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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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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他们抵达冷燕湖位在南部的老家。

    车还没停好,她就先撂下警告。

    “别对我家人乱说话,知道吗?”刚才在餐厅她懒得制止,但在她家里就得谨慎点。

    “放心,我有分寸的。对了,我想多住几天可以吗?”好不容易与她重逢,接下来的每一日他都会好好把握,任何机会绝下放过。

    “问废话吗?当然不行。”这次相机的袋子她自己拎,免得又变成“人质”

    近水楼台的机会没了,没关系,再想办法。

    两人一进门,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上前。

    “姨姨”安安看见冷燕湖,就猛地抱住她的小腿,四肢全巴在她腿上。

    “你在干嘛?”

    “学无尾熊。”这是他最近的嗜好。上一个他玩得乐此不疲的游戏是把裤子套在头上当蒙面侠。

    她并不想当尤加利树,却因为小外甥的模样太可爱,而舍不得把他踢出去,只好拖着他继续前进。

    “安安,这位是程叔叔,是姨的朋友。”没等到小家伙开口喊人,她问:“安安,姨是怎么教你的?“

    “无尾熊不会说话。”只会安静地抱着树干。

    “那安安会说话吧?”

    安安抬头,咧嘴微笑“叔叔你好,我是安安,请多多指教。”

    程又齐蹲下身抓抓他的小手又摸摸他的头“安安乖,叔叔送你一个玩具,一他由口袋掏出在花莲买的民俗小玩具。

    看得出来安安很喜欢这个小玩具,却不敢伸手拿。“叔叔,姨说没做什么事情就不能乱收礼物,今天也不是我的生日,所以不能收。”但他好想要喔。

    天哪,这家人怎么教小孩的,好可爱喔。

    程又齐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小脸“安安,叔叔觉得你很可爱才想送你,收下没关系的,姨也不会骂你。”

    “可是姨说会随便送礼物给小孩子的都是坏人,会把我拐去卖耶!”小小脑袋瓜像块海绵,无论好的坏的什么都胡乱吸收。

    程又齐不禁抬头看了冷燕湖一眼“那安安有没有礼物可以回送叔叔?你送我,我也送你,很公平。”

    安安认真地想,想了很久。“没有耶。叔叔想要什么礼物?”

    “把你的姨送给叔叔好不好?”

    小小的身体跳下来,安安咚咚咚直接跑进厨房,口里并嚷道:“姨是外婆的,我去问外婆。”

    “你都怎么教小孩的?”

    冷燕湖一脸很有成就感。“认真教。”

    咚咚咚的脚步声又跑出客厅,安安很开心地说:“叔叔,外婆说你随时可以带走姨。”

    “谢谢你,好好收着喔。”

    “谢谢叔叔。”捧着玩具,安安高兴的离开客厅,

    “安安是”

    “是我妹妹的孩子,已经三岁了。”虽然燕霓刚离婚,不过丝毫不影响父母想赶紧把她嫁出去的念头。

    “哎呀,有客人哪!”冷母听见安安的问题,知道他不会乱说话,连忙走出来,果真看见一名“叔叔”就站在大女儿身边,看起来还挺相称的。

    程又齐摘下墨镜自我介绍“冷妈妈您好,我是燕湖的同学,叫做程又齐。”

    冷母看见程又齐就很有好感,不过他右眼的淤青是怎么回事?“你好,欢迎欢迎,你的眼睛是”

    “我打的。”罪魁祸首冷燕湖主动承认。

    冷母尴尬地笑着“真不好意思,我这女儿就是‘活泼好动’了一点,希望程先生别太介意。”大女儿第一次带个不错的男人回家,冷母显得很高兴,看来要把大女儿嫁出去是大大有望了,真是菩萨有保佑。

    “燕湖肯打我就表示她很在意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会介意。”他是欣喜若狂。

    冷燕湖伸手在程又齐的身上捏了一把,他笑容未减,冷母却已看见女儿的小动作,赶紧殷勤招呼他,因为他非常有可能是她的未来大女婿候选人,当然要好好招待。

    “程先生,请坐。想喝点什么?”

