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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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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纱闭上眼,颤抖地握着刀柄,使尽全身力气拔出刀子。

    瞧见了力召磊肩头那血淋淋的窟窿,她仓皇地把弯刀丢到一边,紧接着开始尖叫:“啊救命啊”小嘴忙禄的瞬间,祥纱的双手却不忘紧紧地压住那惨不忍睹的伤口,将身体自然而然地靠贴在他的身上。

    她那突如其来的尖锐嗓音,让敛羽停在树梢的林鸟,受惊吓地纷纷振翅冲飞出树林外。

    力召磊扬起唇角,难受地拧着眉,艰涩吐出这一句话:“祥纱你的尖叫声,吓到鸟儿了。”

    她才不管有没有吓到鸟儿呢?只知道胸口的心跳还怦怦地慌乱奏着。

    “呜是你的错,是你吓到我”祥纱噙着眼泪,把责任全推给他,浓浓的鼻音有着诸多不满。

    “呵!”

    千错万错都是他力召磊的错,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想来他娇蛮可爱的祥纱已经回来了,力召磊眼底揉着笑意,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倦意朝他袭来。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我放开手,血会继续流吗?”

    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她极度不安地问。

    “我腰际里有一些止血葯粉和信烟,先帮我止血再施放信烟如果幸运的话我的义兄妹就会找到我们”

    用尽力气吐出最后一句话,他就这样晕了过去。

    “磊哥哥!”

    怎么办?看着力召磊登时厥了过去,祥纱一下子乱了分寸。

    她伸出手探了探力召磊的鼻息,见他仍持续地呼吸吐纳。“不要紧张,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祥纱拚命对自己催眠,直到自己的呼吸逐渐恢复平顺,她才颤抖地撕下衣摆,在力召磊的伤处撒上止血葯粉,又做了简单的包扎,并找到信烟,往空中施放。

    重新紧紧抱着那高大的身躯,她瞪着布上逐渐染红的血迹,拚命祈求。“我就要离开你了,以后不会再为你带来不幸再也不会”

    --

    空气中飘散着松叶清香,那味道揉着浅浅的葯味,释出一种安定的气息。

    清风微送,在林木交映的披绿挂翠当中,天地一片静寂,教人不忍发出声音,破坏这安适的一刻。

    偏偏那不识相的微沙声响,还是打破了这一份宁谧。“午时都过了,姑娘,该醒了。”

    当那略低的温润嗓音不断传入耳底,祥纱只得懊恼地睁开眼。

    一睁眼,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才回过神,瞬间便被眼前的男子给攫住目光。

    眼前的男子清俊儒雅,斜飞入鬓的英气剑眉,为斯文的脸添上一点侠情气概,那一双若深潭般的黑眸,无形中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这个人身上有着熟悉的气息?

    迎向他的视线,祥纱疑惑地问:“你是谁?”

    男子嘴角隐着笑意,原本望向窗外的脸庞,霍然转向她。“那姑娘又是谁?”

    当他转过头看着她的瞬间,祥纱竟有种仿佛看到力召磊的错觉,她拉回飞开的思绪,马上想起力召磊受伤的事。

    拔刀之后,她施放了信烟,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磊哥哥他在哪?他流了好多血,伤口好大”一思及那可怕的伤口,祥纱不由得哑了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磊哥哥”

    力掩尘顾不得姑娘的反应,那剑眉挑得好高,俊雅的脸庞,扬起深奥难测的笑容。“磊哥哥?”

    他双手环胸、直直瞅着眼前秀美绝俗的美丽姑娘,力掩尘怎么也无法相信,老四会允许姑娘这么称呼他。

    “是你带我们回来的吧!磊哥哥他没事吧!”

    泪眼模糊了视线,她根本没看到力掩尘眼中异常跃动的眸光,一心只悬在力召磊的伤势上。

    “别哭了,他没事。”

    看着她收不回的泪水,力掩尘倒抽了口气,语气显得有些笨拙。

    “没事?”祥纱瞬即止住泪水,眨着被泪水洗涤过的灿眸,重复他的话。“真的没事?”

