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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朗朗,人潮拥挤,即使是冬季,也让人感觉暖呼呼的。
“俞小姐,快,现在没人,我帮你拍照!”同行的陈太太热情招呼。“哦、好!”俞伊赶紧过去,站在著名的龙墙前比了个ya的手势。
“欸,你们要拍的人赶紧哦!”陈太太又朝其他同伴招呼。俞伊退到一旁,看到一群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轮流在镜头前摆着各式姿势,不禁莞尔。
轻靠身后的栏杆,她回头望去,雕栏回廊,溪流山石,秀丽精致的园景映入眼帘,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这里是知名的上海豫园。
昨晚夜游黄埔江后,他们说今天包车准备去豫园和城隍庙,热情约她同游,和他们一起玩得很快乐,她当然答应了。
那时夜游回来,她好开心,想跟他说东方明珠塔有多高,黄埔江的夜景有多值得去,从船上看去的外滩有另一种美,想跟他说这群人真的很好相处,想跟他道谢,还买了个东方明珠塔的钥匙圈要送他。
结果,她从雀跃等到失望,一直等到十二点半,还没见他房里亮灯。她只好抑下满怀的落寞,上床睡觉去。早上八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拨他房里的电话,却已经没人接听了。
她有股冲动,想拨他手机,但按开电话簿看到他的名字,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真的很忙,忙到连睡觉时间都那么少,她又怎么好意思拿这种无聊的小事烦他?
“俞小姐,走了,我们去城隍庙吃完饭再回来。”已近中午,大伙都饿了。
“好。”俞伊赶紧跟上。
人多豫图又大,他们穿越得好不辛苦,等走到出口,已经有人停下脚步猛捶腰,直喘气“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呼,老啦,才走一点路就受不了,我昨晚腿酸到睡不好。”此话一出,马上引起一阵附和。
“就是啊,我的两条腿和整个腰背酸得像是别人的。”
“你们可以去乐活的spa室,他们的按摩很棒哦!”见状,俞伊建议。
“没关系,我们下午有安排按摩的行程。”想到可以放松,大伙一脸期待。“在乐活按摩太贵,享受归享受,但一个小时就要三、四千元,太划不来了。”
俞伊怔愣。“那些都包含在房价里,不用再另外收费的。”出国旅游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饭店也住过不少,怎么会连乐活有这项服务都不知道?
“俞小姐,你误会大了。”她的可爱,让他们都笑了。“那些全都是要另外算的,那你应该还没去吧?不然退房时,那些费用会让你吓死。”
她去过了啊,而且也都真的没跟她收费啊!她着急追问:“那、餐厅呢?洗衣服呢?机场接送呢?”满红明明说那些全都免费,要她可以尽情使用。
“都要钱啊,通常饭店只会附加早餐,有时推出的套装优惠,会附赠中餐或晚餐。你该不会都用了吧?”
俞伊脑海一片空白。这些服务她全用了,而且还鸡蛋里挑骨头,结果她做的却是土匪的举动?吃霸王餐、坐霸王车,还做霸王spa!这样他们还让她走?还把预付的房钱还她?早该一并扣下来啊!
“俞小姐,别担心啦!”看她一脸震惊,有人好心安慰。“回去后找褚经理说一下,看他能不能帮你打点折,当公关都有这种‘扣答’的。”
她怎么没想到?俞伊恍然大悟是他!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直觉,是他,刀子嘴却温柔体贴的他无法抑压的柔情与感动漫然泛开,满满地、紧紧地包覆了她的心。
告诉她有瑜伽课,帮她介绍同行的游伴,回想和他相处的每个片段,才发现,许多偶然,其实是他没有言明的体贴,都是他不经意提供给她的讯息。
狂鼓的心,像要冲破胸膛,别这样,别这样他只是个普通朋友陌生的、复杂的感觉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用力咬唇,努力说服自己,想要漠视胸口的那抹悸动,它却强烈得让她无法呼吸,整个脑子里都是他的形影、他的笑。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只对她吗?还是他对每个客人都是如此?他在想什么?是因为同情她吗?心酸一涌而上,她好想抱着膝蹲在地上,好好地哭一场。
“哎呀,别这样,为了那一点小钱哭不值得啦!”见她眼眶红了,大伙更急。“就当学教训,出来玩,快乐最重要。”
“没事、没事啦。”俞伊挤出笑,把眼泪逼回去,企图掩饰澎湃的情绪。“我昨天才刚抵达上海,还没来得及使用那些设备,幸好有你们告诉我。”
大伙怔了下,心想也对,不禁又笑又骂。“那你还那副表情,吓死我们了。”
“因为我也吓到了嘛!”俞伊吐吐舌。“要去吃饭了吗?我好饿。”
“对、对,要吃饭,快走吧!”一吆喝,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没人发现,缓步走在后头的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些许迷惑的神情。
俞伊仰头看向天空,朵朵的白云,仿佛都化为他挑眉勾笑的俊傲面容,烙进了她的心里。
褚君堂踏进房里,点亮了灯,第一件事就是扯掉领带,解开领口的束缚,吁了口长气。
压力是公关的好朋友,虽然忙,他依然可以从容有序地一一解决。然而,整天没她的消息,他向来控制得宜的思绪,总会不小心游离。
即使知道她不是孤单一人,他还是会忍不住币念,怕她没跟上,担心她出了什么麻烦,他像得了禁断症,一直拿手机出来看,就怕一不留意就会错过她的求救电话。
结果一整天,手机响了不少次,却没一次是她打的。褚君堂为自己的行为摇头嗤笑,正想着该不该打电话过去关心她一下时,他房里的电话响了。
不会又出了什么麻烦了吧?他叹气,上前接电话。“我是褚君堂,请说。”
昨晚有个客人疑似食物中毒,硬说是他们餐厅里的食物不新鲜,偏偏上海公关的性子也烈,还跟客人吵起来,他赶紧介入处理。折腾到快两点,他也快累挂了。
对方顿了下,一开口就调侃他。“都这么晚了,放松点成不成?”
