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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想再见到他,但是当她在花园里四处乱走却始终碰不到他时,她竟然有点失魂落魄。
大汗拥著伊兰出外游猎去了,得要好几天才会回来,而她则让伊兰把自己留在宫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见了铁穆尔,不小心被他夺去初吻之后,她竟有点魂不守舍;静下来时,也老想着铁穆尔那充满挑逗的微笑。
这真是要不得!她直觉铁穆尔是天生的恶魔,她不该想他,更不该有再见他一面的渴望;但偏偏恶魇总是有股特殊的魅力,总是有办法迷惑少女的心智,而她自己也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女。
有时她会羡慕伊兰,因为大汗非常宠爱她,竟到了无她不可的地步。
大汗本来对伊兰的长相不如自己预期而感到失望,但是他年已花甲,伊兰则与她同岁,得了这样的少女,自然会加倍宠爱;更何况,大汗一直相信伊兰就是他千方百计要纳为妃的香雪公主,伊兰本身又修短合度、肌肤莹洁,加上天真烂漫,笑容尤其甜美,自从大汗宠幸过后,更是为她神魂颠倒,一刻也离不开她了。
她正当青春年少,也很希望能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像大汗宠爱伊兰那样的宠爱自己。每当这个念头产生,铁穆尔那风流倜傥的面孔便会随之浮现。
她有点害怕,自己不会在无形中喜欢上他了吧?
惶惶不安间,一串浪语飘进了耳朵。
“呵呵,铁穆尔,你别在这里嘛!”
接著是一阵沉默,之后又是另一段更不堪入耳的祈求。
“晋王唔,晋王,我想要你,你快点快点到我的迷香楼嘛!”
她如遭雷击,两只脚像被钉在地上似的,无法动弹。
那声音就在假山后面。
当铁穆尔的唇舌正跟李娜的难分难解时,他的鼻间突然嗅到一缕甜香,虽然没有停止与怀中李娜的调情,但他心思一凛,已然正确判断出甜香的来处。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像上次一样,铁穆尔忽然停止了他所有的动作,然而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有人阻断。
李娜浑身正被欲火烧著,铁穆尔再不来熄火,她就要被烧死了;因此一双藕臂迫不及待地扯著铁穆尔的脖颈,一张艳红的嘴唇一刻也不能忍耐地迎了上去。
那缕甜香干扰著铁穆尔的思绪,因为那缕甜香,跟前的李挪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痹篇了李娜的唇,轻声哄道:“我有点事,你先到迷香楼等我。”
李娜迷茫的神智稍微清醒,不依地缠著他的脖颈大发娇嗔:
“为什么嘛?上次你说了要来,结果又没有来,害人家空等了一个晚上,这次又她的娇嗔在见了铁穆尔深情却又坚持的眼光之后主动停住。
“迷香楼,乖。”铁穆尔温柔地重复著。
他性感低柔的声音向来没有女人能够抗拒,李娜当然也不例外。
她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他宽阔的胸膛,依依不舍地叮咛著:
“这次你可别再爽约了。”
香雪清楚的看见正拐弯上桥的女子衣襟散乱、云鬓蓬松,含著一脸春色,目光脉脉含情地凝视著铁穆尔的方向。女子看来年纪虽然比她大上许多,但丰姿娇媚,艳丽如花。
她眼神一垂,忍不住将手放在自己胸前,感觉有某种东西正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脏。
遣走了李娜之后,铁穆尔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上,端起酒杯,啜了一口之后忽然道: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儿吗?”
