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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郑美莲打断了母亲:“他到哪里去借?况且就算他借到了,我和他结了婚,还不是只有我还?他那么懒的人,能挣到什么钱?”
郑王氏苦口婆婆心地劝她:“女儿呢,只要他借得到,就能给小安医了嘛,现在懒,结了婚就勤快了啊。
“反正是他借的钱,你就算和他结了婚也可以不认,别人总不可能逼你还嘛,他就是以前懒了一点,如果稍微勤快一些,早就娶到黄花大闺女了,哪还会死等你哦。也是你有福气,他呢又只看得上你”郑美莲不想再和母亲浪费口舌了:“妈,我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个。”
母亲的脸色即刻变了,停了片刻,又耐着性子说:“莲女啊,你要想好哦,早考虑晚考虑总是要考虑的,你只要答应和他结婚,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当然,对他也有好处,别的不说,他拿八十块钱谢我,这八十块钱买成玉米,我们一家人要吃半年”
郑美莲知道母亲真正在乎的还是张懒人的谢媒钱,她是不可能为自己和儿子考虑的,郑美莲口气冷淡地说:“妈,您别说了,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母亲终于失去了耐心,扬起手在她的头上狠狠敲了一记:“你这个死女子!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你只考虑你自己,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指望你给我挣八十块钱回来都指望不上!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天打雷劈的东西!你不垫车磙子我硬不相信!你死女子硬是嫁三嫁都活不到老!”
郑美莲捂着头部被母亲敲痛了的地方,快步向前走了,母亲的咒骂声一直追着她的耳朵:“你嫁三嫁都活不到老!嫁三嫁都活不到老!”
郑美莲到了童志光的母亲家里,两个老人都在,童志明结婚后,老人就和他们分了家,郑美莲喊了一声:“妈!”
童母喜出望外迎上前来:“哎哟!我女儿回来了!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哦!老头子!女儿回来了,快把坛子里的米拿出来,煮成干饭。就是上次幺娃的战友送来的那个米!女儿,这么多年了都不回来看看我们!志光虽然不在了,我们还是你的爹妈嘛!小安呢?哦,瞧我这记性,小安在志明那里得嘛!走走走!我们一路,先去把小安和玉儿带过来!”
郑美莲强忍着泪水,说:“妈,爸爸,小安在医院里!”
“什么?”童母吃惊地说:“小安病了?怎么了?感冒了?”
“不是,”郑美莲终于哭了起来:“是贫血!”
“贫血?贫血是个啥子病哦,我活了几十年都没有听说过,严不严重?前几天他们两个到我这边来都还好好的啊!”老太太着急起来。
“今天童志明才把他送到医院去的,医院说要住院,喊先交住院费,我没有钱”
童母急得一叠连声地叫:“老头子!老头子!那天幺娃喊他战友帮他带的钱呢?还有没有?还有好多?快拿来!快拿来!”
童父是一个不多言多语的人,童母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拿出来巴掌大的一个布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清点了一下,有五块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