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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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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当叮当

    墙上的挂钟走到九点,发出整点报时声,彷佛也在宣告,男欢女爱的时光已过,该回到现实世界。

    齐剑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个裸女身上,那身体很暖、很软,他很想再温存一下,但他该醒了,家教时间已结束,他不想让佣人说什么闲话。

    推开身下的女孩,他坐起身,揉揉眉间的皱痕,想起他还有件事得处理。以往他总会事先准备,但今天纯属意外,他得善后,否则将后患无穷。

    “剑云?”罗羽净跟着醒来,嗓音带着迷离和撒娇,初尝云雨的她,尽管身体隐隐作疼,却更欣喜于两人的新关系,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她的生日礼物多梦幻呀。

    “把衣服穿上!”齐剑云抓了抓前额的发,面露不耐。“还有,叫我老师。”

    他虽留恋她的美妙和柔顺,却不想因此被送作堆,万一被双方父母得知,一定会“督促”他们好好交往、快快结婚,他没兴趣听从安排,他的红粉知己太多,还轮不到这小丫头。

    尤其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他算破了自己的规矩,碰了不该碰的处女,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就算她再甜美可人,他仍不应冲动行事,而今只得迅速解决。

    忽然间,罗羽净觉得冷,尽管被子还盖在身上,她却觉得好冷好冷,似乎听到某个东西“啪喳!”断掉的声音。刚才那场梦已经结束了,只差那么几秒钟,却已是天地之隔。

    “你你要去哪里?”小小声地、不太确定地,她仍勇敢开了口。

    他没回答,穿上衣服,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即开门离去,留下她守着一室的冷清,没有力气下床、没有力气穿衣,放任冷空气侵袭她的肌肤、她的心。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吗?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居然在拥有她之后,沈默而冷漠地离开她,那双眼中没有任何温度,彷佛之前发生的事不值一顾,甚或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她不愿接受这事实!她开始为他找理由,或许他有急事要办,或许他怕她爸妈怪罪,或许他不善言词、不懂表达,才会选择这种离去的方式。

    两年多来的暗恋情怀,让她无可救葯地相信,真心付出就能得到珍惜,毕竟恋爱中的人都会变笨,单纯又愚蠢地满怀希望,不管冷酷的现实是否已降临。

    喀啦!

    二十分钟后,房门又开了,她惊喜地抬起头。没想到他去而复返,或许他想起他该说的话了?或许他是要给她惊喜,要送她一束花或者一只戒指?

    齐剑云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纸盒,丢在桌上。“这是事后避孕葯,把它吃了。”

    他问也不用问,罗羽净平常不可能有吃避孕葯的习惯,因此只有事后预防,都怪他一时脑充血,怎么说也该冲出去买保险套的,现在只得亡羊补牢。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自己留下落人口实的把柄,他才二十三岁,打算再玩个七年才要定下来。

    如果是三十岁的他,或许会认为罗羽净很适合做妻子,听话乖巧,但那将是很久以后的事,眼前他只觉懊恼,只想尽快了事。

    罗羽净死盯着那包葯,说不出半句话,梦想再次幻灭,心再度伤透,原来碎块还可以更碎,像是尘埃粉末,一口叹息就可以吹散。

    “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听到没?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他相信以她柔弱的个性,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更何况这事说了对她也没好处,依照罗家对女儿的管教,怎能原谅她荒唐的行为?

    男女毕竟是不平等的,像他爸妈只会劝他别闹出是非,换作是女儿的话,早就被关在家里了吧?

    她点点头,喉中像是梗着什么,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是谁掐住她的脖子,是谁不让她呼吸?

    “很好。”他转过身,再次离去。这次是真正的离去,他决定辞了家教的工作,有些东西尝一次就够了,这女孩若太过认真,对他只是挡路石。

    玩玩而已,他对女人一向如此,花丛中来去自如,不留下一点踪迹。

    只是他没想过,对某些死心眼的女人来说,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即使要她付出天大的代价,仍会执迷不悟地爱下去。

    门被关上了,罗羽净动也不动坐在床上,有如化石,直到午夜十二点,她十八岁的生日过完了,应该告别小女孩的童话,迎向人生真实而残忍的一面

    --

    “你是不是怀孕了?”