    “开水,谢谢。”

    “坐啊,别客气,我去倒开水。”冷母笑呵呵地走入厨房。

    冷燕湖拎起袋子“程又齐,你先坐一下,我上楼去换衣服。”

    相机到手之后,她明明就有机会把程又齐赶下车,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让他跟到家里,瞧母亲笑得开心,她在想什么,她这个做女儿的心知肚明。

    她的父母相当开明,离婚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认为离婚就像是想喝茶却喝到咖啡一样,换一杯就好,没事的,毋需逼迫自己得屈就那杯难喝的咖啡一辈子,反倒是像她这样连尝试也不敢尝试才让他们很头疼。

    不过她就是不曾想过结婚,甚至没谈恋爱也没关系,反正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人不懂爱情,多她一个也不嫌多。

    把相机收在防潮箱里,稍微整理一下,然后换了衣服倒在床上,她很想倒头就睡,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而猛然坐起来,差点忘记楼下还有颗未爆弹等着她去处理。

    殊不知,她这一拖延,慢了一步,楼下已经有动静

    冷母细细打量程又齐好一会儿,接着就进入主题,转弯抹角太浪费时间,而且女儿待会儿就会下楼,当然要尽速把握时间。

    “程先生,请问你认识燕湖多久了?”第一要先探知他们究竟认识多久才方便她决定是否可以接下去。

    “我是燕湖的高中同学,高二的时候随父母搬去洛杉矶,五年前才回来。冷妈妈,在您面前我就坦白了,我非常喜欢燕湖,这辈子也只想娶她,希望能先得到您的支持,成为我强力的后盾。”射人先射马,要无后顾之忧就得先让所有条件都有利于自己。

    原来有人比她还直接,很好!男人就是要这样十对。

    “呵呵,你也知道,燕湖向来是我行我素,我们做父母的也管不着,更何况是结婚这种事情,不过只要她喜欢,对方又能真心待她,我们都不会有意见。”这个未来女婿她真是愈看愈满意。

    程又齐眯眼含笑,明白冷母的意思,双方迅速达成暗盘交易,皆大欢快。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燕湖。对了,冷妈妈,我想在南部多留几天,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旅馆?”

    冷母也非省油的灯,一下子就明白他的心意。

    “哎呀,程先生,来者是客,你又是燕湖的同学,干嘛要住旅馆,我们家还有空房间,若你不介意就住下来吧。”她笑呵呵的说。

    女儿什么鬼性格,她一清二楚,若真的跟她慢慢磨,就算磨到世纪末也磨不出豆浆来,因此出手势必要快狠准,杀她个措手不及,等她回神过来已经是人家的太太了。

    不明白女儿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不想结婚至少也要谈几场恋爱才不虚此生,但她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回她这个做母亲的干脆不说了,直接用做的。

    “这不太好吧,燕湖一定会不高兴。”

    “我是妈妈,当然我说了算,她不敢怎么样,你就大方住下来吧。”妈妈权力当然远胜女儿,一切她说了算。

    太后旨意,谁敢不从?斩无赦。

    听见女儿下楼的声音,冷母马上拉开嗓门交代“燕湖啊,今天又齐要住在我们家,你带他去二楼的客房,妈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冷燕湖错愕地望着他们,她不过上楼换个衣服怎么才下楼就风云变色?!而且称呼还从“程先生”变成“又齐”进展也未免太快了吧?

    真该死,早知道就该牢牢看紧他,现在居然让他和母亲连成一气,她又得倒楣了。

    明知她恼自己,程又齐依然神色自若。

    冷母端出母亲的威严。“燕湖,又齐是你的同学,第一次到我们家做客,你做主人要好好招待,听懂了没?”