    感觉到她语气里的关心,力掩尘一双俊眸,由讶异转成说不出的兴味。“你和老四是”

    “他不会死?”直接略过力掩尘“热切”的眸光,她的焦点依然专注在力召磊的身上。

    祥纱明显的漠视,让力掩尘的心头掠过一丝不悦,但仅片刻,他便耸耸肩一笑置之,决定好好观察眼前这姑娘到底和老弟有什么“纠葛”

    “可是他流了很多血,不是吗?”祥纱不放心地开口,想再一次确定力召磊平安无事。

    力掩尘冷哼出声,也不知是那家伙耐力高过一般人,又或是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总之疗伤过程倒是不见他喊疼。

    力掩尘出口的语气有—丝不以为然。“那家伙皮粗肉厚,除了老大打的剑器外,我还真怀疑有哪把刀伤得了他。”

    语落,她杏眼圆瞠地瞪着力掩尘,祥纱简直无法想像,这薄情的话竟由此人的嘴里吐出来。

    “你好过分,磊哥哥受了伤,你还这么欺负他!”

    “啥?我、欺、负、他?!”力掩尘忍不住扬声,诧异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连咳了数声,他一张俊睑因此涨着微微的赧色。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让磊哥哥的伤赶紧好起来。”哪管他语气藏有多少莫名其妙,祥纱以着不容反驳的气势,一口咬定力掩尘的“罪行”

    “是!”力掩尘来不及收回自己发出声音,瞠目结舌地,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顺势回应了她的话。

    “谢谢,那我放心了。”祥纱满意地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问道:“这是哪里?我该走了!”

    “走?”姑娘这个答案让力掩尘十分讶异,正想继续问下去,但门口落下一道长长的暗影,让两人同时回过头。

    祥纱扬睫瞪着眼前高大、健硕,足以媲美力召磊的身影,她的心跳漏了几个节拍,仅片刻,她便拉回了视线。门口的男子,虽然有着一张跟他相似的脸庞,但此人模样俊逸秀气,不是让她心动的磊哥哥,磊哥哥粗犷俊挺,而且有胡子的。

    祥纱别开脸,心里有些失望,却又暗自庆幸或许这样更好,看不到离别的背影,应该会少一点不舍。

    她抿了抿唇,对力掩尘继续交代。“如果他醒了,你就说我走了。”

    “你说什么鬼话!”门口的男子霍然出声,打断了祥纱的话,他迈开脚步走了过来,那生气的大嗓门划破了原有的宁静。

    祥纱拚命眨着眼睛,因为那熟悉的嗓音而震慑在原地。

    他是谁?是磊哥哥吗?没有胡子的磊哥哥!

    “姑娘说不要你了。”力掩尘瞥头看见老弟干净俐落、没有胡碴的脸庞,他突然心虚地扬起笑,趁力召磊还没发火前,提早落跑。“你们继续聊。”

    力掩尘落下这一句话,加快脚步离开小木屋,那速度快得让人昨舌。

    如果让老弟知道,是他这个老哥趁他昏迷之际,把他的胡子给剃掉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他追杀?

    瞪着他飞也似的背影,力召磊不打算和他计较,只是单手撑在竹制的圆桌上,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你要走,要离开我?”

    纵使尚未举行婚礼,但是那一夜,他们不是早已成了夫妻吗?

    他万般不解,祥纱那美丽的脑袋瓜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他的心思转不出迂回的疑惑,祥纱更看不透眼前男子的真实身分,只是怔怔望着他,黠黑的杏眸尽是疑惑。

    眼前这相貌堂堂、英俊慑人的男子,真的是她的磊哥哥?

    “为什么?”无心理会祥纱的脸上,怎么会出现迷惘与不解,现在他的心只停在祥纱说要离开的话上头。

    难道他们已成定局的关系,让她突然变得这么难懂吗?

    然而他每靠近一步,堆在祥纱微蹙柳眉间的暗影,便有逐渐加深的趋势,他叹了口气,干脆杵在原地,等着她开口说话。

    细细斟酌他深邃的眉宇,以及挺直的鼻梁勾勒出的俊容,祥纱竟感到陌名的心悸。好奇怪,熟悉的厚嗓、陌生的俊容,怎么好像少了什么,对了,是他脸上的大胡子!

