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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要不要我等她醒来,再送她回去?”
“不用了,你先回去好了,我来等。”
“那我把车开走了。对了,车库里的跑车,我上星期才送去车厂保养。”
“很好,我就开那辆回去吧!”
“那我走了。”宋乔臻被抱到冰凉的皮沙发上,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两个男人间的对话。这是霍京泽在郊区的别墅。原本他应该在喜宴结束后,回到市区和父母同住的大厦。但因为发生这意外状况,他命司机开车来到位于郊区的别墅,让酒醉不醒的宋乔臻可以休息。
他遣回了司机,拨手机通知父母一声,决定等这喜宴闹场的女人醒来再作打算。
霍京泽的父母都不疑有他,以为只是寻常朋友,没有多问什么。
他们都很能谅解,儿子刚刚才去参加前未婚妻的婚礼,心情一定坏透了,想独处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妈,放心,我没事,不需要派人来,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担心了。对就这样了。”
霍京泽挂下电话后,回头看到宋乔臻似乎清醒了,按着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呕!”宋乔臻还没完全清醒,只是觉得头很沈、很想吐,赶紧按住嘴巴,从沙发上坐起身。
“等等!不要吐在这里!”霍京泽看情势不对,连忙抓起身边的花瓶,抽起里头的水仙花,一个箭步冲上前。
“呕”宋乔臻造反的胃已经来不及控制了。
霍京泽掩着鼻,拿着空花瓶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吐了自己一身,还吐了一地,客厅的长毛地毯、连他意大利进口的小羊皮沙发都遭殃了。
“对不起我好像好像还要吐”宋乔臻满身都是呕吐物,又是难堪又是抱歉得不知如何是好。
霍京泽长长地大叹一口气,谁叫他把这个麻烦带回来,残局只好自己来收拾了。
他快速脱下西装外套,又扯下领带,上前把宋乔臻扶起来。
宋乔臻一个脚步下稳,几乎又跌倒在沙发上。
“走吧!主卧房里面有淋浴的地方,我带你去那里。”
他无奈地又叹一口气,干脆把她整个人抱起来,难以避免地,他的长裤和衬衫也弄脏了。
“还想吐吗?”
“不会了”几分钟后,宋乔臻在马桶边干呕了几声,抹了抹嘴角,确定不想再吐了。
“不会再吐了,那我带你去洗一洗。”
“不用了,我自己来。”她跌跌撞撞地想站起来,结果连重心都没有办法平衡,又差点摔倒在地。
“算了”怕她不小心在湿滑的大理石地上跌倒,他决定帮人帮到底,跟她一起进淋浴室冲洗。
他强脱下她的高跟鞋,扶她进了淋浴室,打开水龙头,一股热烫的水由空中洒下,宋乔臻顿时也清醒了一半。
她在水雾中勉强张开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细心地拿着莲蓬头帮她冲洗身上的秽物。
“转过去!”他命令着。
她顺从的转身。
水流强力的冲掉她脸上精致的妆,也冲直了她波浪的长鬈发。
两个人都淋得一身湿透,衣服紧贴在他们的身上,显得十分累赘。
“转过来。”霍京泽手上的莲蓬头对准她的胸口,棉麻混纺的红色衣衫紧贴在她的胸前,细细的白色滚边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纤白。
霍京泽下意识地猛吞一口口水,很难压抑男人天生的野性欲望。
从来没有女人让他产生这种欲望,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像被电击一般,就算是他热烈追求了一年的未婚妻,也没有这样的魅力和能耐。他不是很清楚这种强烈的感受到底是什么,三十年来,成熟理智一直是他必备的面具之一,他习惯了不动声色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是,去他的理智!此刻,他只想吞噬眼前这团燃烧的烈火,深埋在内心深处的野性似乎在这一刻悄悄地被唤醒了,他想要一口咬下眼前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你的头发上还有一些衣服上也是,连脚上都有”他的语调出奇的温柔,试图掩饰他激荡的情绪。水顺着他的话,冲刷在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谢谢你。”不知怎地,她沉醉在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中,如此沉稳,如此令人心安。
她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聆听他的声音,体会他的温柔。
“别客气。”
宋乔臻张开眼睛,想起了她醉倒前好像曾问过他什么,恍惚中,她觉得他的答案很重要,却不记得自己问了什么。
她抬头问:“我记得在车子里面,我好像问过你什么”
他清晰的回答。“你问我人为什么要结婚?”
