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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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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庭若市的酒店门口,一名形迹诡异的女子,正鬼头鬼脑地以柱子作掩护,不断地朝里头张望。

    这女子不是别人,就是苦练“天缠功”的康冠莹。

    一不小心稍微松懈了点,夏彦居然就跑得不见人影,害她还得动脑筋才能获知他的行踪。

    啧啧啧!看看,这酒店小姐个个花枝招展的不行!太具威胁性了,她非在夏彦身边坐镇不可。

    她当然知道,大她整整十岁的夏彦身边多多少少都有女人,以前是她年纪小,不仅没有立场,也不可能做什么,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从现在起,她要捍卫她的“真爱”向来觊觎的,格、杀、勿、论!

    她雄纠纠、气昂昂地仿佛赴战场似的走进去,片刻,才发觉大伙儿忙著送往迎来,压根没人理睬她!也许是把她当成来上班的小姐吧!

    这倒好,连招呼都可以省了,那她自己找去。

    康冠莹睁著灵动的大眼环顾四周,在一面墙上瞧见了一块白板,一头写了客人的称谓。风堂旋风堂!有了!二一六包厢!她连忙拾级而上。

    咦?奇怪!怎么到二一六就不见了呀?

    康冠莹左顾右望,瞧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到二一六号包厢,不禁有些心急了!

    她发觉自己愈来愈引人注意了。不仅是酒店小姐、服务人员对她投以打量的眼光,连一些在走廊上走动的男客们,也把色迷迷的眼光加诸在她身上,看得她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找到夏彦,贯彻她勇于追爱的决心,康冠莹拍拍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后重振精神。

    当她想探头从门上的透明玻璃,偷觑其中一间厢房时,正巧门被推开,吓得她连退了好几步。

    “嘿!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个好货色!”一名理著平头的男子见到了如花似玉的康冠莹,眼睛发亮,邪佞地笑道,嘴里喷吐出来的净是令人作呕的气息。

    “怪不得里面我看没一个喜欢的,原来漂亮的在著里。”另一名大肚男夹著香烟的手,轻佻地摸了一把康冠莹柔嫩的脸颊。

    “拿开你的赃手!”惊魂未定的她被轻薄,顿觉怒火中烧。

    “唷!还挺呛的嘛!不过我喜欢。”平头男子放肆的大手搭上她的肩,身上散发的恶心气味,令康冠莹怀疑他是不是跌进垃圾堆。

    “走开啦!我不是酒店小姐。”她躲过他的碰触,娟秀的细眉微蹙。

    “唉!别走嘛!大家认识一下啊!”大肚男以他体形的优势阻挡她的去路。

    两名男子借著醺然酒意,装疯卖傻地纠缠著她。

    天啊!谁来替她解围啊

    瞪著电视屏幕,泄愤似的捻熄烟头,夏彦冷凝的俊脸在袅袅烟雾中更显阴鸷骇人。

    在酒店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装有掌握店内情况的监视系统,方才在谈话时,他眼角余光不经意地别向屏幕,竟在其中一台看见熟悉的身影莹莹。

    他今天来此的目的,是想把酒店的总经理挖角至风飞,借用他的经营管理长才,为风飞计划中的连锁酒店做策划。

    懊死的!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呃夏堂主,你看到熟人了啊?”酒店总经理见他骤变的脸色,怯怯地问道,很怕有什么事发生。

    眼看两名猥琐男子对她动手动脚的,夏彦的双脚已自由意识地朝外走动。

    “明天到我们总部谈。”在出门口前,他只来得及交代这句话。

    他心急的程度显示在他几乎起跑的脚步上。

    英姿飒爽的挺拔身影如天神般降临在她眼前。噢!她的王子来解救她了。

    “夏彦!我找你好久了!”康冠莹趁著大肚男和平头男转移注意力,连忙奔向夏彦,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震慑于他的威吓气焰,两名男子不敢轻举妄动。