    没想到少了胡子,她与他的距离竟然会变得如此遥远?朝夕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怎么会没认出他来?

    祥纱伸出手触碰他,感觉到指尖微刺的触感,来回抚着那让她陌生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感觉到她那双软白的柔荑在脸上徘徊,力召磊不明就里地暗咒一声:“该死的,别以为直盯着我,我就会原谅你。”

    祥纱的眼睛本来就美,当她以那娇媚动人的流转秋波勾着他时,他想起了那一夜的缠绵,心跳不由得跃动着狂热的节奏。

    一张布着青髭的脸,染上少见的赧然。

    他的声音拉回了她漫游的思绪,祥纱回过神,连忙撇开眼不去看他。“我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

    “什么叫不应该在一起?”一听到她再次说要离开自己,力召磊紧捉着她的纤臂,瞪大的眼睛直冒火,原本就烦躁的性子,有即将爆发的情势。

    “说清楚,否则我不会放你走!”他想知道还有什么荒谬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盘旋。

    “只要说清楚,你就会让我走吗?”可能是一直仰头打量着那张让她陌生的脸庞,祥纱的脖子竟泛着微微的酸涩。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开口,霸气地张开手臂,想将祥纱紧紧搂在怀里。“你怎么可以离开我?祥纱”

    祥纱侧开身子,摇了摇头。“不要抱我,你的伤还没”

    “这点小伤死不了的。”轻握住她的柔荑,他执意将她揽入怀里,以最亲密的姿势贴近她。

    “不过,要是你真的离开我就不一定了,也许我会心痛致死。”他按住胸口,蹙起浓眉,笨拙地说出心底最深的感受。

    “磊哥哥!”他的话,让祥纱无法不感动,当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向他的瞬间,所有强撑起的伪装在片刻间溃不成军。

    “让我保护你!”

    力召磊这一句话让祥纱的身体突然僵住。“不要,我不要你保护我!”挣开他让人安心的怀抱,她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她的抗拒让力召磊如遭电击,还是不明白祥纱怎会突然地转变。

    “祥纱?”瞪着她的抗拒,力召磊的眉头不悦地打了几百万个结。

    “求你不要保护我,磊哥哥我不想连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我不要你受伤,我不要你像我其他的亲人一样,从此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不要”

    她无助地低吼,颤抖的娇躯笼罩浓浓的不安。

    她的话让力召磊的身体猛然狂震了一下,终于明白前些日子祥纱的情绪莫名低落的原因了。

    “祥纱,这不是你的错!”

    缓缓地往她靠近,力召磊心疼万分地低嚷,不明白聪明如她,怎么会钻进这死胡同里。

    “不,是我的错,我是个不祥之人,才会害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掉”

    对于他的话,祥纱根本置若罔闻,狂泄的泪水打乱了她的思绪。

    为什么磊哥哥不明白,要离开他,她的心会有多痛?

    “在名义上,你已经死了不是吗?你早已出了皇宫,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力召磊懊恼不已,他一直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却没想到这些事像一根刺,梗在她的心口,非但没有因为时间而淡忘,反而成了可怕的哝包,蒙蔽了她乐观、清明的心绪。

    他早该发现的。

    “不,祥凌说得对,我没死,为什么我没死?”

    想起了那个梦,她转过身往外狂奔,满溢的泪水顺着两颊,撒落一地无语的心碎

    --

    横冲直撞的结果,让祥纱迷失在这片高耸入天的绿竹林当中。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只知道满山竹林环绕四周,放眼望去,除了直挺挺的绿竹外,眼底尽是一片翠然的绿。

    “讨厌、讨厌,现在连臭竹林也欺负我!”

