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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耳铁链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特别的明显。
这种情境好熟悉!拂身而过的森冷寒风,令寇长命不由得摩挲着双臂,一股莫名的恐惧令她在不知不觉中加快脚步的想往前冲。
只是白雾的尽头出现了一堆人,她吓得差点没尖叫,她想都没想的又住回头跑。
是同一群“人”!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才跑没几步,原班人马又出现在她前方的不远处,这回距离近些,她清楚的看到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
“寇长命你阳寿该尽,乖乖跟我回去复命”
“不!不要!”她大叫,一面摇头,一面往后退!“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
“不要!”寇长命尖叫的坐了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她的手紧拉着衣衿,一脸的惊恐、一身的冷汗。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方才是在作梦。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再作这种恐怖的梦了,怎么会她长长的吐了口气。
赤着脚下了床,到茶几旁为自己倒了杯水,一阵清凉入喉,她的心情总算平息了一些,然后她坐到一旁的贵妃椅上发呆。
奇怪,她怎么觉得梦里的那些神怪人物,她不是第一次梦到?前阵子那一回好像也不是“初次见面”
她在什么时候梦见过他们?
想了一会儿,就快放弃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
在她十三岁出事前的那段期间,她几乎每天都和那群“人”见面,有时在半梦半醒间还听见铁链扯动的刺耳声音。
打从她死里逃生后,一直到前阵子为止,就没再和那些人物见面了。十五年了,怪不得她都忘了!如今她又和他们再度相遇。
二十八岁她真的大限将至了吗?
不能想!不要想!她她一定可以好好活着的。
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和秋阳的妈妈见了面,心里有了压力和负面情绪,因此才会胡思乱想的乱作梦吧?!
秋阳的妈妈和他长得不像,可性子却是一样的强势。那天见面,她连寒暄都省略了,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你就是寇长命小姐?我是秋阳的妈妈。这样的请求有些过份,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和秋阳分手。”
“为什么?”和秋阳交往,她也曾想过以自己的条件,可能不会被秋家那种超级豪门所接受,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你不适合我们家。”
她的脸红了,她也知道她有多么不适合那种豪门大户,可“我喜欢我很喜欢他,也确定他喜欢我,即使是这样,伯母还是不能认同我吗?”
韩君倩看着寇长命,她是个灵秀、我见犹怜的孩子,那双眼认真而纯净,最重要的是秋阳喜欢她,可是,她脸色苍白的透着几分病态,这孩子福薄啊!
在心中一叹,坏人不得不做到底。“且不论任何外在条件,你的身子那么差,能为秋家传宗接代吗?”见她低头不语,韩君倩又继续说道:“秋家是绝对不允许无法传子嗣的女人进家门的。如果你真的喜欢秋阳,要多为他想想。”
豪门大户会如何对待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种遭人歧视的伤害她承受过,像寇长命这样柔弱的女子是承受不起的!
“身子差不见得不能养儿育女。”她的脸又红了。她这样是不是有点死皮赖脸?像是宠物店里被淘汰的次等品,向买主极尽谄媚之能事,摇尾乞怜的要人家把牠买回家。
在秋阳妈妈的眼里,她就是那种明明资格不符,却妄想进秋家的女人吧?
“你有没有想过,你常常卧病的身体会给秋阳带来多大的压力?你喜欢得越多、爱得越深,他要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韩君倩看着她,我并不是在诅咒你,可依你这么脆弱的身子,如果年纪轻轻就有个不测,那他怎么办?”
她的话让寇长命沉默了。
秋阳和她在一块的时候,总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一种不安的神情,时常会问她,会不会太累,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有一点发烧就紧张的亲自逼着她去看医生,甚至每天晚上十一点前还会打电话来要她早睡,不要熬夜。
这些关心其实就是他的不安,如果他今天交往的对象是个很健康的人,那么,他也许就不用承担那么多了。
还记得之前去龙山寺,因为淋了雨,当天她虽未像往常一样,淋到雨就发高烧,可体温还是升高了些。那一晚她睡在秋阳家,半夜她醒来两次,发现他根本没睡,一整夜用着担心又心疼的眼神陪着她。
她的心一下子揪得好紧,她好喜欢好喜欢秋阳,她怎么能忍心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当初她会坚持搬出来一个人住,不就是不要家人为她承受太多负担吗?而今,她为什么要这样对秋阳?
