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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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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造成了这些倒错?

    我将箭瞄向右,它却射向左。

    我追逐一头鹿,却发现自己被一头山猪追逐。

    鲁米(rumi)

    窗外的风景她已经看了三天了,由原本的惊奇到现在已无太大的感觉,好不容易来到这儿,却什么事也做不了,她却像囚犯一样被关在这房间里,连窗户都钉了木条,让她插翅也难飞。

    夕川不晓得怎么样了?

    五天前她开始无法进入妹妹的梦中,这让她异常焦躁,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她能感觉到妹妹出了状况,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她不得不冒险用这种方式过来,她必须确定夕川平安无恙,但人算不如天算,虽然魂魄过来了,却困在这种地方,唉

    “公主,要不要吃点东西?”婢女东铃朝她靠近。

    她对东铃摇头,虽然魂魄顺利来到南诏,但事情却进展的很不顺利,虽然是个高贵的公主,可却是个落难的公主,她离开窗边,来回踱步。

    她附身的这个女人是南诏一个部落的公主,在一次出游时被一个男人掳走,失身后想不开上吊自杀。

    “我想静一下。”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暗哑,不过比起前两天已经好上许多,因为这公主上吊自杀,喉咙让布绳给弄伤,所以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复原。

    对于喉咙的疼痛她并不心烦,烦的是她被困在这儿,哪儿也去不成,她曾想过干脆放弃这副躯体,另找一个人附身,但这躯体跟她的频率太过契合,她试了许多方法,魂魄始终无法由这身体出来。

    说来讽刺,不过她被困在这身体了,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就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倏地,苗岚勋说过的话语在她脑中响起,她心烦地将之推开。

    她现在没时间在这儿检讨自己的对错,思考如何由这儿脱逃才是首要之务,房里除了服侍她的东铃外,还有一个监视她的中年妇人路芳,要撂倒路芳并不是难事,难的是门口还有两名守卫。

    好吧!就算再扳倒两名守卫,结果还是相同,她一样出不去,因为中途还会遇上许多守卫,她没这个本事撂倒十几名士兵。

    “公主吃点东西好不好,不吃身体会受不了。”东铃端着盘子走到她身边。

    “我真的不饿”

    “看样子你身体应该是好了。”

    门口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晨风不用瞧也知道来人是谁,不过她懒得跟他说话,所以径自走开,根据她这几天由东铃那儿得到的信息,这男人叫云尚侯,就是将她掳来的人。

    他是云南白族人,身材瘦高,皮肤黝黑,看起来三十出头,听说曾到中原一段时日,后来回到南诏,曾官至节度使,后来得罪当权者郑买嗣,被贬离朝廷。

    三天前她刚附身在这女人身上醒来时,见过他一面,他坐在床边对她微笑,要她别再做傻事,她因为喉咙痛,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听他一个人讲,那时她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要自杀。

    他像禽兽一样强暴了这可怜的女人,听到的瞬间她一把火烧上心头,如果当时她手上有匕首,她会毫不迟疑一刀杀了他。

    “怎么,不想吃东西,想饿死自己吗?”云尚侯朝她走近。

    晨风冷冷地瞄他一眼没回话,她径自走到窗边,望着底下驻守的士兵。

    “还是你想由这儿跳下去?”

    男人很快来到她背后,靠她极近,她思考着击倒他的机率有多大?如果能挟持他,或许能从这儿离开。

    “怎么不说话?”他拨开她的发,低头想亲她的颈项。

    晨风一甩手,手背打上他的脸,当她碰到他的刹那,一个影像在她脑中浮现,她愣了下,她以为来到这儿后能力就消失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感应。

    他抓住她的手。“你可别惹我生气,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晨风转过头,冷冷瞧他一眼。“我的耐心也很有限。”

    话毕,他仰头大笑。“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他审视她美丽的脸蛋,试图找出哪里不一样。

    自从被他掳来后,她不是哭就是闹,搞得他心烦,前几天他强硬的将她占为己有,没想到当天晚上她竟然上吊自杀,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可把他的计划都打乱?。

    他的手抚上她的下巴。“怎么,去了鬼门关一回,整个人都变了。”

    “你再碰我一下,我会让你后悔。”她打开他的手。

    他再次大笑,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如何后悔?”

