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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丝甜蜜的感觉在心头游荡,她的唇角不由噙了一弯浅笑不知他猜到没有?她所谓的“玉体欠安”不过是为了想见他而编撰的拙劣理由
正思忖间,却见梅雪峰缓缓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红绿丝线交到了身旁的宫女手中。
伫立在绣塌前的翔鹜宫总管明琪急忙迎上前去,客气地问道:“梅太医,殿下的病情无碍吧?”
梅雪峰苦恼地摇了摇头道:“恕在下无能,依脉象看,实在诊断不出公主殿下究竟身患何病。”
拼命吞下即将冲喉而出的一声笑,明琪掩饰着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伸手向梅雪峰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不管怎样,还是请梅太医开个方子吧。”
梅雪峰随着明琪来到书案前,提起紫毫思忖了半晌,埋头写了方子递给明琪。
“在下所开的无非是一些清补的药材,烦请煎成汤剂让殿下早晚服用,好歹聊胜于无。”
“多谢了。”明琪含笑接过。
有宫女奉上香茶,梅雪峰端过来搁在了案上,起身作揖道:“太医院还有些俗务,在下先行告辞。”说完便提了医箱要走,明琪正待挽留,忽听得身后销金幔帐里传来一声低叹。
“梅太医果真事繁至此吗?”
清脆的环佩声“叮当”作响,梅雪峰回过头去,却见一只纤纤素手拨开了重重帷幔,菀柔公主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青莲色的绣金纱幔之后,衣上如水的嫣红染上了她清丽明媚的面庞,一双清澈的杏眸深凝着他,目光坦荡而热烈。
只一瞥间,他便心跳加速,脸上更是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免不得手扶案几垂下头去,双眼盯紧了鞋尖前的一块地面。
环佩声步步逼近,纵使低着头,眼角的余光依旧可见一角月白色的褶裙仿佛一只粉蝶向他翩然而来。
“参见公主殿下。”他窘迫地躬身行礼。
齐云萝停驻了脚步,凝视他的目光盈盈欲诉。整个翔鹜宫霎时宁静了下来,宁静得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许久,只听得齐云萝轻轻地笑了:“莫非,梅太医真的诊断不出我得了什么病?”
“臣臣无能。”
齐云萝勾起唇角转过头去:“那么,依你所见,我是无药可医了?”
梅雪峰高大的身形一挫,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眼前的齐云萝依旧笑魇如花,璨若星辰的眸子里却浮上了一抹淡淡的泪光,漆黑如墨玉般的双瞳间晃动着的全是他的影子。
仿佛一阵风拂动了竹稍,梅雪峰的心也在她含泪的注视中猛缩了一下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近日来菀柔公主频频得“病”而且每次必然指定要宣他入翔鹜宫诊脉,这些令他困惑不解的疑团在此刻豁然开朗原来,在公主殿下的芳心中,竟然缠绕了对他的情丝!
这个答案令他的心砰然而跳。自从初遇以来,公主殿下春华般的芳容便印上了他的心。但是,它毕竟如同天上皎月投下的影子,淡淡地在眼前照彻着,可望而不可即。
他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从未痴想过不可企及的缘分。入宫原是不得已,生性散淡的他向往的还是无拘无束的民间生活。如果不是为了霁儿,他岂肯把自己投入这牢笼般的深宫!
也许,等霁儿在宫中安定了下来,他便可以辞去太医院的职务重回花山县,过上父亲曾一生梦想的日子
他的的计划里没有公主,而公主的生活中也不该有他。他们如同云和泥,永远不会有交融的一天。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臣不才,恳请殿下另觅良医。”他淡淡地说着,向后跨了一步,毕恭毕敬地施礼告辞。
菀柔公主望着他清俊的背影消失在紫檀镶大理石的屏风之后,两颗强忍的泪珠终于顺着面颊滑落,沁入她含笑的嘴角。
原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殿下。”耳畔传来一声轻唤,她回过头去,却见明琪正担忧地望着她。明琪自十四岁入宫便被母后安排来服侍她,五年来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侧,她的这点心思想必早被他冷眼看透了吧。
明琪递过来一块云丝娟帕,看着她抹去腮边的泪痕,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奴才见梅太医临行前目光闪烁,想必并非对您毫无眷恋。也许,他是碍于身份不敢逾越吧?”