    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连凤翔询问女儿,多日来的反常现象,让她不得不起疑。

    这个出入都有司机接送的女儿,按理说是不可能出问题的,但她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呕吐,却不见她身形消瘦,反而丰满了些,怎么看都不对劲。

    浴室里,罗羽净拿毛巾擦过嘴角,嗫嚅着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读女校也能读出问题,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连凤翔连珠炮似地逼问,忘却平日贵妇的形象,此刻她只是一个狂怒的母亲。

    罗羽净低下头,在这个家,她该扮演的角色是乖女儿,最好没有声音,只该静静的存在。

    但在三个月前告别处女后,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意志,那天她左思右想,就是没办法吞下葯,或许她有机会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倘若她吃了葯,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孩子一定很像他,聪明、自信、骄傲,只要能守着这个孩子,她就等于守着他了,不是吗?

    “今天不用去上学了,下午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得找个信得过、能守密的医生,否则我们家的脸都会被你丢光!”连凤翔迅速做出决定,一边在脑海中寻思人选,一边指着女儿痛骂。

    卧房内的怒吼之喧嚣,隐约传到了屋里另一头的餐桌,但男主人罗胜屏仍悠然享用早餐,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个家可说没有男主人,只有女主人,对于作生意他有一套,但一回到家,他只想跷脚抽烟做大爷,让妻子指挥全局即可。

    连凤翔走出女儿房间,来到饭厅,只见丈夫仍缓缓品尝咖啡,他连眉头都不挑一下,只淡淡说:“你的奶茶都冷了,再换一壶好了。”

    佣人一听赶紧上前端起茶壶。“太太请稍等。”

    连凤翔轻点个头,等佣人走了才对丈夫开口:“我们那个小兔子一样的女儿,居然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罗胜屏放下咖啡杯,笑得惬意。“你总有办法解决的,你是这个家的守护神哪!”

    “娶到我算你有福气!”连凤翔冷哼一声,还不想让丈夫得知事实。

    她的确已有主张。若女儿真的怀孕就拿掉,这件小事用不着让任何人知道,最好出国念书避个风头,等回国后又是个千金大小姐了。

    罗胜屏又笑了,结婚二十年来,他常觉得若让妻子外出工作,说不定会比他更有一番成就。

    当天下午,连凤翔带女儿来到一家妇产科诊所,母女俩都戴了帽子和墨镜,害怕被熟人发现,却显得欲盖弥彰。

    经过医生检查,证实罗羽净已怀孕三个月,连凤翔强自镇定,拜托医生务必保密,得到医生的保证后,才匆匆带女儿离开。

    一回到家里,连凤翔强拉女儿进房,摘了帽子和墨镜,马上给她一巴掌,怒斥:“你这蠢丫头!都已经三个月了还不吭声,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就让肚子大起来吗?趁现在还来得及,一定要拿掉!你就快毕业了,居然发生这种丑事!”

    连凤翔对女儿虽不特别宠爱,但也不曾动过粗,这是她第一次打女儿,若非看在羽净怀孕的分上,她可能真要拳打脚踢了。

    因为那一巴掌,罗羽净脸上发红了,但她并不去触碰,双手反而抚在腹部,想要保护那小生命。“不,我绝不拿掉孩子,这是我和齐大哥的孩子”

    她不知听谁说过,如果一个女人想和一个男人生孩子,那无疑是爱着他的。

    而她正是这样的心情,就算留不住齐剑云,也想留住两人的结晶,就算很傻也没办法变得聪明,这应该就是爱了吧?保住了这孩子,她就彷佛有了力量,可以继续她对他的爱

    “齐大哥?你是说齐剑云?”连凤翔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惊讶之余也有欣喜,如果对象是他们心目中的乘龙快婿,现在就让女儿出嫁也不坏。

    女儿从小到大表现平凡,看不出有啥才能或气魄,他们并不期待她继承家业,只盼她找个能干的丈夫,将来能守成就不错了。

    “你确定孩子的父亲是齐剑云?”连凤翔瞇起眼,流露出怀疑,毕竟齐剑云的条件那么优,听说女朋友也不少,凭他们的女儿真能套住他吗?