    踢了身旁的竹子,祥纱努起唇、不满地娇斥。

    风微扬、俏皮地穿梭在绿意当中,竹叶发出了嬉闹的声响。祥纱仰头,觑着头顶那一片洒落的阳光,竟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念头。

    虽然她用尽方法想出宫,也思索过未来谋生的问题,但遇上力召磊后,她竟不由得想倚靠他,吃定他的耿直、寻求他的呵护。

    一思及他可能会与自己的亲人一样她更加无法理直气壮的缠着他。

    只因她的心早在出宫时,也跟着落在他身上了。

    一想到他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不祥而惨遭不幸,她的心便痛得无法言喻。

    纵使自己无法独活,她也不愿让他试凄,他怎么可以不懂!

    她早做好这样的打算,他怎么可以不明白!

    大胡子、臭胡子、笨死了!

    忿然蹲下身,她委屈地用泪水宣泄自己的可怜与可悲,一直悬在耳畔边的摩挲声,现在听来倒有点同情自己的意味。

    祥纱吸了吸鼻子,但是泪水竟一发而不可收拾。

    “祥纱姐姐!”当那娇柔的声音揉着风声落入耳底时,祥纱再一次僵直了身躯,她动也不动地将脸埋在曲起的双腿间,双手用力捣住自己的耳朵。“我听不到、听不到!”

    她睡着了吗?又做梦了吗?那声音怎么跟长平好像

    呜她不想再做关于她们的梦,上一回在梦里祥凌拿剑刺穿她的喉,这一回长平要怎么用她的哀怨来对付自己?

    “都应了话,怎么会听不到呢?”

    那声娇嗓揉着笑意,像竹林里的风,舒服地让人如沐春风。

    祥纱略思索了一会儿,脑中立即映入长平攻击她的画面,纵使她认为这是一个梦,但她还是感觉到自己寒毛耸立。

    “我不看你、不理你,你好好走,别吓我啊!”长平“生前”和她的感情虽然不算热络,但比起与她水火不容的祥凌,长平就显得温柔善良多了。

    “我的面目已变得可憎了吗?”无奈地瞅着祥纱害怕的模样,长平微噙着笑容的嘴角,多了一丝苍凉的意味。

    不知怎么地,长平的语气勾起了祥纱的心酸,她鼓起勇气扬起睑、瞠大眼。“我、我没有嫌你”一抬起头,她才发现,长平的容貌与她印象里相去不远,白磁般的脸庞一样雅致美丽,不同的是,柔和的眉目间笼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祥纱以为我死了是不是?”只有她苟活在世的苦涩煎熬,并非三言两语便可言尽。

    “长平,你没死!”长平的回答,给了祥纱好大的震撼,她瞪大著眼,语气有说不出的惊喜,只不过当眼角瞥到长平随风翻飞的左袖,她还是愣住了。

    祥纱猝然伸出手,握住那只袖,却只感觉到虚无的空洞随着布料包覆在自己的掌心内,她敛下眉、诧异地道:“长平,你你的手?”

    长平扬眉觑向她,回她一个虚弱惨淡的笑容。“在金銮殿上,父皇挥剑我的左臂就”

    长平咽了嗓,不为失去的左臂,而是为那苟活在世的苦涩叹息。

    “长平!”

    祥纱的心因为长平的话抽痛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感慨地环抱住对方,哽咽地说不出话。

    只因这种无奈的煎熬她尝过啊!

    “逃出皇宫没多久,我遇到医侠力掩尘,是他帮我治臂疗伤,竹林外的小屋是我暂居的地方。”

    长平扬起苦不堪言的笑容,姣美的脸庞已失去了笑容,所有的喜、怒、哀、乐全转化成一股惆怅。

    “竹林外的小屋?”

    “在三爷把昏迷的你们带回来时,我也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相遇,因为大家都以为你投井自杀了。”

    长平口中的三爷就是力掩尘,她刚到这里时,为了方便称呼,便自然而然跟着大家这么喊他。

    没有指责,少了大悲、大喜,长平的语气温缓地像阵风。

    “对不起!”

    “祥纱姐姐,虽然你是我的堂姐,但你却比所有真正的公主,还懂得如何活得更快乐!知道吗?父皇临别前对我说:长平,为何你要生在皇家殉国就是你的宿命”

    长平喟然叹道:“或许你离开皇宫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