齐云萝不置可否,默默将梅雪峰方才开的一纸药方攥紧在手中。
“殿下,”明琪凑近她“奴才想起一个人,倒是可以助殿下完成心愿。”
“谁?”齐云萝看着他微微一愣。
明琪对她眨眼,脸上绽开了大朵的笑:“掬月宫的梅小主。”
齐云灏纤长白净的手指捻起一粒漆黑的滇玉棋子,轻轻地搁在了水晶棋盘上,一双含笑的眼睛带着精光向对面扫去。
右丞相秦舒目视棋盘沉思了片刻,不由得抚须而笑:“哈哈,陛下好才思,老臣又落败了!”
“是吗?”齐云灏看着他微微一笑:“朕怎么觉得是丞相故意输给了朕?”
秦舒立起身来,拱手正色道:“臣不敢,陛下天纵英才,老臣佩服之至。”
齐云灏淡淡地颔首示意他坐下。立时有绯衣太监躬身趋上,撤去棋盘,换上芳香四溢的清茶。
“丞相可知今日朕召你来御书房的目的?”
秦舒正眯着眼品尝白玉莲纹茶盏中的新茗,忽听得皇帝的声音凛然传来,手蓦然一抖,赶紧放下了茶盏。
“这老臣揣测,陛下召老臣前来必是为涪县的蝗灾吧?”
齐云灏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不仅是涪县,令朕头痛的还有东南的海堤。工部上的折子说,沿海一带的堤防已有多处坍塌断裂,若是风浪加剧,只恐过不了今夏这一关。”
“老臣记得”秦舒唇角轻舒,眼中流光一闪“当时奉旨督建海堤的,正是太傅刘奉台。”
齐云灏长眉紧蹙,口气中带了三分不快:“当年的渎职之责朕必会追究,只是不是现在,眼下紧要的是如何救灾抚民。”
秦舒立即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老臣已让中书省派人去各地巡视,以便拟定救灾方略。只是”
“只是什么?”
“目下独缺银子。”
一丝怒意迅速拂过齐云灏的面庞,转眼间化成了他唇边的冷笑:“哼哼,丞相在和朕要钱吗?丞相掌管中书省并户部,谁不知道丞相是天启的财神爷?”
秦舒愣怔半晌,脸上浮起了苦笑:“陛下息怒。今年气候怪异、天灾频繁,国库中积累的钱粮已花费近半。加之与花剌的激战迫在眉睫,臣等必需为不日开拔的大军留下足够的军饷粮草”
齐云灏冷冷地挥手打断他道:“国库有多少钱朕岂会不知?朝廷纵然是棵摇钱树,也终有财源枯竭的日子。朕找丞相来是让你向各地州府筹募银子,几处汇拢起来,多少可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他的话让秦舒不断摇头:“各地州府历年征收的税银皆已按律上缴朝廷,只留下一小部分维持衙门开销。依照天启法律,若是知州府尹私存税银便是革职之罪,他们哪里还会有藏银?即便有,一定也是咬紧牙关不肯吐出的。”
不断蒸腾的怒火在齐云灏的眼中熊熊燃烧,他深抿着嘴唇,双手在龙案下攥成了拳头国难当头,他竟然还是一心推诿逃避,将国计民生抛在了一边!可恨的是,他的话又仿佛句句在理,让人抓不住把柄,真是一条滑不留手的老泥鳅
“陛下,”秦舒满脸带笑,投过来探究的一瞥“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齐云灏垂下眼淡然一笑:“若事事都要朕出谋划策,还要你们这些臣工们做什么?”
秦舒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立即诚惶诚恐地伏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
齐云灏皱着眉往椅背上一靠,抬头向刘谦益使了个眼色。刘谦益立即快步上前,将秦舒搀扶起来。
齐云灏盯着他,眉目间已是一片清明:“丞相言重了,朕所期望的不过是君臣一心,共渡眼前的难关罢了。”
“老臣明白。”
“好吧,”齐云灏慵懒地一挥手“你下去吧。”
“是。”秦舒躬身施礼,转身退到了门边。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缓缓地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