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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偌盈进房,一见到李逸换上黑衣,便知道他是要去牢中找萧芍芊。
接着她听到李敬德下令所有侍卫立即包围牢狱,便知道二公子一定被发现了。
她找到了解葯,让李威服下,接着便带他赶往牢房。
牢房外,李逸面色凝重,时左时右地迅速舞剑,但李威和一大群士兵紧紧包围着他们,他和萧芍芊只能直往墙角退。
“逸儿,马上放下你的剑!”
李敬德怒喝,李逸则一句话也没说,他不能有一丝分神。
“芊儿,小心!”他见到萧芍芊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小,不时有侍卫朝她攻击,知道她的体力即将耗尽。
此时,李逸突然见到邬偌盈冲进人群里。
“二公子,你为何就是这么执迷不悟?”李逸见她手上竟拿着一把小刀。“偌盈有什么不好?你偏要选这妖女?”
她一边说,一边欺近两人,此时李威也在一旁附和。“二弟,偌盈说得没错,你怎么就”怎料他话还没说完,便惊见邬偌盈从他身后,架出了一把刀子。
“偌盈,你做什么?”
李威压根没有防着邬偌盈,见她靠近以为她是要擒住萧芍芊,没料到这把刀竟是往自己脖子上架!不过李威武艺精湛,邬偌盈根本不是对手,他本要伸手荚篇邬偌盈的手,没想到此时眼前却一片昏暗,全身都使不上劲。
“你”他顿时了解,邬偌盈给的解葯有问题,难怪方才使不上全力。
“大公子,对不住,偌盈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她的手明显在发抖,用尽力气对着所有人大喊:“通通不要过来!”
邬偌盈知道以她的力量根本制不住李威,她刚才让李威服下的只有半包解葯。
“偌盈!”李敬德错愕地喊着:“你在做什么?”
“老爷,对不住,请让二公子走。”她一边说,手上的小刀更往李威颈上抵。
李逸回头,看着这样的邬偌盈,看见她眼中的不舍,她的眼神闪动,对着他小声地说道:“二公子快走。”
所有人被这样的情况吓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李威紧皱着眉头。“偌盈,放下刀子。”他口中说着,但残留的葯性在他体内发作,让他昏沉无力。
“大公子,您别乱动。”她说得颤抖:“你们全部让开!”
场面一片混乱,邬偌盈顾不得其它,忙低声对李逸说道:“二公子,你再不快点走,连偌盈都帮不了你了。”
“借盈,我若走,你又当如何?”李逸不愿就这样离开。
“二公子,现在走两个人没事,你若不走,我们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逸犹疑了一会,低声回道:“好,偌盈,李逸在此谢过了。”
邬偌盈淡淡地笑了,这样的语气,是二公子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的。
她似乎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萧芍芊会说此生已足够。李逸这样的话语,这样看着她的眼神,哪怕只有这一刻,她也觉得满足了。
众目睽睽下,李逸丝毫不理会他人质疑的目光,牵起芊儿的手,带着她就这样离开。
“偌盈!还不放下刀?”李威被刀抵着无法言语,李敬德喝斥着。
刀一落地,邬偌盈马上被李威反手相扣:“偌盈,为何要放走那妖女?”
邬偌盈远望着,二公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她依依不舍地回头,并淡淡地说道:“偌盈实在不忍二公子这般憔悴,偌盈任凭您处置。”
“你可知那妖女害死多少我们士兵?”李敬德声声严厉,邬偌盈闻言,想了想说道:“老爷,偌盈昨晚在牢房中,好像听见萧铣怒骂萧芍芊,说若非她泄漏解葯配方给二公子,梁军也不会大败。”
“萧芍芊?给解葯?”李敬德听不明白。“那妖女怎可能给敌军解葯?”
“偌盈也不知,不过萧铣在狱中放声怒骂,说萧芍芊枉为梁国公主,竟做出这种事勾搭外人之事,他到地下也不会饶她。”
李威问道:“所以,你说那妖女先对我们施了毒,然后再给二弟解葯?”
“此事偌盈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二公子对借盈说过,萧姑娘曾在山中救过他—命,并非大家所说的是个妖女,他还说萧姑娘会施毒是被她爹爹逼的。至于泄漏解葯萧铣昨天在狱中是这样说的,听他震怒的语气,似乎不假。”
李敬德一听,心中疑惑至极,逸儿虽向来不在乎世俗眼光,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宁愿白毁前程也要救走萧芍芊,莫非真另有隐情?
“来人!把萧铣押来!”李敬德决定亲自问问萧铣,是否真有此事。他万万没想到,众人口口声声喊的“妖女”竟可能会是助唐军大胜之人?
已经远走高飞的李逸两人,也想不到众人会“误会”萧芍芊竟是泄漏解葯配方之人,不过这一切对两人来说,早已不重要。
“我们要去哪?”李逸轻声地问着。
两人一骑,先是狂奔,见后方没有人追上,便放松缰绳。
“我也不知道。”芊儿有些落寞。
“芊儿。”李逸回过头对着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他伸手按着她的肩,试图给她慰藉。“在你爹眼中,你是逆女,在唐军眼中,你又是妖女,这样的境况让你难受得无处可躲,是吗?”芊儿眼眶闪动,她的逸当真了解她,她本不愿说出心中之苦,以免李逸担忧,现在他却一语道破。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你。”芊儿幽幽说道:“你是唐将之后,出身名门,为了我这个亡国之女,甘犯众怒,我虽感动,却更不舍。”
“哈!”李逸闻言却仰天大笑。“芊儿,这你就错了,我李逸怎会在乎这些?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要如何说便如何说,今生我李逸只在乎你的眼光,你快乐我便跟着快乐,你若开心我才会开心,明白吗?”
