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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咒师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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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站在了他所工作的公司大楼的楼顶。。
叫彼得的人,很多都是些英雄,不过这个彼得显然不在其列。
他不是蜘蛛侠彼得,所以他并不是来这儿准备对着对面大楼吐丝的;他也不是前一阵子火得一塌糊涂的heroes彼得,所以他爬到楼顶来,显然也不是为了测试自己能不能飞;他就更不可能是小飞侠彼得了,如果是的话,他早就乐不可支地飞去找温蒂了,哪有这闲工夫来楼顶吹风?
这个彼得爬到了楼顶,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跳下去。
为什么要跳下去?这个问题彼得也曾思考过许久,但并没有得出答案。
总之他就是想跳下去,没有理由,你可以把它当作是彼得的一时突发奇想,或者是神经病发作。
反正等他跳下去之后,他周围的那些与他有关或无关,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总会给他找到许多许多的理由,多到你都会觉得他不跳下去都对不起观众们。
不过彼得这时候可没想到这些,他想到的,只是跳下去。
所以他就站到了天台的边缘,向着“悬崖”之外跨出了那最后的一步,跳了下去。
“你就这么想死么?胆小鬼先生?”
一个半带嘲笑的声音晃悠悠地飘到了彼得的耳际,让彼得收回了已经悬在天台外的脚,没有去完成这跳楼过程中最“神圣”的一个步骤。
彼得转过了头,想看看这个连让他跳楼都跳不舒坦的混蛋到底是谁。
那是一个奇怪的人一身身休闲汗衫加运动短裤的搭配,一头乱糟糟的毛发,一张始终好像带着坏笑的脸,看着如此不和谐的组合,彼得实在想不出除了“奇怪”之外的形容词。
“跳啊,别管我,跳啊!”陌生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彼得的身旁,一屁股做在了楼顶天台的最边缘,调侃道:“朝仓不是跳了吗?唐塔不也跳了么?跳啊,你倒是跳啊!”“嘿,我说兄弟,来嘲笑一个要跳楼的人可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彼得倒也不是很生气,事实上,这些年为了生活,他早已经不记得“生气”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了。
“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来问你问题的。”陌生人说着转过了身,坐在天台边缘,将两条腿空悬在了天台之外:“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最想要的?”彼得苦笑道:“我现在站在这个地方,只要多往前挪一步,我就会变成一滩肉泥,你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陌生人嘴角一撇,笑道:“是啊,所以一开始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死?如果你最想要的就是死亡,那你大可以跨出这一步,完成你的理想,我就在这儿看着,哪儿也不去。”
“想死?”彼得向下俯视,望着脚下那些如蚂蚁一般渺小,却又不知为何形色匆匆的人群,苦笑道:“我不敢肯定我最想要的是不是死亡,我却可以肯定,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活着,像他们这样活着。太没有意义,也太累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你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陌生人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有方法可以让你活得既有意义又轻松,你还想要跳下去么?”
“你有方法?”彼得有些惊讶地看了陌生人两眼,接着叹道:“我的上司从来就没有对我满意过,我的同事都因为我不善交际而排挤我,我的父母都以我为耻,我的女友跟着一个中年的秃头跑了你有方法?我倒想听听,除了死,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这样的人,活得既有意义又轻松?”
“真可悲。”陌生人看着彼得直摇头:“说得如此生无可恋,我看确实没有比死更好的主意了,那好,你跳吧!”陌生人言罢,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到底是不是来劝我别跳楼的?彼得一愣,倒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跳了,一开始的那一股无所谓一切,只是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渐渐地也消失了。
“怎么?又不想死了?可是我忽然有些想死诶!”说着陌生人忽然站起了身,走到彼得的身旁,伸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笑道:“我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吃的鱼香肉丝里竟然没有鱼,我的心情就郁闷了,不如我陪你一起跳吧?”
“啊?可是鱼香肉丝本来就啊”
彼得的话还没说完,陌生人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彼得的手,双脚用力一蹬,两个人就跃出了楼顶天台,直直地向下坠去。
我们可以做一个算术题,24层高的办公楼,算它每层楼高4米吧,也就是这栋楼大概有一百米高,用自由落体计算的话,要从楼顶落到地面,也需要四秒多的时间。
人在临死前的几秒钟内会想到多少的事?脑中会闪过多少的画面?这个没有人知道。
不过在高速下坠中的彼得,脑子里只是不停重复这这样的字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如果你试过蹦极或跳伞的话,你就会知道,在下坠的过程中,风压会包住你的耳朵,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经过变形的,都带着刺耳的风声。
但彼得却清晰地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对他说道:“怎样?现在还想死么?”
那声音平淡如水,却好像是在彼得的脑中响起一般。陌生人的声音静静地穿透了吵耳的风声,穿过了濒死的恐惧,直达彼得的脑际。
娘的我这都已经快要摔成烂泥了居然还问我是不是想死我当然不想死啊但是我已经快摔到地了我怎么能不死啊因为时间紧迫,彼得的大脑以光速处理完了一大段的吐槽之后,赶紧开口高喊道:“我不想死!”
