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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没有做客的经验,也不知道主人通常是怎么款待客人,可是才过了一夜,就被主人给遗弃在餐桌上,一个人喝着豆浆、啃着馒头,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对劲!
这会儿才八点而已,说早是不太早,但是说晚又不算晚,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宅子竟然没半个人不对,是还有一个人陈妈,她起床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陈妈,她也不可能自作主张的走到餐厅,不过,陈妈帮她张罗了想吃的早点以后,人就不见了,感觉上,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浣玢小姐!”心里正奇怪着,阿香的呼唤声划进了宁静的餐厅。
听到声音的感觉真好!抬起头,浣玢笑脸迎了上去“阿香,早。”
“浣玢小姐,早。”将手上的玫瑰花递给了浣玢,阿香带着羡慕的口吻解说道:“浣玢小姐,这花是二少爷送给你的。二少爷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他不想吵醒你,所以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和老爷去公司了,晚一点才会回来。”
“阿香,谢谢你。”好认真哦,礼拜天还去公司上班。
“不客气。”像是在挣扎接下来的话适不适合她这个下人多管闲事,阿香踌躇了半晌,才腼腆地开口道:“浣玢小姐,如果你一个人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在这附近四处逛逛,我们这里接近山区空气很好,要不然,庭院那儿也有池塘,池塘边的树下还有躺椅,你可以在那儿晒晒太阳或是看书,很舒服哦!”“谢谢,我正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温柔地对着阿香微微一笑,浣玢充满着感激。
很开心她的建议对浣玢有所帮助,阿香满足地表示道:“那我出去了。”才转个身,阿香像是又想到什么,马上又回过头来“如果浣玢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敲我的房门,不过,我九点要出去买东西,中午才会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虽然没有半个主人理她,但是有阿香这么一个热心的佣人,浣玢整个精神都抖擞了起来,看着阿香走到餐厅的出口那用珠帘装点的一道拱门,浣玢忽然想到自己的任务,连忙叫住“阿香!”
一种职业的熟稔反应,阿香赶紧转过身来,问道:“浣玢,小姐有什么事?”
“家里其他的人呢?”尽可能摆出自然的态度,浣玢探道。
“夫人上朋友那儿打牌,晚上才会回来,小姐跟着陈妈和陈伯去花市,中午以前会回来,大少爷我到现在还没看到人,他应该是去公司了。”
又是一个礼拜天要去公司上班的人,奇怪,这唐家的男人好像很喜欢工作!
“阿香,谢谢你,你去忙吧!”朝着阿香点了点头,浣玢再度吃起她的早点。这时间算起来并不充裕,想进灵儿的房间搜查恐怕不太方便,不过,她倒是可以藉这个机会好好看一下这屋子。
顺着楼层,浣玢一层转过一层,来到了最顶楼四楼。
望着眼前绿意盎然的景观,浣玢眼睛不禁为之一亮。从地下室的停车房、运动房一路往上逛,就这里的设计最不一样,没有现代化的摆设,只有各种绿色植物,一座雾气弥漫其中的池子,池上的大石头叠出特殊的造型,其间更穿梭着被剖成一半的竹筒,水流在竹筒上轻柔地移动滑行,最后洒落在池子上,打击出清亮而动人的流水声。整个客厅笼罩在树木山水之中,中央安放的是一套藤制的桌椅,走进这里,让人有种闯进世外桃源的震撼。
在这里看书一定比在庭院来得舒畅!瞧,这屋顶还是透明的玻璃制的,由外头折射而入的阳光,使这里如沐青光之中温暖、明媚。
看着那道乳白色木制的房门,浣玢好奇的抬起脚步,朝门而去。
“是谁允许你来这里?”浣玢连门都还没碰到,冷漠的质讯已经来到耳边。
怔了一下,浣玢缓缓地转过身,寻找声音的主人,奇怪,刚刚这里明明没半个人,怎么这会儿会突然间蹦出一个人?这个人又是谁?
“我在问你,是谁允许你来这里?”也不管眼前的到底是谁,继崴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蹙起眉头,浣玢天真地反问道:“来这里还要有人允许吗?我记得刚刚在楼梯口,好像没有看到‘来宾止步’的标志?”
