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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彤跟着朱天风回到了他们暂居的地方。
由于朱天风的身分特殊,住的地方可是地方官府特别安排的别苑,虽然称不上富丽堂皇,但总算上得了台面。
才一进门,就有人传话给李向彤,说朱天风下令要她伺候温丽娘沐浴包衣。
般什么?这么快就要给她来个下马威?这个男人真是太没用了,耳根子这么软,怎么做大事?
李向彤恨得牙痒痒的,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遵从命令。
一个时辰后,李向彤从温丽娘的房里走出来,对着房门扮了个鬼脸后,才哼声离开。
“这个该死的胖女人也不知道减肥,下午才走几步路就流了一身的汗,我的老天,臭都臭死了,真不知道那个板着脸的笨蛋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其实扪心自问,温丽娘并不算太胖,但是跟李向彤纤细的身段比起来,当然就算是肥了。
见四下无人,她忍不住伸手在自己的胸前按了按。
“嗯,虽然比不上那女人丰满,但是好歹也算是玲珑有致,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腰肢可比她细多了,腿也修长些可恶,我干嘛自贬身价,拿自己和那种女人比?!”
不耐烦的跺了下脚,她又开始嘀咕。
“说穿了,一切都要怪那个千年臭乌龟,搞得我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呵,我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女人,还好我够聪明,懂得暗暗反击,否则岂不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暗自偷笑了一下,她继续往前走。
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马上被弹开,小屁股结结实实的跌在地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谁呀?走路不会看路呀!”
一肚子怨气无处发,她怒气冲冲的抬起头,看到挡路的竟是微蹙着浓眉的朱天风。哼哼,冤家路窄,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原来是你!怎么?你那个花枝招展、洗得香喷喷的床伴不是在等你,你干嘛不去跟她温存?”
朱天风垂下眼“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老用这种口气说话。”
李向彤站起身,拍拍屁股,用力一甩头。
“你管我怎么说话!你是我的谁呀?哼,要管就该去管管你的女人,别让她一天到晚只会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对其他人则颐指气使的,让人看了就讨厌!”
“她有她的本分,你的工作我也会另外安排,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其他的不需要你提醒我。”
都叫她去伺候温丽娘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井水不犯河水?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管你!哼,瞧你镇日不苟言笑,严肃到教人不敢领教的地步,你就是花大钱请我管你,我还不屑费心思哪!”李向彤双手扠腰,忍不住骂了起来“我就觉得你们这两个人真的很奇怪。听说汉人一向很有道德观念,男人温文儒雅,女人端庄贤淑,没想到你们一个是无耻之徒,另一个则是水性杨花,真是让人失望透了。”
“我也听说金国女子生性不拘小节,胸襟宽大、与人为善。如今看来,你言辞犀利,毫无半点女子温婉气质,实在也完全颠覆了我当初的想法。”
朱天风说得不疾不徐,却让李向彤气得头顶冒烟。
这个臭乌龟!闭着弯就是在骂自己是个不识大体的泼妇?
“喂,你不要太过分哟!我哪里胸襟不宽大了?我要是气度狭小,那天你和她大剌剌的在我面前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时,我就已经”惊觉自己脱口说出了什么,李向彤连忙咬住了下唇。
“果然是你。”朱天风垂下眼,冷静如常。
其实在街上相遇时,他就已经认出了她,只是看她一味的无理取闹,实在好奇她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不满。
但,这是他同意温丽娘的建议的原因?这么做不但违反了他的个性+更可能带了个大麻烦进门。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
李向彤则是恼羞戍怒,红着小脸猛跺脚。
“对!是我又如何?原来你早就知道有人在旁边偷看了,既然如此,就应该马上停止,怎么可以还让那个女人在你身上胡搞瞎搞,还用嘴可恶!你们中原男人真是没有羞耻心的大坏蛋。”
听她话愈说愈露骨大胆,朱天风双手环抱胸前,冷沉的说:“当日你若觉得不妥,就应该立即出声,既然存心偷窥,又何必责怪他人?更何况,整件事的受害者应该是我,你这岂不是恶人先告状?”
“我恶人先告状?”李向彤张着小嘴,气呆了。
这个男人真是搞不清楚事实!说穿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骂他的女人,难道说他两句都不行?
她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我知道,你们这些汉人平常就自视甚高,将我们金国视为蛮夷之邦,尤是你还是个王爷,就算我是个公主,恐怕你也不把我看在眼里!做错事还死不认错,简直简直不可原谅!”
朱天风缓缓沉下脸,上前一步,冷厉的问:“你知道我的身分?”
李向彤顿住。
懊死,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一跺脚,她气急败坏的说:“谁不知道呀!你们大队人马风尘仆仆的来到金国说要娶妻,三岁的小孩也都猜得到你就是要来娶公主的,难道不是?”