“跃”
彼得的话音刚落,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忽然想起,在彼得的耳旁念出了这个字。
如果说陌生人的声音,可以传过劲风,那么这个低沉的声音,却是直接将风声给硬生生地“刹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彼得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风声停了,而是自己停了当自己没有再保持着自由落体的速度下坠,那风声也就自然地不见了。
我落地了?为什么不疼?彼得禁闭着双眼乱想着,生怕自己一睁眼就会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你准备在我怀里呆多久?”陌生人的声音又在彼得的耳际响起,彼得好半晌才怯生生地睁开眼睛,发现陌生人正用双手托抱着自己,而自己则蜷成一团,瑟缩在陌生人的怀里发抖。
“哇!快放我下来!”理智从恐惧中回归,彼得这才发现此情此景有多么的恶心,他赶紧伸手推了一把陌生人,向怀抱外“滚”了出去。不过一瞬间他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离地还有大半人高的距离。
“哎哟!”摔了个狗啃泥的彼得惨叫了一声,这一下还把他的牙给磕出了血。
从24层楼跳下来,居然只是牙出了一点血,这么胡扯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啊?彼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了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堆笑的陌生人,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莫非他是神仙?
“现在你还想死么?”陌生人笑眯眯地问。
彼得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地摇头。
陌生人忽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现在再和你说一次,我有方法可以让你活得既有意义又轻松,你相不相信?”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我哪辈子的祖宗积的德,居然让神仙来帮我的忙啊!明天,我明天一定去教堂礼拜,去佛寺烧香,去道观捐钱彼得脑袋里一边胡思乱想着,他的头一边像是拌蒜似的点个不停:“大大仙,只要你能帮得了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可别后悔你说过的话哦!”陌生人又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我不是什么大仙,我姓言,言语的言,你可以叫我言先生!”
如果不是彼得过于兴奋,他或许会发现,他现在所站的地方,并不是当初他跳楼所站之处的正下方。相反的,他是在大楼的正门方向坠下的,但现在他却站在几乎没人经过的后门处。
如果不是彼得太过激动,他或许会发现,这个自称“言先生”的“天外来客”现在正用一种食肉动物特有的饥渴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一块已经到嘴的肥肉。
自杀者,这是言先生最喜欢的“菜式”之一:他们脆弱,他们无助,他们没有勇气面对生活,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命。
卖东西的喜欢不砍价的,这个哪一行都一样。既然他们都已经自觉“只有死才能解决问题”那他们也不会对言先生的“狮子大开口”进行还价。
这不,这个叫潘彼得的家伙,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了“二十年”的价码,而他的要求不过只是“让他的上司和同事认可他,让他的父母以他为荣,让女友回到他的身边”这些事情对于擅于玩弄人心的言先生来说,虽然说不上易如反掌,也可以算是小菜一碟了。
离上次的“山阴咒”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言先生的生活也已经重新回到了正轨。不得不说,那些钱拿得不少,却没事总是自怨自艾,一定要表现得自己多不幸多凄惨的公司白领们,始终是言先生的最爱。
和这个名字取得非常洋化的彼得定完约契后,言先生伸了个懒腰,从这座外资企业大楼的后门处转了出来,继续寻找着下一个猎物白领顾客的第二个好处就是工作量小,同时进行两三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言先生正要从大楼的阴影处走到阳光下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一直站在墙角,傻傻看着他的孩子。
这里应该没人才对啊?言先生倒是稍稍吃了一惊,他还特地为了不造成太大的骚动,才在彼得闭上眼睛时,凭着“跃”字言咒带来的强劲脚力,在空中转了几个向,这才落在了四下无人的后门停车处。
不过从那孩子站的角度来看,他恐怕看到也听到了所有的一切从“高空飞人”开始,到解释言咒师的存在,最后是约契订立时的震撼视觉效果,都被这个孩子尽收眼底。而这个小孩目瞪口呆的神情,也充分印证了言先生的猜想。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又如何?言先生虽然惊讶,但却没有慌张。这又不是在演电视,神秘英雄的身份不能被揭穿之类的,言先生并不在乎多少人知道自己是言咒师,或者多少人当他是个变态。更何况这个目击者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说自己看到了一个“飞人”有谁会相信?
这样想着,言先生对于孩子的注视回以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然后便再不看他,继续前行。
出乎言先生意料地,这个约摸只有十岁的男孩,居然跑到了言先生的面前,张开双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言先生低头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腰的小男孩,少有地温言道:“做什么?我可不会也让你在天上飞一会儿哦,这个你想都别想,如果你要棒棒糖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块钱,你自己去买一根。”
小男孩高昂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想请你帮忙,只要你能赶走它们,你要我多少的阳寿我都给你!”
“啊?它们?”言先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小孩儿坚定而决绝的眼神,这似乎又不是一个愚蠢的玩笑。
这下,总是号称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言先生,彻底地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