被浣玢这么一问,继崴反而楞住了,不满的情绪顿时静了下来,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孩纯净、不施胭脂的脸庞上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天真的无邪,浓密的眉毛刷出两道漂亮的线条,色泽红润的唇瓣勾出优美的弧度。她不是艳丽狐媚的美女,却是清新可人的俏佳人。
“你是谁?”没有取得他的同意,是没有人敢擅闯他的私人天地,而这个女孩子,却用如此正大光明的理由走进这里。
“我是唐我是凯崴的女朋友,我叫邢浣玢。”让她改口唤唐大哥为凯崴实在很不习惯,不过为了任务,叫得再怎么别扭也得叫。
“他没告诉你,这栋宅子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不能来这里?”
摇摇头,浣玢不能理解地问道:“这里为什么不能来?”
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继崴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问他!从唐家迁至这栋别墅后,四楼就一直属于他个人所有,也因为他不喜欢被干扰,他严禁任何人走进这里。唐家每个人都知道这里不能进来,但是从来没有人问他为什么,反正他这个主人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可是她
维持着他那一贯的淡然,继崴说道:“不能来就是不能来,没有为什么。”
“又不是私人土地,怎么会没有理由?”完全不能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浣玢无法理解地追问着。静静地看着浣玢,注视着那双充满迷惑的眼眸,继崴像是想辨识出此刻的她是矫揉作态,还是当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回道:“那你就当做这里是私人土地。”
好奇怪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浣玢终于反应到眼前是个陌生人,然后对着继崴端详了起来。充满阳刚之美的脸孔里,有着相当凝重的冷淡;深邃的眼神里,有一抹淡然的忧郁,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挺拔的身影玉树临风,只是,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亲近的气质,让人很自然地会跟他保持距离。
“你怎么还不走?”见浣玢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继崴不悦地催促着。
“你也没走啊!”眨着那双天真的大眼睛,浣玢道。
“我?”继崴这会儿是真的傻眼了。
用力地点点头,浣玢很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你不是说这里是私人土地,所以我不能进来,那你也不能进来啊!”不禁一声失笑,继崴不由自主地问道:“你真的认为我应该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吗?”说他有偏见也无所谓,反正,女人在他的眼中就是代表“虚伪”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真的不知道他是这里的主人,就算她不清楚这里禁止进人,但是她是凯崴的女朋友,她应该知道凯崴还有个哥哥。
“难道不是吗?”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话都是他在说的,他竟然还反过来问她!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讽刺,继崴问道:“如果说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也认为我应该跟你一起离开吗?”
瞪着双眼,浣玢慢半拍地反应道:“你是说,这里是你的?”
“没错。”简单明了,继崴相信这会儿她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
原来这里是他的,怪不得他一直赶她走,不过,这唐家的人也真是奇怪,好好的一栋房子,为什么特别把四楼卖给外人?算了,人家的家务事,管那么多干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我以为是唐家的,我现在就走人。”真是可惜,本来还想在这里看书,不过,这下子计画泡汤了。
“等一下。”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继崴出声叫住她,指正她:“这里是唐家别墅的一部分,是属于唐家所有。”其实她人都要走了,他又何必非当着她的面把话挑明不可,但是
迟疑地看着继崴,浣玢眼睛眨了眨,跟着爬了爬头发,一脸的疑惑“刚刚是你的,现在又变成唐家的,这哎呀!我都乱了啦!”
