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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台北,其实与白天没什么不同。拜台北城里夜猫子的人数日渐激增所赐,以往属于夜晚的静谧不再,穿梭的车潮、人影,顶多只是少了些,喧哗声减去几分而已。
因为姜靖翔的坚持送行,本来想叫车回家的施逸伦改变主意,决定步行。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们住得这么近一个住忠孝东路三段,一个住在仁爱路上,步行大概只要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真希望能一直走下去,施逸伦暗想,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幼稚的想法很好笑;但,还是放慢了脚步。
同时,一个疑惑浮上心头
听琳琳说,他下班后就马上回家准备十月份的司法官考试,现在是八月中,是作最后冲刺的黄金时间,照理说,他应该拒绝的。
刻意延长彼此相处时间的行为这么明显,她相信聪明如他一定发现了她的用意,只是,为什么忍住不说呢?
她是会向人撒娇、让对方最后因为没辙而答应她的要求没错,但不代表她是个不明事理爱拿乔的人只要他拒绝,她一定无条件接受,乖乖地叫车回去,不会坚持要他送她回家。
但他没有,害她愈走、愈想、愈内疚。
唉,浪漫的深夜步行,因为反省的结论演变成凌迟的刀山,一步步都让她惭愧到想一头撞死。
看向前方隔几步距离的男人背影,施逸伦觉得他何其无辜,自己又何其自私。
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将所有的感情投向他,人家都已经表明不接受了,她却还是依然故我地倾注;而他,在她依然不死心、经常找借口缠住他的时候,还是好心地以最婉转的方式拒绝她,不让她难堪。
这样的男人不无辜吗?这样的自己不自私吗?
才怪
承受不了对自己的谴责,在沉默中,施逸伦倏然开口:
“送到这里就行了。”
前头的男人停住,恰巧站在路灯映照的光圈下,左右张望一轮才回头,似乎一直到现在才发现身边没人。
“什么?”
她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在阴暗中重申:“我说,送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我自己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告诉自己。
她要继续自作多情的单恋可以,但如果这样的单恋给意中人造成麻烦,甚至成为对方生活中的绊脚石,这种单恋未免太不体贴。
他是这么的好,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
一整晚因为熟悉的景象勾起回忆,不自觉沉浸在过去中的姜靖翔愣了下,直到她第二次重复要自己独行的话之后,才意会过来。
“为什么?”
还需要理由吗?施逸伦揪起秀眉苦思。“因为太麻烦你了。”
“是这样吗?”直觉告诉他不只这些。
再想。“因为我家快到了。”
“离仁爱路还有一段距离。”再次被否决。
再掰一个。“因为这么早,我可以一个人走。”
姜靖翔看了下手表。“现在是十点四十三分。”对一个外表出众的单身女子来说,这不能算是可以独自走在台北街头的时间。
“因为”
“施检,我要实话。”接连几个因为,再听不出这些“因为”都只是用来搪塞的借口,他姜靖翔就是笨蛋了。
唉,就说他很聪明吧。“因为我不想让你更讨厌我。”
站在路灯光圈下的男人挑高了眉。“更讨厌?”
这话题,他们之前才谈过,他也说得很清楚,怎么她还是觉得他讨厌她?
“我碍到你准备考试的时间了对吧?”用不着他说,她也知道答案绝对是肯定的。“我知道你并不欢迎我到你家,毕竟yourhouseisyourcastle我没有理由挟着你打了陈检一拳这件事当令箭,让你不得不答应让我踩进你的城堡,我这样一定让你很不愉快。”
“我并没有”
“听我说完。”既然已经起了头,干脆一次告解完毕,好好道歉,让他、让自己都好过些。“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不会喜欢我,更不可能爱上我你说过,而我也知道;不过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不是明知没有结果就不会投入的。我还是喜欢你,甚至一天比一天更喜欢,累积起来已足以到爱的程度。”
“爱?”她已经爱上他了?男人眉头再扬高几公厘,显然吃惊不小。
“是啊。”她苦笑,半带自嘲,像在绕口令似地,出现语无伦次的症状。“不要问我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事实上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噢!她在说什么啊?
连自己都听不大懂了,更别奢想他会听得懂。
“你懂我的意思吗?”她犹抱一丝希望地问。
“大概可以抽象地了解一部分。”他委婉地说。
“不懂也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她说,暗自庆幸现在是晚上,加上路灯昏暗,才不至于被他发现自己脸红的模样。“说到底,我们只是同事,真要再说下去,你跟我并没有什么交情,顶多加上我单恋你这件事而单恋,也是我个人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到底,你是受无妄之灾的那尾池鱼,我自己动感情却殃及你这条池鱼,造成你的困扰”
“我上台北后带回家的朋友,你是第一个。”她的话,莫名地让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即便她说动情是她自己的事,他还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什么。
“我明白,就是朋咦!朋友?”杏眸瞠大,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你说,我们是朋友?”她没听错吧?
