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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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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有没有脑袋呀?居然挑在这种大太阳下彩绘围墙?她不中暑我随便她!”马耘基站在度假屋外,望着陶暮盈忙碌的身影。

    那间美术馆似乎办了场儿童活动,让孩子们彩绘美术馆的围墙,而那个笨女人就荣登孩子王宝座,他单是站着看她忙里忙外就觉得好累,她居然还一整天笑得那么灿烂,真是笨死了。

    “这就是你坚持留下来的原因?偷窥人家女孩子?”范云祥丢了罐啤酒给他,依然是满脸的耻笑,也望向远处那忙得不亦乐乎的俏丽身影。

    “少来了。新完工的度假屋,我们必须亲自住饼,以确认舒适度这是基本流程,你会忘记才怪。”马耘基恼火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那女人有补充水分吗?要真中暑就糟了。

    “也不必住这么多天吧!这时间够你把每个房间都住过了。怎么样,这次的工程很不赖吧?”

    马耘基没回答。他是待太久了,天天守着度假屋,只为了能见到她俏丽的身影。但他没勇气再接近她她那天真又灿烂的笑脸,让他有不想再放手的错觉,难道这些年的忘却只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过你说的没错,这种太阳这种晒法,我们可爱的小未婚妻真的会中暑。不如替她送罐啤酒过去好了。”范云祥捂着下巴,故意撩拨。

    “你很闲?”

    “是很闲啊!我们还要一块到法国开会,你赖着不走,我也是很伤脑筋的。而且偷窥的又不是我的准未婚妻还是你不介意我对她下手?”

    马耘基的反应是阴森森地睨了他许久,直到他举手投降。

    “我说说而已。谁叫我真的很闲呢?”他好想回家玩玩那个不讨喜的小甭女她不会又对着家里的人乱露爪子吧?

    “明天就走吧!”他决定了,这意外的交会就当是意外吧!她从眼前消失后,他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你舍得?”

    “你们在说什么?”被马耘基冷落了好几天,茱莉亚才明白他真的不在乎她在不在,只好自动又黏上他。

    范云祥还赏她一记笑容,马耘基却仍端着冷淡的眸光不甩她他只担心那女人到底要在大太阳下待多久?

    茱莉亚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脸上一阵厌恶。

    他居然又在看她?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他流露出爱恋的柔情神情?她好不甘心。

    “那种乡下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成天在太阳底下工作,一定满脸雀斑,根本不能近看,丑死了。”她恶意地批评着,心想必须打工赚生活费的留学生,根本没资格和家境富裕的她相提并论。

    马耘基完全没反应,让她有种自讨没趣的狼狈感。

    “那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整天阴阳怪气的?我们还是快点回法国啦!”她有些急了,他的冷淡让她有些紧张。难道他腻了想分手?不!打他们在一起,她就决心拥有全部的他,她才不会输给一个乡下女人呢!

    马耘基终于回头看向她其实看清楚些,也没那么像突然,眼前这金发美女对他不再具有任何吸引力,反而像个累赘占地方。

    他冷漠地转身走回屋里,范云祥却扬起了嘴角,知道自己果然猜中了。

    随口向茱莉亚说了声“再见”他也走进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茱莉亚。

    马耘基回头睨了学长一眼。他真这么了解他?连他打算甩掉这女人都知道?

    又何妨?反正无趣的女人早该换掉了。

    当天下午他就冷淡地要茱莉亚打包,他甚至懒得送她回去。

    “你居然说分手就分手?我有哪里不对?你告诉我啊!”“没感觉了。”

    茱莉亚差点尖叫。两人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他居然就对她没感觉了?借口!分明是借口!他一定是煞到那女人了!

    “你看上那女人了对不对?”

    “跟别人无关。我们早说好了,没感觉就分手。你不是那么不干脆的人吧?”

    “若没遇到她,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快就提分手!你这样对我,至少该给我个答案!她对你很特别吗?”