“是吗?我还以为你知道这层楼是唐继崴在住的。”话中带刺,继崴摆明着教浣玢不要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顿时一悟,浣玢叫道:“你是凯崴的哥哥唐继崴!”都怪她胡涂,刚才也没想到问清楚他是谁,要不然,就不会绕这么一大圈。
“否则,你以为我是谁?跟唐家无关的外人吗?”挑了挑眉毛,继崴嘲讽的问。
听到自己的心事被说中了,浣玢不好意思地傻傻一笑,纯真地辩驳道:“是你自己说这里是私人土地,我当然会以为是唐家把这层楼卖给你。”
浣玢单纯的反应让继崴不觉一愣,她是真的如此认为,还是故意跟他装傻?不管真相如何,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又何必知道是真是假。
“我不喜欢有人不请自来,而且,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你可以走了。”冷冷地下了道逐客令,继崴迳自转身走回池子后面,继续他早先在做却因为浣玢出现而被打断的修剪工作。
唐继崴不只是看起来不好亲近,根本是难以亲近,不过,这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又不是唐大哥的女朋友,任务一结束,她就离开这里,她根本不用担心他不好相处。可惜的是,这么美的景致,她却只能欣赏一次。
惋惜地叹了口气,浣玢做了最后一眼的回顾,然后快步地走下楼去。
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躲进庭院欣赏夜色,是因为小俩口一整天都没有独处,所以渴望利用睡前时间,一起共享宁静的甜蜜时光。然而,独处只是借口,正大光明地痹篇众人耳目是真相,眼前的月色对他们来说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浣玢,真不好意思,你才刚到唐家做客,都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这个主人做得真是失败。”一脸的抱歉,凯崴解释着早上的无奈“本来还打算利用今天的时间带你熟悉这里的环境,可是我爸硬是拖着我上公司,我才刚接手,他希望我赶紧步上轨道。”
“唐大哥,没有关系,我自己已经从地下室到顶楼,把别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逛遍了,就差还不确定哪一间房间才是灵儿的。”
“灵儿的房间就在你的正上方等一下!”神情拉起了警报,凯崴小心翼翼地求证“浣玢,你说你从地下室到顶楼”
经过早上那场记忆犹新的风波,凯崴这么一说,浣玢马上意会过来,没什么大不了地说道:“我遇到唐继崴,然后被赶了下来。”
似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凯崴满歉疚的说道:“浣玢,你一定挨骂了吧!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四楼是我哥的私人地盘,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踏进那里一步,否则他会大发雷霆。”
摇摇头,浣玢不自觉地帮继崴辩道:“没有,他没有骂我,他只是叫我下次不能去,不过”抓住凯崴的手,浣玢充满眷恋地兴奋道:“唐大哥,那里真的好美,就像世外桃源,不让别人进去欣赏,真的好可惜哦!”“是很可惜,”像个哥哥一样,凯崴揉了揉浣玢的头,笑道:“不过,我觉得把你这么喜欢他一手创造的知音赶下来,更是可惜。”睁大眼睛,浣玢惊呼道:唐大哥,你是说,那里全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笑着点点头,凯崴满怀骄傲地说道:“我哥不仅是个炙手可热的音乐才子,他对林园造景也很有研究,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哇!”一声惊叹,突然,浣玢双眉下垂,显得有些沮丧。
看到她那突如其来的委靡不振,凯崴关心道:“浣玢,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跟唐继崴怎么差那么远,在征信社做了快三年,没有一次任务是靠自己完成,好不容易有这次的机会,大家还想尽办法要阻止我来这里,我真是没用!”讲起来真是灰心,同样是人,为什么差那么多?
“傻丫头,每个人有自己的特色,我哥虽然很有才华,可不表示他没有缺点。”
“对啊,虽然他很有才华,不过,他又难相处又小器,如果是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子。”丧气的神采一扫,她又乐观了起来。
这小妮子说话真的是直言无讳,不过,还好不是当着他哥的面前说这些话,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啦,该睡觉了。”
“唐大哥,你先睡,我想多待一会儿。”悠悠哉哉地过了一天,这会儿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点了点头,凯崴交代了一声“愈晚这儿的风愈强,不要待太久。”
“我知道,晚安。”
“晚安。”挥了挥手,凯崴转身朝屋子走去。
望着半掩在云里的月儿,浣玢做了个深呼吸,干脆在池塘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咳!”低沉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宁静,继崴从一旁的树荫下走了出来。
从草地上跳了起来,浣玢惊慌地瞪着眼前的继崴“你!你在这里多久了?”完了,刚才还说了他的坏话,这下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声音,他现在或许还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挑着眉,继崴淡然地说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其实他可以继续留在躺椅上,当作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毕竟,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可是
“我”吞了吞口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浣玢心一慌,随口便道:“晚餐的时候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不在家。”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奇怪,她怎么会特别注意到他?
像是被电到似的,继崴顿时一震,久久无法言语。
“我我要去睡觉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她急忙着想躲回房里。
“做事我喜欢一气呵成,不喜欢做到一半丢着,所以只要手边有工作在忙,我就不会跟大家一起用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自己的缺席,反正,话就是这么自然地说了出口。
听到继崴的话,浣玢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关心道:“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你这样子会把身体搞坏。”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继崴幽幽然地说道:“谁会在乎?”
