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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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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砰!砰!砰!不好了!不好了!帮派械斗,快快找个遮蔽物躲藏,免得遭流弹波及

    奥?什么?是开市大吉?!

    喔!没事,没事,街坊邻居大可安心在路上走动,不用东躲西藏地以为是帮派分子争地盘,其实是开门迎财神的鞭炮声啦!

    初一早,初二早,初三睡到饱到了大年初五就不能再偷懒了,得发奋图强开始工作了。

    一年之始就数今天最重要,不好好热闹一番怎么成,没瞧见每间公司行号门口都摆了满满一桌的三牲四果吗?三柱香高举朝天一拜,口中念念有词要八方财神爷多保佑,一开春就博个满堂彩。

    所谓输人不输阵,拚气势也要拚人气,哪里人多气就旺,炮声连天不稀奇,敲锣打鼓小意思,舞狮更不够看,真正的龙虎兄弟一上场,万人空巷

    呃!怎么人全跑光了,万人空巷的新译是指落荒而逃吗?

    算了,算了,新年新气象,不跟一般无知市民计较,点燃导火线,长十公尺的龙形巨炮轰声如雷,也许再放上几百瓶高梁和红酒在桌上会气派些,中西合璧让兄弟们喝到吐。

    笑得很猥亵的曲文雀十分神气的昂首阔步上双老鼠眼因得意眯成一条细缝,阔嘴大张活似他才是老板。

    一只毛茸茸的拖鞋往他那颗无毛的光头脑勺一拍,他猛一转身的凶恶气焰当场萎缩成小火柴的亮度。

    乔品真的喝问随之传来“嗯哼!雀鸟仔,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吵得她头快爆掉了。

    明明像头熊却取蚌小气巴拉的绰号!难怪雄壮不起来,一见体形没他一半大的小女人,连忙谄媚地哈腰屈膝,搓手摩掌地涎笑着。

    所以说绰号误了他一生,麻雀吃得再肥还是小小的一只,两指一就完了,哪能耀武扬威地和虎豹称兄道弟,虽然他在道上还算是号大人物。

    “排场呀!大小姐,你看够不够盛大,我把手底下的兄弟都带来撑场面了。”一说完,他打起奇怪的手势!“预备,起。”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震耳欲聋的宏亮声音同时响起,声势浩大如同年前的选举活动,高举印有aplus字样的旗帜左右挥舞,整齐划一不输国庆阅兵。

    “大小姐加油,大小姐加油,加油,加油,加油,财源广进通国库,五福临门赚大钱,搬桌搬椅搬船舰,上天下海打通关,一本万利谁敢挡,年尾黄金数到手发酸加油,加油,加油,开市大吉,大小姐万岁,表少爷万岁,aplus搬家公司万岁,万万岁”整齐的口号响彻云宵。

    口号内容令乔品真咋舌。“会不会太夸张了,我们只是一间小小的搬家公司而己,不用财源广进通国库吧!”“盗用”国家资产应该是非法行为“还搬船舰咧!我们上哪里调来上千吨的货柜车来运船舰?就算拆成一块块搬运也要搬上大半年。”哪个白痴想出的口号,吃饱撑著不成。

    目瞪口呆的官名芹和童乃风站在一片旗海飞扬当中,有些呆滞地望着数目庞大的黑衣部队,成人形纵队面向公司门口,高声呐喊不,用吼叫较贴切,万岁万万岁的回音直冲天际。

    这是开市不是送葬耶,一睑坏人相的行列少说有上千人,头绑白布好像要去厮杀一番,人嘴一只哨子不落人后,吼声夹杂哨音不只是壮观,简直是火拚场合嘛!

    难怪四周待命的特勤小组和镇暴警察也不少,荷枪实弹还带上镇暴盾牌,个个神情紧张不敢眨眼,唯恐掉以轻心,暴动即起。

    童乃风脸色尴尬地提醒道:“咳!‘表少爷’,你要不要出声制止一下,好歹是你外公那边的人马。”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联想到不太吉利的乌鸦。

    “表少爷”孟其赫面无表情的抱著胸。“你认为我有本事阻止他们的亢奋吗?”

