她是很会算帐的,坐野的到车站要五块钱,如果童小安帮她找车,钱也是童小安给,她就坐野的,但童小安没有回来,她舍不得自己掏钱,就愿意走一段路坐公交车到车站,只要一块钱。
江子纯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忍不住地冷笑。
郑美莲到童小安这里来要钱已经成了习惯,去年有一次,她在老太太那边生了病,老太太带她去拿了药,她又跑到童小安这边来。
童小安当时在外面下象棋,喊她说:“妈过来了?”
她说:“我不舒服,过来请胡医生给我拿点药,他的药我吃了才见效。”
童小安问:“医了没有?多少钱?”
“医了,二十块钱哦。”
童小安给她拿二十块钱,她装进包里,又走到里面去找江子纯,说了同样的话,江子纯又给她拿二十块钱。
晚上,江子纯算当天的开支和收入,一边算一边念念有辞:“给妈拿药钱二十。”
童小安说:“那二十块钱是我身上的。”
“哪里是你身上的,是我在包里拿的。”
“我没在你包里拿,是我身上的。”
两个人争了好一阵才弄明白,他们一人给郑美莲拿了二十块钱!
童小安说:“我这个妈,怎么三方骗钱?”
以前虽然知道郑美莲骗他们的钱,江子纯也不跟她计较,只要她开口就给,这一次是江子纯第一次不给她钱。
而且江子纯决定以后她真的不会给郑美莲拿钱了,当然童小安拿钱她是不会阻止的。
吴文兵失业了!
因为矿难频发,高层开始整合煤矿,不合乎规范的小煤矿全部关闭,大批煤矿工人离开煤矿另谋工作,吴文兵看看实在挖不成煤了,决定先回到父亲那里再说。
但是这时候宝宝已经上幼儿园了,因为宝宝一直没有上户,读幼儿园只有交高价,半年交了五千多块钱的学费,现在刚读了一个月,如果回老家,这钱又不能退。
于是两人商量好,吴文兵先回去找个工作做,童小玉留在x省等宝宝把这半年幼儿园读完再回去。
吴文兵走后没几天,一天晚上,童小玉带着孩子已经睡了,忽然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开门!搞快开门!”
“哪个?”童小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黑更半夜的会人有来敲她的门。
“开门!我们是派出所的!”
派出所?派出所来找我干什么?难道吴文兵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童小玉就慌了,急忙趿拉着鞋跑出来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道强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什么也看不清了,然后四五个人一拥而入,其中一人一下子反剪了她的双手!
“哎哟!哎哟我的手!哎哟哟!”童小玉叫起来。
那人恶狠狠地说:“老实点!”
其他的人一人一个手电筒,满屋乱照,东翻西翻,把不大的两间屋翻了个底朝天!
一人猛地掀开棉被,孩子被吵醒了,睁开眼看不到妈妈,一边叫“妈妈!”一边哇哇大哭起来。
童小玉嘴里喊:“宝宝!妈妈在这里!”急忙想去抱孩子,一走没有走掉,才想起被人抓着,那人一使劲,把她拖了个趔趄。
童小玉忙喊:“宝宝别哭!到妈妈这里来!”
孩子哭着爬起来,站在床沿上一边哭一边伸长双手,童小玉担心宝宝摔下床,忙喊:“别动!妈妈等一下来抱你!”
童小玉这时候脑海里有很多复杂的想法,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是派出所的人,如果是,那他们这么凶巴巴地来抓她是要干什么?
她想:我已经和徐绍林离了婚,也和吴文兵结了婚,既不是重婚,也不是非法同居,他们为什么还要抓我?难道是因为我以前犯了重婚罪,现在还要我去坐牢?我去坐牢那宝宝怎么办?吴文兵也不在这里,谁来照顾我的宝宝?
她又觉得他们这样乱翻,样子也很凶恶,不像是派出所的人,童小玉没有和现实生活中的警察打过交道,只看到电视里的警察很和蔼可亲,一点也不像这几个人的样子。
只是如果不是警察,那又会是谁?是抢劫犯?她又觉得抢劫犯怎么会来找自己这样的人?家里什么也没有!
有一个人拿电筒照了照她的脸,又照了照宝宝的脸,她心里忽然充满了恐惧,难道
难道是陆勇刚的人?
