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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我熬了盅补血益阴的瘦肉燕窝汤,你快过来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口。”她又来了,苏莫如望着熙宁端过来的热汤,轻吐一口气,接过来汤碗,拿起羹匙,放在嘴边请啜一口,这盅汤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工夫吧,味道鲜美,肉也炖的烂烂的,入口即化,香而不腻“谢谢,很好喝”她礼貌的感谢和微笑,可是下一秒又不自主的干呕起来。
她怀孕已经四个月了,孕吐期应该早过了,可是她却在这时吐得更加厉害,不管怎样的珍馐佳肴,她总是没吃几口便呕吐不止,原本纤弱的身材更加的清瘦,根本不像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子。熙宁替她把脉,却又并无异样,熙宁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安抚“苏姑娘,你只是压力所致,多放松心情才是。”
自从苏莫如应允了她,生下耶律斜轸的孩子,熙宁便每日都会变着法子的做一些精致的菜色或者是滋补的汤药,不止如此,她还给苏莫如添了许多衣饰,甚至连未出世孩子的衣服,她都亲手缝制了好几件,上上下下打点的一丝不漏,她说,苏姑娘,我和轸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一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不会亏待。
视如己出。
苏莫如只是沉默,内心一片寂静。
不能咒骂,不能怨恨,也不能拒绝,可是熙宁的善待和关注对她而言却是难言的沉重和压力。
无法感激和遗忘,淡漠已是她最大的容忍。
拿起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抬眼望向熙宁“对不起,辜负了你一番好意。我想先去休息一会,”她真的很累了。
“不碍事,我不扰你了,明天我再过来。”熙宁离开,苏莫如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手又不经意滑到已经微隆的小腹,眼底露出一阵暖意,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体会到些许温情。她要做母亲了呢,会是男孩还是女孩,要给它起什么名字,若是女孩,应该会像自己吧,若是男孩,是不是也和他有一样的眉眼?
一样的眉眼。简单的猜测让她的心一阵莫名的刺痛,不要想起,不要想起,使劲摇摇头,再也再也不要想起。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他。偶尔听熙宁提起,因为紧急的公务他已经离开王府半个多月了,可是再过不久就会回来。她记得熙宁提起此事时的满脸期待和幸福,她也有过那种心情,满心期许和等候,还伴着希望和温暖,可是,她等到的是他的遗忘和背叛,还有自己的一颗疼得几近麻木的心。
春日的阳光差点又晒得她流下眼泪,深吸一口气,抹抹微酸的鼻子,抚着小腹轻声对孩子说:“我们去院子里坐坐。”
院子里开了好多芍药和牡丹,虽然俗艳,却也开的灼热,伴着浓郁的芬芳,代表着喜气和富贵,她不自主的去找角落里的那片梅枝,干枯的枝桠在春风中微微颤抖,像是无声的默然和反抗,与四周的姹紫嫣红相比,如此,如此的格格不入。
她坐在有着一小块阳光照射的亭廊边上,正好被一棵红漆亭柱所挡住,闭上眼睛刚想小憩一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嬉闹声由远及近,她起身想离开“哼,报应了吧,怀了大王的孩子又怎么样,大王还不是又宠上了新人,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北院大王,也不至于落的今天这个下场。”又是那个丫鬟吗。
“就是,不过,我看大王那次走前整天把她宠在手心里的样子,还以为她能当上王妃呢。活该,还以为自己是谁,一个中原来的女人,靠着几分色相,就能把咱们大王抓牢啦?我看熙宁姑娘比她识大体多了。”
“可不是,虽说是为了要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吧,但是整天可是对她伺候有嘉啊,又是吃的,又是衣服的,她还不领情,整天连呕再吐的,估计也是装的吧。哼,还指不定那孩子是谁的呢”
