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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东大街上。
“拿去拿去”
“嗳,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什么话,你跟我客气就太见外了!”
“可是”
“来来来,尽”拿去就是了。”
多多抱着油纸盛著的五大颗热腾腾菜包,娇嫩的脸蛋儿满是不好意思,她望着包子摊的老板,犹犹豫豫地问道:“可是这样好吗?”
她花一文钱买一颗包子,结果老板免费奉送她四颗,这样卖东西划得来吗?
胖胖老板一脸坚持“多姑娘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上次到赌坊去,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可能连老本儿都输光了,所以甭说我这整摊的包子了,就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你就别客气了吧!”
“这这”她不敢说那一天自己是因为跟“嚣张”赌气,所以才故意做了手脚,让在场的赌客们人人少赔一半。
可是现下竟被老板感激成这样,害她都有点儿良心不安了呢!
“多姑娘快快趁热吃,菜包凉了就没那么可口了。”老板笑咪咪地催促道。
“那我就”她抓了抓头,讪讪一笑“恭敬不如从命了。”
抱着热呼呼的包子,她抓起一颗就咬了起来,笑得好乐。
哎呀呀,平常在赌坊里赌得没日没夜的,都不知道外头的世界原来这么好玩儿。
走着走着,她眼尖地瞧见人群围成了小圈圈,闹烘烘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多多也不例外,想也未想就跟着挤呀蹭地塞了进去
“这是在做什么呀?”她好奇地眨动著大眼睛。“哇!”
竟是斗蛐蛐儿呢!
“小”娘不懂事,别跟人家凑热闹,”一旁的老汉连忙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神秘秘地吩咐道:“就快比出胜败了,别吵别吵打呀,快打呀!”
“打打打”
“黑将军,你今儿可要争气啊!”多多捂著两边快要被震破的耳朵“哎呀,还叫我别吵,你们自己最吵了不过就是斗蛐蛐儿嘛,我们那儿都斗到不想斗了。”
“你姑娘家知道个什么?今天可是两雄对决,街头的黑将军对上街尾的斑霸天,精采刺激得不得了。”旁边一个壮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这么神气?
多多不服气地往前瞧去,桌上一个大盆儿,里头两只蛐蛐儿打得难分难解,两边的主人满头大汗齐声加油打气,就盼自家的蛐蛐儿得胜。
她只看了一眼,就懒洋洋地伸出白嫩嫩小手指“别比了,斑霸天一定会赢。”
所有的人都惊异又不相信地瞅着她。
“啐,黑将军又大又油亮又有力气,你瞧它这么猛,怎么可能会输给这只只赢过一场的斑霸天?”开始有人取笑她的眼睛糊到麦芽糖了。
多多笑嘻嘻“好吧,那谁要跟我插花外赌?我就赌这斑霸天会赢,而且会把黑将军打得落花流水、弃械投降一赔十,怎么?有没有人要跟我赌?”
一赔十?那就是赌一两赔十两?
全场像沸腾的开水般哄闹了起来,人人竞相掏出身上的银子、铜钱扔向桌面
“我要我要”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多多一下子就从插花看热闹的摇身一变为聚赌头头,她干脆把包子搁在一旁,豪气地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粉嫩的小手,数算划分成一区区,让银两铜钱楚河汉界分割清楚。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啊!”她意气飞扬地吆喝着,拍拍手鼓吹道:“还有谁没下?一赔十、一赔十啊,不下的是傻瓜,下了就有机会变成大赢家!”
气氛登时被炒热了,众人七嘴八舌热汗湍飞,兴匆匆地等待着战果揭晓。
相形之下,两只蛐蛐儿的主人被挤到了一边,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连一点儿置喙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两只蛐蛐儿倒是在众人的鼓舞起哄声中斗得更起劲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两只蛐蛐儿的打斗进入白热化就在这时,体型较小的斑霸逃诟然一个假动作,诱得黑将军扑上前来,它双足一跃振翅一飞,整个儿蹦到黑将军背上,然后一个完美的前滚翻,活生生地扭断了黑将军的一根胡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黑将军狂跳了起来,拚命抖个两下,斗意大减节节败退
最后,斑霸天终于赢得胜利,而且还夹带了一根胡须做战利品!