“我”收回即将出口的话,浣玢心里一惊,天啊!她竟然想告诉他她会在乎,她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说她是个小天使,心很软、感情线特别发达,一看到别人心情不好、眉头深锁,就会忍不住插手,说几句安慰话。但是,她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那么她当然不可能在意这个男人,自己今天早上才认识他!
“你怎样?”他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该是什么,可是,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听她把话说完。
“我我要去睡觉了,晚安。”说着,浣玢像是在逃难似的,连忙往宅子飞奔而去。
眼睛追随着落荒而逃的浣玢,目送着地消失在眼里,继崴这才抬起脚缓缓地跟着向宅子走去。就算她真的不是凯崴的女朋友那又怎么样?对女人,他早就失去了信心,他绝对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包括看似天真无邪的她。
闲晃了两天,事情不仅仅一点进展也没有,就连跟灵儿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步下台阶,浣玢烦恼地望着艳阳高挂的晴空,重重地叹了口气。灵儿是个无业游民,除了有跟陈妈上市场的习惯之外,她几乎都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吃饭的时候露个脸,其他的时间根本看不到她的人,没办法跟她攀谈,也没办法潜进她的房间进行搜证,这种情况就像僵局,根本没得解。
看来,只有这个礼拜天有机会,阿香过两天休假,这一休假就是一个礼拜,如果这礼拜天灵儿又跟陈妈、陈伯上花市,那她就可以采取行动。主意一定,心情又飞扬了起来,吸了一口阳光的味道,浣玢朝着池塘而去,池塘都还没走到,她已经看到蹲在池边,正在喂鱼的倩影。
“灵儿!”早就忘了曾遭到灵儿的冷眼相向,浣玢兴致勃勃地叫道。怪不得一日之计在于晨,瞧,今天一早就有新的收获,看来,今天不会像前两天一样,只能混着时间过日子。
一听到浣玢的声音,灵儿厌烦地站起身来,瞪向她指责道:“你干么叫那么大声,鱼都被你吓跑了!”
“不会吧!”越过灵儿,浣玢看向池塘里的鱼儿优游自在,完全沉浸在它们的世界。“没有啊,那些鱼儿都还在啊!”翻了翻白眼,灵儿恶劣地啐道:“笨蛋!”
笨蛋?不用怀疑,这当然是在说她,因为眼前只有她们两个人。皱起了眉头,浣玢毫无心眼地问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浣玢直截了当地问,灵儿也毫不掩饰地说。
“你当然可以看我不顺眼,但是总有不顺眼的原因吧!”对她这么乐观的人来说,被一个人讨厌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人本来就有好恶,要不然,天下早就太平了,哪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我不顺眼就是不顺眼,还需要什么原因!”在她潇洒的反应下,灵儿显得有些狼狈。
看着灵儿闪避的眼神,浣玢不再追根究底,转而说道:“我是凯崴的女朋友,他希望我能成为他妹妹的好朋友,你难道不能试着跟我相处吗?”
身子一僵,灵儿充满怨恨地瞪着浣玢道:“他是他,我是我,他想要的不见得是我想要的,不要把我们两个拿来相提并论!”
“灵儿,你怎么这么说,他是你哥哥”
“哥哥又怎么样?哥哥就比较了不起吗?我才不希罕他当我的哥哥!”灵儿说话的口气虽是很不屑的样子,眼里却映着浓烈的苦涩。
“灵儿”
“灵儿不是给你叫的,你根本没资格叫我灵儿!”吼着,一声招呼也没打,灵儿转身跑回屋内。
不能理解灵儿对她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浣玢喃喃自语“奇怪!”也许,她应该打电话回征信社给云霏她们,问一下她们的意见,说不定她们猜得到原因。
“你别妄想从她的身上套到什么,能说的话早就说了,不能说的话,她更不可能跟你这个外人说。”正当浣玢懊恼不已,继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吓了一跳,她慌忙地循着声音而去“你”看着他,浣玢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跳动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什么葯,这两天,不管她走到哪里,总会不自觉地寻找他的人影,甚至还期望他会出其不意地从她的身后蹦出来,可是现在真让她看到他的人,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巧,好像每次都让我偷听到。”从继崴淡然的口气,不难听出他对此事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以往休假,他都会前往他在三峡山上购置的房舍,过着优闲的山居生活,整修着一棵棵移植上山的树木,遥望着一座座的田地,还有那清脆的山峦,在大自然里,寻找他的音乐。可是,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前天一早还像往常一样驱车上山,以为自己可以跟过去一样放情山林,怎知今儿个一早他还是按捺不住若有所失的心情,冲动地开着车子跑了回来。
“你我刚刚在客厅遇到阿香的时候,她说你去上班了。”为了掌握唐家每个人的行踪,她每天都得向阿香探探口风,可是看样子,阿香的资讯好像不大准确。
“唐家每个人的行踪,你都可以从阿香那里探听得到,不过除了我之外,因为阿香没办法上四楼,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否在家。对阿香来说,只要没看到我,就应该表示我去公司上班。”彷佛这事没什么好说,继崴将话题转了回来“不要浪费时间在灵儿的身上,你只会白费工夫而已。”
是啊!看这情形,灵儿是不可能跟她说什么,如果她非得确定灵儿身上有没有胎记,除非是剥光灵儿的衣服来个彻底检查,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向上举目,望着蓝天白云,继崴突然问道:“气象预测后天就会变天,想不想趁着现在阳光普照的时候,四处走走?”