苏莫如握紧拳头,怒气冲冲的走出来,那两个丫鬟一时愣在原地,苏莫如走上去狠狠的扇了她们一人一个耳光“别以为我什么不说,你们就看我好欺负,我是谁都不是,你们又算哪根葱,凭什么在我身后说三道四,我可以告你们毁人名誉,也能让你们在这里永远都呆不下去,我说到做到,三八!”苏莫如骂完,又狠狠瞪了她们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现在,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用不着再为任何人受委屈,也不用介意任何人的眼光,也不想再受到任何的诅咒谩骂。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冰冷严厉的声音在那两个丫鬟背后响起,唤醒了她们的神经,转身一看,立刻跪倒在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眼泪立刻冲到眼底,浑身不自主的发抖。
“南院王府容不下嘴上不干净的奴才,你们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工钱,马上收拾行李走人”耶律斜轸拂袖,转身离开。
三八,那是一个什么词,他在心里默默念算,居然不自主的扬起嘴角,好凶的女人。
还有,她,为什么又瘦了。
浓眉紧蹙,一阵莫名的揪心。
“轸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熙宁跑过来紧紧的抱住他,他微笑,轻吻她的额头,告诉自己,这个才是自己该想念的女人“我回来了,我也好想念你。”
想念。
他想念熙宁,想念她的微笑和温柔,还有她烧的菜和煮的汤,那会让他心头一热,觉得温馨。
可是,他也会想起那个女人眼睛,就那么痛苦绝望的望着他,眼泪无声的流下来。那日她沉睡时嘴里的那句话:轸哥,别走。还有她依着窗棂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时眼底的纯真无邪。还有,他们的孩子,她给他的那一巴掌几乎,每天,每时,每刻,她都能突然迸进他的脑海中,让他一阵心痛,一阵欣喜,一阵茫然,怎么都赶不走,他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最想念的,是她。
但是,关于过去,他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结束公务,他回到王府,尚未与熙宁见面,他便不自主的去搜寻苏莫如的身影,去了她的房间,去了花厅,去了厨房,甚至去了马厩,正在他满心失望正欲离开时,却看见她一颗红漆柱子后,睁大眼睛,紧握着拳头,小嘴撅起来,像是非常的愤怒。小心走过去,听见了那两个丫鬟的对话,也听见了她的反击。
他辞了那两个丫鬟,一是为了她们嘴里的不干不净,更多的,是气她们对她的恶言和指责,可是,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不也认定了她就是那样的人吗,眼底的温柔又变得阴鸷,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她或许真的是有什么妖术,否则,否则他怎么会这样。
“轸哥,轸哥”感觉到熙宁的一阵推搡,渐渐回过神来“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才对,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反应。”熙宁有些不悦,她在他怀里,可是他明显的在想别的什么。
“哪有,我在想你会做什么给我吃。”发现她的不悦,他觉得一丝愧疚,他们已经多日不见,自己居然
“你这个馋鬼,你要是饿了,我去把那盅燕窝瘦肉汤给你热一下。”苏姑娘应该又是吃不下了吧。
“这么乖,给我煲了汤,”他轻抚她的脸颊,却想起苏莫如那张苍白的睡脸。
“不是啦,本来是顿给苏姑娘喝的,可是她刚喝了一口就又吐了。”熙宁叹了口气。
“又吐了?”怎么,怎么会吐呢,熙宁的厨虽抵不过顶级的厨师,可是做的饭菜也是难得美味,她是故意的吗,故意刁难熙宁。一阵阴云又笼上他的心头,为自己这些日子的失常握紧了拳头。
“恩,明明已经过了孕吐期,可是她还是一吃东西就吐,我替她查过,应该是压力所致吧。”
“压力?”她为什么会有压力。
“是啊,可能是怕生产时的痛苦吧,越来越瘦,怎么都不像怀孕四个月了呢。”熙宁垂下眼眸,她知道,苏莫如的孕吐,甚至她的沉默和冷淡,都是自己与耶律斜轸所造成的,与其说是压力所致,更不如说是痛苦引起的。她和自己一样,深爱着耶律斜轸,真正的第三者是自己,而不是她,可是她也放不下呀,耶律斜轸是自己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什么都给了他。虽然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像是看着自以为寻找的那个人,可是她真的不在乎,只要,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