    “大人,请你不要这样。”东铃见情势不对,急忙上前。

    东铃一碰上他,他毫不留情地赏她一巴掌,将她打摔在地。“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在跟你家公主说话时,乖乖站在一边。”

    他的举动让晨风怒火中烧,她反手打向他的脸,他马上抓住她的手腕。“不要惹恼我。”他警告。

    她就是在等他抓住她,他一碰上她的手,她马上抬脚顶向他的胯下,他没料到她会有第二波攻击,结结实实受了她一脚。

    锥心的疼贯穿身体,他松开她的手,倒了下来。

    “我说了不要碰我。”晨风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紧抱鼠蹊部。

    房里的路芳大吃一惊,慌张地喊道;“来人。”

    “闭嘴。”躺在地上的云尚侯咬牙怒喝一声。

    晨风走到东铃身边扶起她。“没事吧?”

    “公公主?”东铃讶异地看着她。

    “你的脸肿了。”晨风皱眉。

    “没关系。”东铃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不大明了发生了什么事,公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剽悍。

    云尚侯忍着疼蹲坐了一会儿后才起身。

    “我应该为你的小聪明鼓掌,不过”他深吸口气。

    “你想揍我?”她接他的话。

    他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庞,怒火烧着。“你想要我揍你吗?如果不想的话,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他逼近她。

    “公主。”东铃见他杀气腾腾地过来,害怕地低语一声。“你快跑。”

    能跑去哪儿?在这房间东跑西窜吗?晨风站在原地看着他过来,逃避不是她的作风。

    见她并无退缩之意,他来到她面前,狠狠抓住她的肩膀,低头怒声道;“如果你再耍一次这种小聪明,我会让你好看,听见没有。”

    她回视着他,没有应声。

    “听到没有?”他咆哮,摇晃她的身体。

    “听到了。”她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他松开她,注视她的脸蛋。“你真的有点不一样。”他忽然露出笑。

    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刺眼,他微笑地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很有趣。”

    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响应,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他正要再说,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将军。”

    “什么事?”

    “袁将军来了,说要见您。”

    云尚侯转向晨风。“晚一点我会再跟你好好谈谈。”他冷笑一声。

    他一出去,东铃紧张地说道;“公主,怎么办?”那人的声音及表情听来都不怀好意。

    前几天他也是这样说,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把她从公主身边支开,然后然后公主就被侵犯了,莫非他又想这样做!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走到床榻上盘腿坐下,如果她感应的能力还在,说不定还能用一些咒术。

    虽然前两天她已经试过,没有起任何作用,但她心中仍存着一线希望,说不定前两天因为在适应这副躯体,所以能力暂时给封住了,不管怎么样,再试一次也不会有任何害处。

    只要能联络上苗岚勋,她就能由这场灾难脱身。

    都三天了,她还是没反应。

    苗岚勋忧心地抚着晨风的脸颊,他曾劝她不要以元神出窍的方式去南诏,但她不听,硬是要用这种方式找夕川。

    “你真的要过去找她?”

    爷爷的声音出现在他背后。

    “对。”他颔首。“我怕她出事。”

    “唉,”大伯苗术升叹口气。“你们这样一个拖一个不是办法啦!万一你也没回来,啊我们不是也要去找你。”

    “厚,你这个乌鸦嘴。”苗爷爷瞪他一眼。“一大早就吃到屎是不是?臭得要死。”

    “阿爸,我这是讲一个现实面给他听,我们再用招魂试试看,说不定”

    “她跑到一千多年前是要怎么招?怎么招?”苗爷爷瞪他一眼。

    “说不定她没去成,万一她跑到两千年后,那阿勋不就白去了。”

    “你这张嘴,怎么都没好话哈,臭死了。”苗爷爷忍不住又骂一句。

    “大哥讲的也是有道理。”二伯苗禄福也说了一句。“就算回到一千多年前,我们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阿勋过去了要怎么找她?”

    “没错啦!就是这样。”大伯点头。“变数很多啦!”

    “先试试看。”苗岚勋说。“到了那里我再想办法。”

    “不用到那里想啦!我有办法。”苗爷爷说。

    “真的?”苗术升有些不信。

    “你以为我是你喔!”苗爷爷瞪他一眼。“我是谁你不知道,全台湾法术最高的就是我啦!我什么名号,通天道长,有没有听过?都可以通天了啦!”