眨了一下眼睛,浣玢像是不确定她刚才听到的提议,支吾道:“你你是在问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人吗?”挑了挑眉,继崴反问道。
“这”傻气地轻轻一笑,她手足无措地喃喃道:“我我想还是不要好了,我昨晚没睡好,我”闷了两天,她是很想飞出去散散心,可是
“你很怕我?”这事根本不在他的计画范围,他也不该这么做,毕竟,在大伙儿的面前她是凯崴的女朋友,而且,他更清楚这个女人自己不该碰,可是看着她,话就是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
“不,我”她不是怕他,她是怕跟他单独相处。
“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出去兜风?”彷佛知道浣玢要拿什么话堵他,继崴紧接着又道:“如果你昨晚真的没睡好,现在你应该躺在床上补眠,不是在这里。”
“我”
“我从不勉强人,如果你宁愿无所事事的耗在这栋大宅子,假装自己是个痴情的女朋友,可以忍受白天的孤独,就为了晚上可以和男朋友相处两三个小时,那是你的事。”一脸的倨傲,继崴无情地说道。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的话虽然伤人,可是她现在的境况看起来确实是如此!算了,与他单独相处又怎么样?反正只是兜个风,她总不可能因为这样子就爱上他啊!
铁下心来,浣玢决定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换一下衣服,顺便跟阿香说一声。”说着,便朝屋子快步跑去。
真是讽刺,他竟然大剌剌地说他从不勉强人,其实,他刚刚说的话不就是在逼迫她吗?他真的愈来愈不能了解自己在想什么。
时间飞逝而过,夕阳西沉,暮色低垂,拖着疲倦却是愉快的脚步,浣玢随着继崴返抵唐家。然而,才踏进客厅,轻松的心情马上一扫而空。
“伯父、伯母。”看着脸色相当不悦的唐国忠和向婉玲,浣玢不自在地打着招呼。虽然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如今挂着凯崴女朋友的名义,她和继崴一起邋遢地出现,总是有违现在扮演的角色。
“爸、二妈。”淡淡地喊了一声。
“继崴,你尽地主之谊,带客人四处逛逛,我不反对,但也不应该到现在才回来,都六点半了!”唐国忠明着是在跟自己的儿子说教,实则示意浣玢行为失当。
“继崴,今天是你纪伯伯的生日”
不让向婉玲把话说完,继崴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先上楼了。”说着,马上像一股旋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带着抱怨的口气,向婉玲对着身旁的唐国忠念道:“教你不要等你偏不听,结果被我说中了吧,他才不会跟我们去纪老的寿宴。”
“好啦、好啦,都那么熟的老朋友,纪老也不是那么小器的人,就跟他说继崴有事,他不会介意的。”女人就是女人,罗里罗唆,一点小事也要大声嚷嚷。
从他们的谈话,浣玢终于搞清楚,向来晚归的唐国忠和向婉玲为什么今天会那么早回来。
“浣玢,”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浣玢身旁的凯崴说道“今晚我和爸、妈,还有灵儿要去参加纪伯伯的生日寿宴,得留你一个人在家,没有关系吧?”表面上凯崴像个体贴的男朋友,事实上是藉此提示浣玢今晚可以采取行动。
“没关系。”获得这么好的消息,浣玢心情马上又抖擞了起来。
“二哥,人家玩了一天,现在累得正想倒回床上蒙头大睡,她感谢你都来不及了,哪会在乎!”冷嘲热讽,灵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好了啦,时间很晚了,该走了!”起身拿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唐国忠让所有的谈话宣告终止。
靠向浣玢的耳边,凯崴轻声交代道:“我在梳妆台的抽屉留了一样东西,你等一下用得着。”蜻蜓点水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凯崴这又大声说道:“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点了点头,浣玢话有所指地回道:“我知道了,bye—bye!”