她贪着他的温柔、恋着他的呵护,就这么以爱为名的困住他了吗?
“那个孩子他的感情执着而脆弱。我和丈夫几乎都没有参与他的成长,他的感情找不到寄托,一个人孤单寂寞的长大,性子也变得冷漠、别扭,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这样的人,一旦他动了心,我很怕那对他而言就是全部。我这是一个母亲的自私,我希望他下感情的对象是个能照顾他、陪他到老的女孩。”
很沉的叹了口气后,她又说:“上一回我曾施压要他和你分手,可他不肯,甚至态度强硬坚决”一直以来她都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对秋阳也一直是淡漠的,可当她知道他喜欢的对象是寇长命这样体弱的女子时,为什么她除了生气外,还有点心疼?她是真心想要他能找一个好好照顾他、爱他、宠他的人,这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我婆婆很信算命、合八字那一套。虽然我无法认同你,却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于是我拿了你的八字和秋阳的去合以下的话你且听听,不必当真,毕竟算命的也只是个参考。”
她很犹豫,真的很犹豫!看着寇长命的无辜眼神她不禁在想,她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她?这样一个温柔乖巧的女孩,她只是喜欢着一个自己喜欢,对方也喜欢她的男人,这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她要往她的痛处猛刺?为什么她非要她正视自己最脆弱的部份?
寇长命的体弱多病在她的人生中想必造成很大的遗憾,她可能没有什么朋友、没有办法很正常的上学、很多想做事都无法做,现在连爱一个人都成了阻碍!
她现在对她做的事就像是拿面明亮的大镜子,强迫一个颜面伤残的人照镜子一样。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为什么她喜欢的那个人要是秋阳?韩君倩在心中长叹了口气“那个算命的问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他说你是短命命格,这样的人通常会夭折,活不到长大”见寇长命神色黯然,她也不在此事上做文章。“你都长那么大了,那夭折说想必也不真切,只是听了难免心里不舒坦。
“当然,我也不否认我还有更自私的一面,我希望秋阳交往的女子,在他的事业上能对他有所帮助,再过一阵子阳旭要由董事会选出下一任总裁,秋阳原是十拿九稳。可最近有件事可能成为变数,那个时候的他需要一个有力的后台,而那后台必须用企业联姻取得”
韩君倩在定之前又说了一句话“你是真的喜欢秋阳吗?如果是真心的,请你考虑我说的话。”
几天前的谈话内容不断的在她心中发酵,她无法对秋阳的妈妈生气,因为她可以感觉出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秋阳,也许这样的方式很伤人,可就一个母亲的立场,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她顾不了别人!
和秋阳分手吗?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算长,但这段日子她真的好快乐!
因为第一次有人可以这样不求回报的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第一次有人可以这样傻傻的爱她;第一次有人可以这样信守承诺的常常出现在她的住所:第一次有人让她知道,东西都需要伴,人当然更不能孤单,还有第一次有人让她知道粥可以煮得那么难吃。
“哈哈”她笑了,伴随着笑声的是两串泪如雨下。
什么嘛!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要冷,她被那家伙影响太深了,
寇长命的笑意消失了,眼泪掉得更凶!怎么感觉才交往就要分手?她还没让秋阳知道,她这“悍妇”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她很喜欢他哟,还有她想刻送他的木雕也还没完成。
来到了工作室,她将要送给秋阳的作品拿起来把玩。那是她自己的人物雕像,木雕中的她一脸凶狠样,手持水果要扔人,而另一个木雕人物自然是秋阳了,不用说,他的表情一定是一脸惊恐的抱头鼠窜。
这木雕是一对的,她取名“欢快冤家”
她那个部份的木离完成了,而秋阳的还在细部修饰部份,也许,等不到她把秋阳的部份完成了吧?不过也无妨,反正“秋阳”的部份是她要留着做纪念的,而“寇长命”的那尊才是送给秋阳的。
看着“寇长命”脸上凶恶的表情,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她一定会刻个温柔甜美的“寇长命”这样一来,也许往后他回忆起她,就不会只有她凶巴巴的模样了。
“如果知道有一天会分手,我一定会爱得很疯狂!”她拿起“秋阳”的那尊木雕,状似认真的开口“我有好多好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去日本赏樱花、泡汤,去夏威夷度假,然后一起过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啊!对了!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生日几号呢,可这些事短时间内可能无法一一实现了。”很遗憾!也许,不只是遗憾。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家里的门铃声骤然大响。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秋阳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吧?会是谁?玫瑰吗?
