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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流水般的送进了宫中,从沈安进去开始,每一步都没落下。
“官家,沈安无恙。”
曹皇后也在,听到最新的消息不禁就拍手道:“好!”
赵祯呼出一口郁气,起身道:“前汉时武帝为了巫蛊之事而兴大狱,太子皇后俱废,元气大伤。今日巫蛊之事一朝水落石出,那史书该如何写?”
曹皇后福身道:“恭喜官家,此事定然会青史有名,官家开明……”
赵祯笑了笑,心中得意的不行,却谦虚了几句。
“陛下,有谍报。”
就在赵祯和皇后得意洋洋时,张八年不合时宜的飘了进来。
皇城司的前身叫做武德司,专职收集敌国的情报信息,如今依然,只是多了监控国内的职责而已。
……
沈安被赵仲鍼和折克行簇拥着回到了家中,庄老实早就得了消息,此刻家中喜气洋洋的在准备美食。
“哥哥……”
果果最先出迎,沈安过去牵着她,她仰头问道:“哥哥,你去打鬼了?”
打鬼?
沈安不懂这个,陈大娘笑道:“小娘子老是问郎君去了哪,奴就说郎君去打鬼。”
沈安一想也是,就说道:“对,哥哥去打了鬼。”
“鬼好看吗?多吗?”
呃!
“不好看,少。”
沈安觉得自己今天算是把无数人心中的‘鬼’给驱赶了出去,以后那些百姓若是能因此少些愚昧,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功德无量了。
“人家沈安不但能挣钱,会做官,今日我才知道他还会捉鬼,你会什么?整日就在家和我吵架……”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滚!”
“滚?该谁滚?你都请了三日假了,说是生病,可夜夜都在折腾我,明日你再不去,先生都当不成了。”
“……”
隔壁又开始吵架了,话里还带上了沈安。
赵仲鍼被沈安赶了回去,这个时候的赵允让需要准确的消息,然后才好对老对头赵允良下手。
前院边上生了一堆火,折克行轻车熟路的在烤全羊,果果在边上好奇的看着。
全羊不是直接架上去烤,那样肉还没熟透就糊掉了。
边上弄个木架子,被撑开的全羊就铺在上面,从侧面开始烤。
“有人敲门。”
果果欢喜的回身看去,刚打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人。
“陈都知,可是陛下要听巫蛊之事吗?”
赵祯的好奇心不差,只是皇帝的矜持让他在许多时候都不好问。
陈忠珩看了果果一眼,然后指指外面。
不是好事!
沈安把果果叫了回来,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大门。
大门外走过两个街坊,见了沈安就笑着问今天可见到鬼了吗?
“没,年轻人血气旺,鬼神都不敢近身。”
陈忠珩见他和街坊闲聊,就缓缓蹲在了大门侧面。
花花从里面跑出来,然后左看看沈安,右看看陈忠珩。
“花花!”
听到果果的喊声后,花花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陈忠珩才伸出手去准备摸摸它的背,一下就落了空。
沈安一屁股坐在石板上,然后舒坦的道:“说吧,这是谁要弄我呢?”
他在门边摸索了一下,然后拔了根草起来,骂道:“姚链怎么干活的。”
他犹豫了一下,确定花花不会在这里撒尿,然后才咬住了草根,说道:“家父在他们的眼中就是离经叛道,我为人子,必须要证明家父坚持的东西是正确的,所以我必须要出人头地……”
他微微眯眼看着天空,回想了一下从雄州来汴梁的经过,就觉得自己的运气极好,否则他和果果早就完蛋了。
“所以我才主动去接了压制粮商的事。”
“那赵仲鍼呢?”
陈忠珩就像是专门来找他扯淡的随口问道。
“那是小弟。”
沈安得意的道:“既然是兄弟,我自然要罩着他。”
陈忠珩叹息道:“只是你太拼命了些,刚才无数奏疏送进了宫中,那些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官家仁德光耀千古,曾毁掉汉武英明的巫蛊之祸在本朝成为了笑谈……”
这是想漂没了沈安的功劳。
“他们说你居心叵测,置官家于危险之地,当时在朝堂之上就该把你拿下。”
这个说的是沈安当堂摸出人偶的事。
沈安笑道:“他们这是害怕出现第二个家父吗?官家……”
赵祯也怕了吗?
沈安有些失望,但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没几年了。
赵仲鍼啊!
这才是他最大的期冀。
大动作离不开君王的支持,王安石的改革石破天惊,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可赵仲鍼依旧坚持了几年,可见他意志的坚定。
只是后来众叛亲离,他若是不肯改弦易辙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一刻沈安想起了商鞅。
“官家不怕。”
陈忠珩斜睨着沈安说道:“官家是仁慈了些,可该有的坚持他不缺。”
“所以……”
“所以你需要出一趟远门,也不算远吧。”
“我要带着果果。”
沈安没问去哪,因为那意味着讨价还价。
赵祯可以顺势从了那些建议,然后史书上将会书写着他的高瞻远瞩和开明,光芒万丈。
但他没有,所以沈安有些隐隐的遗憾。
陈忠珩笑道:“包拯刚在御前说帮你养着妹妹……其实我也想帮你养着。”
老包啊!
沈安皱眉道:“此事……罢了。”
他以后出门的时候会不少,若是每次都带着果果的话,那算是什么。
而且老包极为喜欢果果,说家中的孩儿就少了个能一起玩耍的姐姐。
而且果果也去过包家……还有赵仲鍼那里也能让他时常去照看一番。
陈忠珩扶着门框站起来,拍拍手道:“辽使重病在雄州,辽人在拒马河对岸挑衅……”
“这是刘伸的手段吧?”
沈安觉得应当如此。
陈忠珩欣赏的道:“你果然懂辽人。这是官家和宰辅们商议了许久才得出的结论,而你却是顷刻就给出了答案,官家看对人了。”
沈安霍然起身,目光炯炯的盯住了陈忠珩:“官家是属意我去雄州吗?”
陈忠珩点点头道:“你两次对上辽人都游刃有余,官家和宰辅们赞不绝口,所以异口同声的说让你去。”
沈安笑道:“这是被我折腾的头疼了吧?”
陈忠珩诧异的道:“你竟然有自知之明?难得啊!”
沈安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和谁去?去了听谁的?”
陈忠珩淡淡的道:“此事和大宋没关系,只是辽人借机生事而已,你不是说辽人不敢倾国南下吗?那就无需郑重。”
“谁的主意?”
你不是牛逼哄哄的说辽人不敢对大宋翻脸吗?那就去试试吧。
“这和我有仇吧?”
沈安有些不满的道:“官家没管管?”
陈忠珩翻个白眼说道:“官家怎么管?本就是想让你去,顺水推舟罢了。”
沈安沉吟了一下,说道:“那至少得派个十万八万的大军跟着我去,好歹也吓唬吓唬辽人。”
陈忠珩没好气的道:“十万八万?十个八个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