“你回答什么呢?”
“我说寂寞。人是因为害怕寂寞,才要结婚。”
“是吗?”她还是不明白。
“你还年轻,现在还不懂。”他牵了牵嘴角,猜想她的年龄或许只有二十出头吧!怎么可能懂得寂寞的滋味?
“是啊!我是不懂有时候我很笨,也很固执。对不起,我把你家弄脏了,把你也弄脏了,我好糟糕我好像做了一件很丢脸的事”她渐渐清醒,回想今天在喜宴上脱轨的演出,羞愧又难堪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啊!是很丢脸。”他毫不客气的回答。
“我好蠢,再也没有人比我更蠢的了。”
“有,你眼前也站了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男人。”他试着安慰她,审视她全身,确定已经把所有的秽物都冲干净了,才将莲蓬头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一男一女隔着半吋的距离,全身湿透地望着彼此。
宋乔臻在水雨中轻笑。“哈哈我们是一对蠢男女,同是天涯失恋人,竟然在喜宴上遇见!而且我还拖你下水,一起丢脸!你说,是不是很好笑?是不是?”
霍京泽痴望着她微笑的脸,两行泪水滑落脸颊,混着淋下的水雾流到了她的下颚。
他伸手抚触那滴落的泪水,缓缓地靠近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柔声的说:“忘了吧!伤害会过去的。”
她的泪水已经无法停止,哽咽的说:“不会!伤害不会过去”
“会的,人生就是要经历过一连串的伤害才会成长。”
“这样的人生太苦了。”她抽噎着,满脸苦楚。
他充满怜惜地托住她的脸,轻轻地说;“不苦,一点都不苦。只要放开心胸,什么苦都能够甘之如饴。”
“我不要!我不要这种伤害,我再也不要谈恋爱,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这样就不会受伤了”宋乔臻看着他深邃的眼,不断地摇头。
“你还年轻,别说得这么果断。”
宋乔臻没有听进他说什么,满脑子只是想着要如何平复伤害。
她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个如此陌生、又如此亲近的男人,有股想要投入他怀里,一起化为灰烬的冲动。她决心不回头了。
“除非我先放开自己。”
“这也是个好方法。”他不确定她的语意,但是只要是能够减轻伤害的方法,他都同意。
“你也赞成吗?两个心碎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彼此治疗,我想要释放自己我我要你。”
“什么?”霍京泽挑起眉,没听清楚。
“对!我要你。”
“你想要利用我来减轻伤害?”他不知道是该窃喜,还是感到悲哀,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然被当成一个替代品。
“你放心,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不会缠住你,也不会爱上你。我们只是两个受伤的人,一起舔舐伤口,这样有错吗?”她更加靠近他,紧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你知道答案的。”
是的,两个人都知道答案是错的,利用陌生人来平衡伤害,是最笨的方法。
但是,没有人喊停,没有人想抗拒,他们宁愿将错就错,错到底也无所谓。
“是的,我知道答案,这是不对的。利用别人来治疗自己的伤,这是全天下最不对的事!但是谁管得着?我不认识你,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今晚过后,谁都不会记得谁!这是我的选择、我要的答案!”她固执又任性的说。
看着她盈盈的眼睛,他放弃了假面的防卫,决定让内心深处的野性狂奔!
“好吧!你可以利用我。”
但当她想要再靠近,他却抵住她的肩膀,她疑惑地看他。
他低沉地说;“嗨我让你利用我,至少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她摇了摇头。
“那我该叫你什么?”
“随便你。”她拒绝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么亲爱的,我就这么叫你好了,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只知道你是个相信婚姻的男人,你害怕寂寞,这样还不够吗?”她斜着头反问。
“你已经比任何女人都了解我了。”
“那么你还想要什么?”