    在他不眠不休地努力下,外祖父的“事业”早已漂得一干二净了,即使有些小污点没清理得很彻底,但也成不了气候。

    而眼前这些人就真的太闲了,不去砍人不去拉皮条,不做见不得人的勾当,难不成他们也想改邪归正,放弃刀口舔血的生活。

    谁也看不出那张不留岁月痕迹的娃娃脸底下,正燃著高达一千度的火焰,他比任何人都不喜欢被染上“黑”的色彩。

    “呃!这个嘛!看起来是有点困难。”挡车的螳螂、死无全尸

    呸!呸,呸!罢过完年不能提那个忌讳的字眼,年初五还算在新年期间,要想些吉庆的话语,譬如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一想到红包,官名芹不满地掂了掂封起的红包袋,里面叮叮当当不多不少有六个十元、六个一元硬币,代表六六大顺,开工大吉。

    小气的乔老大未免太坑人了,虽然公司成立半年左右,但是收入可不在少数,而且以a档的客户居多,起码也要给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才够诚意,好歹他们也是大股东。

    童乃风转头找救星。“我看要某人出马才能压得住这群暴徒。”对那些循规蹈矩的善良百姓言口,他们手拿旗竿太危险了。

    三双不太满意的眼看向不远处,穿著绒毛拖鞋走过来的身影,一致谴责她办事不力,才会让逗留不去的凶神恶煞继续造反,破坏他门预订好的出车行程。

    大概是三人的怨念强大无比,有所感应的乔品真回眸一睇,眉峰一蹙甚为生恼,慢慢地踱著步伐数苍蝇,以乌龟的速度走到一群黑衣人中央。

    气凝丹田,山川聚合,风雨雷电齐发,四方精灵间远些,过路众神请掩耳,我吼吼吼

    “你们这群狗尾马头的王八羔子马上给我消失”

    山摇地动,疑似南亚大海啸卷土重来“消失”两字”落下,一阵狂风骤起席卷地面,黄沙漫扬,绿叶落地,短短十秒钟之内,四周净空如一座死城,不复闻呐喊声。

    一张过期的发票轻轻飘落柏油路面,急驶而过的私人房车不经意地辗过,不属于狗尾马头、王八羔子的一票人马才缓慢散步,人声渐起。

    原来这就是金庸小说里的狮子吼,一吼震山河,二吼天地动,三吼人畜死光光,人小嗓门大的乔大小姐果然不容小觑,功力深厚。

    摇头晃脑的某分局局长轻拍隆隆作响的耳朵,听力产生严重障碍,他打算先去耳鼻喉科挂号,以免有失聪之虞。

    辟名芹埋怨道:“啧!你就不能收敛点吗?起码先知会一声再发功,你想害我们眼耳爆裂不成。”真是的,耳鸣了啦!她要要求职业伤害赔偿。

    “你今天才认识我呀!不会先找块棉花塞住,笨蛋的借口了无新意。”早该习惯了,她又不是第一次发威。

    懒洋洋地踱了回来,乔品真踢掉脚上的千元拖鞋,换上一双麂皮短靴,搭配她的白色套头毛衣和毛呢红格裙,外加一件短及腰上的枣红皮衣。

    她刚才听闻连串的鞭炮作响,火气一上哪顾得了其他,一时情急没来得及换装便匆匆赶出来制止,但以她的龟速还真快不了,使得那群不请自来的混蛋扰了安宁,阻挡人车通行。

    “喂!人身攻击喔!这些人又不是冲著我来。”人缘太好也是件苦恼的事吧!

    乔品真大声呼喊,召集伙伴们。“喂!准备发车了,别给我发呆当现在还在过年,醉生梦死不知今夕是何夕。”

    “谁醉生梦死了””声叫唤下,嘀嘀咕咕的孟其赫搔著头,尾随其他两位伙伴走向发号施令的老大,热车的事有小弟代劳,不用他们费心。

    “小孟,你废话特别多,这个有钱的神秘女子就你来接手。”钱越多表示“家私”越多,身为aplus的头号苦力,这项case舍他其谁,出卖力气他最在行。

    “什么神秘女子?你不要乱排case给我。”一听就知没好事。

    “罗唆,换下一个。”乔品真一脚踢开孟其赫,把写著地址的纸条交给兼职会计童乃风。“我对你可好了,玩钢琴的,气质跟你很配。”

    去,搬家就搬家,玩什么配对游戏,以他另一个身分资讯公司总经理,还愁没女人投怀送抱吗?