香雪浑身一震,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然被他发现,于是怯怯地移动脚步,先探出头,身体才跟著慢慢出现。
假山成三面包围之势,只有一面望向清澈的池水,刚好形成一处十分隐蔽的偷情之所。
除了酒跟美女之外,这个人似乎对其余的事物一律没有兴趣。
“坐。”他并不看向香雪,只是自顾自的喝著他的酒,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香雪选择坐在他的对面,他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也不打算开口,仍优闲地喝著他的酒,酒杯里面的东西似乎比坐在他眼前的蒙面女孩要有趣得多。
香雪忽然觉得很生气,这个三皇子夺走了她的初吻,却好像一点儿也不记得她,那种被忽略的感觉,使得她碧绿色的眼底燃起不愉快的火焰。
“喂,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有点意外她单刀直入的质问,但是那双会传情的眼却故意露出迷惑,修长的手指搓著下巴。
“我记得每一个跟我要好过的女子,却不记得有哪一个是蒙著面的。这样吧,如果你愿意让我看看面纱底下的脸,我也许就想得起来。”左手轻轻一托,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阳光照著他懒洋洋的脸,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充满探索。
她脸色一变,当场面河邡赤。
“你、你竟敢说你不记得我,你竟敢说你不记得你对我对我”她无法再说下去,承认初吻被他夺走毕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铁穆尔在心里轻笑,他怎么会不记得这样一双眼呢?那是一泓最美丽的碧潭,现在他有兴趣的是,如何让碧潭的主人承认自己就是香雪公主。
“对你怎么样?”他充满挑逗的眼神对上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看得十分入迷。即使身著裘装,他依然能感觉到那股香气正缓缓沁人肌肤,深深一吸,他迷醉地道:“好香啊,真是奇怪,香雪公主不是已经随父汗游猎去了吗?怎么这儿还会有她的香味?”说著,他居然站起来,一路嗅到她身上。
她惊地跳到一边,怒斥:
“放肆!”话一出口,她才猛然惊觉自己不该使用这种语气,她现在扮演的是回回国的宫女,而回回国的宫女不该有这样的语气。
他邪肆的眼神闪著有趣的光芒。
“放肆?呵呵,全蒙古国都知道我铁穆尔是个放肆的人,尤其在女人面前。”
他忽然大步一跨,来到了香雪的面前,香雪仓皇地退到假山边,背抵著假山。
她开始懊悔自己不该出现在恶魔面前,她想尽量表现出从容镇定的样子,但偏偏一双波动的眼频频泄漏自己内心的紧张。
“你、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她虽然想尽量说得大声些,可是声音偏偏有些发抖。
这真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有如黄莺啼啭、清澈异常,拥有这样娇喉的人,不是美名远播的香雪公主那还会是谁呢?
“不做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的名字。”他俯身,像猫戏老鼠搬,让自己的眼靠近她那颤抖的睫毛。
“名、名字?”
“是啊,名字。你该不会是叫香雪吧?”他突如其来地这么问。
惊愕在那双碧绿色的眼底一闪即逝,她支吾地回答:
“当、当然不是!”“呵呵,我也知道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你是香雪公主,那么现在陪我父汗游猎的又是谁呢?”他发觉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他决定让她更手足无措些。
她抽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全是铁穆尔独特的男性气息。
他为何这样问?他看出什么了吗?
“说啊,既然你不是香雪公主,那么你是谁呢?”他诱哄的声音宛如催眠般。
“我、我叫伊兰。”
“嗯,伊兰、伊兰”原来那个宫女叫作伊兰。
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铁穆尔的眼是一双会摄人魂魄的眼,仿佛具有某种吸力,她几乎无法将自己的视线自他的凝视下移开。
他一手著假山壁面,另一手极其自然地移至她面纱下的下颚,将它轻轻地抬起,那双充满野性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
“伊兰,你刚刚说,我忘记了什么事呢?”
“我”她吐气如兰,忽然发觉自己很难在这双放著邪光的眼前说出完整的句子。
他是恶魔,若不是恶魔,怎么会有这么惑人心智的一双眼呢?
“让我告诉你,我可以忘了世上所有的事,却绝对不会忘了这儿的美好。”他低下头,猛然含住她的唇。
“唔!”
她睁著眼,挣扎不得,一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她的身体都软了。
他的吻非常具有技巧,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必定都无法抗拒这样的吻。她不但身体发软,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铁穆尔同样带著魔力的修长手指沿著下颚的轮廓上移,来到面纱的最上端;在他企图扯下面纱时,香雪突然清醒了过来。
“不!”她及时制止了铁穆尔的手。纵使心荡神驰,她仍未忘记一旦面纱被揭下后,她自己唯一的下场--死!
她仍清楚的记得太阳汗那阴森诡异又空洞的双眼,于是她慌张地推开铁穆尔,个刚从他的怀中窜出,却被他更快一步地伸手拉住。
嘶的一声,真丝的衣袖被扯去一截,露出一条丰盈但无赘肉,纤细却不骨感,如雪般洁白,如羊脂般柔滑的手臂。
她惊呼著,连忙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来遮挡,但隐隐若现的雪白光泽,仍是让铁穆尔看呆了。
多么美的一条手臂啊!若非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世上会有如此洁白无瑕、完美如珍珠的一只手;而单单只是一只手就如此令人惊心动魄,藏在面纱下的那张脸,又会是怎样的令人惊奇呢?