“怎么会这样?!”全场有不少人的下巴都掉了。
多多笑到阖不拢嘴,小手迫不及待地收起银子来了“真不好意思,庄家通杀。”
她将满桌的银子铜钱搜刮至自己跟前,解下荷包重重地装满了一袋子,不过还是很讲江湖道义地留下了几个铜钱给众人喝茶水。
趁大家还未从绝顶的震愕中清醒过来,她俏悄地抓起油纸包,带着满满的收获溜走了。
她继续吃着菜包,小脸满是快乐“真是太好了,人间处处有钱赚,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以后干脆每天都拨两个时辰出来晃晃好了,说不定这样绕一圈下来,收获还比史葯钱一天的营运多哩!”
她愈来愈觉得,自己真是适合“向外发展”啊!
“你怎么知道哪一只蛐蛐会赢?”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倏然一惊,回头一瞧,不敢置信地欢呼“咦?球球恩公?”
白衣飘然,挺拔昂藏的他浓眉微挑,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他是无意间经过的,听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嗓音儿,不自觉就略驻足:没想到竟看见她兴高彩烈地当起庄家来。
虽然不想与她有什么牵扯,但他不禁疑惑她为什么知道哪只蛐蛐会赢,而且还会逼得另一只“弃械投降”?
他必须承认,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娘经常带给人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奇感。
多多好像已经跟人家熟稔了几百年似的,本能地攀著他的袖子笑道:“球恩公,那一天你跑得好快,我根本来不及追上你,真巧,人生无处不相逢,看来我们是有缘的,竟然又见面了你今天可不能说走就走,来来来,要不要先吃颗菜包?”
听着她成串的话儿叮叮咚咚倒出来,秋雪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干什么要现身?
得不到他的回应,多多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她又自顾自兴奋地叽叽喳喳:“你刚刚瞧见我赢了好多钱吗?呵呵,待会儿找个地方好好来算一下究竟有多少,恩公,见者有份,等一下我请你喝茶吃点心。”
“我可以走了吗?”他难得发作的好奇心已经彻底被后侮压扁了,淡淡地扫了她攀来的小手一眼。
“‘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吗?好哇好哇,你想要到哪家茶馆吃点心?我请客。”她拖着他。
秋雪眉头紧紧打起结来,不得不冷声提醒道:“姑娘,我并不想跟你一道。”
“可是我想跟你一道呀!”她抬头,嫣然一笑“不要跟我客气啦,多亏有你,嚣张现在一点儿都不敢嚣张了,虽然说那一天拿刀吓它的人是我,但是如果不是有你在”
他揉着眉心,极度痛恨自己干嘛要跟这种情况搞在一起。
“姑娘,我还有事。”他忍耐地说道。
多多眨眨眼,这才停住了滔滔不绝“可是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他咬牙切齿。
“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斑霸天会赢吗?”她甜甜一笑。
原来她还记得。
“所以?”秋雪挑眉,忍住一声叹息。
“事实上,我根本也搞不清楚两只蛐蛐儿哪只是黑将军,哪只是斑霸天。”她傻笑。
他睁大眼睛,迷惑地瞪著她“那么你”“乱猜蒙中的啊!”她理所当然地笑道“就二选一,随随便便总会猜中的吧?不过今天运气真的很不错,以前靠运气可以\到个一、二两银子就偷笑了,可是今天嘿嘿,这么大一包起码有二十几两呢!”
可恶,他就为了这个可笑的答案被迫留在原地,听她叽哩呱啦说了近半个时辰的废话?