    “我呢!和小芹有女性优待权,我们力气小又扛不动重物,所以最后两件工作我们包了,大家开工吧!”两个回国谋生的单身汉应该没多少样东西,正适合身虚体弱的她们。

    “嗟!就知道你会藏私,尽挑最轻松的善待自己。”

    而他们男人是牛马出身,笨重的工作一肩挑起。

    “怎么,你有意见呀?要不要回去请示外公啊。我可是给你磨练的好机会,别不知好歹,娃娃脸表弟。”她鼻子一仰,一副你敢多吭一声试试看的模样。

    一提到把她当心肝宝贝宠的外祖父,满腹抱怨的孟其赫由眼角一瞪,闷不吭声吃下暗亏,反正她吃定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小到大他一向只有被欺压的份。

    好男不与女斗,就算那句“娃娃脸表弟”让人听了很不爽,他除了认命,难道还能跳起来咬她一口吗?谁叫乔品真是早他一年出生的表姐。

    唉!一年之差有如云泥,不然他也能逞逞表哥威风“命令”她做牛做马。

    “跟女人计较有损男人气度,我们出车了,回头再叙。”童乃风扬扬手先行出发。

    “好吧,我也走了,更要遇到‘澳客’就别客气,那些兄弟很乐意为你们出手。”虽然他很怀疑有谁敢招惹两只带刺的女王蜂。

    大胆地一跃而上,几乎是用跳的上车的孟其赫也随后离开,千山他独行不必相送,大有落魄剑客四海为家的气魄。

    继官名芹赴海关搬运整形美容医院的货之后,最后一辆出发的货车坐著乔品真,开车的是满睑横向的曲文雀,车后头载著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的任务是搬运工。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的住楼房,没钱的桥下蹲。没下车的乔品真在前座打盹,由著一群勤奋的工蚁将雇主的东西搬上车,再一路睡到目的地才睁开眼。

    眼前的建筑物有八成新,位处高级地段,光看外观的宏伟气势就可知价值不菲,每一坪少说四、五十万,没个上千万身价是住不起这般豪宅的。

    “小心点搬,把你们的粗鲁个性给我收一收,要是家具掉了一点漆,我就剥下你们一层皮。”做生意求的是赚钱,而非赔本。

    乔品真不疾不徐的低软嗓音一起,原本粗手粗脚搬运的大男人连忙放轻手脚,步步谨慎观前瞻后,没敢用力推拉重掷。

    比对著手上的地址,随著电梯上升,乔品真已经拔掉的牙洞忽然拍了一下,不痛,但感觉不是很愉快,纯粹是神经系统的反射作用。

    看着楼层数字变换,她觉得空气好像逐渐减少中,沉闷的胸口不太舒坦,彷佛她梦见拿著钻牙仪器追著她跑的白袍怪兽,口中还大吼著,拔牙!拔牙!拔牙!我要拔光你的牙

    突地打了个哆嗦,她不安地交叉换著脚,心口的恐惧不由自主地漫生。

    “品真,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已解决自己的case,官名芹很有义气地前来支援。

    “没事,缺氧。”她勉强地一笑,手心在冒汗,一如那天决定看牙医时一样。

    “缺你个头啦!空调完善的空间会少你一口氧气吗?”她既无高山症也未患有密室幽闭症,说来骗谁。

    辟名芹还想追问她发生什么事,但是电梯的门已开,当家的两人当然先走出电梯,侧身一让方便身后的人将东西搬进屋里。

    进屋之后,只见乔品真的目光钉在某一点,表情微僵,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微软的双腿一步一步往后退,打算跟著电梯一起下楼。

    “亲切甜美的乔小姐,你是来看看我的黑眼圈好了没吗?”

    笑得很像刚吞下一只鸡的狐狸,姿态慵懒的商左逸优雅地走了过来,看似无意却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让娇小的身躯跌入怀中。

    逮到你了,畏罪潜逃的凶手。他发亮的瞳说著对她的控诉。

    --

    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相逢犹似在梦中,他都还没展开凌厉的攻势呢!鲜嫩可口的猎物就自动送到嘴巴。

    这真是开春大吉的一大幸运!他正想着该如何接近跑得比飞还快的乌龟,心中念念不忘那张清丽的小睑,以为再见面得等上一段时间,过完年的门诊特别忙碌,没个三、五天是消化不了的。

    没想到搬个家就来日思夜想的悄佳人,老天实在太厚爱他了,在备受母亲“关爱”的日子下还能得天独厚,一解相思苦。

    商左逸客气得让人心头发毛,一下子递茶递咖啡,一下子又是热毛巾供应,一屋子的用品还搬不到一半,他却像万能的魔术师,袖里乾坤变出不少讨女孩子欢心的玩意儿。

    “乔小姐嗯!叫乔小姐似乎有些生疏,以我们血肉交融的关系,唤你一声小真真不为过吧!”他半笑半威胁地抚过淤痕消褪的左眼,提醒她曾留下的记号。

    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颗颗争相冒出,猛打冷颤。

    “牙医先生,我们没有那么熟,你还是叫我乔小姐。”