他已迫不急待了。
在女人堆里厮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个女人凭著一条手臂就能让他惊艳的,看来传言并没有夸大她的美丽。
在她企图转身逃走时,他及时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手指迳袭她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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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穆尔?铁穆尔?你又躲在这里跟哪个騒蹄子乱来啦?”
六皇后吉思儿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在她怒气冲冲的出现之前,铁穆尔刚好来得及将她藏在自己身后。
“母后,找我什么事啊?”他主动迎了上去,一只手在背后摇动,示意她赶紧从另一边逃走。
吉思儿锐利的目光当然不可能错过她。
“站住!”她大喝。
当她瞥见铁穆尔身后露出一角的回回国服饰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双肩已气得发抖。
又是个回回女子!香雪公主使得大汗无暇多看她一眼,现在这个女子又把铁穆尔弄得忙碌得不听她的召唤,使得她不得不亲自到各个隐蔽的地方找他。
这些回回国女子一定全是狐妖转世的,不然怎么会在瞬间迷走了与她最亲近的两个男子?
“铁穆尔,你真是太教我伤心了,难道眼前供你取乐的女人还不够,你就非得添上这一个吗?”这番话她不敢对大汗说,对自己的儿子自粕以理直气壮地说了吧!
香雪躲在铁穆尔身后抖个不停,她不知道吉思儿是否已瞧见她的手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伊兰的寝宫。
铁穆尔当然知道母后是在借故发脾气,连忙上前笑嘻嘻地搂著吉思儿的肩膀道:
“您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呢?不过是个小小的回回女子嘛!哪能跟母后比?母后是咱们蒙古国后宫的支柱,父汗需要您,儿子也需要您啊,您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
女人都是需要哄的,越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就越是需要男人哄。
香雪趁著铁穆尔的身体挡住吉思儿所有的视线时,猫一样地自另一边窜了出去。
吉思儿准备喝令的声音被铁穆尔及时拦下。
“母后不是有事要找我吗?我们这就走吧!我知道父汗这几天不在,没人陪
您,儿子我刚好有空得很,就让我来陪陪您吧!”哄别的女人,他已经很有把握了,哄自己的母亲,他更是特别的有信心,因为他已经哄了二十几年,而且还没有失败的纪录。
被自己英俊的儿子一搂,吉思儿满腹的怨气顿时消去一大半。没有大汗,她总算还有这个儿子嘛;不像别的后妃,连个蛋都孵不出来。
她拍拍铁穆尔搂著她肩膀的手,笑道:“你这张嘴啊,就是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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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著一条洁白的臂膀奔回大汗为伊兰建造的香宫时,那仓皇狼狈得宛如有人在后面追杀一般的神情,把正在擦拭花瓶的欢儿给吓了一大跳。
欢儿还没开口,她便急急地道:
“欢儿,我完了,你得赶紧想办法让我逃走,我只怕只怕已被六皇后认出来了,我真的完了。”说到这里,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突然滚落。
欢儿正在庆幸伊兰的运气好,很得大汗专宠,这次游猎竟撇下他一向喜爱的六皇后让伊兰侍驾时,公主突然跑回来劈头就是这么一句,令她当场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呢?”逃走是预定的计画,但那是要等到大汗回大都,伊兰再假意命令两个侍女回国报告,让公主和她能顺理成章的回到国内啊!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哪能说走就走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香雪那双总是碧波灿烂的眼,现在充满了惊恐,抽抽噎噎地道:
“他、他是个魔鬼,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哇啊!”在香雪公主的哭啼声中,欢儿总算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她还能维持冷静,大概是因为公主平常不按脾理出牌的训练所致吧!
