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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钰婕沉沉的睡了一觉。
虽然不若家里的大床舒服,可是眼下情况不比平常,她也不好在那边挑剔什么,至少她还是在商务舱里,而不是跟一堆人挤在经济舱。
“看我的车吃了你的炮,让你没把戏背地里放炮。”啪,响亮的声响。
一阵沉默后,另一记响亮的声响传来。
“贼小子,你好阴险”
隐约有一记无声气笑传来。
就是这种奇怪的对话,让睡梦中的那钰婕很不安稳,她勉强睁开酸涩的眼睛找寻来源,当焦距彻底清晰,她整个人傻眼。
“爸,你在做什么?”她拉下身上的毛毯,诧异的问。
“唔,宝贝,你睡醒啦!”那父头也不回的说。
“陆承蔚,可以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下棋。”他紧盯著棋盘,目光连一下下都不曾离开棋盘上的风云。
那钰婕真想把自己打昏,彻底睡死算了。
“这棋盘跟棋子哪来的?”
她不认为除了扑克牌之外,航空公司还会提供中国象棋的娱乐服务,万一开了先例,是不是到时候连麻将桌都要搬上机舱来了?
“我带的啊!”那父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阿蔚说得飞上十几个小时,如果只是坐跟睡,那多无聊,所以我就准备了象棋。”
“阿蔚?”乖乖隆哩咚,他们两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竟然还可以你一句阿蔚,他一句伯父。
“爸!”
“等一下,怏轮到我了。”
“小兵逼宫,伯父,你的将军被我围困住了。”
“啥,怎么会这样?小婕,都是你跟我说话,害老爸分心。我不管,这一局重来,都是小婕在旁边捣蛋。”那父把责任推给了睡梦中被吵醒的那钰婕。
很冤欸,老爸棋艺不佳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全成衣工厂没有人不曾打败过老爸的,把自己的落败推给女儿承担,这种事情也只有她老爸才干得出来。
本以为他们会影响其他商务舱乘客的休息而招来空姐关切,谁知道,今天商务舱的客人不多,全都兴味盎然的围过来关切棋局输赢,连老外都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许多问题。
两个人操控各自的军队,不断的捉对厮杀,偶尔也运用一些小计谋,吞吃了对方的大兵大将,相较于老爸的喳呼不休,陆承蔚则显得从容自在,不动声色的运筹帷幄之下,战得老爸溃不成军。
可有时候明明胜利在望,他偏偏又避重就轻的装作不察,好让老爸得以反击、扭转局势。
他倒是挺精明的,一下子把老爸绷得紧张万分,下一秒又让他乐得开怀大笑,那钰婕望着陆承蔚,突然惊觉眼前的男人原来是这等厉害的角色,难怪高层会愿意把濒临破局的并购案交给他来处理。
陆承蔚这男人真是教人不敢小觑。
终于,空服员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广播疏散围观乘客,好净空走道“各位亲爱的贵宾,请您尽快回到座位上,我们现在准备要开始派餐了,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向我们的空服人员”
“好了、好了,先放你一马,等吃饱了再跟你多战几盘。”那家老爸开心的收拾棋子,不忘还要下战书。
“伯父的棋艺惊人,我也想再多讨教几次。”
“知道就好。”那父被哄得眉开眼笑。
陆承蔚才抬起头,就看见那钰婕正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他给她一抹笑容,从容得仿彿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顿时,她明白了他的用心,扯开无声的唇语,对他说了声谢谢。
派了餐,空服员又忙著送茶水、饮料“请问您要果汁、红茶还是咖啡?”