    母亲怎能怀疑她的话?罗羽净皱起眉,这种事岂能说笑?活到十八岁,她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齐剑云,她无法想象跟任何其他男人亲密。

    因此她正色道:“我确定,百分之百确定,就算要验dna也可以。”

    “除了他,你也不可能有别的机会搞怪,没错,就是他!”连凤翔越想越有道理,三个月前齐剑云突然请辞家教,想必是因为“出事”了才想落跑,这怎么行?当然要叫他负起责任。

    罗羽净心头震撼了一下,不知母亲在想什么?齐剑云会不会因此遭殃?他根本不想要孩子,若被他得知消息,怕是会气得大发雷霆吧?

    也许她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为了爱不顾一切,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学业和前途,这种忘了自己的心情,像齐剑云那样拥有一切的人能了解吗?

    连凤翔冷笑了笑,直指女儿,难得说出一句赞美:“你做得好极了!”

    她未婚怀孕居然被母亲称赞?罗羽净还来不及回答,母亲已走出房间,还伴着一阵阵大笑。

    母亲会决定怎么做?拿掉她和齐剑云的孩子?或者把她送到国外避风头?她只能想象这些结果,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她的梦竟有成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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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罗胜屏听了妻子说的话,下巴差点掉到胸口,他们那安静到几乎没声音的女儿,何时搞出了这么天大的风波?

    “你说真的,羽净怀了齐剑云的孩子?她才十八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呀!”罗胜屏从不过问女儿的学业和生活,全权交给妻子处理,他还以为女儿什么都不懂,原来已跳级到这程度。

    “十八岁早就有生育能力了好不好?你别以为她还是小孩。”经过这件事,连凤翔对女儿大为改观,这无用的女儿总算做了件正确的事。

    “那现在该怎么办?”罗胜屏一向尊重妻子的意见,尤其是这些人情世故、社交关系,妻子可说是他的最佳导航。

    连凤翔早就盘算好了,微笑道:“幸好对象是齐剑云,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就让他们结婚吧!反正羽净没啥本事,再继续念书也没意义,最重要的是找个好丈夫,掌管我们家的事业,你想除了齐剑云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这倒是。”经过妻子的点醒,罗胜屏从惊慌转为雀跃。“我非常欣赏这年轻人,就怕他不喜欢羽净而已,既然他们都有孩子了,那当然要顺水推舟、促成好事。”

    夫妻俩商量片刻,便做出决定,在他们眼中看来,这桩婚事是可遇不可求,所谓打铁趁热,不趁这机会促成,还不一定能绑住齐剑云。

    “我这就跟亲家连络,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去做。”

    罗胜屏拿出纸笔,记下妻子说的重点,这次谈判不比谈生意,可要决定女儿的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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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接到电话,齐家夫妻虽感震惊却立即答应,依照他们对罗羽净的认识和了解,那个温顺到像小白兔一般的女孩,绝对是被齐剑云给霸王硬上弓了。

    他们的独生子从小就聪明优秀,样样比人强,在爱情这方面也是个高手,甚至常让他们摇头叹息,不知有多少女孩为他心碎,真不知他哪天才能定下心来?

    二十三岁就娶妻生子,在现代社会似乎早了一点,但对他们做父母的来说,让儿子负起家庭责任,未尝不是好的转变。

    事不宜迟,他们马上叫来儿子,劈头就叫他娶罗羽净为妻,而且要越快越好,总不能让新娘肚子都大了才办喜事,两家人都还要点面子哪!