    冷眼睥睨著他们的夏彦,眉宇间散发著锐气,深不可测的利眸染上森冷的寒光,看得他们不寒而栗,酒醒了大半。

    夏彦行事向来低调,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对方不要太过分,他会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尔威吓别人。

    随后赶上的酒店总经理,毕恭毕敬地连忙打圆场,一方面怕开罪夏彦、一方面也不能让客人太没面子。

    “我们走。”他搭上康冠莹的肩离开。这种应酬的场面不需要他。

    “夏彦”像做错事的孩子瘪著嘴讨好地拉拉他的袖子,康冠莹晶亮的大眼楚楚可怜地瞅著他。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夏彦的脸真臭!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愠怒地呼了一口气。他实在很想破口大骂,可是话梗在胸口就是说不出来!

    “你最好有好的理由。”隐忍怒气地迸出这句话,他甩脱她的小手,跨开大步。

    夏彦真的生气了!康冠莹缩缩肩膀、吐吐粉舌,赶紧小跑步跟上。

    受不了一路沉默的窒闷,康冠莹试探的嗓音在静谧的车内扬起。

    “夏彦你你在生气吗?”她怯怯地觑著他虽然阴郁却依然酷帅的脸庞。

    他撇撇嘴角,冷静思索后,他已经对她为何会觑酒店的原因猜到八成了!

    “人家是为了要去找你嘛!”不安地扭着手指,她嘟著嘴嗫嚅。

    他就知道!

    “找我?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他低斥地伸出手,指在车子里的时间显示处,用力地点了点。

    心情杂乱无章,他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加,深夜在外游荡很危险,尔刚刚被人騒扰的景象也令他不悦,还有她的紧迫盯人他不喜欢,可又发现自己看不得她失望的神情。

    真烦

    “可是我已经三天找不到你了呀!你又不回家”好凶哦!夏彦平时冷漠归冷漠,却从没用那么严厉的口气对她说话。盈盈美目开始堆积泪水。

    “还有理由!三更半夜跑去那种场所,就是不对!”他专制的一面被激发。

    “我知道错了嘛。”康冠莹被斥喝地颓然低头,豆大的泪珠像下雨般滴答掉落,她哽咽地抖动肩膀,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也很委屈呀!要不是因为想他她也不必被“勾勾缠”啊!

    看见她啜泣的模样,心头没来由地一拧,夏彦俊朗的眉揪在一起,打了方向灯,车子往路边停靠。

    “自己做错事还哭!”口吻是责难的,大手却不断递出面纸。

    靶受到他的不舍,她隐在面纸下的俏脸已破涕为笑。

    “不准哭了!”女人真的是麻烦!

    “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让我找得到人,我揪不哭。”趁机要挟,她嘟著嘴有耍赖的意味。夏彦最怕她哭了!嘻!

    什么意思?“莹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不耐地加深眉间的皱褶。

    吧吗啊?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似的!有那么恐怖吗?她“幼小”的自尊心当场就被他如临大敌的戒慎恐惧给刺痛。

    “追你呀!人家上次不是说过了。”上次他没听清楚是吧?她不在乎多讲一次。

    听她说得如此坦白露骨,毫不掩饰,夏彦竟然不敢迎视她的炯然爱意的澄净瞳眸,他逃避地撇开头,怕她察觉他的困窘。

    “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是胡说八道。”他下意识地把她的示爱不当一回事。

    “你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喽!那你就看清楚,在你眼前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我喜、欢、你!我要当你的女朋友。”又怕被他随便敷衍,她还夸张地在“我喜欢你”的部分加强语气。

    每次都以她还小来搪塞她,现在他亲口说她不是小孩子了,那就表示他没有借口拒绝她了!

    他们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女孩,居然说喜欢他?夏彦有点难以接受。不过,那流过西耨的异样情愫是什么?