她匆匆的下了楼由对讲机的萤幕上看到寇玫瑰,她很快的按不了开门钮,再把室内的门打开。门一推开,当看到站在四妹后头的两老后,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惊喜的大叫“爸、妈!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林玉瓷温柔的拍拍女儿已经丰腴了一些的脸。“来!进来再说。”
两老进了门,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了下寇玫瑰,她却有些回避着她的询问。
一群人进了门才坐定,寇双麟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儿“听玫瑰说你最近有交往的对象了?”
她还算会察言观色,之前老爸老妈一直催着她交男朋友,可为什么从妹妹那里知道她有男友后,表情却是那么严肃,甚至是难看。
还有,为什么他们俩会突然从美国回来?一般来说,他们要回来会在一个月前打电话通知她,看看要不要替她带什么回来?而这回却是
她有种感觉,他们是为了她专程回国的。
寇长命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的一点头。
林玉瓷也说话了“听说对方姓秋?秋天的秋?”
寇长命奇怪看了老妈一眼,还是点了不头。
只见她眉头一锁,长叹了口气“这么多姓ㄑ一ㄡ的,有耳朵边的邱,也有丘逢甲的丘,为什么偏偏是秋天的秋呢?”
寇双麟唇一抿“马上和那男人分手!”
是要分了,只是这回又是为了什么理由?“为什么?”
林玉瓷叹了口气“因为你一直没有交男友,有件事我们也就一直没有说。其实,在香神算为你批命时曾说秋姓勿嫁,还说你命中火旺命虚。秋字乃禾、火合,禾助火燃,野火连天!若是此男名字中又有火或日的,那更是大大的凶险!”老实说,她和丈夫为了寇长命的事也快急白了发。
因为能镇得住女儿奇特命格的男人,生辰八字必须是极阳命格的魁星。而这样的人最奇怪的是名字中都少不了日或火,尤其是日的同义复词“阳”不是叫xx明、旭、曼、听、昶,就是叫xx煦、烈、伟、熙无一例外!
怎会这样呢?!
因此两人物色多年,却无法替寇长命物色到适合当丈夫的男人,眼见她的二十八大限已至,可神算笔下的“贵人”始终没出现,两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最近和四女儿寇玫瑰通电话知道大女儿恋爱,原本是该高兴的事,却在听到男方姓“秋”后,吓得连忙回国阻止。
“妈!神算的话即使准,可有必要这样奉为圭臬、圣旨吗?”寇长命一双清秀黛眉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不是不信那位香神算批的命,因为一直以来他所批的命皆一一应验了,她只是、只是觉得好累,像是活在加护病房中的病人,一出了病房就会出事似的。
“那不是圭臬、圣旨,却是你能活到现在的保命符!”寇双麟怒斥“反正,你从现在起就不准见那个叫秋什么的!”
人家有名有姓“他叫秋阳!”
“秋什么?”
“秋阳!秋天的秋,阳光的阳!”
阳光的阳?!寇双麟夫妇互看了一眼,两人同时低呼了出来。“姓秋已经够可怕了,还叫阳光的阳!秋阳,秋老虎?遇上了秋老虎你再长命也没用!”又是一个“日”字旁的,那宝贝女儿一定被他克到尸骨无存。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马上分!和那男人马上分!”
“”“在这里太不安全了,几天后我们回美国,你也要跟着去,听见了没有?”