她的心顿时吓得抖了起来!
他们终于还是找到她了!
为首的人说:“把她放开!”又对她说:“把孩子抱上,跟我们走一趟!”
“到到哪里去?”她结结巴巴,上下牙齿直磕,腿肚子也直抖。
“把你的证件带齐,跟我们到所里去一趟,我们要调查你的身份!”
童小玉给孩子穿好衣服,把身份证塞在孩子的内衣包包里,抱上孩子,锁好门跟他们往出走。
房东听见动静,先一直不敢露面,这时候看童小玉跟着他们往出走,喊了一声:“童小玉,你到哪里去?”
童小玉说:“派出所的警察喊我跟他们去一趟,你帮我给吴文兵说一声,就说我把宝宝也带过去了。”
童小玉知道房东有吴文兵的电话号码,她暗示房东给吴文兵打电话,房东当然明白,看他们走远了,赶紧给吴文兵打电话。
童小玉始终怀疑他们不是警察,但是又不敢不跟着他们走,只能尽量走慢点以图拖延时间,她本来心里也又慌又怕,走路走得跌跌撞撞、扑爬跟头的,看看要摔倒了,后边的人手一伸就把她提起来了。
她一边走一边考虑见到陆勇刚的时候怎么办,她想他一定会狠狠地打她,也许会惨无人道地强-暴她,把她折磨够了再把她卖到那些又远又穷的大山沟里去。
她听吴文兵讲他们那里那些被卖去的女人的悲惨命运,她想也许她也会被关在黑屋子里长年不见天日,也许也会被挑断脚筋从此以后成为废人,永远都回不到c县,永远都见不到妈妈和哥哥了,也见不到吴文兵和宝宝了,还有爸爸和妹妹!
想到这些她不寒而栗!
她觉得自己应该逃走,但是,怎么逃得掉?
她的前面两个人,后面三个人,把她押在中间,别说她还抱着个孩子,就是她一个人要想逃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加上黑更半夜,她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她能往哪里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想来又想去,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
一行人默默地走着,没有一个人说话,童小玉更不敢说话,他们越不说话,童小玉越怕,她这时候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吴文兵睡得正香,接到了房东打来的电话,说童小玉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他大吃一惊,瞌睡一下子全没了,他不明白派出所怎么会突然把童小玉带走?
他不知道童小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警察为什么会在晚上来把她带走?
这时候,他的心里也冒出了和童小玉一样的想法:“那些人会不会不是警察?如果不是警察就一定是坏人!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把童小玉带走?会不会会不会”
他也想到了陆勇刚,他不认识,但是听童小玉说过:“那童小玉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黑更半夜的,这乡坝坝里连车子都没有,只有枯坐着等天亮!
童小玉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到了街上,因为是深夜,到处都关门闭户的,街上连人影子都没有。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幢房子面前,一行人把童小玉直接从大门带进去了。
大门上依稀可见有“派出所”三个字!
不是陆勇刚的人!
童小玉的心一下子轻松了!
但是紧接着她又忐忑不安了,他们把她带到派出所来到底有什么事?
进了大门后,那些人各自散了,只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跟着她。
走到一间小屋门前,前面那人推开门,回头对童小玉说:“进去!”
童小玉犹犹豫豫地走进去,门“砰”地一声关拢,忽然又打开,那人说:“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所有的东西!”
她掏出来,手机、钥匙、卫生纸、钱夹,全部都被他们拿走了。然后门从外面给反锁上了。
屋里一片漆黑,宝宝紧紧地抱住妈妈,说:“妈妈!我怕!”
童小玉搂住宝宝声音颤抖地说:“不怕宝宝,妈妈在这里 !”其实她自己怕得不要命!
童小玉抱着孩子的手累得抬不起来,她蹲下来让宝宝立在地上,宝宝的手死死地箍住她的脖子不肯松开。
歇了一会儿,童小玉抱起孩子,在屋里慢慢地走动,腿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一把椅子,她坐了下来,抱宝宝横放在怀里,拍了一会儿,宝宝慢慢睡着了。
走了一路,累了一路,也怕了一路,这时心里稍微放松点了,不知过了多久,童小玉迷迷糊糊地眯着了。
终于等到了天亮,吴文兵急忙往x省赶。
路途遥远,坐了客车坐火车,坐了火车再坐客车,就算吴文兵心急如焚、归心似箭,也要两天多才能赶得到!