他真的是疯了。
秋雪摇摇头,迈步就走。
多多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小手挂在他臂弯里怎么也不肯放。“恩公,你等等我。”
“不要叫我恩公。”他耐性全失地低吼,连回头也懒得回头。
“可是你明明就是恩公啊,要不然我叫你球老大好了,可是球老大球老大,好像是在说一颗球很大,听起来顶不好听的,你确定要我这么叫吗?”她很是为难。
秋雪差点控制不住一声低咒,他脸部肌肉僵硬“我们从今以后不见,你就不用担心怎么唤我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恩公耶!”她虽然爱钱,可是是非黑白分明,更不是个知恩不图报的人哟!
“再叫我一声恩公,我就去把你那只笨鸡给宰了下酒!”秋雪终于停步,对着她怒吼一声。
多多呆了呆,眨了眨滚圆的大眼睛。
可恶秋雪揉了揉鬓角,生性淡漠、几百年没发过脾气的他,竟然会失控对一个小”娘大吼大叫
粗重地吁了口气,他凝视着她呆住的表情,心下有一丝别扭的歉意“呃我不是存心”
多多长长的眼睫毛扬呀扬的,蓦然绽放出亮晶晶又兴奋的光芒来,她满脸崇拜地握住了他的手,激动地叫道:“恩公,你刚刚的模样儿好性格、好有男子气概我的小心肝差点儿都停掉了,真是太帅了。”
啊?
他拿像是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她“你脑子没事吧?”
多多兴奋地喘气著,在他身旁高兴地团团转。“恩公,你可不可以再大吼几次?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豪迈粗犷的吼声呢,好好喔!哪像我们史葯钱里那一堆手软脚软的男人,要他们学豪气一点,只会两脚张开开走八字给我看,一点儿都不像男人”
听着她像只小麻雀又在他耳边吱吱喳喳起来,秋雪揉著鬓边脑际又开始剧烈抽痛了。
可恶!
难道他就注定摆脱不掉这个噩梦吗?
*
秋雪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自己怎么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们又回到了太白居,又吃着满桌的好菜、啜著女儿红,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而坐在对面的小”娘又继续吱吱喳喳
他登时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不过他更想要回北方拖出某具沈姓尸首出来鞭尸三千好发泄这口闷气!
如果不是沈白马,如果不是那捞什子围兜,他何必千里迢迢来到这数来堡,被个疯疯癫癫的女子纠缠着不放?
最令他恼怒的是,他竟然对她一点辙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
“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有心事吗?要不要说出来,我帮你排解排解?”多多注意到他紧皱的眉头,好心地问道。
他瞪了她一眼,勉强忍住一句低咒,—她就是造成他心绪不佳的罪魁祸首。
“不必了,快点吃一吃,我还有事。”他冷冷地回道。
多多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嗯,像你这样的大侠,想必平常一定都忙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不然就是济弱扶倾除暴安良:想想我实在太荣幸了,居然有机会可以坐下来跟你一同吃饭。”
她是不是在作白日梦?
秋雪戏谵地瞅着她“谁告诉你,我是大侠?又是谁告诉你,大侠平常都是忙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哎呀,恩公,你实在太客气了,”她挥挥手,亮闪闪的眸儿崇拜地望着他“我知道你是为善不欲人知,不过做人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喔,你就别再掩饰自己的身分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江湖上很有名的大侠。”
他瞪着她,完完全全被她给打败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秋雪眸底闪过一丝杀气。
多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她又马上兴奋了起来“你真的是个杀手吗?好酷喔,是刀称一流人一流,七步见血又封喉的那种吗?你的酬金高不高?出道到现在赚多少钱啦?你这种一定是很贵的,现在身价有没有百万两?可不可以稍微透露一下曾经干过哪些惊逃诏地的案子?”
“你”他已经气到不知道该抽刀劈死她还是自我了断?“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她瑟缩了一下“呃,你怎么知道这个事实的?打从爱爱和盈盈嫁人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讲这种话了。”
这种感觉还挺亲切的
秋雪气到头痛,他揉着眉心没好气地叹道:“我怎么会遇到你?”