寇长命低下了头,在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
“听见了。”
阳旭集团一楼服务台
“找秋阳执行长?”服务台的小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穿着轻便的小姐“请问有事先预约吗?”
“没有。”
“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
寇长命很诚实的回答“好像也没有。”
这个女人是来闹的吗?“对不起,执行长很忙,他不见没事先预约的人。”
她倏地扬起了一抹笑。“这样挺大牌的!”她眼睛溜溜一转,有抹顽皮的神色,然后脸一拉,假正经的说:“告诉他,吃过他有毒的粥的受害者,来向他索取巨额赔偿了。”
“呃?”
她一笑“请帮我打通电话告诉他,若他还是不见我,我马上走。”
服务台的小姐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不过听她的语气似乎很笃定执行董事会见她,万一是个得罪不得的人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打了电话上去,
约莫十分钟后,秋阳亲自下楼,后头还跟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那女的很娇贵、很傲气,从一身的名牌穿着看来,是和秋阳“同一个世界”的人。
“长命?”这个时间看到她的到来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寇长命很明显的感觉到女子打量她的眼神,和不怎么友善的态度,她聪明的不撄其锋,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给她最大的打击就是漠视她。
这男人的表情有点僵哟!“你的表情不怎么愉快,我打搅了你?”
“长命,我在上班!”他的表情一不子切换不过来,他上班时间一向是张阎王脸,加上今天来了位不速之客,他的心情自然很差。
“秋先生,你知道不上班的闲人最看不惯那种工作机器,分秒必争的人了。”她有些任性的皱了皱眉。
“所以呢?”
“像你这种大公司的高层主管,一定没有在上班时间去压过马路,或去逛街喝咖啡,对不?”
他失笑“公司又不是要倒了。”
“那那就当做公司倒闭一天吧!”她笑得有些恶质。
“秋大哥,这位是”被晾在一边的女人越来越无法忍受被当成透明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秋大哥?挺亲密的嘛!所以这位美人不是秋阳的部属,八成又是什么世交,什么名门淑媛的。
“秘密!”寇长命朝着她一笑。她不想知道这大美人是谁,因此大美人当然也不必知道她是谁。她继续缠着秋阳,继续彻底的忽略某人。“公司短暂性倒闭一天,明天又正常运转的阳旭执行长,有没有兴趣和一个大美人约会?”
他对寇长命就是没辙,她实在是大大的违反了他公私分明的原则,也弄乱了他一整天的行程,但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是对她火不起来?甚至会期待这种突如其来的约会。“大美人在哪儿?”他左顾右盼,然后一耸肩。
她的红唇一噘,然后笑了出来“大美人吶?”她的手扣进了他的臂弯,大眼灵活的转了转,表情可爱得令人想咬一口。“只要跟我走,我会让你看见绝世大美女的!”
“确定?”
“确定!”
“那还等什么?”
“走吧!”
看到个性冷硬沉肃的秋阳,居然会附和着一个女人耍白痴兼调情,吕铃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离谱的是,像他这么一板一眼的工作狂会为了一个女人跷班?她今天真是发现了新大陆。
见两人迈开步伐就要离开,吕铃铃情急的追出几步“秋大哥!”
秋阳止住了步伐。“还有事?”
“爷爷今天要从美国回来,你知道的,最近要召开临时董事会讨论一些事情。”他可以为了女人跷班,那她爷爷可是阳旭最具影响力的董事,这两者孰轻孰重应该十分明显。
“方才你说过了。”
“秋伯母希望你能抽空陪我去接我爷爷!”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转过身“相信吕董事一下飞机想见的是自家人,而不是我这外人。”他有礼的婉拒。“难得家人团聚,我这外人在场多格格不入啊。”他左一句自家人,右一句外人,就是要和他们吕家画清界限。
他母亲和吕铃铃在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
“秋大哥!”
他径自转过身不再理会她。
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后,秋阳才开口问:“你不问方才那女人是谁?”他是个凡事都懒得解释的人,但他更不希望造成她的误会。
真是的!她又不想知道,好吧!她承认,她只是贪图“无知”的快乐,因为在她和秋阳在一起的短暂时间里,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被任何不愉快的人事物影响心情,可他问了,她也只得面对。“你要告解吗?”
