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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
“柔。”
听见同学的叫唤,韩聿柔停下脚步,回头一笑。
“律子,有事吗?”
“哎,你忘了吗?上星期不是跟你提过,要去摄影棚玩吗?”律子佯怒的说。
韩聿柔一愣,随即想起“噢,对喔,可是期中考快到了,我想到图书馆”
“那晚点再说,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猜题,今天我们要去的节目来宾是邵司礼呢!”
“他是谁啊?”韩聿柔一头雾水的问。
“邵司礼啊,那个音乐天王!喂,不会吧?柔,他是台湾人呢!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律子一边挽着韩聿柔的手走出校园,一边大惊小敝的问。
“我不认识。”韩聿柔的眸子一黯。
她不认识邵司礼,但是认识邵司衡,这两个名字只差一个字,却勾起了她无限的回忆。
“呵呵,不要紧,跟着我去看看你的同胞吧!”律子伸手招了辆计程车。
“可是”韩聿柔还来不及婉拒,就被推进计程车。
她轻叹一口气,听着律子向司机报出目的地,并兴奋的诉说着有开邵司礼的种种事迹,她微笑颔首,装作有在认真听律子说话,心思老早随着车子的移动,飘到不知名的远方去了。
若不是律子在身边,韩聿柔还不太相信自己来到日本求学已经一年半了。
有时候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在医院汲汲营营,每个月贡献出三分之一的薪水给银行,过着苦哈哈日子的小护士。
现在她能在日本过着学生生涯,说来还是得感激邵司衡,她永远记得两年前
自从爆料事件后,韩聿柔原本还打算硬着头皮在医院继续生存,毕竟她没有条件洒脱,她背负的债务必须靠这份工作来偿还。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邵司衡竟然从中介入,替她跟银行斡旋,私下将她的债务全数还清。
当她知道这件事,想找邵司衡问清楚,没想到他原本的住处已由一名自称向垒石的男人接收管理,到了医院,也才知道他已经辞职,至于去向,没人知道。
原来说到消失这回事,邵司衡做得更彻底。
韩聿柔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找不到邵司衡。
最后还是凌书年透过关系,请征信社探查他的下落。
没想到没查到邵司衡的下落,倒是把向垒石引了出来。
“我家主子不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再有追查他身分或是行踪的行动,否则我们会采取法律行动。”
“主主子?”这位姓向的先生称呼邵司衡的方式十分的怪异,教韩聿柔不舒服的皱起眉头。“向先生,我只是想亲自向邵医生道谢,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韩小姐,只是我家主子已经离开台湾了,他有交代不再见你。”
韩聿柔呆了“不再见我?”
“韩小姐,我家主子为了你,已经变得一点也不像他了,如果可以,我求求你,别再接近他,也别再找他,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伤害。”向垒石语重心长,小心的斟酌字句,不希望伤到韩聿柔。
然而韩聿柔能够听出邵司衡的决心。
她一直企盼的事发生了,但是为什么她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明明是她自己切断这段情缘,却还是放不下。
韩聿柔眼前一黑,双脚一软,差点站不住,幸亏向垒石及时扶住她。
“韩小姐,你没事吧?”
她想要站稳,但脚软的程度远超过她逞强的心,让她只能在向垒石的搀扶下,到客厅坐下。
“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没事”韩聿柔好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掉下下来“请问”
“嗯?”向垒石倒了杯水,递给她。
“我不能无缘无故就接受这样的好意,能不能请你将邵司衡的帐户告诉我,我每个月都还他一点”
“关于这点,主子也有提到。”向垒石暗自叹了口气,不由得佩服主子对于韩聿柔的了解。“主子说过,这笔钱当是渡夜资。”
韩聿柔原就苍白的面容一下子刷青“他真的这么说?”
邵司衡这记回马枪黥得韩聿柔太痛了,痛到她喊不出声音。
向垒石点点头。
韩聿柔合了合眼,深吸一口气,表情空白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直视向垒石透着关怀的眼眸“我明白了,谢谢。”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但拒绝向垒石的援手,挺直背脊,走离邵司衡的居所。
之后,韩聿柔也辞去了护士的工作,原本以为将会背上二十年的重担一下子卸除后,她反而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目标与方向是什么,待在凌书年的住处,镇日恍恍惚惚,失魂落魄。
最后凌书年看不下去了,强逼韩聿柔跟着她一起准备日文加讪,给她一个到日本留学的目标。
槁木死灰般的韩聿柔接触书本后,那无神的眼眸才开始有了光彩。
也许是她天生有念书的命,不过才准备了三个月便赴考场,而且还是报考最难的一级,结果考过了,申请到了东京的大学,却没钱念。
所幸凌书年也考过了一级,与她同样申请到了东京的大学,家境不错的凌书年名义上是雇请,实际上是伸出援手,请韩聿柔当她的管家,两人一道赴日留学。
“柔?”