    “欧洲是你的地盘,我就不送你了。”马耘基拒绝回答她任何问题,冷淡说完就走了出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确认现在该是出手的恰当时机了吗?

    茱莉亚却是一脸的忿恨。她不甘心!由法国出发时,两人还火辣辣地亲热,遇到个没钱没势的乡下女人一切就全变了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去!

    --

    直到三点多,那无聊的彩绘活动终于结束,马耘基马上拎着瓶冰凉矿泉水走向那间美术馆,就不信在公共场合里,她还敢踩他的脚那天那一脚真叫他痛不欲生。

    “累不累?”安东尼正在帮忙收拾善后。

    “还好。那些小朋友玩得好开心,让我觉得再累都值得。”陶暮盈将活动布条折好,总算整理得差不多了。

    “一块去喝杯咖啡?”师公对他们没太多限制,没人时,他们是可以摸鱼的。

    “现在我比较想灌一大杯冰凉的白开水欸。”她好渴喔!

    “那”安东尼有些失望。他的暗示她还是不懂吗?

    “咦?”从天而降的矿泉水冰凉了她的粉颊,她惊喜的回头,却对上马耘基讥诮的俊容。

    幸好这女人够迟钝,居然没听懂对方的暗示。但那男人果然对她心怀不轨,若他真的放手不管,凭这女人清纯近乎蠢的心智,那男人若使诡计贱招,绝对会把她拐跑。这可不行。

    “你怎么”她微红着脸接下矿泉水。

    “某个蠢蛋晒太阳晒上瘾,浑然不觉快变人干了,听说她还是我的未婚妻。”这句话他是以英文说的。

    陶暮盈怔了两秒钟后脸蛋爆红。什么未婚妻?在他否认那么多年后,他居然主动提及?

    安东尼也愣住了。未婚妻?她是这出色男人的未婚妻?

    “所以你今后最好别再邀我的未婚妻喝咖啡了。听说我的度量不是很大。”马耘基冷淡地看着安东尼,唯一泄漏恼怒的是他眸里的小火苗。

    安东尼是个老实男孩,被人家的未婚夫当场指正,他的脸也涨红,却是尴尬又羞愧。他无措地看向陶暮盈这是真的假的?

    “你怎么这样?他是我的同学,我们本来就常一块喝咖啡用餐,你这样很不礼貌欸!”她又恼又羞地数落他。

    安东尼微微叹口气。本来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她会否认,但她以充满正义的语气说两人是同学,反而让他明白自己本来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漾开一抹难看的苦笑,算是死心了。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他将各种活动道具抱进去。

    陶暮盈担心地看着他走进去,才恼火地瞪向身旁的人。“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吗?信不信让他委靡不振的人是你,不是我。”他的心情大好,这女人的迟钝让他好乐。

    “我?怎么可能?”

    “不理他。陪我散个步吧!”

    “我还在工作欸!”事实上师公已经说她可以休息了,但她可不想单独和他在一起。

    “你晒了一天的太阳还不够啊?”他替她打开矿泉水。“快喝!”

    “噢!”她听话的喝掉半瓶。

    “那边坐一下好了。”他指向美术馆后方的凉亭。就算她再天生丽质,也不能再晒下去了。

    “你有话要跟我说吗?”她乖乖跟他走过去。碰到椅子,她才发现自己真的累坏了,干脆趴在桌上,大理石的桌面凉凉的好舒服。

    “看你这样子,活像个长不大的小丫头。”他在她身旁坐下,好笑地摸摸她的头。

    “问题是我长大了。”她叹口气,忍住没回头看他。

    “嗯!这倒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睨着她趴在桌上的身影。“你要不要告诉我,这些年你交了几个男朋友?”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不解的回头。

    “去年我回家,居然还有不相干的路人甲说我们是一对算来我这未婚夫的名号也背了好几年,知道我戴了几年绿帽不为过吧?”