“有没有乌龙茶?”那父问。
“爸,只有红茶啦,没有乌龙茶。”
“啊?没有鸟龙茶喔?”一脸困扰。
“这位先生,如果不习惯喝红茶,喝果汁好不好?”空服员建议。
“果汁喔,太甜了。”半晌,只见那父不慌不忙的从随身小行李掏出他的百宝袋,接著在众目睽睽之下拎出一小包立体茶包“幸好我自己有准备,要不然真要渴死了。”
别说那钰婕傻眼,就连空服员都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要不要?”那父盛情询问在他两旁的那钰婕和陆承蔚。
“我不要好了。”她颤抖著嘴角推辞。
“伯父,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包。”陆承蔚请求。
“哈哈,没问题,咱们台湾人还是习惯喝自己的茶,饭后喝杯茶,保证延年益寿解油腻。”那父很开心的跟陆承蔚分享他的养生之道。
努力忍住无限惊讶的空服员赶紧取来热开水,在两人杯里注满。
“谢谢。”那钰婕同情的望了望笑容都要僵硬的空服员。
过了会儿,暂时忘记这桩小插曲,她随口问起“爸,你订了哪家饭店?”
“饭店?订什么饭店?”
那父的乐天回答顿时让她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爸,”颤巍巍的口吻“你该不会就只买了机票,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飞了过来吧?”
“不然呢?”
“不然?当然是要订饭店啊,不然你在义大利这几天要住哪里?我们要去的地方叫欧洲,不是台中或者屏东欸。”
“我没订啊,反正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绝对不可以让你们孤男寡女”
“爸!”那钰婕赶紧阻止老爸的任性言语。
“本来就是,我偷偷来就是想要监视你们两个。”
偷偷?分明是正大光明,她一点都看不出老爸哪里有偷偷。
那钰婕脸色越来越糟,糟得很想将老爸打包送回台湾,最后是陆承蔚利用机舱上的电话,赶紧向下榻的饭店追加订房,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原本她一下飞机就该跟著陆承蔚直接杀去并购对象的总部,偏偏冒出了个人生地不熟的老爸,她只好负责把老爸送到饭店,以免到时遗失父亲一枚。
“哇,出来工作还可以住这么好的地方喔!”那父像个小孩似的开心“小婕,我们出去外面逛逛好了。”
“爸,我是来工作,不是来玩的。”
“工作有阿蔚去就行了。”
“我是以他助理的名义出差的,不是参加私人旅游。”
“喔。”
望着老爸失望的模样,那钰婕又于心不忍“爸,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承蔚他是肩负著全集团上下的使命,如果并购案失利,他会很难过的。等案子谈得差不多了,我再陪你四处走走。”
“既然这么重要,你还是快去看看能帮什么忙,虽然我不看好你能帮什么,不过当小助理就要有小助理的样子,老爸不会迷路的。”
那钰婕半信半疑。
案女俩讨价还价,终于商定了一套安全又不会无聊的旅居模式,那钰婕才放心的离开饭店去和陆承蔚会合。
打从一下飞机,陆承蔚就连续三天密集拜会并购案相关人士,他打算在正式谈判的会议举行前,先私底下探探相关人士的个人意向,这将会有助于他在情势分析上的了解与决策。
因为那父突然杀出来,陆承蔚只好更改原本的商务套房,并由自己买单升级住房规格,于是他们从一般商务套房换成了豪华套房,除了主卧,豪华套房里还另有两间客房,另外,客厅、小厨房、书房更是一应俱全,此举不但宽了那父的担忧,也让大家有个照应,算是两全其美。
那钰婕换下套装走出房门,意大利的节目不对老爸胃口,老人家干脆回房呼呼大睡,偌大空间只剩下书房那儿还传来晕黄的灯光。
她走了过去,在划分区域的屏风上轻敲了两下。
“伯父呢?”
“睡了。”
“你还不去睡吗?是不是因为时差的关系,作息调不过来?”