听出是俞伊的声音,褚君堂笑了。“因为会打来找我的,九成九没好事。”忍不住,总想用话揶揄她。“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他仿佛可以看到她咬牙切齿的可爱表情。
“到、阳、台、来。”丢下这四个字,她用力挂断电话。
这么凶?褚君堂笑得更开心了。走出阳台,看到她站在那儿,大眼晶灿灿的,一见到他,像要努力板起脸,却又微微扬了笑。
他靠向栏杆,唇角一弯。“今天玩得愉快吗?”
“豫园很大哦,我们逛了一天还逛不完。”俞伊用力点头。“城隍庙好热闹,好多小吃我都没看过,还有晚上的黄埔江,好美好美,你有机会一定要去看”
她兴奋说着,却突然发现,他一直噙着淡笑,用蕴满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在夜光中,深澈的眸子透着光亮,紧紧攫住她的感官思绪。
心口猛地一悸,她低头回避了他的目光。别这样看她或许,他只是礼貌倾听,但那无形散发的魅力,让人有多难以招架他知不知道?
“怎么不说了?”她突然没了声音,让他担心。刚刚她明明很开心的。
俞伊摇摇头,依然没抬眼看他。她怕,只要一看他,心不试曝制的那种陌生感觉,又会整个扑来。“拿去。”她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褚君堂伸手接过,看清是什么东西后,不禁莞尔。“你这观光客当得真称职,连东方明珠塔都买。”
从昨天就期待着拿给他的心情被泼了冷水,俞伊觉得好委屈,眼眶顿时泛红,马上伸手去抢。“不要算了,还我!”
看出她神色不对,褚君堂诧异之余,心里也盈满了自责。逗她逗惯了,变得拿捏不了分际,这是她特地买给他的呢!意识到手中握着的不只是个礼物,还有她的心意,他的眼中满是欣喜和感动。
他没闪躲,任由她抓住他的手,握住钥匙圈的大掌却收得牢牢的,让她扳不开。
“放、开、啦!”
取不回钥匙圈,俞伊生气大吼,抬头怒瞪向他。不意却望进一双盈笑的眼眸,她一怔,猛然发现她居然抓住他的手,他的体温烫着她的掌心,她顿时慌得连呼吸都停了。
俞伊赶紧松手,她的心,跳得好快,不禁庆幸外头光线昏暗,不然她红透的脸,绝对掩饰不住她的心思。
“生什么气?我开玩笑的。”褚君堂轻笑,好听的温醇嗓音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温柔。“我想当个观光客都没办法呢,谢谢你的礼物。”
俞伊的头更低了,心随着他的笑语,上下起伏。
她好像喜欢上他了。
一整天,不乖拼到什么,她都会想到他。当她发现新奇有趣的事物急欲和人分享时,下一刻会忆起,身旁少了个人,快乐马上被空虚削减一半。当她被人群挤到动弹不得时,她想到的是,若他在场,一定会讥诮笑说要她跟好,冲散了可找不到人。
才短短几天,她就习惯了他的相伴,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感觉。为什么?这不对啊!她和他并不熟,而且她在上个礼拜才被刘明背叛,怎能那么快又对一个男人动心?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让俞伊觉得很不知所措。
她异常的沉默,让褚君堂的心很不踏实。她怎么了?玩得不高兴?还是看到人家都成双成对,勾起了旧伤?这也难怪,这趟原该是她的蜜月旅行,和她同游的牙医们也都是夫妻档,他怎么没想到?