    “对对对。”苗术升识时务为俊杰。“阿爸你最厉害,全台湾最出名,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啦!通乐道长。”

    “夭寿喔!通天啦!什么通乐,那是通马桶的呢!”苗爷爷拿报纸打儿子。

    苗岚勋笑道;“大伯,我看你跟阿公去说相声啦!绝对第一名。”

    “谁要跟他去。”苗爷爷哼地一声。

    苗岚勋笑道;“好啦!这个再研究,先把我送过去,我担心她出事了。”他又摸了下晨风的脸,眉心担忧地聚拢。

    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房内,晨风感觉到某些不寻常的波动,当她全神贯注地想去捕捉那感觉时,房内忽然亮了起来,也将她的感觉冲散。

    她静静地说了一句“别点灯。”

    “啊?”东铃愣了下。

    “我说别点灯,我想静一静。”

    她话才说完,屋子就亮了起来,路芳站在屋子一角,挑衅地点上油灯。

    “别给人找麻烦了。”路芳抱怨一声。“黑漆抹乌的,别人都不用做事了。”

    晨风冷瞄她一眼。“做什么事,打呼还是磨牙?”

    东铃噗哧笑了出来,刚刚路芳的打呼声可吵人了。

    路芳涨红脸,生气地由屋子一角冲到她面前。“你这个大小姐,我自个儿的家都顾不了了,还要来伺候你,你”“别说了。”晨风打断她的话。“刚刚是我讲话太冲,我跟你道歉。”

    路芳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晨风由床上起身,自手上卸下一只金镯子。“这给你,算是我的赔礼,麻烦你先熄了灯,一会儿再点上,只要再一会儿就好。”她不想跟她起无谓的冲突。

    “公主?”东铃讶异地上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芳也惊讶地看着她。

    “拿去。”晨风将镯子放在她掌心。

    “我不能拿”

    “别让人看见就好了。”她看着路芳细窄的眼睛。“我想这能换些钱。”

    “公主”

    “没关系。”晨风示意东铃不要说话。“这些东西我多得很。”如果能用这些东西换来一点清静,她觉得很值得。

    “我不能拿,主人主人会发现的。”虽然这么说,可路芳的眼睛一直盯着镯子。

    “这样啊的确很麻烦,如果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不会让人家发现,再来跟我拿。”她将镯子套回手腕,重新坐回床上。

    路芳主动地走到角落将火熄灭,心里不停惦念着那只镯子,如果能瞒过主人,那镯子可以让她一家都过上好日子。

    当屋子再度暗下,晨风静下心后,再次感觉周遭的空气有些不一样,她的皮肤因为奇异的凉意而起了鸡皮疙瘩,耳边也响起一阵模糊的高频率声音,像是转到收讯不良的频道。

    她在心中不断念诵咒语,直到心整个沉静下来,在接收讯息上,她的能力比妹妹夕川差,但只要她静下心来,将身体四周筑起的防御能量收起,偶尔她能接收到一些不寻常的讯息。

    当她的身体与脑袋愈放松,耳边的声音就愈清晰。

    “我声”

    她专心听着,但还是听不清楚,她得让心更静一点,她开始冥想自己躺在院子的吊床上,那是小时候父亲为她搭起的小天地,蓝白相间的帆布吊床上有阳光与青草的味道,还带着一点雨后的湿气,夏天时她最喜欢躺在上头休息。

    当她闭起眼睛,吊床像大海上的扁舟轻轻晃着,她会幻想自己在一望无际的海上独自航行,太阳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有些灼热,可是又有点舒服,树上的蝉鸣声她会当作是海鸥的叫声

    “我是苗岚勋,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她猛地睁开眼,本能地张望了下,耳边的声音则消失无影,她生气地在心中咒骂一声,再次静下心来。

    “我我是苗岚勋,你听不听得到我的声音?”

    这次她可以感觉耳边的肌肤敏感地起小颗粒,她知道他在她耳边吹气。

    “离远点。”她一个字一个字说。

    “公主?”

    “不是说你,不用管我,我在跟自己说话。”晨风回了一句。

    “你没事吧?”苗岚勋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的脸,抬手摸了下她的脸。“已经过了三天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回不去。”她小声地说。“我的魂魄被这个身体禁锢起来了。”

    “什么意思?”他讶异地看着她陌生的脸。“你出不来?”

    “嗯。”她不想承认,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要命。”他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什么叫你出不来?”他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就是出不来。”她不耐烦地说一句。“这身体有点古怪。”

    “什么古怪”他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一脚踢开门,对着漆黑的屋子说了一句“为什么不点灯?”