朱天风神情沉冷。
她的话听起来倒也有点道理。只是这个女人的反应实在太过激烈了。
李向彤紧张兮兮的睨着朱天风。
他相信她的话了?应该是吧!
拜托,她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不经大脑的说话了!万一露出马脚,她可就要真的嫁给他,然后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反正不管你重不重视这桩婚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可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其他女人厮混!否则要是落人话柄,岂不有损你王爷的威严?!”
“你倒是挺关心我的婚事。”
“这什么话!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了,更何况你这么做,分明就是不给咱们金国公主面子!身为金国子民,我当然有权要你收敛一些,别做得太过分了!”李向彤暗自吐舌头。
“就算如此,你一个金国百姓也管不到皇族的事。”
“你对,没错,你说的真是好极了。”因为无法表明身分,李向彤自然显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暗自懊恼不已。“我管不到皇族的事,也无权过问你的私生活,总之,你若是高兴,可以永远和那肥女人逍遥自在的过日子。”
一时气不过,她走上前,伸出一只纤纤玉指,瞇起眼不忘做最后的警告。
“不过,最后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件事,不管你要在这里等多久,我保证你一辈子也盼不到公主回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那嗔怒窈窕的背影婀娜多姿,朱天风黑眸深幽,伫立原地。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事情?
;摇摇头,他往回走。
他不该把心思放在这个女人身上。前些天他已和金国国王见过面,看来朱烨说得没错,虽然国王求和的心意似乎不假,但是他也看出公主出门探病只是国王的借口,似乎太过牵强。
难道事情真会有变?看来不像,否则他又如何能离开金国,回到此处等待消息?
总之,迎亲势在必行。
在这之前,他得将这个陌生女子的一颦一笑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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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呼呼的李向彤才走到一半,又有人来传话了,说朱天风命令她去将后院的衣裳洗干净。
这个可恶又自大的臭男人!罢才见面不说,现在分开又觉得不甘心,所以决定把她累死就对了。
瞧他对她这种冷酷无情的态度,不必嫁过去就已经可以预见两人悲惨的未来!或许她还应该感谢温丽娘取代了她的地位
嗟,谁取代她的位置都行,就是这个肥女人不行!
走到后院,看到堆积如山的臭衣服,一把无明火又往上冒。
“我可是堂堂公主耶,就算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好歹也是让人伺候大的,这个虐待狂,居然叫我洗十几人份的衣裳?分明就是存心找碴,可恶到了极点。”
一屁股坐下来,彷佛将手上的衣服当作是朱天风的颈子,她死命的搓洗着,用力的揉拧着,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小脚阳着水盆,她气愤难消的说:“哼,我在这里洗衣服,你们两个就在被窝里风流快活,天底下哪有这种事?真是见鬼了!”
十数个大男人的衣裳可不算少,李向彤边洗边骂,洗到满身大汗,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将衣裳一件件晾了起来。
一辈子没这么操劳过,她只觉得腰酸背痛,整个人快要虚脱了。
“累死我了!如果此刻可以泡个热水澡,那就太好了。不,还是别奢望了,那个没人性的坏蛋待会儿还不知要怎么折腾我呢。”
试着扭动僵硬的腰和脖子,肌肉酸疼紧绷,让她龇牙咧嘴,呜吟不止。
“痛痛呀我现在若是还有力气舀两勺冷水来冲冲身子,就已经很佩服我自己的毅力了。”
就在她举步维艰时,天空一阵隆隆作响,然后在李向彤不敢置信的眼神下,雨水哗啦啦的急落了下来。
这场无情的雨像是背叛的符咒,直教李向彤抓狂。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彼不得全身酸痛,她气急败坏的想要收下刚洗好的衣裳,但大雨来得又快又急,眼见抢救无效,她欲哭无泪。
将手中的衣裳愤然丢在地上,她指着天空大骂。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逢年过节我也没有少拜过你一次,瞧瞧你,替我安排了一桩什么鬼姻缘,逼得我进退两难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扯我后腿,你有没有良心呀!”
连珠炮似的骂了十几句,她总算停下来喘口气。
无奈的收拾着残局,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身子,令得她姣好的身段一览无遗,远远看去,就像出水的芙蓉仙子般引人遐想。
这一幕,让刚好经过的朱天风瞧个正着。
这女人除了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小嘴外,竟也有如此让人心动的一面。
“你在做什么?这么大的雨也不知躲一躲!”朱天风站在廊上,出声问道。
听到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李向彤僵了僵身子,头也不回,没好气的道:“我能干什么?你没看见我正在享受雨中的浪漫吗?”
雨中的浪漫?
“胡闹,赶紧进屋去,不要染上风寒了。”
“我胡闹?”