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他暗暗咬牙,气自己思虑不周密。但他无计可施,临时能找到这群人已经是上天帮忙了。
“你很忙吗?昨天看你好像很晚回来。”觉得自己都不说话这样很尴尬,俞伊找话聊,借着看底下的夜景,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昨天出了些事,所以忙得比较晚。”褚君堂靠着欐杆,视线掠过她的侧脸。他能问吗?她想谈吗?她还会像上次一样,难过到快哭出来吗?
“怎么了?”俞伊转头看他。“发生什么事?很严重吗?”担心他遇到什么困难,自己的心烦意乱马上抛到脑后。
“有我在,难得倒吗?”褚君堂给了她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就表示公关紧急应变处理得好,我又怎么可能自己爆料?”
“我又不是新闻记者,小器!”俞伊嗤哼。“会馆的人一定被你骂惨了吧?”
“他们还不够格,如果没慧根,骂了也白骂。”虽说上海市迈向国际化,但人员的服务素质和应变能力都还有待加强。
“你意思是说,能被你骂,还是一种荣幸喽?”还真是有够大言不惭的。
“当然。”褚君堂很理直气壮。
“可是你嘴巴真的坏到不行耶!”要不是这样,她怎会一直误以为他是坏人,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好?“你明明对客户都很好、很有耐心的啊!”“对于客户,我只需要服务他们,他们的人生、价值观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朋友和同事们我做不到视若无睹。”褚君堂看向远方,淡淡说道。
“可是,有别的方法吧?讲婉转一点,一般人不是比较听得进去吗?”俞伊拧眉,她还是不懂他的逻辑。
“听进去却记不住,有什么用?难听的话,会刻在人的心版上,不容易淡忘,只要一想起,就会气,想说本大爷干么被你说得那么难听?看不起我,我就做给你看”他一弹手指,发出清脆的声响。“安慰让人沉沦,实话让人激励,你选哪个?”
俞伊总算懂了,原来他不是无端攻诘,虽然他说的话,乍听之下会让人很受伤,但比起一些虚浮的关心问候反倒容易应付多了。
而且还真的挺能够激励人心的。像她就深受其害不、不,应该算是深蒙其惠。要不是他的刺激,她这几天可能会一直窝在房里看电视发呆吧!
“那、那你对家人也这样吗?还有你女朋友受得了吗?”趁此机会,她把心里的疑问一并问了,即使努力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仍心虚地红了脸。
“我家的人都是这副德行,不然你想我的伶牙俐齿是怎么练出来的?至于女朋友”他刻意顿了下,眼中蕴满了笑。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聊到私人的事,让他满乐的。“几百年前就分了,算她无福消受。”
察觉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俞伊不禁暗斥自己。人家没女朋友干你什么事?高兴个什么劲啊!“就说吧,没有女孩子受得了你这张坏嘴的啦!”她随口挪揄,想要忽视心里的感觉,窃喜却像缤纷的泡泡,啵啵啵地冒了上来。
是吗?那他之前那样对她,不就大毁自己的形象了?褚君堂思忖,突然觉得自己的评价很不妙。总是傲然自信的他,从没在乎过这种事,如今,他却开始在意了。
因为,在经过一整天的担虑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他对她动心了。
爱看她赧红的苹果脸,爱看她诱人的小梨涡,想和她有所进展,想正大光明地呵护她、拥着她,不再只是公关与客人,也不是必须透过小姜才称得上是朋友的关系。
他希望只有单纯的他和她,就能直接划上等号。
然而,他挂虑的问题依然还未获得解答。她的想法呢?前未婚夫劈腿所造成的影响呢?如果闷着不谈,这个心结会一直无法解开,他不想再回避这个话题了。
他想知道她的感觉、她现在的心情,他必须弄清楚!