    “是。”一听到主人的声音,路芳紧张地点上灯。

    不用看到人,光听声音晨风就知道是谁来了。

    “都出去。”云尚侯偏了下头,示意路芳与东铃都离开。

    “公公主”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云尚侯没耐心地说了一句。

    “出去吧!我不会有事。”晨风对东铃点了下头。

    “他是谁?”苗岚勋盯着踢上门的男子,这男人看起来不怀好意,眼神太过邪媚,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饿了吗?吃点东西。”云尚侯走过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

    晨风自床上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饿。”

    “怎么,打算饿死自己?”他将盘子放在桌上,走到她身后。

    “别靠近我。”她转过头。“看到你我就想吐,怎么吃得下东西。”

    苗岚勋笑出声,这女人真是到哪儿都不变。

    不过云尚侯可笑不出来,他的黑眸冷下。“你的嘴倒是挺厉害的。”他一个跨步来到她面前。

    “怎么,想打我吗?”她耸耸肩。“如果你一拳揍死我,我会很感激的,有这个能耐吗?”她摊开手,挑衅地看他一眼。

    云尚侯扣住她的下巴。“别让我生气,我说过了,别跟我要耍这种小手段小聪明。”

    “嘿。”苗岚勋眯起眼,瞪着云尚侯。“你敢动她,我会让你好看。”他挥拳揍他,可是拳头却穿过了云尚侯的脑袋,没引起任何痛处。

    苗岚勋生气地又揍了他好几拳,虽然知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至少这能让他把怒气发泄出去。

    “不要再让我重复说一次。”云尚侯的黑眸燃起火。“我的耐心很差,脾气也不好,万一打伤你的脸那可不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要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吗?”晨风望着他。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出去走动的。”他摸了下她的眉眼。“会把你在房里也是因为你太不乖了,几次都想逃走,不得已只好把你关起来。”

    “要怎么样才算乖,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吗?”她又问。

    云尚侯勾起笑容。“差不多是这样。”他慢慢靠近她的唇。

    “喂!你干什么。”苗岚勋在一旁大叫,竟敢亲他的女人。“晨风快走开。”

    “不过”他在距离她唇边一吋停了下来。“我可以允许你偶尔耍点脾气,但不要过分,像刚刚就过分了一点,之前你踢我就更不用说了。”

    见情势危急,苗岚勋立即双手结印,口中喃念咒语,强行进入对方的身体。

    晨风正想给他一记右勾拳时,他突然发出类似要呕吐的声音。

    “晨风,快走。”云尚侯的口中突然吐出这几句话来。

    她愣了下,离开他的掌握,站到几步之遥。

    云尚侯弯下腰,身体的不适让他想吐,他摇了下脑袋,深吸口气,紧接着苗岚勋的魂魄就被弹出他的体外。

    苗岚勋也不舒服地弯下身体,口中不停咒骂,这男人的意志太坚定,他没办法占据他的身体,反而被他本身的魂魄给弹到外面。

    云尚侯又深吸了几口气后才直起身子,一开始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脑筋一片混沌,直到他发现晨风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奇怪,她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你怎么”他揉了下眉心,身体还是有点不舒服。“我是说”他看看窗边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再望向她现在的所在位置,不明白她怎么移动的。

    “身体不舒服?”她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看着她,忽然有所领悟。“你做了什么?”

    她没说话。

    他一个跨步抓住她的肩膀。“你做了什么?”他厉声道。

    她忽然想到这时代的人很崇尚也很敬畏巫术鬼神,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死了一次以后,身体就怪怪的,脑筋也怪怪的。”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

    她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好像可以听见一些声音。”

    “什么声音?”

    “我如果告诉你,你可能会以为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

    “说清楚。”他摇晃她的肩。

    她顿了一下,微笑道;“我好像可以听见鬼魂的声音。”

    “胡扯。”他骇然地怒斥一声。

    “是你问我的。”她收起笑。

    他瞪着她,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时间他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这跟我刚刚”

    “他是被你杀死的人,现在成了厉鬼,来找你报仇。”

    “可笑。”他冷哼一声。

    “那你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她回问。

    一时间,他哑口无言。

    “我觉得很累,想休息了,你走吧!”