“啊?”韩聿柔自回忆抽身,回归现实,下意识的回应着那叫唤自己的声音。
“到了,下车啰!”律子笑着拉了拉她的手。
“喔,噢,抱歉,我”韩聿柔尴尬的下车。
“走吧!走吧!快来不及了!”律子是个性急的女孩,才不管韩聿柔刚刚在发什么呆,只关心慢了几秒见到偶像。
“喔,好,我们快走吧!”韩聿柔也跟着着急起来。
两人跟着同样是前来录影的人群一道进入电视台,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来到摄影棚入座。
摄影棚比韩聿柔想象的还要大,但是今天录影的地方只需用到摄影棚三分之一左右的空间,除了所需的部分有灯亮着之外,其他的地方只点着昏黄的小灯,与她们现在坐着的地方有如白天与黑夜的差别。
韩聿柔听着工作人员解说待会儿录影时,观众们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以及该由谁提问。
她这才知道原来访谈艺人时,为了避免发生临时状况,问题还是事先准备好的。
韩聿柔很幸运的被指派到一个问题。
“是什么?”律子好奇的拿过工作人员递给她的纸片,低头一看“这张新专辑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哎,这是什么问题呀?!应该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才对,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做什么?”
韩聿柔失笑“律子,不然你问吧!”
“真的吗?”律子的眼睛一亮,开心的问。
“嗯,给你问。”韩聿柔只是陪律子前来的,能让律子与偶像有对话的机会,她很乐意。
“嗯,谢谢,这次的期中考猜题就交给我了。”律子开怀的拥抱了韩聿柔一下,拿着纸片,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的认真默背。
韩聿柔看着律子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她们等了好一会儿,工作人员才宣布正式录影。
听着节目的片头音乐响起,韩聿柔呆然的跟着观众们拍手,然后两位主持人自布景门后出现,她也呆呆的回应着他们的问安。
“今天的特别来宾很特别。”女主持人说。
“喔,有多特别?”男主持人回应“你说说看。”
“今天的特别来宾是从台湾来的,由他制作的专辑每张都大卖,占据公信排行榜的首位而且今天是第一次他愿意以电视连线的方式让我们跟他进行访谈。”女主持人如数家珍的说出特别来宾的丰功伟业。
“这么特别的人物,今天来到现场,我相信观众们都等不及要见他了吧?”男主持人将麦克风对向观众席。
“啊”观众们依照指示发出尖叫。
韩聿柔发现这里的观众绝大部分跟律子一样,散发着狂热的情感,她不禁觉得年轻真好。
“我们欢迎邵司礼和烯米亚。”
“啊”随着音乐的响起,观众们再次发出尖叫,布景门旁的大萤幕出现了一对身材和样貌都十分匹配的男女。
韩聿柔愣住了,睁大眼,瞪着那没有戴眼镜,长发整齐的束于脑后,五官俊美,身着一袭黑色皮衣的男人,不敢相信那个以为会永远存在于记忆中的男人,化身为另一个角色,活跃在自己眼前。
“柔,他就是邵司礼”
“邵司礼?你说,他叫邵司礼?他就是邵司礼?”这张脸,更近似于深烙在她脑海中的邵司衡,不,是完全一样眼前的人根本就是邵司衡啊!
“是啊!他好帅、好好看喔又好有才华,我好喜欢他”
“邵司礼,是本名吗?”韩聿柔不由得问,她想证实自己是否认错人。
“哎呀,艺能界会用本名的人少之又少,我记得有一篇关于邵司礼的报导,他曾经跟记者说过他会分身,都是不一样的名字,然后也许哪天就顶着不一样的身分出现在大家面前虽然那个笑话很冷,但是似乎也透露了他并不是用本名闯荡艺能界的讯息这是我猜的啦,他自己不公开,谁知道呢?”