那风驰电掣般在崇山峻岭中飞驰的火车这时候在吴文兵的眼里比蜗牛还慢!
他是真的急呐!
“起来!”不知什么时候,童小玉忽然被一声大喝惊醒!
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了,这屋里只有很小一个窗洞,还开得高高的,根本看不出来外边的天色,只是因为这时候门被打开了,她才知道天亮了。
看见两个人站在面前,她急忙放下孩子站起来。
宝宝醒了,抱住她的腿喊:“妈妈抱!妈妈抱!”
她只好蹲下来抱起孩子。
一人说:“你先坐下。”于是她又坐回椅子上。
那两人在童小玉对面的一张条桌边坐了下来,一人问:“你叫什么名字?籍贯是哪里?哪一年生的?今年多少岁?家里有些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另一人拿着笔准备写。
他一连串问了这么多,童小玉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呆楞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只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
“啪”那人一拍桌子,把童小玉吓了一跳:“还不老实交代,还想编什么假话?”
童小玉这一吓,想起来了,这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镜头,警察抓住坏人,就是这样审问犯人的。
童小玉“我我”了一阵,还没有说出来,宝宝已经哭了起来:“妈妈!我要屙尿尿!”
童小玉着急地抱起孩子,不敢向警察要求给孩子提尿,只是小声喊宝宝:“再忍忍!再忍忍!啊?”
宝宝大哭:“妈妈!我要尿在裤子里了!”
童小玉求救地看向警察,那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快去!”另一人把童小玉带到了厕所边。
回来的时候,那人开始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童小玉一一回答了,听说她是c县人,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问:“你真的是c县的?你的身份证呢?”
童小玉把宝宝内衣里的身份证拿出来递给他们。
两人把身份证仔细看了半天,又和她对比了好一阵,两人对视了一眼,俯耳低语了几句,写的那人出去了,问话的那人说:“你有没有有见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在你们那一段出没?”
童小玉摇摇头:“没有!”
那人接着说:“有人向我们举报,说你们那里躲了一个逃犯,我们是奉命行事,现在经过我们的详细调查,证明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回去了。”
童小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出去的那人把她的东西拿了进来,说:“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你看看够不够,少了什么没有。”
童小玉这时候完全糊涂了,她眨眨眼睛说:“你们说我一会儿可以回去了?”
那人点点头:“你现在就可以走。”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辛辛苦苦地把她带回来,问了这么几句话又让她轻而易举地走!
不过,只要让她走了,她就谢天谢地了,她可不想追究什么!
她急急忙忙把东西乱七八糟装进包里,抱起孩子就往出走,生怕他们反悔又把她抓回来!
房东看见她回来了,忙过来打听情况,问是怎么回事。
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讲了事情的前后经过,房东皱着眉头说:“唉!我想起了,你并不是第一个被他们带走的人,以前他们也来抓过,不过都是抓的一个人租房子的单身女人,说怀疑她们从事什么非法活动,就是和男人乱来的那种,你又不是单身女人,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就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抓什么逃犯,问我看到陌生人没有。”
“那是幌子!”房东说:“以前抓人都是这么说的,说怀疑别人窝藏逃犯,要带回所里去审问!其实就是为了把那些女人抓进去罚钱,还把她们身上的钱都没收了,说是非法所得!你的钱呢?他们没收没有?”
童小玉急忙拿出钱夹点了点,几百块钱还好好的在里面。
童小玉说:“我的东西没有少,只是我又不是什么单身女人,他们凭什么抓我?而且我还带着孩子!”
房东看看她:“我明白了,主要是你长得太漂亮了,他们认为长得漂亮的女人都是那种人,所以才会找你的麻烦!”
