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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彰的眼神有些涣散,没有半丝力气似的躺在病床上,而在他的病床两边分别站著他的三个儿子及主治大夫,二十年前的那场空难,他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丧妻和丧子之恸,今天他又面临人生的另一个重大试炼,这关系著他未来的人生要怎么走下去。
“汪大夫,你人在这里正好,我的三个儿子都在,你就宣布吧!”魏彰用无所畏惧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人,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坚强、视死如归,仿佛可以轻松面对任何的打击。
三个高大、挺拔、英武的男人在瞬间浑身紧绷,不知道会听到什么坏消息。养父的特助会把他们三人同时找来,这表示问题不小。
“魏先生,您得到的是肺炎,状况我们已经稳住了,先用抗生素—”
“你说”魏彰不客气的打断他,神色相当肃穆“‘肺癌’吗?”
“我稍早向您解释过,只要您和医院配合—”
“汪大夫,你可以出去了!”魏彰是个亿万富豪,习惯性的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他的主治大夫“我会自己和我的儿子们说。”
医生好心的出言安抚“您不用太担心,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汪大夫,我知道该怎么说!”在怪罪似的瞥了医生一眼之后,魏彰目送他离开。
雷钧泽本想追出去,好好的和医生谈一谈,就算是肺癌也有分好几期,如果接受手术就可以完全把肿瘤切除,而且癌细胞没有扩散的迹象,那么康复的机会还是很大,养父的病不一定是“死刑”
但是养父那一声沉重的叹息令他止住了脚步,他无法在此刻走开,毕竟在“三兄弟”中,他大了麦杰豪、敖霆风一岁,所以他必须像个大哥,给爸爸和病魔对抗的勇气。
“爸,事情没有这么严重,你的气未免叹得太早了。”雷钧泽微笑道。
“钧泽说得对,爸,你不是那种有小病小痛就委靡不振的人。”麦杰豪向来以乐观、正向的态度看待事情,就算现在他的心猛一揪,表面上还是笑脸以对。
“没事的,爸。”敖霆风只说了短短一句。
魏彰又再叹了一声,把视线定在天花板上。
“爸”雷钧泽叫唤。
魏彰终于缓缓把视线转回三个儿子身上,他养育他们二十年,把对死去妻子及儿子的感情全放到他们身上,但是瞧瞧已经年迈的他,除了钱,还有什么?
“我几岁了?”他突然问道。
“爸,您六十五岁了。”雷钧泽马上回答。
“那你几岁?”
“我三十一了!”
“杰豪呢?”他又问。
“三十岁,我小钧泽一岁。”
“霆风—”
“老爸,我和杰豪同年。”敖霆风回答。
“所以你们三个都至少三十岁了。”魏彰今天似乎特别的多愁善感,突然间他的表情猛的一变。“而我都已经是个六十五岁的老人了,还得到‘绝症’,居然连个孙子都还没有抱到就这世界还有天理可言吗?”
三个酷哥霎时僵住,不知道他们这一刻该不该跪下,因为他们的养父似乎是在指责他们不孝、混球、没有人性、良心被狗啃了。
“雷钧泽,一个好好的婚姻,被你自己搞到离缘,你去撞墙算了!”魏彰又骂。
雷钧泽正想辩解,但是他的目标已转向了老二。
“麦杰豪,你这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这么会到处留情,为什么不顺便留个种?为什么没有女人抱著你的私生子上门来求我主持公道呢?”他气得想从病床上跳起来。
“爸”麦杰豪一脸哭笑不得。
“还有你,敖霆风!”他愈骂愈顺“你这个”他指著排行最小的孩子,似乎气得喘不过气来。
“我不是花花公子!”敖霆风马上抢著表明。
“你不是花花公子,我知道,但更可怕的是”他有些无奈又虚弱的道:“你是gay吗?”