    不,她喜欢他就像是对阿尧和雁书一样。他径自解读她的心意,不想理会被挑拨的情绪。

    不是他不愿面对,而是他认为康冠莹只是一时的迷恋,就像是她这年纪的女孩崇拜偶像一样,一段时间就会改变,他怎能当真。

    对康冠莹似妹妹的疼爱,已经是一反他冷漠的本性,是莫名的出自内心的那种感情,即使他们不是亲兄妹,仍能维系一辈子,要是草率地对她的求爱动了情,倘若以后那岂不是连朋友也当不成?

    他不愿这样!

    夏彦不知该回答什么,只有沉默以对。

    怎么不说话?“夏彦!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他的表情让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康冠莹调皮地靠近他,古灵精怪地做鬼脸,企图唤他回神。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见她俏皮的模样,夏彦不禁这么想。

    “坐好,我送你回去。”他摆脱所有烦躁,恢复淡漠思绪,宽厚的大掌一把覆住她的头,把她推回原位。

    敷衍我!她皱皱鼻、噘噘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夏彦,我是说真的哦!你不要以为不回答,就可以当作没这回事!我已经决定”

    沿路只听见康冠莹一人唧唧呱呱地,倘若他听尔不闻,她就用魔音穿脑的招数对付他!哈哈哈

    风飞总部的机要会议室里,三大首领商讨著有关帮内事业的转型。

    极力将风飞合法化、导入正规行业的齐雁书,投资眼光相当敏锐,再加上夏彦和康冠尧两位得力的左右手辅助,且帮中人才济济,光是八大行业的部分,就盈利就相当亮眼。

    最近,在一些事情的刺激下,齐雁书更是致力于此目标的进行。厮杀争夺的日子终究不是长远之道,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帮内的兄弟们著想,毕竟他们的父母、妻儿,还是期盼他们能够有安定踏实的正常生活。

    讨论告一段落,私交如手足的三人通常会习惯性的闲聊一会儿,交流感情,即使是谈天说地互相调侃也好。

    尔夏彦也只有在面对好友时,才比较放得开,不若对外的冷漠。事实上,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冷漠不过是他的保护色。

    “姚菁给你的影响还真大!”夏彦突然有感尔发,想起了离开还不到两个月的姚菁。

    她是齐雁书包养的情妇,但大家都很明白,他们已超越了这层关系,不论是齐雁书对她的特殊感情,抑或是姚菁对齐雁书的付出和情义,都是有目共睹的。只可惜两人脑袋里装的不知是什么,明明相爱却执意分隔两地。

    “是啊!要是我也有一个肯如此为我付出的女人,要我做什么改变都行!”他怎么就是遇不到呢?康冠尧相当羡慕齐雁书的幸运。

    “虽然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到我身边,我还是要先做好准备,到时要给她最安稳的生活环境,不让她再担心受怕。”黑道的日子总是打打杀杀的,姚菁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就已吃尽苦头。

    “既然爱她,为何还要让她走?”夏彦难得多谈。事实上他也欣赏那女孩。

    “唉!你们不懂的。”一言难尽呀!齐雁书感叹地道。

    爱她,就该让她自由的飞,不要拆了她的羽翼!等到有天她累了、倦了,他会展开双臂,欢迎她回到身边。

    “什么不懂。他呀!不知从哪学来什么要有伟大的胸襟,脑筋短路啦!要是姚菁几年后才回来,尔且嫁人生了孩子,到时候你就,‘要哭没’!”康冠尧奚落著齐雁书,不苟同他的做法。

    “别像个女人家碎碎念行不行?要念你怎么不去念他?”齐雁书撇撇嘴,提供夏彦为主题。他的事就顺其自然,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吧!

    惊诧地挑高眉,夏彦的俊脸上写明了“与我何干”几个大字,然后错愕地看看齐雁书,又看看康冠尧。他有什么可让人念的?