    一听到罗羽净怀孕的消息,齐剑云深深皱起眉头,毫无欣喜,只有愤怒。“凭什么要我娶她?就算她怀孕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羽净那么乖,念的又是女校,除了你还有谁能接近她?罗太太甚至说可以做dna检验,难道你真要走到那一步?”叶亭伶皱起眉瞪住儿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太刻薄了!

    齐展辰早料到儿子的个性,提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很简单,要就娶了羽净,不要就放弃继承权。”

    “没错,从现在开始,该是你学习负责的时候了。”叶亭伶完全赞成丈夫的决定,现在她的身分不只是个母亲,也是个女人,绝不允许男人对纯情女子始乱终弃,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齐剑云从未见过父母亲如此坚决,看来他别无选择,只有接受这桩婚姻。

    很好,罗羽净做得好极了,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松懈他的警戒心,还说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果真她不择手段,就是要把他套牢。

    咬一咬牙,他答应了。“娶就娶,反正娶谁都一样!”

    他迟早要成家,既然罗羽净证明了自己有生育能力,他倒也省得再千挑万选,结婚不过是延续后代的一种方法,新娘是谁都无所谓。

    只不过他最痛恨被人算计,这绝对是罗羽净故意设的局,他不会轻易放过她,走着瞧吧!

    “娶了人家就得善待人家,不能打也不能骂,知道吗?”叶亭伶提醒他,千万别想虐待女人,那种坏男人最烂了。

    “我保证不打她也不骂她。”但相对的,他也不会爱她、疼她。

    “还有,你不能主动说要离婚,除非她自己提出来。”齐展辰又开了个条件,更为苛刻。

    “我知道了。”齐剑云握紧双拳,这是阴谋也是骗局,但他却得一一接受,全拜那个外表清纯的女孩所赐,他会牢牢记住。

    回到房中,齐剑云一挥手,扫掉桌上所有物品,随即发出巨大撞击声。“该死的丫头,居然给我来阴的!”

    那天晚上,她的柔顺、她的甜美,甚至于她的颤抖,现在都被他归为“演技”两字,原来女人能有这么多心机,算他见识到了,也因此付出代价。

    他认栽了,但他不会认命,他对天发誓,若不狠狠给她教训,他就不叫齐剑云!

    --

    提亲这一天,齐剑云随父母来到罗家,受到热情款待。

    罗胜屏和连凤翔都没想到,事情能如此顺利进行,他们那个“没啥路用”的女儿,竟能钓到这么杰出的女婿,加上强盛的家世背景,实在是祖上积德、佛祖保佑啊!

    罗羽净内心复杂极了,她万万没想到齐家会答应婚事,更不敢奢望齐剑云是心甘情愿的,一看到他那冷漠的神色,她不用问也能猜到,他是被双方家长逼迫的。

    尽管如此,她却忍不住期待,也许结婚后他会慢慢的接受她、喜欢她?

    小小的希望被她无限放大,恋爱中的人都只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不管现实如何残忍,情感有如小草,一点点空气和水就能生存,甚至自己茁壮起来。

    齐剑云一进门就静坐在一边,彷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尤其看都不看他的未来妻子,原本他对她还算有点好感,毕竟她是漂亮的、可爱的,那一晚又是那样甜蜜,但经过这场逼婚记,憎恶之情取代了一切。

    双方家长相谈甚欢,涸朴讴下了婚期,跟着讨论起宾客名单、喜筵菜色,细节繁复却乐在其中。

    叶亭伶看儿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提议道:“长辈在这边谈事情,你们去花园里走走,很久没见面了吧?想聊什么尽管去聊。”

    在她这个“准婆婆”眼中,罗羽净又乖巧又温顺,而且才十八岁就准备要做母亲了,实在怎么看怎么惹人怜,以后可要“监督”儿子多疼爱她呢!