“gay”敖霆风错愕。
“你爱男人吗?”魏彰干脆直截了当的问。
“我爱女人!”他认真的声明。
“那你给自己找个女人啊!”“爸,这种事又不是在开玩笑,我不会随便给自己找个女人。”敖霆风看看其他两人。“你们倒是替我说句话!”
雷钧泽耸耸肩,聪明的不加入战争。
麦杰豪则是爱莫能助的将双手一摊。
“我想过了,”魏彰一脸吾意已决的样子“我不开刀、不化疗、不电疗、不试任何偏方,我要回家好好休养。”
“爸,这太消极了。”
“我们可以请一组最具权威的医疗团队。”
“你的主治大夫—”
“不准你们去找他或是任何大夫,总之”他的态度非常强硬“我下个星期就要出院返家。”
“爸,你不能太顽固。”
“这太冒险。”
“‘肺癌’是很麻烦的一个毛病,你不能一意孤行!”雷钧泽不能坐视不管,哪怕背上忤逆老爸的罪名,他都要积极救人。
“钧泽,你别给我废话,身体是我的,想怎么医治、怎么搞是我的事,你唯一能做的”魏彰露出冷硬的微笑“就是给我孙子!”
“肺癌”是很麻烦,但是“肺炎”只要持续用抗生素治疗,一、两个星期就可以痊愈,但谁叫这两个病的发音一样,日后他可以说他并没有骗他们,是他们三个自己想太多,不出狠招,这三个家伙怎么肯一圆他抱孙子的美梦,他都六十五了,还能等多久
“爸,这太”雷钧泽哑口无言。
“麦杰豪,你别偷笑。”魏彰转移目标。
“我没有!”麦杰豪赶紧正色以对。
“你最好一口气给我带个一打孙子回家。”
“一打爸,这太夸张了!”他顿时笑不出来。
“你不是花花公子吗?”
“我或许是花花公子,但不是种马。”
魏彰没得商量的说:“反正我要孙子!”
他无奈的摸摸鼻子,接著不怀好意的看着敖霆风,想听听老爸会对他说什么。
“霆风”魏彰面对敖霆风时,脸色却是柔和的“标准不要那么高,只要是活的、有呼吸、有温度、在床上有反应的女人,你都可以列入考虑,关上灯之后其实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老爸”敖霆风不知道自己这时该哭还是该笑。
麦杰豪倒是笑了出来,但是雷钧泽马上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胸口,要弟弟收敛一些。
“对不起。”麦杰豪止住笑。
“看来你会拔头筹。”魏彰看向他。
“爸,我哪敢,你应该先催老大才对!包何况”麦杰豪不敢提起“车子伶”这个名字,因为对雷钧泽而言,这名字是禁忌,是他心口永远的痛和悔恨,虽然他不承认,可是大家都知道车子伶给他的教训有多大。
“钧泽,你知道我曾经有多满意子伶那个媳妇吗?我到现在还是。”魏彰不避讳的说。
“爸,我和车子伶离婚了。”雷钧泽用淡然的口气道。
“离婚就不能再复合吗?”
“天底下的女人多到—”
“子伶就像是我的女儿!”魏彰打断他的话。
“她恨我!”他冷冷的表示。
“时间可以冲淡很多负面的记忆。”
“但是都三年了,说不定她早就有其他的对象。”他故作平静道:“你想抱孙子没有问题,我会努力,可是我和车子伶离了就是离了,我不会去向她摇尾乞怜要求复合!”
“当初错的人是你,是你和那个秘书—”提到这事他就有气,正打算破口大骂,被麦杰豪出面当和事佬挡了下来。
“老大、爸,你们别在病房里吵,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爸,你好好保重,”敖霆风跟著劝道“钧泽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真的知道吗?”魏彰把头别开,他必须如此,要不然脸上得逞窃笑、沾沾自喜的表情会泄露出他的算计,他要他们三个以为他在生气、伤心、自怜。
“我知道了。”雷钧泽不得不投降,他实在无法和一个罹癌的老人争辩,惹他不爽“爸,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