她很快地将事情在脑海里重新整理了一递,如果公主没有因为太过惊慌而漏掉某个重要细节,或者某句重要的话,那么事情应该没有公主想像的那么绝望。
“公主你先别哭,我们得先按兵不动,表面上仍然规规矩矩的当我们回回国的宫女,然后暗中观察六皇后寝宫中的动静。假设六皇后真的看出什么端倪,她也绝对不敢贸然对你动手,因为现在在大汗身边耳鬓厮磨的人是伊兰,而我们是伊兰的宫女,六皇后是个精明的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应该不至于笨得跟大汗的新宠过不去。”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可是那个三皇子,那个铁穆尔”想到他,香雪的眼泪又不停流。
欢儿烦恼地蹙起眉峰。
“他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照公主这么说,他应该看出一些端倪,但却又不是很有把握,所以他才会设法要揭下你的面纱,我们得彻底痹篇这个人。”
碧绿色的眼睛一亮,忙道:
“痹篇他很简单,只要我躲在香宫,一步也不出去就成了。”
欢儿点点头,但心里却在想着,要痹篇那个古怪难测的三皇子,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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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宫的布置完全是回式的,比之自己在回回国的寝宫更为富丽堂皇,更为精雕细琢。
大汗想尽一切办法要讨她的欢心,但是他绝对没有料想到,现在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香雪公主居然是假时。
如果他一直不知情,那么他就会把伊兰当成他梦寐以求的香雪公主,继续地宠爱下去,这绝对是伊兰的幸运,也是自己的幸运。
但是如果他知道伊兰是假的香雪公主,那么太阳汗的人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唉!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香宫虽美,待久了也是会厌烦的,趁著欢儿不在,香雪决定到花园走走。
她想花园是属于香宫的范围,铁穆尔应不至于如此大胆,跑到香宫来吧?
但是她想错了,彻底的错了,她早该知道魔鬼是无孔不入的。
就在她低头看着一株盛开的花朵发呆时,铁穆尔的声音居然在身后响起--
“在想办法逃走吗?”
她浑身一震,那种邪恶却又性感无比的声音,不是铁穆尔,还会是谁呢?
转头一看,那高大修长的身体正负著手,优闲地看着她。他虽距离她还有几十步之遥,但她似乎已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我为什么要想办法逃走?”她很想说得理直气壮,无奈出口的声音却是微抖的。
铁穆尔淡淡一笑,举步朝她走来。多么令人怀念的甜香啊!这缕甜香使得其他女人身上的味道如同鲍鱼之肆,而那双碧绿色的眼则让花园里的绿茵相形失色。
“是啊,你为什么要想办法逃走呢?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所以你不必逃走,我只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的确,他的语气听来平平淡淡,轻轻松松,但是听在香雪耳中,每一字却都像刀一样的锋利异常。
他绝对是看出什么了,不然不会每一个字都带著玄机。
“你、你怎么敢来这儿?”他的放肆、他的大胆,真是到了令人张目结舌的地步。
他凝视著她,清澈的眼瞳里没有任何令人觉得不妥之处。
“这儿是后宫,我的母后掌管后宫,我这做儿子的来看看母后,不小心撞见一个回回国的宫女,这又有什么敢不敢的呢?”
香雪碧绿色的眼一瞪,他居然连理由都想好了。
“但这儿是香宫,是香雪公主的寝宫”她义正辞严地强调。
话还没说完,铁穆尔便一拍额头,一脸迷惑地道:“是吗?那是我误闯啰,真是该死,该死!”
他一连说了两次该死,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该死的惶恐。
香雪碧绿色的眼已经不是惊愕两字可以形容的了,这个三皇子的脸皮之厚,恐怕是连箭也射不穿的吧!
在他的脚步接近之前,她轻盈地转身痹篇,那姿态之美妙,使得铁穆尔不禁要怨恨起那天在假山后面的时光之短暂了。
长臂一伸,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捞入怀中。她腰肢之纤细,使得他可以轻易用一手掌握。
她逃不开,逃不开铁穆尔那宽阔温暖的胸膛,那搅乱人心的呼吸,还有那深邃迷人的眼神。
“这么急著要去哪里呢?”他轻声问,将撩人的气息喷到她脸上。
“你、你”他为什么就是有办法旁若无人地放纵恣情?这儿是香宫,如果连“香宫”这两个字都无法让他有所顾忌,她怀疑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带著哭声。她还太年轻,年轻到魔鬼的一点点挑衅就让她承受不了。
“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不是说过我叫伊兰吗?”