“她是阳旭董事之一,吕老的孙女。两家算是有点交情,只是这样而已。”
姓“吕”啊!八成是秋阳妈妈口中那个对秋阳事业极具帮助的吕小姐。长得漂亮、有背景,学历也好,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很健康!
她的心情忍不住沉了几分。啊!不能想,不能想!她要很快乐,很开心!偷偷的深吸了口气,顽皮的说:“就这样而已啊?我还以为有更私密、更内幕的告解哩!”
秋阳在她头上敲了记爆栗,然后大剌剌的,饶富兴味的看着她。
“干么这样看我?人家会害羞耶!”
“长命!”
“干么?”
他一副觉得有趣的漾笑开来。“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以前我老以为,如果有一天你的情敌或假想敌出现了,你一定是那种哭哭啼啼的跑掉的那种人。”
“结果发现我很有当坏女人的本钱,对不对?”她也笑了,然后自我认同的重重一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耶!”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眼看穿对方的本质,然后“对症下葯”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喔!”
“比起知道你的厉害,你说的绝世大美人更让我有兴趣!”他逗着她“她现在在哪里?”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着“你看过李察吉尔和茱丽亚萝柏兹的麻雀变凤凰没有?”
“那和看到绝世大美人有什么关系?”他轻踩油门,车子慢慢的滑了出去。
“钱没有砸下去,美女怎么会出现?”她的手攀上他厚实的手臂“今天我要打扮美美的和你约会!不过,看美女是要使用者付费的哟!”
秋阳会意过来,扬起一笑“为了看美女,置装费无上限!”他从以前就一直想帮她打扮打扮,可她这人主观意识强又固执,最好别去惹她,而今她自己开口,是再好不过了。
“谢啦!慷慨的金主。”
彷佛重现了电影情节,寇长命在一间装潢典雅的名牌精品店,一套套的试着当季的衣服,每搭一套就出来秀给秋阳看。她像是个服装模特儿,而他俨然是个最严苛的评论家。
这件不好看、那件裙子太长、这件洋装有些太素了
终于,在她穿着微露香肩的同质白色丝质上衣和白色圆裙,脚踩着和丝质围巾同色系的高跟鞋定出帘后时,他打量着她,眼底露出一抹赞赏,这才结束了寇长命生平第一场蚌人服装秀。
“好看吗?”
“好看!”
“绝世美女出现了没有?”
“差强人意。”
寇长命佯装生气,却又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抱歉吶!资质不够,在你砸下大钱后还是成不了绝世美女。”
只见秋阳摇了摇头?“是钱砸不够,还欠相衬的首饰。”于是拉着她又往下一站前进。
当他亲自把一条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绕在她纤细白皙的颈上后,缓缓退后一步欣赏。
“要我摆出什么奇怪的姿势吗?机会难得,我可以配合喔!”
他忍住笑“长命,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西施?”
“有啊!大家都嘛这么说!”
他觉得奇怪,她平常有这么活泼搞笑吗?也许是她最近身体好些,连带的心情也太好吧!不过不是他在说,这个女人啊,有时真的挺皮的!“大家都嘛说你长得像西施--舌!”
什么话!那长得像蛤蜊的软体动物!“从前,就在不很久的从前,有个男人在车上也这么问过我。”
“那个男人也许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了。”情人眼底出西施!这句以往他听起来觉得既无聊又夸张的话,却没料到有朝一日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原本是抬杠的话,她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的脸又红了,感觉到他紧握着她的手,由他的大掌传来绵延不绝的暖意,这种温暖曾是她好陌生的,好不容易慢慢习惯,甚至上瘾了,她才知道,这样的温暖无法永远属于她!
当这大掌松开时,一定会很冷吧?!她在心中长叹,像是要握住最后的温暖似的,她回握得更牢、更紧。
她就这样一身高雅的穿著走出店外,和高大俊美的秋阳十指交扣,从路人惊羡的目光中,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虚荣得像只孔雀!