几乎是狂喜的愉悦表情,就算夜晚视线再怎么不佳,也难以掩藏。
尤其,当她喜悦的声音中掺杂一丝哽咽
“你说,我们、是朋友?”他不再纯粹把她当作上司看待,而是更进一步的朋友了吗?他是真的认同她,而愿意当她是朋友了吗?
“施”这时再叫她“施检”的话未免太矫情。“逸伦。”
“啊?!”路灯映照的光圈外,娇小的身影明显颤抖了下。“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语调中的哽咽及激动,意味着对方重视自己的程度;认知到这一点,姜靖翔说没有被感动是骗人的,但不表示他会因此回报以同样的感情。
从刚认识到现在,她的努力、她的改变,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
照顾妹妹、通过司法官考试,是他目前最关切的两件事,私人的感情问题反倒不是那么重要。
但当姜靖翔看见朝自己走来的施逸伦眼眶噙泪,却还笑着与他对视时心湖,莫名地动摇,荡漾起圈圈涟漪,是惊讶,也有不舍。
她可以将这视为更进一步的发展吧?施逸伦暗付。
从同事到如今变成朋友,他刚刚甚至还喊了她的名字她可以抱着期望,假想日后有一天他会接受她,从朋友关系再更进一步变成情人吗?
她激动地想问,又怯懦地咽回喉咙里。
感觉到自己眼眶湿热,她死命瞠眼,就怕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下来。
但姜靖翔下一秒的动作辜负了她的苦心。
“还有什么好哭的,傻瓜。”轻轻的,他以对妹妹说话的方式这么说。
明明小了她两岁,却在任何事情上都比自己来得成熟稳重
“啪!”第一滴泪,恰恰巧就落在姜靖翔朝她伸来的手背上。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终至成串。
如果之前对于自己的感情还有丝毫迷惘困惑,那么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她喜欢他、爱上他,所以当他主动接近她、碰触她,她才会激动得浑身发抖。
情感在剎那间的波动,是会让人热泪盈眶的
活到二十九岁,她终于了解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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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敲门声两响,姜靖翔朝里头喊了声:
“施检,是我。”
在地检署,他还是谨守上下属关系,以免惹来署内无聊人士的非议。
他是不在乎,但不能不为朋友着想。
“”门里的回应穿过门板,形成模糊的咕哝。
“逸伦,是我,靖翔。”
“唔嗯啧唔”“逸伦?”里头发生什么事了吗?久候未得回应的姜靖翔心生疑问。
虽然说没有人胆敢进地检署来为非作歹,但
“我要进去了。”
“嗤哼不”
磅!里头的人话未说完,姜靖翔已经开门进入,先是惊讶于门没反锁,紧接着,视线落在面对自己的椅背。
“逸伦?”试探地唤了一声,高背椅上的人举手表示听见了。
再进一步问:“你没事吧?”
斑举的纤手比出“ok”的手势回答。
“我刚敲门,你没听见吗?”
“嗯嗯。”两声闷哼。
“为什么你没有”男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上司,未竟的话在将上司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时顿住。“逸伦,你怎么”
映入眼中的,不是偶尔也会让他失神的闭月羞花,而是一张让人喷饭的脸孔。
彩妆精细的眼影,被眼泪浸濡,溢出眼眶形成两潭紫色小湖,依循地心引力滑过双颊,留下两条河道,暴露脸孔主人今日粉底打得太厚的事实,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
被河流冲刷侵蚀过后的平原。
而“平原”的主人,此时此刻正瞠着被晕开的紫色眼影染成的熊猫眼,幽幽怨怨地看着他。
姜靖翔呆在原地,愣愣地俯看坐着的人,一时半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真尴尬!那天晚上在他面前掉泪,才隔没多久,又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有事?”施逸伦抽抽鼻,困窘地问道。
“你咳!呵、咳咳!”打自丹田直街上喉的笑气呛得姜靖翔频频咳嗽。“对、对不起,咳咳、呵呵,咳咳”他到底是想咳嗽还是想笑?“你还好吧?”不知道自己漂亮的脸蛋此刻精采得足以媲美调色盘,施逸伦关切地看着笑咳到弯腰的男人。
“抱歉。”头一遭,他发现忍笑是件很辛苦的事。“可是你”“我?我怎么了?”
眼角余光扫见桌上的小方镜,姜靖翔伸臂捞来,递给她。
“咦!”虽然困惑,施逸伦还是接下,揽镜自照
“啊!”------
捶心肝,真的想捶心肝!