律子接下去又说了些什么,完全没有进入韩聿柔的耳朵。
她只是贪婪的用眼眸追随邵司衡的身影,听着他用低沉的嗓音与主持人互动,用温柔的态度与他身边那名唤俙米亚的女艺人谈笑
这个人,是邵司衡。她很确定。
即使分离了两年,再见邵司衡,她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激动,这世上只有一个男人能让她这样。
两年。
再次见到邵司衡,原以为已成死灰的心,再次因为他而开始跳动。
“不公平”韩聿柔蠕动着唇瓣,无声的说,低下头,不想看邵司衡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模样。
可是没多久,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直视邵司衡。她移不开视线,贪心的看着邵司衡的一举一动,将之收进深埋心底的记忆盒子。
他完全没有发现她就在观众群中,即使轮到律子发问,也没有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她从没想过邵司衡竟然会从医生变成音乐天王,这之中有些什么样的转折,她不清楚,只知道他就在眼前,却似乎相隔千里,这样的痛苦让她的心脏剧烈的收缩,心好痛,痛到她难以呼吸。
两年,过去对她而言还是那样的鲜活,可是对邵司衡来说,却丝毫不受影响。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但是她还是卑鄙的希望自己仍在邵司衡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我想请问礼,你最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过去谈过的恋爱,哪一个最让你刻骨铭心呢?”观众群中有个女孩问出了工作人员事先准备之外的问题。
即使事前准备周全,录影当中,还是有不试曝制的意外出现。
“卡!”导播连忙喊停。
制作人马上站出来,向邵司礼道歉。
“没关系,这个问题我愿意回答。”邵司礼出乎意料的说。
现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熟知邵司礼的人都知道,他向来不回答感情问题,今天竟然转性,愿意回答了。
“不过这一段不能播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邵司礼的意思很明显,他必须保持形象。“所以请在场的各位替我保密。”
“好。”观众们全都答允。
制作人再三确认摄影是暂停的,然后便让邵司礼说话。
“针对这位可爱小姐的问题,”邵司礼朝那女孩一笑“我喜欢迷糊、自尊心又高的女孩子,我的初恋情人也是这种类型的,当然,我的初恋情人也是我最难以忘怀的对象。”
韩聿柔的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他说的这些话,指的是是她吗?
隐约间,她听到身旁的律子低声惊呼
“哇,今天真的是赚到了,邵司礼竟然回答这么私人的问题”
但是韩聿柔没有多想。
“这当作是我们休息时的闲聊好了,后来你为了什么跟你的初恋情人分手?邵桑。”男主持人乘机追问。
“因为后来我走红了,她无法承受我们之间的差距,就跟我分手了。”邵司礼微微一笑,口吻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好了,我们继续吧!”
明白接续不会再有内幕,众人又开始动作了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在节目里播出“我更爱他了,这样一个男人,他的初恋情人跟他分手真是太笨了。”律子看着韩聿柔,小声的说。
韩聿柔只能勉强一笑,将苦涩往心里吞,无法大声说出他口中的初恋情人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是她。
访问结束,邵司礼与备米亚先行离开,大萤幕的电视也开始播放其他的画面,现场顿时显得冷清许多。
接下来,韩聿柔已经不知道节目在录些什么了,只是跟着大家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一直到录影结束,她也是任由律子拉着她的右手走出电视台。
但是她才步出电视台,就被人从身后拉住左手。
她下意识的挣扎,但那人的握持有力,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放开”韩聿柔转头,话尾消失无踪。
拉住她的人,正是那先行离去的邵司衡。
只不过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音乐天王“邵司礼”戴着眼镜,身着衬衫和长裤,与韩聿柔记忆中的邵司衡相符。
“衡”她情不自禁的唤道。
邵司衡没有说话,紧抿着嘴角,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咦?柔?柔!”律子发现不对劲,赶紧回头张望。
“律子,我”韩聿柔脚下一个跟跄,差点跌倒。
邵司衡环住她的腰,让她免于跌倒的命运,但不等她站稳,就拖着往前走。
“喂,你谁啊?!你怎么这样拖走我朋友?柔!”律子大喊。
韩聿柔只能朝律子喊道:“我遇到朋友,你先回去吧!”
律子压根儿没看清楚拉走韩聿柔的男人是谁,只来得及看见她的背影“再见!”