“明白。”芊儿应着,就如同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李逸的心思他懂,不过她仍犹疑。“值得吗?”
“只问一句,我值不值得你爱?”
芊儿闻言,没有回答,却也不再多问。她看见李逸的双眼尽是坚定与豪气,也明白了李逸的感受。
“所以你也不必在乎那些眼光,今后跟着我,只消过我们的日子。”
她点了点螓首,而后微微贴在他的背上。
“想妤要去哪儿了吗?”李逸问着。
“去哪都好。”萧芍芊轻轻环着李逸的腰间,在他后方说着。“我多活一天,便当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能让我多看你一眼。”
她说得恬静,李逸却听得满心感慨。
“芊儿,下来。”他拉起了马缰,马儿止步。
“嗯?”
“坐来我身前。”李逸要芊儿坐到马前,他从后方紧紧环住了她。
“我们回山里,我要日日这样,再不放手。”
“我会让你远离这一切烦嚣,再不管什么妖女、逆女,也不管什么唐将之后,在那里,只有你跟我,你不该受的,我一样也不会让你受。”
他说罢,紧拥着芊儿,低下头在她耳畔说道:“往后我只准你笑,再不许看见泪珠。”
芊儿听见身后此言,终于牵动嘴角,淡淡笑开,这世上能享有这样情感的女子能有几人,自己何其有幸,能有一个男人这般为着自己,以往她的面容总是冰冷,现在她感受着李逸双臂之间的温度,倚在他壮阔的怀里,仿佛天地都止于此。该忘的就忘了吧!苞他回山中,过两人单纯的口子。
“芊儿,你许久未浸泡温泉水,应当很难受。”
萧芍芊在他身前轻轻摇了摇头。“自从上回我离开山中后,体内的寒气虽不时发作,但却未像往常般厉害,想来是你浑厚的内力制住了我的寒气,所以我才得以在下山后,藉山浸泡泉水之时,偷偷潜至厨房帮你下葯。”
“当时若不是你,我的内伤根本不可能好。”他听见芊儿身体好转,心中甚是快活,将下颚亲昵地肘在萧芍芊肩上,在她耳畔边说着:“往后我就教你李家心谱上的内功。”
“那不是你李家秘传?”
“教自己妻子怎不行?”
“妻子”她一时之间没有应答。
“还不嫁我?现在你这妖女可没人会要。”李逸将话语转为轻松,他要芊儿锁着的眉宇松开,她要她自此之后只有快乐。
萧芍芊想回嘴,却将话凝在唇边,化成令他痴迷不已的一抹微笑。
数月后
凌阁山温泉畔,李逸坐在石上,仰望天空盘旋的鹰,一派悠闲。
“逸,你是怎么发现耽嫣花的解葯?”
萧芍芊静静泡在泉水中,双颊因热气渐渐红润,李逸低下头凝望,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他一时失了魂。
他只看着她轻举柔荑,舀起水往如瀑的发丝上倒,水顺着发丝滑下,李逸凝视着她,什么也不想说。
“让我来吧!”
“我刚刚问你话呢!”
哪知李逸压根不管她说了什么,自顾自地拿起水瓢,挽起她柔长的秀发。
萧芍芊轻轻笑道:“你放着将军府二公子不当,在这山中陪我?”
“你不也不顾身分,泄漏解葯给我?”
发丝滑过李逸的手掌,这份柔顺他舍下得放下。
“爹爹是那样想,也不想听我解释。”萧芍芊想到了爹,脸上表情有些难受“不过在我心中,其实是不希望用这种毒葯,草葯应是用来救人,不是害人。”
“我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子。”
李逸也不管萧芍芊答应不答应,一把将她从水中抱起。“这样的女子,注定要当我李逸的妻子。”
芊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一挥,她的衣服便落在她身前。李逸这些日子教了她李家内功,这是她初学的成果。
“我们连拜堂都没有,就听你成天喊着妻子。”萧芍芊害羞地低着头,忙披上衣,嘴里无意应着。
李逸见她语带羞涩,欣然一笑。“好,我们马上拜堂,你要怎样都依你。”
萧芍芊整好衣服,才认真回道:“我随口说说的,你我都不是会为世俗牵绊之人,不必拘泥这些礼俗。”
“好。”李逸点了头“这样拜堂免了,不过夫妻之实不能免。”
萧芍芊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夫君竟“心怀不轨”不过等她发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刚整好的衣服又乱了。她本能地要制住李逸的手,没料到李逸一个反手便将她扣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衣服随水漂流。
“反应这么慢,遇到敌人怎么办。”
萧芍芊被他扣得动弹不得,带着羞煞嗔道:“这里不怀好意的只有你。”
李逸欺身贴近。“娘子,往后我会好好教你些武艺,让你学学李家名震南北的剑法。”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气息往萧芍芊的脸上吹拂,萧芍芊想要怒视,却不知该往哪儿看。
“等我学好,我”她说话开始断续。“我第一个要制伏的人就是你。”
“只怕你现在就束手无策了。”
萧芍芊身手已不算差,无奈在李逸面前,就是什么招式也使不上。
“别躲了。”李逸一手扣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脸颊。“这一辈子都别想要我放开。”话落,他揽住她如柳细腰,低头吻下。
萧芍芊双颊酡红,任凭李逸的吻一次比一次重,她却越来越无力,他的气息在她颈间蔓延绝维,让她无力挣扎。
只见芊儿十指深陷在他的衣服中,合上眼睫感受着他的一切,李逸爱怜地吻着她,将她往日的冰冷融化成似水的柔情。
萧芍芊微微启口,欲语还休,壮阔的胸膛已贴在她身前,逼得她不得不投降。
天地悠悠,山水之间,芊儿仿佛只听得见自己低声的呢喃,和李逸双唇透出的无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