    冷燕湖转头瞪了程又齐一眼。

    “是”母亲大人的命令没人敢不遵从。

    “你们先去休息,晚饭好了我再叫你们。又齐,千万别客气,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冷妈妈说,知道吗?”最后一句话,显而易见是对着女儿说的,警告她注意点,别乱来。

    解决完这两个人的事情,冷母紧接着又去忙别的。

    “燕湖,带路吧。”大掌搭上她的肩,程又齐笑笑地说。

    冷燕湖冷眸一瞥“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她真的很后悔带这个男人来家里。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问她附近有没有旅馆,她就很好心的邀我住下来,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妈妈。”他四两拨千斤的把问题扔给她。

    明知道她不可能真的跑去问母亲,还敢如此建议,冷燕湖的手肘忍不住往后一推,随即换来他一声闷哼,心头的气才稍稍平息。

    “跟我上来。”

    冷家的主屋是采日式风格,不过因为台湾的气候潮湿,因此地板没有铺榻榻米,倒也冬暖夏凉,挺舒适的。

    之前妹妹远嫁台北,冷燕湖也在北部工作,家里就只剩下两个老的,现在多了妹妹陪他们,她放心不少,但一有空闲还是往家里跑。

    程又齐随着冷燕湖上楼,左转就是客房,拉开木门,他进去将行李放下。

    “你要住几天?”她迳自生着闷气,有点不高兴这两个人背着自己偷偷摸摸。

    “这么不欢迎我?”

    “知道就好。别以为我下清楚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就算你住到我家,也不可能改变情况,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冷燕湖走进来帮他打开窗户通风,然后靠在墙上。“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那不值得。”

    程又齐跟其他男人不同,他们毕竟有同学情谊,而且他也是唯一不怕她冷漠以对的家伙,现在让他登堂入室,可以想见,她的未来会和他继续牵扯,非想办法解决不可。

    “只要能让你爱上我,一切都值得。燕湖,我的字典里没有‘不战而败’这四个字,除非你结婚”程又齐顿了一下,换个更强硬的方式。“不,应该说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我会让你看见当我认真起来会是多么不顾一切。”

    “天气很热,不要靠我这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味。

    程又齐的身体仿佛一堵墙,两只手各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高大的体型自是带给她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这股压迫感虽不至于令她产生反感,可是已经让她有些呼吸不顺,轻易又能注意到他不凡的魅力。

    “可我很喜欢靠近你,我们足足分开十年了燕湖,我很想你。你呢?你真的把我彻底忘了吗?我不敢奢望你有多喜欢我,但至少一点点喜欢总有吧?”

    低沉,魔魅的嗓音像是大提琴沉稳不失优稚的音质,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她在不经意之间开了点缝隙的心扉深处。

    “我”让她都意乱情迷了。

    “要不然你不会让我靠你靠得如此近,对吗?”

    他环住她,靠着她的耳畔低语,眼神在她的五宫间流转,眉、眼、鼻、唇全是他熟悉的。他向来谋定后动,绝不仓皇行事,做任何事情都按部就班,但一扯上燕湖,心底的希冀便拦也拦不住,他的身体渴望着她。

    他的眼睛深邃黝黑,像是在黑暗中熠熠发光的宝石,绚烂又夺目,仿佛能将人的心魄给勾了去,她闭上眼,不敢看;他的嗓音又如同黑丝绒,一圈一圈包围着她,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吻,如火焰,一点一点烙印在冷燕湖的脸蛋上,慢慢往下、往下

    不对!虽然他的声音很悦耳、眼神很迷人,但这样是不对的。

    不要!不要碰她!

    她不要

    冷燕湖突然睁开眼睛,狠狠瞪着程又齐,奋力推开他,喘着气的她紧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放,神色满是惊愕,皱紧的眉眼间仿佛写满了惧怕。

    这一刻,程又齐赫然惊觉在她的心底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被推倒在地上的他静静凝视她,许是他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冷燕湖的心才慢慢转为平和,神情不再紧绷。

    他的视线太灼热,好像想在她身上探出什么来,她随即别开眼闪躲。

    “燕湖,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是他的错,太莽撞了。

    她始终揪紧衣领不敢放。

    “为什么是我?”真是愚蚕,她怎会认定程又齐没有邪魅的气质,刚刚她差点就栽在他刻意散发的魅力之下,只要他有心,诱惑绝对不是问题。

    “为什么不能是你?”他眸底闪着忧伤地反问。“喜欢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那是一种感觉,那时候每天每天看着你,也认定自己只是想回报你,之后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你,喜欢你并不犯法吧?”他温柔的眼神淡淡地缠绕着她。