“再”韩聿柔还来不及跟律子道完再见,就被邵司衡半拖半拉的带开了。
“喂,别忘了,我负责猜期中考的考题!”律子大喊,然后低声抱怨“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不过那头头发还挺长的,挺好看的咦?长头发”
她像是联想到什么,直望着早已不见人影的街道,然后噗哧一笑。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柔说过她不认识邵司礼,所以刚刚那个男人一定不是他呵呵”律子摇了摇头,伸手招了辆计程车。
韩聿柔被邵司衡带到饭店。
他用卡片锁打开房门,将她拉进房里,长腿一踢,关上了门,随即将她推靠在门板上,俯首吻住她的唇瓣,吞没了她的惊呼声。
韩聿柔为了推开邵司衡,背包因而掉在脚边。
“衡你怎么变成音乐天王?这两年你过得好吗?你怎么发现我唔衡你听我说我”韩聿柔想要乘隙跟邵司衡好好说话,但是他似乎不打算跟她谈。
“我恨你。”
邵司衡的话狠狠的撕裂韩聿柔的心。
“我恨你。”他重复一遍,吻去她所有的话语,双手灵巧的卸下她的衣物,不给她有任何发问的机会。
“唔嗯嗯”韩聿柔想挣脱,想问清楚,但终究还是臣服在邵司衡那狂猛激烈的攻势之下。
两人就着站立的姿势结合。
韩聿柔承受了邵司衡的恨意,却也感受到了他隐藏于恨意之下的情感,抖着唇瓣,虚软无力的攀附着他,在这一片激情的海洋中,邵司衡是她唯一的浮木。
“衡”她哭唤着,不知道是要更多,还是要拒绝他。
最后,她的理智被燃烧的情感淹没,只能沦陷、再沦陷
夜,正长。
总是繁忙、人来人往的东京,最为宁静的时候是在清晨。
那时天方露出鱼肚白,微微的曙光穿过一栋又一栋的高楼大厦,洒落在杳无人烟车影的马路上,那一切静止的感觉,总是教韩聿柔心荡神驰。
她总会在日出之前醒过来,就是为了一睹这个城市由沉睡中苏醒的过程。
今天,她一如往常,按照生理时钟醒了过来。
今天特别的不一样,她知道。
因为她身旁还有个男人。
与他在一起,她已经不分昼夜,不知道与他欢爱了多少次,她只知道当他们再次相遇,他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带到饭店。
然后她再也没有下过这张床。
即使沐浴,也是由他抱着走进浴室,然后是更长的缠绵。
结果,她的问题,一个也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逼着许下了不离开的承诺。
“衡?”她轻声呼唤这个放在心里,一直未曾磨灭,只随着时间更加深刻的名字。
正面环抱着她,沉睡中的男人稍稍皱了下眉头,深怕她逃掉似的将她搂得更紧。
只是这样,看着他的睡脸,韩聿柔就感动、感伤得红了眼眶。
“衡,我爱你。”她喃喃。
两年前,她还不知道自己对邵司衡的感情有多深。
那时情感不过才刚萌芽,她也才对邵司衡由天敌同事进阶到有好感的男人,直到分开,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他的情感老早深植在心底。
爱的树苗早已茁壮长大,只是她一直视而不见罢了。
两年未见,俊美帅气有增无减的邵司衡似乎在梦中听到了韩聿柔的告白,因而微微扬起嘴角。
韩聿柔心中一动,吻上了他的嘴角。
她抚着邵司衡的脸颊,拿了颗枕头塞在他的臂弯,依依不舍的下床。
全身赤裸的她,身上布满了邵司衡烙印的痕迹,小心而无声的拾起多日未穿上的衣物。
一边穿衣,她一边观察着邵司衡的反应,平日警觉性极高的邵司衡竟仍然未醒,这让她既安心又失落。
她还记得刚到饭店时,她有一次趁邵司衡睡着想逃走,连床都还没下就被捉回他身边,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激情。
但今天的邵司衡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相信她不会再逃了,睡得特别香甜,就连她拙劣的离开他的怀抱时差点跌倒发出声音,他也没发现。
韩聿柔自嘲的笑了下“韩聿柔,你还在想什么,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是的,不可能的。
“你跟他两年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是啊,两年前,他是医生,她是护士,他们都不可能一起了,何况现在他们的身分更是天差地别。
“别再奢想了”她要自己别再妄想,穿好衣服,自邵司衡的皮包内拿走一叠纸钞,强迫自己将过去几天当作是一场交易。
然后她留下一张纸条,眷恋不已的凝视着邵司衡好一会儿,才僵硬的移开视线,转身走向门口。
开门的瞬间,她忍不住内心的想望,又回头看他一眼,这次的凝睇,像是永恒,更是永别。
她告诉心里那个不停呼喊着想要留下的自己,说这样是对的。
最后,在泪水模糊她的视线之前,她毅然决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