    “谁说我们不熟,我们曾经共处美好的五个小时,那个令人难忘的旖旎夜晚叫我记忆犹新。”他轻轻地抚上她的手。

    就算他露出大野狼的嘴脸,迟钝的乔品真还是看不出他的企图心,有一票人如影随形地保护著,她从不认为自己适合扮演小红帽的角色。

    “呃,我不觉得美好,当我牙疼得想杀人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被我当成杀父仇人。”她不为那一拳抱歉,谁叫她一醒来就看见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孔,状似淫徒。

    “幽默呀!小真真,我就喜欢你坦率的性格,做我的女朋友”

    商左逸语还未说完,一向懒散如乌龟的乔品真像颗球快速弹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不幽默,也不坦率,真的。”她万分谨慎地否认,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商左逸掩面,哀伤地说:“我的建议并不可怕,你有必要做出如此伤人的举动吗?我只是单纯地想宠爱你啊。”唉!过了年老了一岁,变得面目可憎了。

    乔品真没被他的可怜模样所欺,眉间一拧说道:“牙医先生,你的男朋友在那里,而且我没打算变性。”

    她手指向正黏在官名芹身边的大美人!并未晕头转向地拜倒在他故作恣态的风采下。

    表情微怔的他有股搬石头砸脚的懊恼,看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女人,他不禁要呻吟出声,后悔当初为了反抗母亲的小心眼而做出的种种报复。

    要是知道一回国就会遇上生命中的天使,他一定不会有所推辞,马上整装飞回台湾,满足母亲小如针眼的愿望。

    “商人的商,左右天下的左,逸品俊朗的逸,我的名字叫商左逸,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左逸,或是单音逸。”他当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眉眼含笑地自我介绍。

    他不是牙医先生,他有名有姓,而且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在心底立誓。

    “牙医先生”

    食指轻点唇办,他摇著头像在教诲不听话的孩子。

    “左逸或逸,我的小女人,我不想听见第三种称谓。”他的语气出现男子才有的自大霸气。

    “但是”

    没让她说完全句,他再度以制止的手势抚过她柔嫩的双唇。

    其实商左逸最想做的就是狠狠吻她一顿,然后大声宣布她归他所有,闲杂人等请勿千扰他们的浓情时间,他花了三十年时光才找到遗落的半颗心。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规规矩矩像个清高的苦行僧,用迂回的方式掠夺她的心,无法直截了当地表明爱意。

    他被自己愚蠢布下的局给困住了,赢了一棋却步步为营,担心手中的皇后因误会而由棋盘上脱逃。

    有时,真话比假话更难叫人信服,这是撒旦的计谋,也是人性走向毁灭的第一步。

    “嘘!你不想再拔掉一颗牙吧!全套的拔牙工具正等著你大驾光临。”全新的,没有人用过,专为她准备的贵宾级享受。

    这一招虽然有点卑鄙下流,但是确实收到他要的成效,脸一刷白的乔品更倒抽了口气,盯著门口的方向测量步数。

    “呃!我的牙不疼了。”就算疼死了也不会再找任何一个牙医看诊。

    “no、no、no,上次我检查出你的臼齿有明显的蛀牙状况,两颗门牙中央也有小小的黑点,那是蛀牙的征兆必须先治疗,还有你的牙龈有浮肿出血现象,身为你牙齿的保健者,我得残酷地告诉你一件不愉怏的事实,你得到牙周病。”

    “什什么?!”她不只面如灰土,还抖颤地想捂住耳朵,拒绝接试粕怕的宣判。

    吓得六神无主的乔品真根本看不见他眼底的捉弄,光是视同恶梦的牙医在身边就够她手足无措了,何况还多了个她几乎无法招架的重大“病情”

    正常人有三十二颗牙齿,要是每一颗牙都出了问题,那人生还有色彩吗?想来是灰蒙蒙的一片,再无生气可言。

    一想到此,她两排牙齿开始打颤,更加想逃离恶魔般的商左逸。

    他原先的用意是想让她心生畏怯依赖他的专业,进而躲进他强而有力的羽翼之下。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的刻意威吓反而将她推得更远,只要一想起他牙医的身分,恐怕乌龟也会飞,快速和巨大的怪兽说再见。

    不,更正,是永远不见。

    “你干脆住下来吧!好方便我帮你彻底治疗,我会把你当宝贝宠著,不愁穿不愁吃地享尽我的宠爱。”他伸手一抱却扑了个空,眼神微愕。

    “不,谢谢你的好意,目前我对三人行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适合当宠物。对了,搬运费十万。”回去之后得做全身消毒,大过年碰上个疯子很晦气。