“伊兰?只是一个平凡的宫女吗?”他掠夺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的眼“一个平凡的宫女不该有这么一双动人的眼,能拥有这么一双动人的眼的不该是一个平凡的宫女。”
“啊!”他的手居然沿著她的大腿轻轻往上游移,来到她的胸脯底下。
他不会打算在这儿轻薄她吧?她的身体因著这个动作抖得更加厉害。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修长的指头轻巧地攀过她的山峰,沿颈而上,在薄薄的面纱上画圈圈;为了安妩她眼浬的碧波荡漾,也给予她一个温煦的微笑。
这抹微笑并不足以化解他刚才的轻触所带来的震撼,反而带来另一波更强烈的震荡。
她已经无法承受铁穆尔的行为了,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
“晋王,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面纱一揭,不只是她,所有回回国的人都会变成金盘上的太阳汗。
“我说过了,我不会害你。”他再次郑重强调。“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这双碧绿色眼珠的主人。”
他脉脉地凝视她,那种眼神绝不轻佻,专注得仿彿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容得下她一人;这种时候,纵使知道他是魔鬼,纵使他的目的是要来索取她的灵魂,她也甘心的双手奉上了。
一直觉得铁穆尔的眼神具有某种吸力,现在这种吸力则在掏空她的脑子,掏空所有的混乱、慌张与恐惧。
他缓缓地俯下头来,嘴唇熨贴着她的。
他不激进也不急躁,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熨贴着面纱下不安的两片唇瓣,一次又一次化解因他而起的紧绷。这种温暖,这种呵护,使得碧绿色的眼逐渐蒙眬。
嘴唇一边进行安抚,手指一边拉紧了面纱。
她心跳个不停,脸上一阵又一阵的晕红;但她没有闭上双眼,当面纱自睫毛下寸寸下滑时,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清醒。她清楚的想起与魔鬼妥协的后果,而要避免这种后果,唯一的方法便是逃。
看着她的身影跑远,铁穆尔嘴角扯著笑,眼睛里却射出罕见的精光。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自他铁穆尔的手底下逃脱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他优闲地举步追了上去,说是追,其实他的脚步一点也没有加快;他并不需要加快,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上都的地形。
他不像皇太子跟二皇子那样,整天在父汗面前打转献媚;他所有的精神都花费在上都各处寻花问柳,而为了避免让父汗撞见,他必须对每一条道路都了若指掌。
香雪狼狈而逃,慌不择路,并频频回顾身后的铁穆尔,奇怪的是,她明明拼了命的在跑,铁穆尔也明明闲若散步的在追,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并没有拉长;而可怕的是,每当她一回头,等待著她的必定是铁穆尔那势在必得的邪佞笑容。
仓皇的脚步偏偏选上一座没有石栏的木桥,在跑过木桥时,她的身体一偏,脚下一个踉跄,人便往池中跌去。
在听到铁穆尔发出的警告声时,她已经吃了好几口水。
池水并不深,如果不是因为不谙水性以及太过慌张,其实她会发现只要站直身子,便仍有呼吸的机会;但当一个不谙水性的人突然被超过脖颈的水包围时,紧张只会致使她迅速下沉。
铁穆尔纵入池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身边将她捞起;当他发现她已然昏迷不醒时,他首次尝到了心惊胆战的滋味。
为一个女人的安危心惊胆战,这对铁穆尔来说,还是生平第一遭。
这时掀起她的面纱已经不是为了一睹她的容颜,而是为了延续她的生命。他必须尽快让她恢复呼吸,但是欢儿的声音却在此时惊逃诏地地响起--
“公--伊兰,伊兰!”她在远处便看见了这场追逐,直到香雪落水,她更是吓得面如死灰。
欢儿的声音引来附近的宫女,铁穆尔扯下面纱的手再度被迫放弃。可不能让她的脸被任何人瞧见,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看见她的脸,那便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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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从清醒之后便一直屈膝哭著,有时是悲愤的,有时是痴痴的,有时则是充满了无可奈何。
不管欢儿说了多少有关于真主的启示、真主的考验、真主将给予她们的帮助,都没有用。
“我的真主啊,您怎么不派一个使者来引导我,以使我在蒙受恶魔的迷惑之时,遵守您的教诲呢?”
这是她反反覆覆说的一句话。
欢儿坐在桌边支著颐。她就不懂,三皇子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这样一个俊美的人,为什么偏偏会做出这么荒诞不羁的行为呢?
找上香宫来!这实在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可怎么办呢?看来这位三皇子为达目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不过香宫的花园他可以说是不小心闯入,香宫的寝宫总不可能再说是不小心误闯了吧?
在伊兰回来之前,她们必须坚守,一步也不能出寝宫。
现在已经到了非常时刻,公主脸上这张面纱关系到整个回回国的生死存亡,万万不能彼三皇子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