    齐剑云嘴角紧抿,握起罗羽净的手,彷佛小俩口情意绵绵,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一场意志的角力赛。

    他的手劲之强,在她手腕上握出一道红圈,但她半声也不吭,默默忍受。

    她早料到他会生气,她没遵守他的命令,还促成了今天的局面,想必他认为自己被耍了,只但愿他能给她机会,婚后她将做个爱他、敬他的妻子。

    这是他们第二次握手,他可会注意到?第一次是为了她的生日愿望,没想到第二次他们居然就快结婚了,人生真的很奇妙,她引颈期待未来。

    走到花园中,远离大厅所能及的视线,齐剑云用力甩开她的手,像甩开一个碍眼的垃圾。

    “你居然没吃葯?你搞什么鬼?!”

    “我我很抱歉”对他的指控,罗羽净无法否认,是她下不了决心,才会拖着拖着都没吃葯,甚至巴望着能有机会怀孕,留下两人曾在一起的证据。

    但是,在三个多月不见之后,他对她只能有这几句台词吗?他一点也不想念她?那天晚上的点点滴滴,却深深印在她心坎上

    她那朦胧欲泣的表情,却被他解读为演技精湛,这女人一点也不单纯,为了绑住他,无所不能。

    以前也有女人想怀他的孩子,故意说什么吃了避孕葯没关系,要不就是安全期不要紧,但他从不让自己意乱情迷,总会及时做好防护措施。

    三个月前跟罗羽净上床的那次,是他唯一冲动到不能停止的经验,居然一次就中奖了,也真亏她装得清纯听话,让他以为她会乖乖吃葯,结果却是奉子成婚,算她厉害!

    “你不只演技过人,肚子又争气,真是做得好极了,我会如你所愿,让你做我的妻子,生下我的孩子,但除此之外,休想我会给你任何东西!”

    他的言语如同利剑,她只能双手抱住胸口,感觉心中血流如注,但她能辩解什么?是她要爱上他,是她主动表白情感,是她选择不吃葯留下孩子,是她害得他必须负起责任,接受一桩他不想要的婚姻

    她无法辩解,只有承受,确实是她的错,她不能有怨言。只愿他的怒火能在某天稍稍熄灭,然后发现她的心、她的情,给她一个机会做他的好妻子。

    他选择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她作梦作过头,以为真能有什么幸福结果。“我答应过我爸妈,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但相对的,我也不会爱你不会疼你。”

    他已打定主意,婚后生活将会“相敬如冰”完全把她当作花瓶,一个可有可无的点缀。

    可惜他的“预言”影响不了他未来的妻子,她虽静默无言,却毫无退缩之意,年轻天真的她愿意相信,只要两人朝夕相处,冰山就有融解的可能。

    “我不会提出离婚,但是你随时可以提,我一定马上答应。即使这样,你还是要跟我结婚?”

    话都说得这么狠了,他以为能改变她的决定,但她仍是同样表情,安静中带着沈稳。

    纯情少女总以为必须有爱才有性,她认定他对她多少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和她发生关系。可惜她不懂,有些男人是可以为性而性的,尤其是那些太容易得到一切的男人。

    “傻瓜!”他内心的愤恨有增无减,看出她不为所动,他送给她最后两字,转身走进夜色中。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彷佛变成了化石,移不开视线、迈不出脚步,只能痴痴守候他的背影,盼望有天他能回过头,看清她最真的心情。

    她曾说过,为了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被他嫌恶的情况。

    他骂得对,她是个傻瓜,傻到了极点,却无法停止这份感情,或许只有心伤到极点,才能毅然的放弃,但在那之前,她仍要放手一搏。

    心,由你去痛吧!爱,就是这样义无反顾

    --

    由于新娘有喜,婚礼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在罗羽净毕业前的一个周末,举行了订婚典礼,一个星期后她毕业了,隔天马上摆出结婚喜宴。