是谁?是谁说紫色代表梦幻诱惑的?skii的专柜小姐?还是雅诗黛兰的销售小妹?或者,是倩碧的超级业务员?
还梦幻诱惑哩!在他面前,她不搞笑出糗就很阿弥陀佛了!呜呜
思及此,豆大的眼泪复又夺眶,紫色的泪一落,两条紫色的小河再次进行冲刷平原的大业。
知道“绅士风度”为何物的男人都知道,这时候正是献殷勤的好时机,也知道不应该笑,但真的
“噗哧!呵、呵咳、咳咳咳”很好笑!
听出咳声中隐藏的笑气,施逸伦低头,将脸埋进双掌,决心化成鸵鸟一只,逃避现实。
强迫自己用咳嗽代替满腹笑气,姜靖翔好心地把椅子转回原来的方向,让上司继续背对着自己,同时从桌上的面纸盒顺手抽出几张,越过施逸伦发顶,空降到她面前。
“面纸。”他说,盯着她后脑勺,想象背对着自己的她此刻的表情“呵!”忍不住笑开。
捣脸的手松开一只,在半空中胡乱抓握,碰触到面纸的剎那,仿佛抢到浮木一块,赶紧抽来抹脸。
“谢、谢谢”
“你没事吧?”
“没、没事。”除了自尊心受创泰半、面子丢了四分、里子矮了三分,又自虐得想就地活埋自己之外,其它什么事都没有,施逸伦凄楚地想。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哭。”
抽抽鼻,一吸。“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吗?”反射性一问,才发觉自己似乎太多事。“当然,你没有告诉我的必要;但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听。”
“给我十分钟。”
“什么?”
“我的脸。”
恍然大悟。“抱歉,我十分钟后再来。”
语毕,姜靖翔离开她办公室,不忘体贴地上锁,免得又有不知情的人误闯进来,瞧见她此刻的尊容。
站在门外的姜靖翔没有马上离去,只是盯视着门板,回想自己方才见到的画面,笑气再度侵袭丹田,以为有门板护持,他于是放心地冲口而出。
呵!呵呵呵真的很好笑!
门内
单薄的门板透进男人低哑的笑声,施逸伦不是聋子,虽然不想听,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噢!”她低呼,羞愤地趴在桌上。
呜,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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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重新开镜。
叩叩。就像拍戏中途主角ng,只好重拍,门板依循之前的节奏再度响起。
“请进。”回应的声音不再模糊不清,已恢复平日的软腻。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这么顺利接戏,重新卡麦拉的
“逸伦,这里有呵!呵呵呵”之前的记忆犹新,刚踏进门看见重新“整修”后光鲜亮丽的上司,脑袋不由自主回想十分钟前的插曲,前后一比对,很难不笑场。
噢,真不体贴的男人!施逸伦心里嗔怨付道。
“绅士不应该嘲笑淑女。”哀怨啊,为什么老在他面前出糗?
“前提要那个男人是绅士”
“还有那个女人是淑女。”叹口气,施逸伦不吝惜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意。
说来奇怪,或许是经常在他面前出糗,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到了之后的四、五、六无数次的糗态,也许是麻痹,也许是认命,知道自己与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在他面前,她也就懒得故作含蓄矜持,放弃在他心目中塑造自己优雅气质形象的念头。
面对一个对自己毫不动心的男人再多的精心妆扮也只会被当成矫揉造作,不但没办法让对方产生好感,反而还会添增厌恶。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本来我一直不相信,但我现在相信了。”那天夜里,还有这次,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我没有哭。”重提糗事,施逸伦的脸颊微红。“只是有点难过。”
男人锁眉。原谅他,实在不懂难过和哭泣有什么差别。
“这个案子,”施逸伦指指摊开在桌面上的调查报告。“看了让人好难过。”
姜靖翔将报告拉向自己,扫过几眼。“许秀雯杀夫案?上诉的案子交到你手中了?”