    “哪有这样算的?那你当着我的面介绍女朋友让我认识,我该怎么办?泼她硫酸吗?”她猛然坐正,气呼呼的质问。

    “哈!你没被她泼就不错了。”

    “所以你少说一些有的没有的。”

    “我和她分手了。”

    “没想到你换女友的速度比光速还快。”她重重地叹口气,分不清肩头好重是真的太累,还是被他的行为弄累了。

    “你介意吗?”他伸手捏捏她的颈项。

    “别找我麻烦,我就不介意。”她吓了一跳,但知道他“只是”好心替她按摩后,便乖乖让他服务。

    马耘基脸色有些难看。这女人居然对他一点都不在乎了?但他却无法不心疼她的一脸疲惫,懊恼的指尖轻柔地为她消除倦意。

    “看什么?是你自己交一堆女友的,分手可别怪我。”她脸蛋微红地娇嗔。

    他的指尖粗粗地,在她肌肤上游移,竟带点酥麻的快感,让她有些心荡神驰。

    “算来是该怪你。”他凝望着她微恼的丽容。

    “哼!”她别开脸,却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令她全身都不太对劲。

    终于,她忍不住了,转头瞪过去。“你到底在看什么啦?”

    “我在模拟一些状况。”他坦白地微笑,终于收手。再按下去,他的手会不试曝制地想往下发展。

    “啊?”她呆呆地看着他。

    “不过不能对你说,不然可能不是一脚能解决的。”他倚向石柱,心中有些东西渐渐明朗。

    他刚刚模拟了一些状况,比如她和安东尼之流的男人亲吻、拥抱、甚至做那回事,而那些想象画面都让他好想冲进美术馆海扁那家伙一顿。

    然后他想,也许他的想象太限制级了,才会让他一时无所适从,不能接受亲爱的小盈妹妹被别的蠢男人染指,所以他决定换成清纯版,再次模拟想象,但只是幻想她对着别的男人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就想毙了那男人。

    若这样还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他也该名列蠢蛋的行列了。

    好吧!他承认对她只是刻意遗忘,喜欢的心从没变过。

    那现在该是时候了吗?他不再是两袖清风的穷光蛋,有点事业有点闲钱有些地位,站在她身旁应该不会再让人讥笑是一辈子不必奋斗的驸马爷了吧?

    “你发呆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我要回去了。”她嘟着嘴起身。

    他瞅着她的目光一会儿炽热一会儿狂放,甚至一把火烧得旺盛暧昧,多年不见,她竟揣测不出他的心意,让她心慌不已。

    “这么胆小?我都还没出手,你就想逃了?”他一把将她揽回来锁在身前,站着的她仅比坐着的他高一些,他微仰笑望着她。

    “你到底怎么了?”不想倚进他的怀里,她两手撑在他的肩上,低头看着他。

    “给我点时间做最后确认。”他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让他确信今后的生命里,他不想她再缺席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懂。”他大掌揽上她的后脑,轻轻施压让她靠近他。

    “你干嘛?”她瞠大眼。这家伙的意图太明显了。

    “你看不出来吗?那只好用做的了。”没理会她抗拒的小手,他缓缓让她的脸一寸寸接近他,直到两人的唇间再无任何缝隙。

    她瞪突了眼,这家伙居然说吻就吻?真以为他是她的未婚夫吗?

    “你眼睛瞪得这么大,气氛都被你搞掉了。”他轻笑微微施力,就让她投怀送抱,跌坐上他的腿。将她抱个满怀,他好整以遐地再次封住她错愕的红唇。

    香香甜甜柔柔嫩嫩,她的滋味和其他女人浑然不同,只是抱进怀里,就让他心满意足。她在他心中的等级果然非凡,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最后的答案了

    事实上那答案应该早就刻在他的心版上,就等他承认而已。

    陶暮盈被他吻得没力气反抗其实内心深处,她也不想反抗。

    她倚在他的怀里轻喘,就让她纵容一次吧!下回再相逢,也许两人都已各自成家,小孩一堆了呢!就让她偷个美丽的记忆摆在心田吧

    --

    “太可恶了,那个贱女人!”茱莉亚本来想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挽回马耘基的心,没想到竟然让她瞧见他们在凉亭里拥吻。

    他竟然摆脱她不到一个钟头就恋上别的女人,而且他对那女人的态度近乎迷恋!她可不曾见过他用这种神情对待任何女人,而她竟然输给这么一个没钱没势的女人只因为她长得比较漂亮吗?