“她是嫌我工作忙才分手的,公关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放了她几次鸽子,我们也散了。”他停下,顺势将话题带了过去。“你呢?他都是怎么对你的?”他留意她的表情,天塌下来都没怕过的他,此刻竟觉得忐忑。
没料到他会提起刘明,俞伊怔了下,仰头看向星空,须臾,才缓缓开口:“很普通,普通到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很节俭,不太常打电话,两个礼拜我们会约一次会。”
现在回想,会发现其实刘明的劈腿都是有迹可寻的,在小倩之前,一定还有别人,所以他无法多分一些时间和金钱给她,她却不曾正视,还体贴地帮他找借口说服自己。
“那你怎么会想和他结婚?”褚君堂开始拧眉。这段感情听起来很无趣、很不快乐。他见过刘明两次,那个男人欠缺气质和气度,给人一种不够有所担当的感觉。
他的话,问住了俞伊。
当初因为朋友介绍,觉得这个人还可以,于是开始交往。
到了适婚年龄,不都是如此吗?时候对了,人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交往两年多,明年她就二十九岁,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准备在农历年前把自己嫁掉。
但,她爱刘明吗?两年多的相处,当然不可能淡到完全没有感情,但她爱得深吗?他给过她悸动的感觉吗?她不会因他一个挑眉,气得跺脚,也不会因他一个笑容,放缓了情绪,和这短短几天相比,那段日子,平淡到没有重点。
直至此时才发现自己真实的情感,俞伊将脸埋进了臂弯。她该庆幸吗?因为不够爱刘明,所以伤得不够深,所以能这么快再爱上他
爱?这个词,让她惊讶得屏住了呼息。
爱他?不是只有喜欢而已吗?为什么这么快已经变成爱了?想到他对她的好,想到他就站在身边,心开始无法控制地狂跳,她握紧了拳,却完全压抑不下。
她的低头不语,还有那将脸深埋的无助举止,都刺痛褚君堂的心。她还爱着他吗?刘明何德何能?她为什么要屈就那种男人?她值得更好的!
满腔的怒及怨,他只能强抑而下。还沈在伤痛中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变得复杂的状况。再给彼此一些时间,让她复原,也让他有时间去思虑该如何对她。
褚君堂闭眼,再睁开时,幽黯的眸子已将所有的情绪掩得不留痕迹。
“忘了他吧,那种男人不值得留恋。”
“你之前说的没错。”俞伊抬头,望着前方低叹。“他会这样,我也有责任。”
“别这么说自己!”褚君堂不悦咬牙,气自己那时话说太重。“你没错,若硬要说,只错在识人不清,是他不懂得珍惜。”
识人不清?认识两年多,她仍不了解刘明,那,他呢?她和他变熟,也只是这一个礼拜的事,她真的了解他吗?
他真的没有女朋友吗?那笑容是真的吗?那体贴是真的吗?她不懂,她真的分不清了突然间,她觉得好冷,冷到指尖都发起颤来。
“我、我要进去了。”她低头,急着想逃开他。她怕再待下去,她会更难管住自己逐渐沉沦的心。
见她头也不回地进房,褚君堂叹了口气。
他搞砸了,是吧?明知那是地雷,却还猛踩,但他不想她一直被困在过往里,算算他自私吧,想让她注意到,此刻陪在她身旁的自己。
扬起苦涩一笑,他没即刻进房,而是倚着栏杆,将手中的钥匙圈拿高,和远方的东方明珠塔相映照,他静静凝视着,勾起了唇。
俞伊关上落地窗,还把窗帘拉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隔绝在心房之外。她爬上床,双臂环膝,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那股冷,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温暖不了。
她要爱他吗?可以爱他吗?这个念头一起,马上被她咬牙否定。不!她不要!
连刘明那种人都能劈腿了,何况是像他条件这么优秀的人?投怀送抱的人会有多少?公关这份工作所见的美女又会有多少?
对于刘明,是因为感情不够,她才能那么快恢复,但对于他,才短短几天,她的感情就放得那么深,若被他背叛,她一定会承受不了的!
俞伊倏地抬头,伸手拿来一旁床头柜上的便条纸和笔。
她握紧笔,深吸口气,在上头写上“刘明”两字,一直盯着那个名字。好,她不在乎他了,没嫁成是她的幸运、他的不幸,再会吧,烂男人!
将便条纸翻到第二页,她想要写下褚君堂的名字,但笔尖才触上纸张,她的手停住了,犹豫得下不了笔。
可以的,写上去,然后告诉自己他不代表什么,她做得到的!她不断鼓舞自己,握紧笔,微颤地写下,但才写了“衤”字旁,她就写不下去了!|
因为那一笔一划,都像刻在心头,提醒她的感情放得有多深。心猛然一悸,让她无法呼吸,她惊骇得把纸笔扔回柜上,不敢再看。
被翻开的便条纸缓缓覆了回去,盖住了那个未完成的名字,却掩不住她被激起的感情。
她将脸埋进膝上,懊恼闭眼。拜托,她真的不想爱他
她不爱他、不爱他、不爱他她不断在心里默念,仿佛这样就能催眠自己。
何况,她根本不了解他!他也没表露出对她有特别的好感,不是吗?说不定他对女孩子都是这么好,她并不是特别的,根本就不需要自作多情!
他不会爱上她的,与其到时心伤,倒不如从没开始过。别多想,别奢求,就做平凡的自己,若回到正常的生活,他和她也就不会有交集了。
一思及此,她不觉得轻松,反而心揪拧了起来。她狠狠咬唇,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感觉和思绪全然抹去。
抑下情感,抑下难过,她把自己的心,也一并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