陆承蔚还穿著衬衫,领带被抛在书桌的一旁,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袖子随性的卷了几折,一切以方便工作为主。
“承蔚,真的很对不起。”那钰婕诚心的说。
抵达义大利的第一天晚上,她就想跟他这么说了,但是看他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她也就暂且把这份歉意搁在心里。
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透老爸怎么会想出偷偷买了机票,出国跟监他们两个的计划。
如果只是游山玩水也就罢了,偏偏此行是为了集团上下如此重视的并购案,陆承蔚不但要投注莫大的心力去想办法解决难题,还得分神处理老爸突然冒出来搅局的琐事。
而她,什么都没帮上忙,只是这样不断的依赖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他的手指还在敲打键盘,忙著把这三天密集会面所获知的讯息重点记下,好将书面文件传回台湾让总裁过目。
“我不知道爸爸会突然出现”
“嗯,的确很意外,我以为我已经在出发前取得他的理解。”
“真的很抱歉,为了我爸爸,害你还花了不少心力在他身上,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帮你什么?”
“这样就好,一开始不就跟你说了,我没要你干练到可以上谈判桌协商,我只希望你陪著我就好,定心丸的功用不就是在此吗?”
他越是觉得没关系,她就越感到抱歉。这三天,他大可依照原订安排去拜访客户的,可是他却总是临时取消了计画,只为了回饭店陪老爸吃饭,那份周全的贴心连身为女儿的她都自叹弗如。
他每天拜访完客户都累爆了,还得帮忙照料她爸爸,晚一点,还要躲在书房为了准备隔天的工作进度忙到三更半夜,那钰婕心想,就算是超人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陆承蔚不仅仅是如此,每天早上他总会在客厅桌上留下一份旅游me摸,里头全是他亲自替老爸规画好的行程,包括交通、所需时间、景点介绍还有行程间可能用得上的对话,陆承蔚都分别用中文与义大利文仔细写下,让老爸畅游无阻。
多体贴的一个男人啊!
陆承蔚按下传送键,总算把目光从电脑萤幕上挪开,他朝她伸出手。
她轻轻的搭上他的手心,他略微使劲,领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旋即将脸靠在她肩窝。
“很累吧?”她心疼的问。
“你好香。”圈在她腰际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紧。
“谢谢你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
“只是谢谢?我以为你会说你下半辈子要做牛做马的来回报我呢。”他故意揶揄。
“好啊,我就为你做牛做马。”她伸手抚摩靠在肩窝上的脸。
“问题是,我又不是牧场主人,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想想,我养牛养马要做什么用?”陆承蔚打趣说。
“讨厌,那只是一个说法,就是说”语塞。
“就是说什么?”
望着他热切的眼神,那钰婕别开脸“不说,我不说了。”作势就要起身。
他懂,他明明就懂,却非要逼她亲口说一回才罢休。
她要走,偏偏紧收的双手没打算放人,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可以说你要永远属于我,也可以说除了我,你谁都不爱,你还可以说,你愿意为我生一家子小宝贝,你”心头一暖,那钰婕用唇堵上他的嘴,不让滔滔不绝的他把未来的甜蜜全说光了。
受到如此眷顾,陆承蔚顿时大喜,手掌托捧住她的脸庞,热切的回吻她难得的主动。
甜啊,每次亲吻,他总尝到前所未有的甜,她的唇柔嫩饱满,她的舌灵活热情,他紧紧的收拢双臂,就为了让两人更加贴近。
他挑逗著她,炽热的亲吻移向耳际、颈后、锁骨他到过的地方,总能点燃她的回应。
拥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覆上了胸前的浑圆,他爱抚著她,引发她痴醉的嘤咛,解开胸前的衣扣,他埋首眼前的美景。
那钰婕咬著唇,感觉自己浑身著火,当他毫不保留吮吻著胸前的敏感,她忘情的抬手抚过他的发。
如此美好的缠绵,如果可以继续下去,那一定更加动人。
他偎著她美丽的颈子,贴在她肌肤上沙哑的嘟囔著“我突然好痛恨明天即将坐上谈判桌的死义大利佬,如果没有那些讨厌鬼的捣蛋,今天晚上应该可以更美丽、更动人。”
那钰婕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羞得两颊通红。
“本来就不行,我爸会杀人的。”
“杀吧,如果可以拥有你,就算得被千刀万剐,我也心甘情愿。”
“不正经!”