    喜欢真的只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感觉对了就只要顺着感觉走就不会错了,想太多反而成了一道阻碍。

    他只会顺心而为,喜欢就喜欢,还要找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太矫情。想亲吻她、想了解她,想成为她心底的唯一,这样就够了。

    “你真的只是在浪费时间。”她满心慌乱。

    程又齐但笑不语。

    在他的住视下,她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慌,狼狈地离开。

    喜欢一个人当然没错,只是他根本不该喜欢上她。

    她也不该回应。

    望着紧闭的房门,好似也代表冷燕湖的心将他锁在外头,真不是个好现象,都怪他太急躁才会让事情产生变化,只是他更担心的是冷燕湖的眼神那种敌意就好像是怕他真的会对她乱来一样地防备着。

    难道他有表现得很禽兽?!

    应该没有吧

    累积十年的能量一次爆发果然太惊人。

    唉,看来他的脚步得慢下来不能太操之过急,免得把她吓得逃走。

    门突然被推开,然后探出一颗小头,紧接着那小小的身子就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是安安。

    “你在做什么?”

    “学毛毛虫。”安安说完继续盯着他。

    “毛毛虫,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叔叔,你喜欢姨?”

    “是啊。”程又齐来到门边,低头忍住笑,这小家伙真的太可爱了。“你要帮我?”

    安安摇摇头“我也不晓得怎么帮忙,不过我知道要怎么对付姨。”小小的脸蛋上有着得意的笑容。

    “说来听听。”

    “外婆说除了照相之外,姨的耐性很糟糕,外婆说做人要有耐性,耐性愈多愈容易成功,所以我都跟姨比耐性,如果她不带我出去玩,我就—直跟着她,从房间跟到厕所,再从厕所跟到厨房,跟到她答应为止,结果每次都是我赢。”想到辉煌的战果,小家伙笑得可开心了。

    虽说这是小孩子对付大人的招数,但也未尝不可用,反正他的耐性本来就很足够,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个几年。

    “安安,谢谢你的建议。如果我能把你的姨娶回家,叔叔答应你,一定会送你很棒的礼物。”

    “好,打勾勾,叔叔,你要加油喔!”

    不是为了姨的幸福,是为了自己的礼物。

    冷燕湖永远都不知道第二个出卖自己的竟是她疼爱有加的小外甥。

    没几天工夫,程又齐就成功地让原本对她忠心耿耿的一票工作人员倒戈,现在短短三天又让她全家上上下下,甚至连那个她最疼爱的小安安也整天把程又齐挂在嘴上,好像他才是他叔叔,她根本不是他阿姨,只是位客人。

    不得不佩服程又齐在人际关系这方面实在高招,跟她父亲能够讨论政治两个小时也不会累,和她伟大的母亲可以一块研究煮菜的绝活,妹妹燕霓也喜欢听他分析艺术,而安安唉,就更别提了,这小家伙真是现实鬼,马上将她这个阿姨给冷冻处置。

    愈想愈辛酸。

    那天逃回房里,冷燕湖叮咛自己绝不可再受他影响。

    这三天,看见程又齐或是听见他的声音,她便有多远闪多远,才造成此刻屋内热闹,她一个人待在外头冷冷清清,只有几只蚊子陪伴她的凄惨局面,真是后晦引狼入室。

    然而,当她静心思考的时候,才发现直到现在,能毫无芥蒂接近她的男人似乎只有程又齐。

    大学的时候,她交过两个男朋友,最快分手的时间是半天,只因对方居然在她点头答应交往后就猴急地想亲吻她,结果当然可想而知,除了分手以外,那家伙还让她赏了一记过肩摔当作永远难忘的分手礼。

    第二个男朋友还好,平淡交往一个月后,在某一晚的花前月下,她被迫陪他在公园散步喂蚊子,他却突然靠近想亲吻她时,同样惨遭拒绝;原以为已能接受这个男朋友,只是当对方的睑慢慢靠近时,一股嫌恶油然而生,下场自然又是分手一途。

    两个男人,都还没带回家给父母看就已经出局。

    然而,被程又齐拥抱的时候她并不会感到紧张难受,不会想揍人,被他亲吻的感觉,也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那天反应会那么激烈是因为太突然才吓到她,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他的脸、他的气息、他的身体,甚至是他的吻。

    或许、或许

    “怎么不进去?”身后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有你一个人不就够了。”她没好气道,带了点嫉妒。

    “吃醋啦?”那一天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僵,他也就刻意痹篇不谈。“我毕竟是客人,你家人当然会热情招待我,要不然我留在这里,换你进去?”