    双方家长都希望罗羽净好好养身,蜜月旅行并不在计划中,不过齐家夫妇另购了一栋大宅,让他们小俩口享受新婚生活。

    现在早不流行三代同堂,齐家夫妇自有计划,等孩子出生,就让齐剑云继承家业,如此儿子成了家、立了业,他们就可放下责任,悠游山水去也。

    “欢迎先生、太太回家。”新宅的管家姓翁,也是齐家夫妇指派的,个性忠厚而内敛。

    齐剑云对这些安排都无意见,但从今起他作为这栋房子的主人,他的话就是圣旨,而他的妻子不过是个洋娃娃,摆着好看就够了。

    罗羽净望着这陌生宅第,觉得陌生、遥远,却又带点期待。

    她结婚了,她的丈夫是齐剑云,他们的孩子即将出世,她所有梦想都成真了。

    “太太,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佣人们已将女主人的行李搬进卧室,让她一走进去就感到熟悉,却也同时感到困惑,为何房里没有任何男人的东西?

    不过佣人们会叫她“太太”就表示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吧?

    当晚是洞房花烛夜,齐剑云履行了他做为丈夫的权利,他要了他的妻子,而后下床,走到对面自己的房间,冲过澡便上床睡觉。

    他对自己很诚实。他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他喜欢她的身体,但绝对讨厌她的心机,因此当他得到他要的,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连说句话都是多余。

    罗羽净静静躺在床上流泪,她的丈夫并不粗暴也不温柔,只是冷漠,万分的冷漠。

    她有足够的温暖可以融化他吗?她开始怀疑,或许自己并不如想象中勇敢、坚强

    --

    第二天一早,齐剑云六点就醒来,在后院的泳池游了一个小时,而后边吃早餐边看公文,八点整出发前往“擎宇银行集团”八点半坐到办公桌前,开始一整天的工作。

    他的生活不会因结婚而有任何变化,他想得很清楚,娶妻生子既是责任,那么尽了责任就够,休想要他再付出更多。

    罗羽净显然是个不可轻忽的女人,表面天真无邪,内心却是老谋深算,经过这次经验,他该记取教训,能离她多远就多远。

    至于她的身子,既然是属于他的,他没有理由不享用,她能引起他的欲望,算是唯一的价值。

    对于即将来到的孩子,他将以他的方式教育,要像他一样优秀理智,绝对不能像罗羽净那般,资质平庸又愚蠢至极,为了套住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新婚生活该是甜蜜缠绵的,但并不适用在这对夫妻身上。

    罗羽净看到丈夫的时间不多,他每天早出晚归,夜深了才出现在她房里,她试着和他说话,想打开他的心扉,但他只做他想做的事,半声也不吭,做完了就离开。

    直到她怀孕六个月后,他为了孩子着想,不再夜访妻子的房间,两人的距离更有如牛郎织女,两扇门中间就是一道跨不过的银河。

    每次罗羽净到医院产检,都是由司机开车、管家陪同,齐剑云的表现就如同他所说过的,不会打她骂她,但也不会爱她疼她。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这是她选择的路,即使告诉爸妈,他们也只会说,婚姻生活能保持和平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浓情蜜意?

    比较起来,公公婆婆对她相当珍惜,三天两头就跑来看她,还替未来的孙儿买了许多衣服、玩具,甚至期待媳妇多生几个孩子,否则齐家单传至此,总让人担心不能开枝散叶。

    偶尔婆婆会单独来看她,两个女人说些体己话。

    “剑云有没有哪里对你不好?”除了关心孙儿,叶亭伶也很关心媳妇。

    “他工作很忙。”罗羽净不忍说出实情,其实她寂寞得快死掉。

    “那倒是真的。”叶亭伶对此相当清楚,却不能理解。“真不晓得他忙成那样做什么?事业做得再大,也比不上家庭和乐。”

    对于婆婆的疑问,罗羽净只脑凄笑,天晓得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让齐剑云注意到她的存在?

    叶亭伶看得出媳妇并不快乐,安慰道:“没关系,等小孩出生以后,他就会常待在家里了。”

    “嗯。”罗羽净摸摸隆起的肚子,现在她所有的希望就在孩子身上了,说她愚蠢也罢、痴心也罢,她总暗自期待,丈夫会因此回心转意,爱上孩子也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