看到浣玢和凯崴之间的亲昵举动,灵儿感到不顺眼地站起身来,跟在唐国忠和向婉玲的身后走向楼梯,往地下室的停车场走去。
“bye—bye!”充满鼓励地轻拍浣玢的肩膀,凯崴挥了挥手,快步跟了上去。
才一转眼,全部的人都不见了,浣玢也赶紧跑向自己位在二楼的客房。
拿着凯崴帮她准备的钥匙,浣玢轻易地打开灵儿的房间,躲了进去,里面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可以感觉得出来,灵儿是一个相当洁癖的人。
看了一圈,浣玢想着该从何寻起才好,从她这么小心翼翼安放东西的样子,可以知道,她的一些重要资料一定是放在很隐密的地方。
非常满意自己的推论,浣玢点了点头,开始从上层的衣柜动手搜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浣玢握到手上的身分证,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林雅晴?”身分证照片里的女孩子相当年轻,乍看之下跟这个唐灵儿并不相似,不过,仔细观来,还是有许多部分相像。轻皱着眉头,浣玢喃喃自语“难道她是这个唐灵儿真正的身分?”
避不了这么多,先把身分证上的资料抄下来,再让风哥他们去调查,到时候就可以知道,这个人跟灵儿有没有关系。
迅速抄下手中的资料,浣玢将身分证摆回原处。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现在她要再接再厉,准备另一波攻势。
就在她打算进行另一个点的搜查时,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阿香的声音,对于继崴出现在三褛,显得很惊讶。
“我在楼下找不到你,所以跑来这里我找看,我在想,你可能趁着大家不在的时间整理房间。”继崴的口气是他惯有的淡然,听不出任何的慌张不安。
“大少爷,你好厉害,我刚刚整理好二少爷的房间,现在正要进小姐的房间打扫。”停了几秒钟,阿香终于想道:“大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帮我煮碗面,我肚于很饿。”
也没想到继崴为什么没找陈妈,只想到从来没请求她帮忙过的大少爷竟然向她开了口,阿香开心地应允道:“大少爷,我这就去帮你煮。”
“麻烦你了,我先去楼上拿个东西,马上就下去。”在经过一阵紊乱的脚步声,外头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然而,浣玢的心跳却是还在急速跳动着,吓死她了,如果不是唐继崴,这会儿她恐怕很难跟阿香解释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突然,门被打了开来,继崴的头探了进来“还愣在那里干吗?赶紧走啊!”像是这才清醒过来,浣玢拔起刚才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双脚,快速冲了出去。巡了房间一眼,确定浣玢没有遗留什么东西,继崴将门反锁关上。
“你”“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你先回房。”
顺从地点点头,她连忙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浣玢!”很自然的叫住浣玢,继崴没让她有时间思考他亲昵的呼唤,接着又道:“不要告诉凯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
“为”
伸手制止浣玢即将出口的疑问,继崴说道:“不要问,有一天你会知道。”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再多问,只是挥了挥手道:“我回房了,晚安。”
一直到浣玢消失在视线里,继崴才抬起脚步朝楼梯走去。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他一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可是这回,他竟然让自己跟着搅和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相信她天真、单纯,但是,他骗不了白己,她确实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女人。若非想到今晚的寿宴,唐家每个人都会应邀前往,推定这将是浣玢采取行动的好时机,而自己又放心不下这么一个没有心机的她,他也不会跟了过来,并适时伸手帮她解围。
他不可以再继续陷下去,女人是不可以相信的,他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可是,他真的可以忘记她天真无邪的笑靥吗?今天一整天,跟她一起徜徉在大自然里,是那么地轻松、自在,他真的可以忘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