    “搬运费十万?”价格有点高

    唔!不对,现在该想的不是价钱问题,她怎么没照他的剧本演出,见鬼似地跳离他好不容易掌控的位置,还一副公事公办模样伸手要钱?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还是他的放电能力退化了?明明上一秒钟有十拿九稳的把握,结果才稍稍得意了一下,又让她给溜了。

    微受打击的商左逸露出自省神色,思付著要如何逮住一只身有双翅的缩头乌龟。

    “你可以付现或是使用支票,票期不得超过一个月,手头若无现金或未携带支票本,我们有专人到府收费,但要加收一成手续费。”

    话一说完,她还真不浪费时间,连忙逃开去指挥一群男人将物品归位,好像很忙似地不再靠近他一步,然后在完工之后借词拉著好友走人,一气呵成的动作看不出她的乌龟习性。

    一向以慢著称的乔品真难得闪电一晃,她讲究凡事慢慢来不用急,天塌下来逃也没用,人生值得停下来驻足品味的好风景下少,何必跟时间赛跑,天大的事搁在一旁不会有人抢著做,做人太累不如做乌龟,缩在壳里就天下太平。

    而这会儿她倒是违反自定的天性,根本不让别人有开口的机会,虚晃一招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吆喝著一帮手下上茶楼饮凉茶,无视一张因她转为阴天的冷面。

    “将司,打我一拳。”也许他还没睡醒,犹自在梦中。

    他用“你疯了”的眼神一瞟,此刻的愉悦与他的阴郁心情正成反比。“墙很硬,你不妨试试。”

    好不容易摆脱了长发变态男的形象,还获得了小芹芹的热情拥抱,接下来得加紧脚步展开攻势,才没闲工夫陪他瞎混。

    “喂!你这算什么好朋友,亏我推心置腹地把你当成我肚里的蛔虫。”把心底事一五一十地摊在他面前。

    将司闻言没好气地回睇。“你没有更好的形容词了吗?”

    商左逸倏地将脸凑近他面前。“哼!请看我的脸,上头写著两个字:沮丧。”漆黑的瞳孔里除了阴晦外还乡了算计的光芒。

    “你自己慢慢疗伤吧,我得回我的地盘去了。”

    从官名芹口中得知乔品真是aplus的老大,而且还接了帮商左逸搬家的案子,将司缠著官名芹来这里看了一出好戏,现在戏散场了,他也该回自己的整形美容医院去忙了。

    人家是初五就开工,但为了“家务事”商左逸的诊所多放了两天假,再不搬离原来的住所,两人恐有“失身”之虞。

    这种威胁源自热情疯狂的女性患者,以及幻想钓个帅哥男友,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年轻护士。

    不可否认,医生是高收入的行业,能满足女人爱比较的虚荣心,顶个“先生娘”的头衔多风光,谁不抢破头来卡位。

    如果长相不俗又多加了一项诱因,不仅患者和小护士心痒难耐,同是悬壶济世的女扁鹊、院长、主任等高级主管三等亲内,管他女儿、外甥女、侄女或私生女,更多的女祸一拥而上,令人疲于应付。

    这也是商左逸和将司决定自行开业的原因之一,避免人情压力的包袱。诊所是自己的,不用看人脸色做事,少了人事应酬工作更能得心应手,如鱼得水般随心所欲。

    “将司,那个女孩和你交情不错吧!我瞧你们相谈甚欢。”商左逸贼笑地推了推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所言的沮丧。

    蟑螂的恢复能力强,肚破肠流照样生龙活虎,遗能还击人类的赶尽杀绝。

    “我和小芹芹可是感情大跃进,跟你那慢吞吞的龟女不一样。”他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反正咱们各自发展,小真真是我的,你别碰,至于那根黑炭你就留著自己用,冬天挺冷的。”用来取暖刚刚好。

    “小芹芹不是黑炭,她只是肤色比较健康了一点。”他反身一瞪,恶狠狠地将商左逸往墙面一按。

    “哎哟,见色忘友啦。”两人同时看上一对好朋友,往后的日子不寂寞了。

    “你”将司的声音才由喉问滚出,惊如泰山压顶的母鸡咯咯声慌恐地介入,以万马奔腾之势拉开“抱”在一起的男人,眼泪夹杂著怒吼声一起倾泄。

    眼眶红润的商母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有那种嗜好,伤心之余不忘想着如何导正他,她想自己得更用心些,让他知道女人的可爱。

    而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商左逸则一迳地笑着,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