“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遇到心仪的女人很难太正经。”
“贫嘴。”她惩罚的弹了他的耳朵一记。
陆承蔚抚了抚发麻的耳朵,瞪著坐在他腿上笑声如铃的女人,厉声恐吓“你完了,今天晚上你别想睡了。”
“啊,不要,放开我,走开,你这臭小子!”两人在书房里嬉闹了许久。
时间真的太晚了,明天并购案就要进入最后阶段,那钰婕离开他温暖怀抱的时候,忍不住也在心里痛恨起那些难缠的义大利佬。
并购案终于敲定的第一时间,陆承蔚开心的打电话回台湾报喜。
“总裁,这次品牌并购案已经在半个小时前顺利完成,协议文件在律师的见证下也已经签订完毕,我会先用电子邮件把大略情形简单报告,剩下的就等我返台后再向您亲自说明。”
“好,很好。”远在台湾的陆父掩不住心中涨满的欣慰。
“另外,因为私人因素,我希望总裁能特许我延迟两天返台,并购的相关配套应对,请容我返台后于主管会议上报告,好跟各部门达成基础辈识。”
“可以。”
“谢谢。”
报告完喜讯,两人间对话突然沉静许久。
“大抵就是这些,其他就没什么事了,我挂电话了。”
“承蔚”
案亲对他的要求是严格的,谈论公事的时候,从来不让亲情造成牵绊,往来称呼都是工作领域上的职称,被突然喊名字,陆承蔚有些意外。
“爸?”
陆父花了一点时间控制激动的情绪,许久,沉哑的嗓音难掩激动的说:“你很努力,很不错!”
说完简短的肯定,陆父挂上电话,留下远在义大利的陆承蔚一时间不知所措。
到路旁商店购买矿泉水的那钰婕回来看到陆承蔚恍惚的模样,紧张的上前追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瞧见他神情茫然无措得像个孩子,这模样怎能不让她担心。
“承蔚,你说话呀,怎么了?”
陆承蔚掌心还抓著手机,手臂已经激动的把面前的女孩搂在怀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我好担心,是不是总裁对并购案有什么不满意?他骂你了吗?”
陆承蔚摇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爸他说他说我很努力,说我很不错。”他激动得眼眶发热。
终于!他的努力终于获得爸爸的肯定了!这比什么都还要来得让他激动。
他抱著那钰婕,忍不住想,都是这颗定心丸给他的助力,才让并购的事情能如此顺利落幕。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抱著她,开心的转了一大圈。
“走,去跟伯父会合,接下来,我们有两天的自由行程,我带你们四处去玩。”他雀跃的说道。
“真的吗,这真是太棒了。”
义大利的街道上,两名穿著正式的东方男女,欢快的追逐奔跑,所到之处,全都留下他们开怀的笑声。
这是陆承蔚睡得最好的一晚,白天的愉快游玩让他梦里充满了甜蜜的氛围。
他梦见自己出现在一座纯净的教堂里,高大的他穿著一袭黑色贵气的燕尾服,前方的礼台上,慈祥的牧师正笑容可掬的望着他,四周有很多亲朋好友围绕,教会的唱诗班吟唱著神圣的歌曲,刹那
华丽的门扉开启,神圣的光束打在红地毯上,白纱!穿著白纱礼服的那钰婕,在众人的期待下,款款的走向他。
手中的玫瑰花娇艳欲滴,一如新娘的美
咦?怎么只有新娘一个人?伯父呢?伯父怎么没有挽著宝贝女儿进场?不可能的,那是他的宝贝欸!
叩、叩、叩
梦里的诗歌戛然停止,一阵纷乱的声响打断了一切,陆承蔚整个人从梦里惊醒,他的房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承蔚!承蔚!你快醒来!”
