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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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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

    一个纯朴的眷村里,太阳公公拉起一天的序幕。街道开始喧哗,涌现人潮。

    “咏心啊,你今天不是要去学校面试?”商母在厨房里朝客厅喊着。

    商咏心一边咬着土司一边扣着衣服。“嗯,我等一下就出门了。”

    商母走到客厅,一看见女儿还在慢慢摸,真是快被她悠哉的样子急死。“你快一点,公车不等人的。”

    “好啦!”她拿起了外套,随便的穿上。

    商母干脆过去将她推到门边,替她把鞋子准备好,开始交代“记得要保持笑容,脑子转快一点,反应灵敏点知道吗?”

    “我知道了。”她弯着身体将鞋子穿好。

    “我走喽!”她朝商母挥挥手,走了不到三步又回头“我忘了我的皮包。”

    商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赶紧回到客厅将遗忘在沙发上的皮包拿给她。“喏,拿去,还有没有什么忘记的?”

    商咏心仔细想了想,才肯定的说:“没有了。”

    商母看着女儿远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的,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摇了摇头,她转过身子回到屋子。

    而朝公车站牌定去的商咏心,远远就瞧见公车已到站,她一急,也顾不得身上穿的是合身窄裙、高跟鞋,快步的朝公车站牌胞去。

    最后幸好安全上垒,没有让她错过这一班公车,不然回去一定会被母亲念个没完。看来她还是该再买辆机车。

    当初停在学校的那辆机车竟被偷了,害她又被打回无车一族。让她怀念起有小ㄅㄅ骑的日子。

    当初回到台北学校报到时,在愧疚的心理之下她直接向学校呈递辞呈,学校也没有慰留的直接批准了。

    毕竟照她这种不照程序而胡乱请长假的行为,早该被学校革职,不过校长念在她因为住处失火,如今又已自动请辞,所以便从宽处理,没有把无故旷课的事情列入离职原因中,让她以后找工作不至于有个不好的纪录。

    而辞掉工作回到南部老家后,也许是因为情绪尚未稳定下来,她根本无心找工作,幸亏家人都很包容她。

    不过前不久因为巧遇一位老同学,而她刚好在附近高中任职,知道她正闲赋在家,便极力向该校校长推荐她,而校长也同意跟她当面洽谈,这也是她今逃诏起来的原因。

    其实她这段期间只是不想去思考太多问题。

    因为她花了许多时间平复心情,并不断告诉自己她与段少翼的那段美好回忆是一时的患难激情。

    就这样,她才渐渐重拾过去平凡朴实的自己,也开始找工作,而不再沉浸在那段人生意外插曲中。

    不过虽然是说要淡忘,但这段期间她已养成了在报章媒体上寻找有关他消息的习惯。

    她知道他伤愈出院后终于把那件案子完全结束了,段少翼的名声再次成为各报章媒体炒作的焦点。

    不晓得他现在在做什么?分开这三个月以来,他是否曾想起她?其实她一直在等他来找自己,虽然她没留下老家地址,但他一定查得出来,可是他一直没出现,所以她愈来愈失望,终至死心。她笑自己太傻,也许他早就把她忘了。

    中午时,商母一听到大门被打开又重重关上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儿回来了。

    “如何?校长喜不喜欢你?”她端着一碗汤摆到餐桌上。

    “印象不错,不过还是要等候通知。”

    商母满脸笑容“印象不错?那就应该没问题了,再怎么说你都是人家推荐的,校长应该是会念这情份的。”

    而商咏心径自说:“我去换件衣服。”

    “换完后快点下来吃饭。”商母在她背后喊着。

    “噢。”她回的漫不经心。

    看着女儿这两个月魂不守舍的样子,商母心里其实十分担心女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商母脑子一转,一个念头进入脑海。女儿该不会是恋爱了不成?!她这才突然想到上午时有位打扮得体面英俊的男子来找女儿。

    她扯开喉咙朝楼上喊着“咏心啊,今天上午有一个长得还挺不错的男人来找你,你知道是谁吗?”

    正在换衣服的商咏心一听见母亲这么说,双手停止了动作,皱眉的想着“什么不错的男人?”她大声的反问回去。

    “长得不错的男人啊。”商母想了想,又道:“好像三十岁左右,个子很高,一副斯文相,感觉也很沉稳,你有认识这样的人吗?”

    斯文、沉稳?她一脸问号的套上衣服,再换上七分裤,然后将头发绑起“会不会是我以前的同学?”

    毕竟这几天已经有两个同学来找过她,所以她猜想该不会又是哪个要来放帖子?

    商母撇撇嘴“你以前的同学我哪一个不认识,这一个我确定没见过。”这么出色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忘记有没有见过。

    商咏心在换完衣服后,踱下楼梯,无谓的耸肩?“那对方有没有留姓名或留言?”

    商母很努力的回想。“名字是没留,不过那人说他是要来找老婆的。”

    正在喝水的商咏心,差点被她的这句话呛死。“找找老婆?那男人脑子有问题吗?”

    商母可没理会女儿这种不雅的动作,倒是瞇起眼睛,一副打量的走向她。“你别跟我打哈哈,说,你在台北是不是做了什么?”