“你。”
这一刻,他把所有的包袱都抛到脑后,存心让身体的欲望主导一切。
仿佛是一座沉寂许久的活火山,一旦爆发,熔浆四溢,任何阻力都无法挡住那爆发的力量。
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坚毅的薄唇,率先带领她往欲望的方向,不再回头。
霍京泽让她主动吻他,让她拨开他胸前的衬衫,他们的唇没有一刻分开。
涓涓细流的欲望已经变成巨浪袭来,胸前滚烫的身体有如汹涌的狂涛,将他的理智卷入漩涡中,吞噬殆尽。
他再也无法等待、假装,再也无法控制、隐藏。
她诱人的身躯等待他去发掘品尝,他猛力撕开她身上紧贴的衣服,三两下就除去了障碍。
淋沥的水珠在两副赤裸的身体上舞动跳跃。
宋乔臻献上了自己,她需要他来填补那寂寞空虚的浪潮,她需要他来平抚她内心深处的伤害。
“要我吧!陌生人,不要停下来”当他的唇在她的胸口上停留,她仰着身体,轻声泥南。
他沉睡着。
宋乔臻凝视着枕边的男人,此时他神情安详平稳,就像在海底沉睡千年的石雕。
她要将他脸上的轮廓和线条都深深地、牢牢地记在心底永远永远也不要忘记。
“该走了。”
主卧室的窗外透出了蒙蒙的天光,可是,她的心却依依不舍,难以起身离去。
回忆像波浪般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她记起她不断主动地挑衅他,他也狂野的攻击她、进入她,一次又一次的夺走她的身体和灵魂。虽然这是她的初夜,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守了二十四年,她以为会在最适当的时机,最美丽的时刻,把自己奉献给杨培刚。但是如今,男朋友已经移情别恋了,她还有什么好守的?
昨夜她没有一点犹豫迟疑,他在发现的那一瞬间迟疑了片刻,可是她义无反顾的抱住他,一起跳入欲望的火焰中。
最后,她发出满足的呻吟,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解放自己,释放了所有女性的道德矜持。
一直到快要天亮了,两人才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头好痛!”她从床上滑了下来,头痛欲裂地站不直身体,虽然理智已完全恢复,但可怕的酒醉后遗症正严重的惩罚着她。
她尝试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腰和腿也在痛,干脆先坐在床沿,打量着自己身处的房问。
挑高的天花板四周镶着雕花细边,大床上一幅巨大的抽象油画,大红的底色和黑色杂乱的线条,无论用哪一个角度看,都会让人陷入迷乱。两边还有好几个聚光灯对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户边放着一个沙发躺椅,茶几上铺着绣花桌垫,上头还摆放了几本厚重的书
头脑一清醒,就马上想起了伤心事,回忆起自己昨夜做的糗事。
她不敢回头看,害怕看到床上令人难堪的蛛丝马迹。
她困难的站直身体,蹑手蹑脚的走到浴室,看到衣服四下飞散,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的疯狂。
“我疯了!真的是疯了!这辈子再也不参加什么喜宴了!再也不了”
她边说边弯身捡起衣服,虽然还有些湿,不过短裙勉强可以穿,只是她的上衣却令人惨不忍睹。
“天啊!他把我的衣服撕破了!”
宋乔臻拎起支离破碎的上衣,忍不住暗骂几声,转头瞥见不远处,一件男人的衬衫飞挂在洗手台上。
她低头,一颗衬衫钮扣正好踩在她的脚底;抬头,看到她的内衣挂在莲蓬头上,两个人的内裤则湿淋淋的挤在墙边。
她涨红了脸,捡起内裤用力一拧,水滴落在脚下,内裤还是松垮垮地垂在手上。看来内衣、内裤暂时无法穿了,只好随便套上半干的短裙,抓起他的衬衫穿上,拎起地上的高跟鞋,蹑手蹑脚的走出卧房。
来到了大厅,看到一件西装外套挂在沙发上,她大喜的走上前,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然后换上高跟鞋,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提袋,急着出门招计程车逃离犯罪现场。
但临走前,她又感到不妥,这样拿走人家的外套,好像是小偷的行为。
她回头,从书柜上找到一本笔记簿,翻开来找到空白页,抓起一枝铅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
谢谢你昨夜的陪伴,替我冷疗伤口,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别太在意我的第一次,我不会要你负责什么。祝你幸福
不不不!千万不能这么写,他一定会误会我喜欢他,还暗示他要负责,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她撕下纸,又动笔重新写了
放心,你不会再看见我了。未来,我们也要假装不认识彼此。对不起,弄脏你的地毯和沙发,还有,你的外套和衬衫我拿走了。这样比较不带感情,又有礼貌,也让他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她满意的想,将写错的那一页纸揉在手心里,顺手扔到书桌旁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