李向彤恶狠狠的转过头来,雨水滑过脸颊、颈部,让她几乎睁不开眼,这副狼狈样让她更是委屈到发火。
“我要是无理取闹,你就是个虐待狂!不是你叫我把衣服洗干净的吗?现在你还站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怕我染上风寒?未免也太假了吧。”
“我没有下过这道命令。”朱天风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没有?难道有人假传圣旨?”李向彤气呼呼的问。
朱天风静默了一会儿。“不管如何,反正下雨了,你就先回房去吧。”
“要我回房?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李向彤不悦的挥手赶着朱天风。“好了,你快走啦!看到你的脸,我就心烦。我乃金国儿女,区区一点雨算得了什么,淋不死我的喂!你干什么?”
朱天风大步跨下石阶,一把打横抱起李向彤。
“你想淋雨也行,但我可不想收留个生病的女人。”
两人的距离这么近,近到李向彤都可以闻到朱天风身上阳刚的男人气息。
虽然从没被男人抱过,但不知为何,李向彤非但不觉得讨厌,甚至觉得特别温暖,彷佛她生下来就该在他的怀抱里,如此自然、熟悉。
忘了挣扎,但仍气愤难消,她毫不畏惧的瞪着朱天风。
“收留?太好听了吧,说绑架还比较贴切。你若是嫌我是个累赘,不如现在就让我走,省得将来麻烦!”
“承诺就是承诺,没有毁约的道理。”朱天风当然不会将她久留,但要走也不是现在。
看着瞳眸里燃着火苗的李向彤,他的黑眸黯了下来,顺着雨水一路往下,视线停留在她的胸脯上。
让雨水湿透的薄衣性感的贴在丰盈的双峰上,纤腰俏臀,曲线毕露。
也许她拥有的,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喂,你你的眼神也未免太邪恶了吧!你究竟想干什么?”李向彤感觉有些不对劲。
虽然她什么也不懂,但是好歹也曾看见他和女人巫山云雨过,尤其在他的眼中,她瞧见了如同那天一般深幽的欲望。
不,不对,完全不一样!
今天的他,一双眼睛像危险诡谲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她悸动的灵魂,让她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老天,他该不会是想
朱天风缓缓低下头,双唇攫住了她。
这一吻带有强烈的侵略性。
四唇交接,浓烈温热的气息暖和了她冰冷的唇瓣,雨水趁势一点一滴渗入两人的唇瓣之间,李向彤因此尝到了一丝甜意。
这么甜润的感觉,是因为雨水,还是幻觉?
她不知道。事实上,她已无从分辨。
因为朱天风的吻愈来愈放肆,不但恣意挑开她的牙关,更蛮横的一把攫住她闪躲的舌,在她的惊喘声中,不断强取豪夺这从未有人品尝过的甜蜜。
她浑身开始打颤。
完了
原来这件事情不但不如她所想象的可怕,反而反而真会让人迷惑。不只这样,她还觉得脑袋晕眩,胸口闷热,整个人就快要融化了
敝不得那天温丽娘会一脸陶醉的样子,再这么下去,她说不定也会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温丽娘?!
这三个字让李向彤顿时清醒。
“你这个淫贼”
双颊炽热,她挣扎着想要离开朱天风的怀抱。无奈他两条手臂紧箍着她的身子,就像他的眼依然紧锁着她涨红的脸一般,丝毫不放松。
“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
朱天风嘴角微扬,松开手,李向彤踉跄的两脚踏地,紧揪着衣襟,她毫不优雅的喘息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我可不是你的女人,让你想吻就吻,想抱就抱!你未免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看起来你似乎也没有拒绝。”朱天风语气平稳。
“你你说什么?”李向彤红透了脸,直跳脚。“你现在的意思是说,我是心甘情愿的?你这个自大狂!分明就是你霸王硬上弓,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怎么可以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若要这么说也无所谓。雨下得太大了,还是快进屋吧。”朱天风无意争辩这种琐事。
“你要走你先走,我还要收衣服,你不知道吗?”
“反正都淋湿了,明儿个再处理吧。”朱天风瞄了一眼衣裳,淡淡的说。
“这可是你说的,万一到时候又指责我的不是,我告诉你,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回屋里去吧,知道你的房间在哪里吗?要不要我派人带你去?”
“不用你鸡婆啦!我自己知道!”
李向彤狠瞪了他一眼后,才抬着下巴赌气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朱天风脑中萦绕的,依然是刚才那个热情的吻。
为何她明明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刺,但意外除去这一层保护后,呈现在他眼前的竟是前所未见的性感?
那是一种揉合了纯真与妩媚的极大诱惑。
这女人矛盾的地方只有这一点吗?似乎不是。
细思着李向彤总是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他缓步走到廊上。
看来他应该派人调查一下她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