    “不用,我也不是真的跟你计较这个,不必顾虑我。”冷燕湖边说边摇了摇手上的团扇。

    夏日的夜凉凉的,午后下过雷阵雨,暂时解除闷热,凉风徐徐地扑在脸上,泥上的香气也飘了过来,让人不觉精神为之一振,有点凉又不会太凉的气候最舒服。

    “燕湖,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最近你都跟我家人泡在一起,难道没听他们说我对爱情没兴趣吗?”她脸上还是一副压恨没什么意思的表情。

    “为什么?”这才是他想弄清楚地原因。

    经过这些天的探问细究,从她的朋友以及家人这边得到燕湖没有交过任何一个男朋友,甚至有男人对她表示感兴趣也会被她踢得远远的,她可以有亲情、友情,独独不要爱情,这是为什么?

    隐约中,总觉得跟三天前她那副防备的态度有很大的关联,他很想弄清楚一切。

    “只是单纯不想而已。”在认定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男人之后,她也放弃爱情这件事了,没有爱情,人生依然是彩色的。

    “燕湖,我不相信。”肯定有什么,她才会回避他的视线。

    “你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停了一会儿,刚才被他打断的思绪又回笼,冷燕湖视线重回他脸上,认真地研究着他,好半晌后她才开口“程又齐,你真的非追我不可?”

    程又齐不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万一我一辈子不理你,你也要追一辈子?”她像是想确定什么的扔出这个问题。

    “当然了。如果你想劝我放弃,还是死了这条心。”他的毅力是即使石烂海枯也不改其衷,坚定不移。

    “我没要劝你放弃。”相反的,她希望他更靠她近一点。

    她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停了几秒钟,身体没有排斥感,又更进一步双手圈上他的腰,整个人埋进他宽厚的胸前,时间再暂停几分钟

    很好,她没有任何激动过度的反应,也没有因为害怕而出现紧张的各种症状,果然没错!

    就算他们之后没有任何接触,时间也累积了整整十年,或许就是因为这份不断延续的心情始终不变,记忆才会在她心底留下深刻痕迹,程又齐的地位自然不同。

    其他男人无法令她撤下心防,但再次重逢,她却轻易让程又齐睡在自己房里,这代表了什么?她内心的茫然逐渐清晰,也许正如程又齐所言,他是注定要迷路,注定要和她再次相遇。

    注定是吗?

    那就注定吧。

    “燕湖,要在这里吗?”他恋恋不舍她的娇躯,内心蠢蠢欲动。

    “在这里怎样?”她被问得一头雾水。

    “限制级演出。”难得她大胆扑进自己的怀里,天知道他得花多少精神才能抵挡她的诱惑。

    “神经!”

    “要不然你干嘛抱着我?”

    冷燕湖欲推开他,身后的力量却牢牢固定自己。

    “请问现在是谁抱着谁啊?”

    抱着她的感觉很好,他才下想放开。“可以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他温热厚实的胸膛靠着还挺舒服的,她暂时也不打算移动。“我是要跟你说请你让我爱上你吧!”

    程又齐怔了一下“真的?!”

    “当然。”

    既然她要放行,他理当勇往直前,什么都毋需再问。

    “那你接招了!”他蓄势待发。

    “老话一句,放马过来。然后里面的请你们别再偷看了。”隔着木门,屋内四条偷窥的人影非常清晰地落在地上,她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心结,她始终接受不了男人,对爱情也毫无期待,原以为会就此度过一生,可是那个曾经在她心底占有一席之地的程又齐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怀抱太舒服、他的眼神太温柔,因此她非常想试试,看他是否能改变自己的心态。

    她想被他所爱、所呵护,或许,最后她真的会爱上程又齐也说不定。

    若真的不行,至少她给过机会,不会有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