又蠢又笨又厚脸皮可是他偏偏奈何不了她。
多多怯怯地望着他,小手忍不住偷偷地摸上他宽大粗糙的手背。“对不起,我也知道我很笨,常常都惹人生气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会尽量放聪明一点的。”
他蹙着眉头迎视她怯然可怜的眸子,胸口忽地一动,被她手心覆着的手背旋即传来一股奇异的温暖与騒动。
秋雪突然尴尬了起来,低沉却吞吞吐吐地说:“下次记着就好了,江湖险恶,不要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很快地抽回自己的手,仿佛害怕那柔嫩的触感持续在肌肤上造成更大、更失控的影响。
他甩了甩头,神色有些深沉这种陌生的感觉太危险,令他都有些不识得原来的自己了。
“恩公,你是外地人对不对?来数来堡是为了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她有些失望他大手的抽离,不过很快就释怀了,殷殷勤勤地问。
秋雪眸光微微一闪“你世居数来堡吗?”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了,我来这儿好多年罗,可识得不少人呢!”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得意“我和爱爱、盈盈在数来堡这么多年,也累积了不少恶势力呃,不是啦,是累积了不少人脉,所以你有什么事尽”交给我,说不定我很快就帮你办成了呢!”
“如果你可以帮我找到一个人,我会以重金相酬。”他微微扬眉。
“多少钱?”她眼睛一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忍不住吐舌干笑“啊哈哈我的意思是,找什么人?”
秋雪并不以为意,事实上还挺欣赏她这种直接干脆的个性;他最讨厌人装模作样,心底明明想嘴巴上却是另一回事,尤其面对金银珠宝,世上能有几人真正清高?只要取之有道,不是捞法、吃相丑陋到可鄙的地步,他都可以接受。
“一千两。”他淡淡回道。
多多的干笑瞬间梗在喉咙
“一一一”她结结巴巴“千两?”
不知怎的,从没想过吱吱喳喳的她也有这种结巴到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被逗乐了,眼底漾起一抹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说:“我只出一千两,不是一加一加一千两,那共是三千两。”
想不到看起来很大男人的他也会打趣儿呢!多多眨眨眼,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一千两,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笑归笑,她还是禁不住狐疑地问道“是不是看我好骗,所以随随便便说个数目?”
“你嫌一千两太少吗?”他挑眉。
“不是不是,”她差点呛到“一千两耶,足够寻常百姓一家子安安乐乐过上三十年了,怎么会少?”
“那么你是答应了?”他笑笑。
多多迷惑地瞅著他“你要找的人是男的女的?跟你什么关系?值得你花这么多银子找他?”
“她是个女子。”他瞥见她小脸蓦然黯淡了,心下微微一紧“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没有没有。”多多急忙摇头,低下头来,强抑下胸口不断涌上来的莫名酸意。
她是怎么了?帮恩公找人是天经地义,她在心酸个什么劲儿?就算他要找的是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对他必定是意义非凡,否则他怎么会花这么一笔钜款来找寻她这些统统都跟她没有关系,也容不得她置喙啊!
只是说归说,她的心底还是掠过阵阵的疼
是个姑娘啊“恩公要找的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她强打起精神问道。
“也许姓沈,名叫多多。”他带著一丝不确定。
多多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叫沈多多啊咦,名字跟我一样耶,只不过不同姓就是了。”
秋雪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你说什么?”
“我说印象中数来堡好像没人叫沈多多,钱多多倒是有一个。”她要宝地指指鼻头“呵呵,我就叫钱多多。”
他倏然握住她白嫩的指尖,失声低叫:“你叫多多?”
她吓了一跳“有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姓沈?但你名叫多多?”他急促地问道。
咦她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
多多用另外一只手法怯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恩公,你还好吧?是不是着凉发烧了?你听得清楚我的声音吗?”