他掀开棉被坐起身“钰婕,怎么了?”他的声音里还有著浓浓的睡意,可精神已经苏醒大半,赶紧下床打开房门。
“爸爸他不舒服!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一直在吐!”那钰婕脸色苍白,惊慌的向陆承蔚求救。
来不及套上室内拖鞋,他赶紧赤脚奔向另一间客房。“伯父!”
那父蜷缩在床上,额上沁著冷汗,他紧闭著眼睛,微颤的手透出他正强忍著不适。
陆承蔚转身对那钰婕交代“帮爸爸带件外套,钱包跟护照带著。”他飞快的往回跑。
抓起房间里的电话,劈哩啪啦的向饭店柜台请求联络救护车,他随便套上衣裤、鞋子,把皮夹往那钰婕怀里一塞。
他不忘安抚道:“伯父,忍耐一下,我马上背你下楼,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在那钰婕的协助下,陆承蔚背起那父,迅速又谨慎的来到电梯口,那钰婕急得敲打按键,三个人搭著电梯,快速下楼。
大厅里,饭店的医护人员给了一些紧急救助,待救护车一抵达,便合力将那父送上车。陆承蔚拉住那钰婕的手,将她一并带上车,车子旋即赶往医院。
“爸爸、爸爸,你要忍耐喔,马上就到医院了。”那钰婕好心疼。
从小到大,爸爸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强人,永远在她病痛的时候,神勇的出现在她身边,没想到,她心目中的强人也会有病痛的时候,而她却没能像他一样神勇。
在人生地不熟的义大利,所有的沟通全都仰赖陆承蔚,他把医护人员的问题用中文精简的询问那父,又把那父的情况以义大利文告知医护人员,折腾了大半夜,一切终于平静下来。
原来是晚餐的海鲜惹了祸,因为他们两人没有食用海鲜,这才幸免于难,只是苦了大家。
那父吊著点滴躺在病床上,那钰婕偎著陆承蔚低低啜泣。
“傻瓜,已经没事了,急性肠胃炎总是突然发作,医生已经都处理好了,现在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
“还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以后我一定都守在你身边,因为你是我的定心丸,万一没有你,我才要担心我该怎么办?”
“谢谢你,承蔚,是你救了爸爸。”她张开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咳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来感激我,但是,现在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掐住我的脖子,我会窒息的。”
“啊!对不起。”她赶紧收手,用充满歉意的眼神,像小狈般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外头的天色亮了,晨曦破云,他们守在病床边,携手看日出。
突然,她低头看了眼陆承蔚的打扮,当场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胡乱套上的西装裤下,忘记穿袜子的脚就这样大刺刺的穿著黑皮鞋,看着他光裸的那一截脚踝,那钰婕著实觉得好笑万分。
“笑什么?”
“台、台客,你好像台客!”笑得肚皮打鼓。
“你说我像台客?”他龇牙咧嘴,一张俊脸扭曲得难看。
尽管她努力憋笑,可是第一次看到陆承蔚如此不帅气的打扮,她实在是忍不住,只得咬著唇,痛苦的点头,以防发出更夸张的笑声。
“那钰婕,全天下就只有你这么不知死活,竟敢笑我是台客,你也不想想,放眼时尚公关界,谁不称我一声金童,你竟然说我是台客!”
“可是就真的很像啊,平常都看你光鲜亮丽的,难得看到你也有狼狈的模样,真的是很意外又很好笑嘛!”
奇怪了,台客很糟吗?干嘛一被说台客,这男人就抓狂?
无视于急诊室里有多少需要安宁的病人,两人一言不合斗起嘴来。
实在是吵得受不了了,那父不得不睁开虚弱的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国台语交杂的恳求说道:“你们两个卖吵啊,让我睡一下,好不好?”
两个人乖乖闭嘴,不忘向急诊室里的其他病人点头致歉。
“爸,你好好休息喔,我在这里陪你。”那钰婕温柔的说。
“好,但是要安静喔,老爸现在真的很想睡。”
那父回了话之后,没等她拍胸保证,随即呼呼大睡起来。义大利的这场急性肠胃炎真是恐怖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