“喂,你看过孔雀没有?”不想让自己想太多,她搞笑的问。
秋阳真的又高又帅,有这样的男朋友,然后被一群女人又羡又妒的,感觉挺得意的。呵呵!女人果然是非常虚荣的动物。
他将手改放在她腰上,将她搂得更近。“有啊!路上不就正有两只一面走路,一面开屏的孔雀!”
“秋阳!”
秋阳侧下脸看她,来不及开口,唇瓣忽然遭袭,一阵柔软凉意像春风一样掠过。
他不可置信她的大胆,她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吻他!
“你”她的脸涨红,可却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忽然想来点恋爱的滋味!”
他被她的话逗笑。“你喔”
沿着规划过的精品街一路走来,这条铺着灰白石地砖的精品街,有着很多家类似的露天咖啡座,两人选了一家坐下来。
服务生来点过东西后,寇长命就一直朝着他后头的方向看去,顺着她的目光他也回过头探去。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她支着下巴,一脸的向往。
“外在打扮得这么棒,万一内在美是陈年破布该怎么办?快去对面买一套全新的换上吧!”
闻言,她红着脸槌了他一下,咬着唇还是忍不住好笑。这男人,明明他身后有这么多家店,有内衣精品店、咖啡座、花店,他偏偏这么说。“色狼!满脑子不正经。”
“男人对喜欢的女生如果没有一丁点不正经的想法,那你才该哭好吗!”
不这么说来你对我的想法很不正经喽!”
秋阳把身子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你想听吗?”
她脸红,连忙啐了一口。“才不要!”她知道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这样会害得她脸上的红晕始终褪不了。可恶!为什么她老被他的话窘得想钻地洞?于是她有些不甘心的抬起头。
“喂!你没有送过我花欸!”听说有些男生对送花很没辙。
“有啊,不过被你扯坏了!”
“那时你还不是我交往的对象。”寇长命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看过一本漫画,对男主角捧着一大把花送给女主角的画面记忆深刻,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交了男朋友,也一定要他送我一大把花。”
“你在暗示我什么?”
“我在明示你后面有间花店。”
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下捧了一大把花送给女朋友?光是想就觉得咳咳!“我可不可以叫秘书订,你在家里等收花?”
“不要,既没诚意又不浪漫。”
“那样子很蠢欸!”
“你会喜欢上我就表示你本来就很蠢,蠢多蠢少,反正离不开那个字。”
秋阳失笑“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蠢到底的舍命陪长命了。”他起身往花店走。
她静静的看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然后拿出相机。
不到十分钟,他果真捧了一大把的红玫瑰走了出来。
他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第一次发现男人手上捧着花也可以这么赏心悦目的!
她逮着机会似的,拚命按下快门。
他把花送进她怀里“这样有没有当上漫画中女主角的感觉?”
“有啊有啊!”秋阳坐了下来,无奈的笑叹“你啊!这几个小时里,你已经让我做尽了我这辈子,截至今天之前都不曾做过的疯狂事--跷班约会?帮女人选焙衣服、当街买花送女人”他笑了。
“要是让与我熟识的人看到,八成会以为那是幻觉。”以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的事,只要是为了她,他就觉得无所谓,甚至很值得,他像是在收集他们以后老的时候,一起回忆的年少轻狂。
“这样的事你会记得一辈子吗?”寇长命嗅了嗅玫瑰浓郁的香气,将眼帘压低。
“毕生难忘!”
她笑了,笑容中有一丝丝掩不去的苦涩。她很努力要他记住她,拉着他一块儿制造一些忘不了的轻狂事。她希望在很久、很久以后,或者在她不在的时候,他也能记住今天。
她被遗忘惯了,可她却希望秋阳会记住她,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彼此的回忆,那太寂寞了!寂寞到她没靠彼此的回忆过日子就无法忍受。“那就好,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就太可怜了。”
秋阳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不禁奇怪的看着她。
她也发现自己是不是透露了太多情绪,忘了他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于是连忙清了清喉咙说:“时候还满早的呢!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她方才的表情像是烙在他心中一样挥之不去,今天的开心像染上了一层阴霾,他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看了下表。“差不多要吃晚餐了,吃饱饭后想去哪里?”