“那他们为什么又把我放了呢?也没有没收我的钱,也没有喊我交什么罚款。”
房东想了想:“我想,可能因为你是c县人,现在全国、全世界都晓得c县受了很大的灾,他们不可能不晓得,他们多少总还有点良心,知道你是重灾区的人,没有为难你。”
吴文兵赶回x省的时候,看到童小玉和孩子好好地呆在家里,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只是他不敢再把她们单独留在这里了,但是在这边又没有工作,最后,他们决定回去算了,学校不退书学费,他们也没有办法,两个人都是怕吵架的人,不愿意和学校的老师争吵,只好不要这笔钱了。
他们回到了吴文兵租房子的地方。
这时候,吴文兵和童小玉已经攒了有十万块钱了,他们暂时也没有长远地打算,只是存在卡上。
吴文兵开始找工作,但是那里并没有什么长期的工作,除了农忙时节帮别人收收种种,就是哪家修房子去帮帮忙了,他也不会技术活,只能打打杂,做点小工。
工钱不高,不过三十块钱一天,别人给钱的时候,童小玉还再三推辞,坚决不要,别人推不过她,只好算了,说,以后要帮忙开声腔就是了。
童小玉有她的打算,她想自己刚刚到这个地方来,人生地不熟,应该和别人处好关系。
怎么才能处好关系?郑美莲曾经说:“吃得亏才打得拢堆”意思就是说,和别人打交道的时候,让别人捡点便宜,自己吃点亏,这样才笼络得到人心。
郑美莲自己吃不得一点亏,把这话教了童小玉,童小玉倒牢牢记住了。
吴文兵也是一个大方人,从他那个时候肯收留萍水相逢落难的童小玉两母女就看得出来。
他父亲呢,在那个地方呆了十多年了,和周围的人都有些感情,既然媳妇都说不收钱,他就更不好收了。
没有收第一家的,也不可能收第二家的了。这样,忙了几个月,吴文兵没有挣到一个钱不说,存折上的钱还越来越少了。
两人又见不得谁有难处,看见村里哪家出了什么事情,比如,李家大爷捡瓦的时候从房子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他们赶紧上门去瞧瞧,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瞧的,三、五百块钱是一定要小小表示一下的,还得买点水果、奶粉之类。
郑家二小子骑自行车摔沟里了,手臂脱了臼,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是童小玉看见他吊着膀子呢,她也不懂,赶紧也送两百块钱去!
看见他们这么大方,别人认为他们一定发了横财了,时不时地就有人上门告艰难,童小玉看见别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就难受,于是多的说借,少的就送,别人对她千恩万谢的,她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在别人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别人,认为自己做得很对。
看看要到冬至节了,他们因为回来不久,吴父一个人有时在家有时又不在家,就没有喂猪,但是要过年了,腊肉还是要准备的。
童小玉买了别人一头大肥猪杀了,划成七、八斤重一块一块的,挂了几竹竿熏着。
邻居们来玩看见了,说:“哎哟!这女子才能干哦,晾这么多的腊肉,这要吃几年才吃得完?”
童小玉听着这话心里很高兴,从这一点来说,童小玉和郑美莲很像,都有些爱慕虚荣,喜欢听别人夸自己。
吴文兵问她:“怎么买这么大的猪?这么多肉我们三个人要吃好久哦!”童小玉说:“等熏干了,我想给每一家送一块,我们以后要长期在这里住,要和村里人把关系搞好,别的不说,人家一说起吴文兵、童小玉那两口子人还大方,听到心里也舒服!”
她又笑着对吴父说:“人家说爸爸养的儿子大方,娶的媳妇也大方,爸爸脸上也光彩!”
这两个男人本来也是不晓得算细帐的,也就是人们说的不把家,看四根手指就知道,对童小玉的说法自然不会反对。
我们这里说一个人把不把家,也就是说节不节约,看一看他伸出的手就知道了,男左女右,四指并拢,尽力伸直,不关拇指的事,如果指与指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就说明这人手紧,把家,也说抠门儿。
有的人的手在灯光的照射下也不会漏一丝光出来,说这种人特别抠门儿,那就是狗甲甲了,都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如果缝隙很大,就说漏财,装不住财,也就是说攒不到钱,这种人乐于助人,招人喜欢,朋友也多,自己有钱要帮别人,没钱借都要借到帮。
无独有偶,童小玉和吴文兵,以及吴文兵的父亲,都是手指并不拢的人,不光并不拢,不管他们如何用力,那手指之间还叉得特别开!