秋雪飞快地抓下她另一只手,忘我地紧紧包裹在他的大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说你不是数来堡当地人,你也是多年前才搬迁至此的?”
“是啊。”她俏悄吞了口口水。
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严重、有点儿狰狞,但是他的手掌好温暖、好有力,热呼呼的,比冬夜里的糖炒栗子窝起来还舒服她的脸儿不知不觉地红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被他这么握著一辈子
“你的名字就叫多多?多少的多?”他再次求证。
“是啊!”“你说数来堡没有人也叫这个名字?”他黝黑深沉的眸于绽放著光亮。
“嗳。”她怯怜怜地点头。
“你确定?”他眯起眼睛。
她眨眨眼,就算很确定也被他一连串的疑问问到不太确定了“应该确定。”
“你有哥哥吗?”秋雪又问。
“我当然有哥哥。”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的神情有一丝黯然。
他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放开了她的手,迫不及待地自怀里掏出一块布来,放进她手心底。“那就是了,这是你哥哥要我交给你的,我任务终于完成了。”
多多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直觉很想把那块破破烂烂的布塞回去给他。“我哥哥要你交给我的?你确定?”
他咬牙切齿地点头。“再确定不过了。”
“可是可是”多多吞了口口水,心底止不住地发毛“我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全村人一齐遭瘟疫回老家了你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难道他是路过村庄,被托梦遗是附身了?要不然就是
秋雪僵了一僵“你说什么?”
明明知道可能会被骂,但她还是硬著头皮问了出来“你平常除了当杀手之外,还有兼差做牵魂的道士吗?”
丙不其然,他浓眉一扬,怒目瞪著她“什么跟什么?”
多多急忙捂住耳朵“对不起啦,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
“等等,”他的头又开始发胀了“你是要告诉我,你哥哥不叫沈白马?”
“我哥当然不叫沈白马,他叫钱了了。”她小小声地抗议。
秋雪瞪著她,老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该死!”
“他他本来就已经”被他扫来的电眼一瞪,她连忙捂住小嘴“我的意思是你认错人了。”
可恶!
他颓然地爬梳过额上的浓发“我还以为可以交差了事了。”
“你要找的那个姑娘,对你很重要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秋雪勉强地点点头。
严格来说,对他本身并不重要,可是他生平最重然诺,既然已经答应了白马,就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轻忽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多多轻绞着衣角,心底有著淡淡的酸楚。
是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姑娘啊“不要紧,如果你有困难的话,这件事我还是会自己来。”他振作了精神,肃然地望着她。“我想,普天之下不只有你叫多多,但是数来堡确实只有一个,所以我还是会继续停留在这里,直到找到人为止。”
她点点头“恩公,既然你坚持那位姑娘就在数来堡,那么无论如何我还是会帮忙你找的,你不要气馁喔,或许她改名换姓了,也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躲起来了总之,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秋雪凝视着她“我并不勉强你。”
“我是自愿的。”她轻轻地说,纵然心底滋味复杂万千,但是怎么也舍不得不帮他呀!
包何况他是恩公,不是吗?
“钱姑娘”他轻唤。
“恩公叫我多多吧,大家都叫我多多,这样听起来亲切些。”她抬头嫣然一笑。
秋雪被她白嫩娇靥上浮起的这朵笑慑住了
“多多。”他缓缓回过神来,胸口莫名怦然。
“恩公现在住在哪儿,可以告诉我吗?我以后好方便跟你联络。”
“我住雅态卉馆。”虽然店名怪,但是非常清雅,极合他的脾胃。
她甜甜地笑道:“那就这么说定,有什么消息我就去通知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到史葯钱赌坊来找我。”
“史葯钱赌坊?”他一愣。
很难将她跟赌坊联想在一块儿,不过依稀曾听她提起过,她是赌坊的当家娘子
“有空欢迎来赌钱。”多多灿烂一笑。
他怔住了,却被她的笑容勾引,也轻轻微笑了起来。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