    “对哦!你对莹莹到底有什么想法?”一经提醒,康冠尧立即把矛头对向夏彦。

    看着自己的妹妹对他穷追不舍,却得不到丝毫回应,他也替她心急。

    “什么什么想法?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你们说说她吧!别让她再胡闹下去了!”夏彦有些无奈地说著,对于康冠莹缠著他的行径束手无策。

    自从她回台后,粘著他的举动变本加厉,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纵容也不是,拒绝也不听,更可怕的是,他竟产生了怪异的情愫,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会再她偎著他摩蹭后,感到蠢蠢欲动。

    有必要的话,他会暂时躲开一阵子,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我倒不认为她是在胡闹,况且她要怎么做,我也管不了。”康冠尧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事情不到最后,谁也料不到结局如何,他不会在一开始就阻碍她,除非万不得已。

    “你”他一脸痞子样令夏彦气得牙痒痒。

    “我也这么认为。莹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她缠著你是因为她喜欢你,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倒是你有没有弄清楚对她的感情,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吗?毕竟她不是你的亲妹妹!”

    淡淡的夏彦对冠莹特别的疼爱和纵容,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只有他当局者迷。齐雁书不禁点出他的盲点。

    他是喜欢莹莹没错,也不否认她开朗的笑靥总是吸引他的目光,可他只把她当成小妹妹是这样的吗?有可能还隐含其他的吗?被他们这一说,把他搞得心烦意乱了!

    “她还小,根本分不清自己做的事对不对!”夏彦烦躁地敷衍。

    “她不小了!姚菁才十九岁,莹莹还大她三岁。”讪讪一笑,齐雁书俊逸的脸上微扬一个弧。

    闻言一震,夏彦察觉自己的借口很“两光”

    他将姚菁当成女人看待,却一味地认为莹莹还小,大概是看着她长大的原因吧!这也是为何面对她的求爱,他会如此抗拒的最大因素。

    再说,他在自己的人生计划中并不包括爱情。他不排斥婚姻,倘若有一天他倦了、累了,开始渴望一个家,甚至孩子时,也许他会结婚,但哪不是因为爱情。

    “现在莹莹追着你,你不把她当一回事,要是哪天她真的不再跟著你了,你不要才来悔不当初。”康冠尧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种例子看多了、也听多了。他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好友和妹妹身上。

    此刻,康冠莹甜美的嗓音,活泼俏皮的可爱模样,不断地在夏彦脑海盘旋。

    头痛欲裂烦什么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困惑迷茫中,忽地,夏彦脱口尔出:“我想回日本一趟。”

    齐雁书和康冠尧难掩讶异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们的推力竟促使他采取消极的逃避方式。

    “是兄弟就别告诉莹莹我的行踪,尤其是你,冠尧。”不得不说此重话,因为齐雁书和康冠尧跟他一样呵疼康冠莹,难保不会出卖他!

    回日本就是为了躲避她的纠缠,要是让她跟来哪还得了!

    太烦了,太乱了!他不得不以落跑的方式来解决自己的困扰!

    呵!呵呵!呵呵呵!

    在房间里打包行李的康冠莹,得意的眉眼不禁笑成了弯月形。

    她为什么打包呢?又为什么如此开心呢?

    因为她到总部去找夏彦时,无意间在会议室门外听到他们三人的谈话,夏彦想回日本的计划正好落入她的耳里,于是她就回来准备喽!

    原先,守在大厅的几名手下要替她去通报的,幸好她心血来潮,想给他们点惊喜,拒绝了通报,否则也不会这么幸运地偷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

    真是天助我也!康冠莹喜不自胜地满脸灿然。

    夏彦想落跑?门儿都没有。天涯海角他也不能逃出她的浓烈爱意。

    人家她可是从十二岁就死心塌地爱上他了呢。好不容易才表露情意、展开积极的追求,怎么可能任它无疾而终!

    日本嘛!小case而已,虽然她才刚从哪儿回来,不过既然夏彦想回去,哪她也不在乎多跑一趟!

    再说,去日本,夏彦可以不用整天忙著公事,更有时间和他相处,还可以借此机会认识他的养父和佳人,太好了!康冠莹的如意算盘拨得震天响。

    夏彦,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无论遇到怎样的挫折和阻碍都不会放弃的。她自信满满地鼓励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