说起来这个有点宣扬宿命的意思,其实这只是一种巧合罢了,也有手指叉得开但又很吝啬的人。
进入腊月以后,童小玉和吴文兵把肉一家一家亲自送去了!
他们果然听到了一村的赞扬声,说:“哎呀!你们两个硬是好哦!这咋个要得哦!简直太感谢你们了哦!简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菩萨都会保佑你们多活几年,保佑你们一家人都长命百岁!”
每一家都万分热情地留他们吃饭,他们当然是谢绝了,他们本来就是施恩不图报的人。
听见人人都夸他们,童小玉这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美得不行。
当然,至于背后别人到底是怎么说他们的,说他们傻也好,笨也罢,自己辛辛苦苦熏的肉全部用来送人,脑子有病等等等等,他们就无从知道了。
童小玉的骨子里大方得让人着急,小时候因为给村里的贾桂借了一块腊肉,被郑美莲骂了几年,但是她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相反,她那时候就想:如果这是我自己的肉,我就送给她,不让她还了,她们家那么穷,好可怜!
现在,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以把肉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再也没有人敢骂自己了,她有了一种极大的满足与自豪感!
尤其听到乡里人说:“童小玉是好人哪 !这女子硬是好人哪!”她睡着都要笑醒。
童小玉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其实她这心里急,十万块钱,借的借,送的送,一下就去掉了一万多,她这心里能不急吗?
只是她是一个好强的人,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一直以来,她都是愿意自己吃苦吃亏,不愿意亏待别人分毫!
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于是春节前,他们把宝宝留给吴文兵的父亲带着,他们回到了s省。
地震后,c县的学校在新县城进行了重建,童家雨应该上初一了,童小安想他们是c县人,户口在那边,以后童家雨要在c县考大学,就让他到c县读初中。
但c县的县中学已经人满为患,童家雨只能进入c县的一个镇中学读。
在那里读书需要住校,童家雨周末回来的时候,他跟江子纯说:“妈妈,我想买点牛奶带到学校去。”
“学校里没有卖的吗?”
“有,但是那里要卖两块钱一盒。”
江子纯带他去买了牛奶,他又买了一包麻辣丝。
从m城到c县要花十三块钱车费,江子纯每周给他拿三十块钱作路费,他总是一个人来去,从不要父母送。
童家雨的生活自理能力在小孩子中来说算是比较强的,从回到父母身边后,他晚上起夜从没有要父母喊过他。早上他走的时候,江子纯和童小安都还在睡梦中,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他有一个闹钟,每天晚上他把第二天要换的衣服取下来,折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枕头边,次日早上闹钟一响,他就爬起来,穿好衣服,洗了脸,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拿上早饭钱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他一定记得把门关好。
从小学开始,他起床就没有让父母操过一点心,上学也从没有让父母接送过。
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只要能和父母在一起,就是他最大的幸福,所以他从不抱怨,也很少烦父母。
童家雨到c县读书几周后,他回来说:“妈妈,这一周您给我拿十块钱车费就够了。”
“为什么?”
家雨说:“我去的时候多转几次车,就只需要十块钱就到学校了,放假的时候,我卖牛奶赚的钱坐车还要不完。”
说着,他把身上的钱掏出来递给江子纯。
原来,从m城到c县如果坐客车要十三块,但如果坐两次公交车后再转客车,就只要十块钱就够了。
他在m城买的牛奶一块四一盒,晚上有同学口渴要买他的,他不肯卖,同学扔两块钱给他非要买,他只好卖了,结果后来寝室里的同学不想往学校的小卖部跑,都要买他的。
他买的麻辣丝也被拆成小包卖了,他买成两块钱一大包,拆开后有十个小包,他卖五角钱一小包,于是一包能赚三块。
他每周的来去车费都被他赚出来了,还有剩余。
江子纯和童小安在谈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茫然,不知道对孩子这种赚钱的行为是应该控制还是鼓励。
后来江子纯说:“其实美国的家庭和学校都是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抓商贸意识,培养他们去搞推销,我觉得家雨这也不算是坏事。”
童小安说:“那就顺其自然吧。”
童家雨读了一学期后,他不肯在那里读了,他想爸爸妈妈,江子纯只好把他转回了m城,从这以后,他赚钱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
不过童家雨不在乎,他还是觉得,每天能够看见爸爸妈妈,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