    她被母亲质疑的表情吓了一跳“什么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她急忙摇头否认。

    “不然人家怎么会来找老婆,还指定要找你。”商母推测道。

    她才不相信女儿到台北这么多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次突然回老家就让她起疑了,现在竟然还有个男人来这里要找老婆,她相信女儿一定瞒着她什么事。

    “我哪有啊?”商咏心无辜的说。

    而商母仍是一脸不信,审视的直盯着她。

    突然一个身影闪过她的脑海,杏眼突然一睁,心一凛。难不成是他?!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她紧张的问。

    “嗯他是没说过还会再来,不过他有说过会在我们家附近晃一下。”

    商咏心差点气绝。“噢,那你怎么不早说!”

    她急得跑去玄关把鞋穿上,打开门赶紧跑了出去。

    “咏心,你还没吃饭耶!”商母才想叫住她,不过她已经跑远了。

    商母没好气的摇摇头,不过一想起上午那位先生不知所措的神情,她扬起掩不住的笑意。这女儿在搞什么飞机,她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清楚啦,不过女儿情窦初开的神情她倒还观察得出来。

    商咏心顶着大太阳跑过几条巷子,始终没有看见段少翼的影子,最后她来到社区的小鲍园。

    站在吵杂蝉鸣声中,她不停喘息,视线在这公园里游栘,企图寻找出熟悉的身影。

    由于现在正是中午用餐的时间,所以除了地上落叶被吹动的声音,和一阵一阵唧唧的蝉鸣声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特别仔细地走到溜滑梯、沙堡和凉亭处查看,在确定公园里只有自己和几只流浪狗后,她失望的低下头去,走到秋千那里一个人怅然地坐着。

    心想对方该不会等不到人,所以回去了?不过也或许不是他,而是以前的同学也说不定啊,为什么她会以为是他呢?

    她在期待什么?不是说好不再牵挂着他了吗?为什么在听到有可能是他的消息时整个人就失控了?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摆着秋千,失望的她,现在根本不想回家去。

    这失落的感觉令她十分矛盾,明明决定不再想他,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始终无法将他赶出脑海呢?

    不想再沉浸于殷殷期待的情绪,她甩了甩头,开始用力的晃动秋千,发泄着胸口那股莫名的闷痛。

    商咏心摆动的幅度并不大,只是想要藉由摆动的动作来分散自己的思绪,最好是能把心中挂念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她双手扣着两边的铁链,放松自己的往后仰头,看着白色的云朵在天空缓缓移动,让思绪慢慢呈现空白状态。

    突然,一个黑影罩下,原本一望无际的天空马上全被遮挡住,商咏心呆愣的眨了眨眼,下一秒,马上坐正身子回头看向来者。

    “少翼?!”她错愕的看着他。没想到真的是他!

    段少翼微笑,领口的扣子全被解开,袖子还卷到臂膀处,衬衫显得有点凌乱,但更是增添帅劲的男人味。

    他悠然的笑着,不发一语的将手置于口袋。

    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对他的沉默不由地紧张起来。“你的伤如何?”她的目光栘到胸膛,担心的问。

    “好多了。”他平淡的说着。

    听到他这么说,让她放心不少。“是吗?太好了。”

    尔后又陷入死寂沉默当中,虽然刚才一直期待他出现,不过当他真的出现时,她却又不知道该讲什么,只能任由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段少翼看着她依然姣好的睑蛋,幽幽地进出一句“为什么不告而别?”

    她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商咏心内疚的别开目光,不敢看他。

    “回答我。”他坚持的又问。

    她抿了抿嘴,深深吸了口气后,才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基于要保护我的安全,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也不再有任何危险,再缠着你岂不是很恬不知耻。”

    他浓眉轻蹙。“谁说的?”

    商咏心抬眸偷瞄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不需要谁告诉我,我自己有自知之明。”

    段少翼看着她逃避的动作,有点不太高兴。“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听子杰说你离开时,我有多生气?要不是因为我当时身上有伤,又必须待在台北随时接受侦讯,不然我早就飞过来找你了。”

    她微微一愣,脱口问:“真的吗?”

    “你还敢问我?”他低吼道。真不明白这女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跟他装傻?

    她被他略微提高的口气吓了一下,不过马上反驳回去。“不然呢?都结束了不是?我还死皮赖脸的待在你身边做什么?”

    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稳住快要失控的脾气。跟这女人讲话不但脾气要很好,而且还要很有耐性,不然先发疯的一定是自己。

    他爬了爬黑发,相当认真地道:“案子是结束了,不过我们之间才刚开始,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玩下去?”

    “很抱歉,我对玩爱情游戏没兴趣。”她没听懂他的意思,只以为他是想邀她玩爱情游戏,所以不假思考就直接回绝。

    他轻叹了口气,显然他的用词不当,她又误解他的意思了。垂眸思考须臾,又改口道:“那么就不要玩爱情游戏,我们直接结婚如何?”

    他的话让她迅速抬起惊愕的目光,惊叹的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真的被他弄胡涂了。

    他嘴角含笑,深深的凝着她。“你愿意当我的妻子吗?”

    “你是在开玩笑吗?”她不懂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只是皱眉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