“嗯。”施逸伦躺进椅背,下意识地缩起双脚抱住,下巴搁在双膝之间,将自己变成一团肉球。“嫁给强暴自己的男人,又长年遭受虐待,她会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但是我却要办她的案子、请求法官判她徒刑,只因为她杀了一个送到法院也会被判无期徒刑的男人。你知道吗?那个男人还有连续强暴的前科。”
“无期徒刑和死刑不同。”他提醒。“许秀雯是情有可原,但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杀人都是法律不容许的事情。”
“即便死者是个很糟糕的人。”她接话。“是啊,的确如此。如果每个人都依照自己的意思报仇或惩罚别人,这个社会就会变得乱七八糟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是情感上无法接受。”顿了会,她深深叹息。
姜靖翔静静地等着下文,视线专注落在她身上而不自知。
“你知道吗?许秀雯在自白书中说刚结婚的时候,他对她很好,甚至让她决定原谅丈夫婚前的强暴而爱他,共同经营他们的家庭。但是到最后她得到什么?暴力、虐待、委屈有好几次她丈夫打得她伤重住院。”说到这里,施逸伦眼眶不禁泛红,颇有长江再度泛滥之势。
所幸在刚刚ng的十分钟里,她只有卸妆没有补妆,晶莹剔透的泪滑过双颊,只留下淡淡的泪痕。
“啊!所以我不想太过于涉入案件嘛!”抱头哀叫,控制不住泪腺分泌,真是丢脸!“总是会遇见被逼到不得不犯罪的被告,让我觉得自己是坏人,明明觉得他们很可怜,也清楚他们之所以犯罪都是出于不得已的,但我还是必须起诉他们,送他们上法庭,甚至入狱服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当检察官?”
“虚荣心作祟”啊?她在说什么?惊讶地望向姜靖翔,发现他也看着她,一股羞惭如大浪涌上心头。
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自己,从来没有,可是她竟然说出来了!
“虚荣心?”男人的眉锋挑高。
“呃,当我没说过。”
“我听得很清楚。”他想知道什么叫作“虚荣心作祟”
“如果”噢!此时此刻,施逸伦觉得脸好烫,耳朵也烫心知肚明,自己一定胀红了脸,而且像猴子屁股一样的红。“你知道的,台大法律系毕业没有当法官或检察官,会很、很丢脸”绞着双手,天!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之前的糗事和现在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为什么会一时嘴快说出这种话,让他发现自己有这么鄙俗肤浅的想法?这么做根本是在自掘坟穴!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变成朋友,现在又自挖疮疤让人家知道自己有多肤浅,够了吧,施逸伦。她真想敲昏自己。
再说嘛!没事就爱说话,活该自曝其短,被人家讨厌也是自找的。
“不,我不知道。”
否定的大石匡啷一声砸上她脑袋。想也是,这种虚荣心他怎么可能会有。施逸伦惭愧地想,等着接下来的责备。
但情况似乎与她所想的有异
“我不知道哪间学校毕业跟职业两者间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你其实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糟糕。”话尾明显添入一抹笑意。“你不该低估自己。”
没有想象中的指责,抱头等骂挨的施逸伦讶异地垂下双手,圆眼直瞅着他。
除了没挨骂,她是不是还听见他的笑声?
如果是以前,看见他皱眉不悦的表情是意料的事,但现在
他是不是气坏了,所以怒极反笑?她狐疑地看着他,无法不做此想。
“在我眼里,你没有那么糟。不,我应该换个说法。不可否认的,一开始的确很糟,迟到早退,极少出庭,但是现在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你说呢?”他反问,低头看看腕表,他在这里待太久了。“抱歉,我还要整理报告,先出去了。”
“可是你话还没说完”
磅!门板合上的清脆响声阻绝了她的话。
他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透!饶是当年检察官考试榜首的她也想不透。
“对了。”门扉再度开启,探进姜靖翔半个身子。“你会来吧?”
“啊?什么?”
“今天是琳琳生日,你要过来吗?”
饼去?“去哪?”她恍惚,还没意识到这是个邀请。
“如果今天琳琳的生日有你作陪,她一定会很高兴。”
“什啊?!”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去!我当然去!”她只差没竖起童子军的手势发誓。
天!她会不会答得太快,一点矜持都没有?才因这个邀请兴高彩烈的女人,下一秒,又后悔起自己完全没掩饰、太过外露的热切。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我等一下打电话给琳琳,跟她说你会到。”
“嗯嗯!”女人用力点头,像个孩子似的。
这是近三十岁的女人会有的举动么?姜靖翔笑付。怎么他老是感觉不到她有切合年纪的成熟?
很多事情上,他真的觉得她的反应像个小女孩,单纯得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那么你呢?”柔软、但带着不确定的轻问引他回神。“你觉得呢?”
即便刚才分了心,从她忐忑不安的表情上,姜靖翔多少知道她想问什壹。
“我和琳琳一样欢迎你。”
这话一出口,姜靖翔毫不意外自己会看见一朵笑花绽放在小巧精致的脸上。
忍不住苞着微笑,再次认知只要自己释出一点善意,就能让她满足得像拿到宝物般,高兴个老半天的事实。
不知为何,心口频频有轻微刺麻的异样感受。
非关难受或痛楚,只是梗在心里,让他无法漠视。
是否对她动了心?
答案早在一连串蛛丝马迹的牵动中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