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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小芳虽然从五岁开始就没有在母亲身边了,但是尤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宠她,她就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离母亲也不远,时不时地就跑到于家去了,小的时候尤家的人不让她到母亲家去,她总是偷偷地去。
尤小芳大了以后,两家的关系没有以前僵了,就没有人干涉她了,她有的时候也背个背兜和别人一起去割猪草、捡柴什么的,但是并不是非去不可。
家里只有婆婆、尤得富和尤小芳三个人,烧不了多少柴,猪也只喂了一个,每天收工回家顺路割几把猪草就够了,哪里需要她去做这些事。
她无非是看到人们一大路说说笑笑很热闹,去跑着玩罢了,家里人也不管她扯多扯少,只要她按时回家吃饭就行了。
她知道哥哥姐姐的生活很苦,当家里炒肉的时候,她会趁父亲不注意,用纸包一些肉,假装背个背兜割猪草或者捡柴,给哥哥姐姐拿去。
几个长辈对她也很好,只要炒肉,都少不了有她一份,她总是在要吃完了时候挑几大筷子肉放在碗里,就端回自己房间了。
二叔尤文涛见她这样,心里明镜似的,不过他也不声张,每次炒好了肉照样喊她来,她挑半碗肉走的时候,尤文涛还要给她再挑些。
郑美莲和尤得富离婚后,尤文涛出门跑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正挣了点钱。
他是这匹山上第一个跑外省挣钱的纯粹的农民,回来的时候穿得像个城里人,左右手各戴了一块亮闪闪的手表,还提了几大包吃食,村里谁来了就给拿。
傍晚收了工,从他家门口路过的人都要进来坐一会儿,听他讲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讲大山里的人从来没有听过没有见过的稀奇事。
小孩子们更是喜欢到他家去,只要去了就能得到一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孩子们吃了糖的纸也舍不得扔掉,积攒起来,有的贴在墙上,有的夹在书里,一看到那些美丽闪亮的糖纸,似乎就能嗅到水果糖的香味。
尤小芳当然是吃得最多的,还边吃边往她那不大的衣服荷包里装,直到尤得富喝骂了才没有装了,然后趁尤得富没有注意,就给哥哥姐姐拿去了。
现在尤文涛没有再出去了,逢场天就在c县街上做点小生意,冷场在家里做农活。
今天就是因为是冷场天,尤文涛没有上街,才碰见了童小玉挨打,本来想劝郑美莲别打了,结果反而让童小玉挨得更多。
而他却不是能帮童小玉任何忙,只能向着于家的方向不断唉气。
他把剩的饭舀给尤小芳,等她吃了后,又把剩下的饭菜全倒进一个瓷盅里,盖上盖子,说:“你也背个背兜去割猪草,把这个给你姐姐带去,她如果割猪草回去晚了可能吃不上晚饭。”
尤小芳答应着往出走,尤文涛看看天色,又拿把伞出来说:“可能要下雨,你把伞带上。小心别让你妈看见了。”
尤小芳走出去后没多久,果然下起雨来,而且下得又大又突然,虽然她马上撑开了伞,身上还是淋湿了不少。
这时候,童小玉正坐在荒家湾痛哭。
荒家湾是一座荒山林,以前叫江家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