“提议一:猛男俱乐部!”寇长命耍宝的向他眨眨眼。
论耍宝,秋阳比她更有天份。“原来是想到我家啊!真是,想去就说一句,干啥转弯抹角的。”
厚!这脸皮厚过城墙的,居然自比“猛男”?!所以自家住所就叫“猛男俱乐部”?!这让她开心的笑了出来“受不了你耶!”
喝了点酒,秋阳在十一点左右要送她回家,可她却不想这么早回去。
她说想看海,拗不过她坚持时的牛脾气,他也只得带她到海边。
到了海边,一推开车门,浓浓的满是属于海的味道。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把海滩照成了银白色。寇长命下了车,往沙滩上走去。
秋阳原本要阻止她,可今天的海风徐徐,不算大,而且也不冷,就由着她去了。
到了沙滩上,寇长命忙把踩了一天的高跟鞋脱掉,拎在手上,然后像小孩子一样的大声欢呼。“哇!真舒服!”她戏称道:“当了一天的凤凰才知道当凤凰的辛苦,看来还是当麻雀比较快乐。”她平常轻便惯了,今天这样的打扮固然适合她,可说真的,挺不习惯的。
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脚丫子在海滩上烙下一个个浅浅、小小的脚印。
“长命,你今天有点怪哟!”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啥膏葯,可他就是觉得不舒坦。“为什么会突然想找我约会?”
“你终于问了啊?”寇长命笑着转过身去。“我还以为你迟钝到什么都没感觉呢!”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因为今天是我生日啊!”不提前过,她就没有时间了。
“你生日?”他怔住。“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她生日?
可上一次她健保卡上好像不是算了!有些人习惯过农历生日,有些人习惯过国历生日。
她快乐的转了一圈,秀了一下全身上下新的行头。“没关系,我已经替你想好三样礼物了!第一项就是陪我一天,并且砸钱让我成为绝世美女。”她笑着看他。“有没有心理准备啊?我要说第二项生日礼物喽!”
“尽痹篇口吧!”
“这位先生,我想邀你跳支舞,不知你赏不赏脸?”
秋阳取笑她“花式国际标准舞吗?”
又吓她,她讪讪然的说:“那不叫舞,那叫杂耍。我要跳华尔滋!”她喜孜孜的说“这回我有备而来哟!”
他扬了扬眉,手环在她腰上,两人瞬间翩然起舞。
月光不的海滩上,一对登对的恋人曼妙优雅的舞着,海浪声一波波,像是华尔滋悠扬的旋律,久久不息。
夜真的深了,他抱着她躺在他腿上休息,后来她睡着了,于是他把她抱到车上,并替她系上安全带。
寇长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隐隐打了个哈欠“我睡着了吗?”
“嗯,你再睡一会儿吧!到你家门口时我再叫你。”之后秋阳专心的开着车,可却也感觉到旁边的人没有阖眼再继续睡。“累了就睡,到你家还有段距离。”
“你还欠我第三样礼物。”
“嗯哼,说吧!你要什么?”久久等不到她的话,他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寇长命不发一语,只是慢慢、慢慢的把头靠在他肩上。
这样的举动让他的心跳乱了半拍。“怎么了?”
“今天我不想回家”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在他阳刚味极重的房间里上演着巫山云雨。
“长命,你的身体真的没关系吗?”她的骨架纤细得像是他一用力就会断了似的,包裹在白色床单里的胴体因为激情而涌上一层淡淡的粉色,那模样既诱人,却更显脆弱。
他吻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一双手持续的爱抚着她轻颤不已的美丽胴体,一路来到她最私密的三角地带。
她咬着唇避免着羞人的吟哦声轻泄出口,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说:“没有人因为这种事而把身体弄坏的吧?”
她的身体已准备好接纳他,可他还是担心“不舒服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承受着。”实际上他的忍耐也到了临界点。
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也深试萍验。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一股焦躁感觉令她拱起了身子,抵在花径口的昂挺顺势而入,突破障碍。
深夜里的火花炫烂,一波紧接着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