    她才迈开步伐,他忽然抓住她的手,面露凶光。“别对我下命令,在这里是听我的。”

    “我好像看到那个厉鬼在你身边,小心”

    云尚侯又是一阵恶心,他松开她的手,再次弯下腰来,这回他由胃里吐出了一些一东西。

    当苗岚勋再次被弹出他的身体后,他才又觉得好一些,当他瞧见自己吐了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他没有什么印象,只觉得想吐,而且头昏眼花,当他抬起头时,再次发现原本该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已经失去踪影。

    他转过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走到窗边。

    “最好叫人进来打扫一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弄不清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她的话则是半信半疑。

    “你听得见他的声音?”他以手背抹了下嘴。

    “有时候。”

    “他叫什么名字?”他盯着她的脸,试图找出心虚或说谎的表情。

    “我没问,他也没告诉我,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问他,但需要一点时间。”她马上道。“我必须要静下来才能听清楚他的话,你要我问他吗?”

    “如果让我知道你欺骗我的话,我会让你好看。”他威胁地说。

    “我知道。”她冷静地说。

    他瞥她一眼。“明天早上我要知道他的名字。”他往外走,狠狠甩上门。

    晨风立即坐回床上,双腿盘坐,试着静下心来,她必须在放松的状态下才有办法接收讯息。

    “苗岚勋,你还在这儿吧?”

    她深吸几口气,而后开始数息,让全身放松下来。

    苗岚勋在她身边坐下,拇指轻抚她的手。“我在这里。”

    几分钟后,她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男的是谁?”

    “一个疯子,不用管他。”

    听见她的话,他忧心的眉头松了开来,嘴角勾起一抹笑。“疯子才更要小心,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抓狂。”

    “他无时无刻不在抓狂。”她转开话题。“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我召不回你的魂魄,所以只好亲自来找你。”他盯着她陌生的脸,一时间不知该有什么想法,这身体不是晨风,可灵魂却是。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响应。

    “你在这儿很危险。”想到刚刚那男的不怀好意的态度,他不希望她在这儿多待一秒。

    “我还能撑一段时间,你有夕川的消息吗?”她在意的只有这个。

    “你没跟她联络上吗?”他意外地问,这不是她来这儿的目的吗?

    “我一到这儿还来不及找夕川就被吸进这个身体里了。”她皱紧眉心。“我没办法离开这个躯壳,怎么找夕川?不过现在事情起了一点变化,我好像又能用咒了。”

    “你试试看能不能离魂,在这个身体待愈久,就愈难挣脱。”时间一拉长,她跟这身体的同化程度会愈高。

    “我试了一下午,还是不行。”她的眉心依然紧蹙着。

    “我现在这样没办法帮你,不过我想另一种方式大概可行。”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晨风仔细听着,正想表达反对意见时,东铃跑了进来。

    “公主,你没事吧?大人说你吐了。”她的神色慌张。

    晨风没戳破云尚侯的谎言,只道;“我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东铃忧心忡忡地开始清扫地上的秽物。

    “没想到那男的还挺爱面子的。”苗岚勋忍不住嘲笑一句。“爷爷在召我回去了,答应我别去惹那男的。”

    “嗯。”她应了一声。

    “我是说真的,别去挑衅他,他很危险。”他太明白她的个性了,她向来不服输,脾气又硬,万一把那男的惹火了,他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我知道。”她随便附和一声。“你看看能不能联络上夕川,我很担心她,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尽量,我会再回来找你。”他的身形愈来愈淡。“记住,尽量低调,不要去惹那男的”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但他现在这样子没办法帮她,他必须先回去一趟再说。

    确定苗岚勋已离开她后,晨风才松开腿走下床,一如以往地走到了窗边,由木条的缝隙中往外瞧,忽然觉得有些孤单。

    但她很快将这种情绪撇开,不愿去想,她一向都是这样处理情绪问题,她不愿去深究,因为那只会让她烦躁。

    不同于妹妹夕川,她一向由理性的角度去看事情,快速地将事情理出头绪后就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

    当初处理她与苗岚勋的感情也是这样,一察觉他对她的感情掺杂了谎言与欺骗,她马上挥剑斩情丝,很痛,但她不在乎,她讨厌拖拖拉拉地处在一个情境里。

    可现在她就面临了这个困扰,她被困在一千多年前的世界,一个不属于她的身体里,这情形让她烦躁,非常烦躁。

    在这儿她什么事都不能做,更别提与妹妹联系,一想到夕川,她的心更乱了,这世上能让她挂怀的也只剩夕川了。

    她必须想办法由这儿脱身,而且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