    “我不服气!我长得也不比她差,家里又有钱,我才是对他有助益的贤内助,我拒绝认输!”茱莉亚一直躲在一旁看着他们。

    直到马耘基接了通电话,匆匆回度假屋,等到陶暮盈落单的她突然露出诡笑。

    这种女人吓吓她,应该就可以让她落荒而逃了吧?

    --

    陶暮盈沿着小径散步。那家伙说有点公事要处理,规定她不许走远,等一下要再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呢?”她轻抚着有些麻的嘴唇。为什么他要吻她?

    她仰头望向仍有些晒人的天空。就算是属狼的,这时间也还不至于变身嘛!

    “愈来愈搞不懂他了。”她扮个鬼脸。

    知道自己已经绕了好远,于是她慢慢踱回去,却瞧见茱莉亚怨恨地站在不远处,摆明了就是来堵她的。

    陶暮盈暗叹口气。那家伙不是说他们分手了吗?结果呢?人家找上门来了。

    “有事吗?”她端起和善的笑脸轻问。

    “你很得意?没想到一个乡巴佬居然也会玩阴险的把戏!别以为他会对你专注多久,等他回法国,就会把你忘得一乾二净。”茱莉亚刻薄地看着她,怨恨不已。

    远远地就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儿沉思,但脸上始终流露着小女人的娇羞与幸福太可恶了,这些本来都是属于她的!

    “噢!”她受教地点点头。

    “他只是看你还有点姿色,玩玩你而已,他需要的是像我这种能帮他的社交名媛,你根本上不了台面,顶多替他暖暖床。”

    “我的事就不劳茱莉亚小姐费心了。”陶暮盈仍顶着笑脸,却不想再听她唠叨下去了,沿着步道往回走。

    此时她倒很希望马耘基快点出现,终结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这位小姐显然以为拿出高姿态就能吓跑她真搞不懂那家伙是拿什么标准挑女友的,眼光太差了。

    “你以为自己有恃无恐?告诉你,他需要我父亲的金援,他不会离开我的。”茱莉亚气呼呼的追上来。

    “噢!”她的回答还是只有单音节。

    除非他真的转性,否则这种事的机率等于零这位前女友显然太不了解他了。

    要回美术馆必须经过一个小水塘,陶暮盈快步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两道如利刃般的目光不断砍向她,她有点怨叹自己走太远了。

    茱莉亚被她毫不紧张、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怡然态度惹毛了。

    若没有这女人就好了

    她鬼祟地左右瞧瞧,正巧都没人,竟然恶向胆边生,突然快速跑向陶暮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陶暮盈惊觉不对,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人就落水了。

    “啊”茱莉亚见得手了,眼里闪过一丝窃喜,转身就跑。

    “喂,你太恶劣了吧!”陶暮盈会游泳,落水并不太惊慌,只觉得生气。

    那女人太恶劣了,万一被推的人不会游泳,岂不完了?

    她突然有种阴森的感觉也许茱莉亚就是希望她完蛋吧!

    她有些难过地游向岸边,却惊觉有东西缠住她的左脚,她挣扎地动了动,发现是水草,她连忙使劲想拨开,不料却愈缠愈紧,一阵莫名惊慌窜上心头。

    “糟了,这下子麻烦了。”她努力想保持冷静,但刚刚的挣扎再加上水流,有股可怕的拉力正将她往下拉,她惊白了脸,开始大声求救。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马耘基”她不断地尖叫着,可岸上除了杂草丛生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她真要命丧此地?

    人最后一个意念是什么呢?

    可恶!她的脑袋空空的,什么也挤不出来。

    呜谁来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