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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郑深爱看了看手上香味四溢的爆米花,再瞄了瞄身旁熟睡的石滕风。
他怎么能这样子忽略她?亏她刚刚才在想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哩!
萤幕里的男女主角上演著扣人心弦的恋情,前面那一对亲热的情侣互相依偎,时而耳鬓厮磨,时而娇笑出声,偶尔还穿插著一些亲密的小动作,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羡慕不已。
哪像她!百般无聊地啃著爆米花。
电影是看不下去了,无聊的她乾脆仔细研究他的长相,纤细的食指在靠近他脸的地方,轻轻地描绘。
其实,石滕风长得很不赖,李雅乔就常赞他又帅又酷。确实,他的模样是很吸引人,一头不羁的长发配上高鼻浓眉、宽额薄唇,再加上高伟俊挺的身材,不去拍偶像剧,真是有点可惜。
“嘻嘻”郑深爱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如果真去拍偶像剧,可能那些导演、摄影师会被他吓得丢了半条命!
石滕风突然张开眼睛,瞪著郑深爱停在半空中的食指。
“你在干什么?”
郑深爱错愕,登时脸红似火。
“我我没做什么呀!”妈啊!好丢脸!
石滕风怀疑地蹙蹙眉头,又在脸上摸了摸“你该不会拿了毛笔在我脸上作画吧?”
“啊?我哪有!”噗哧一声,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头压得更低,整张脸都红了。
他睨了她一眼,又看向萤幕。
“啊!已经结束了?”
糟了!他居然睡著了!连续二个晚上熬夜整理资料,也难怪要困得打瞌睡了。
她也跟著看向萤幕。是啊,已经结束了,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好好的一场约会,结果又搞成这样,唉
“今天的电影真好看,好感人哦!”她故意说。
“真的呀?”石滕风无所谓的回应“你觉得好看就好。”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他伸了个懒腰。“刚刚睡得好饱。”
唉真是迟钝!
“肚子好饿,你想吃什么?”
石滕风摸著肚子,迳自站了起来,随著人潮往前走,郑深爱则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
看着四周的情侣卿卿我我地抱在一块甜言蜜语,最保守的都还会牵著手一起走,相较之下,郑深爱不禁感叹唉,还能说什么呢?可能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吧!
随著石滕风到停车场牵出机车,他递给她一顶安全帽。
“要扣好,最近警察特别罗嗦。”他的表情好像有人专门找他碴似的,教郑深爱又无奈又好笑。
“如果你骑车的速度能慢一点,警察就不会找你罗嗦了。”
他瞪她一眼,伸过手帮她把弄了半天扣不好的带子扣好。
“你比警察更罗嗦!”
郑深爱脸红了红,压低头不再说话。
坐上石滕风的机车,他专心地在拥挤车潮中穿梭,郑深爱则安分地把双手放在后座把手上。
迎著风,望着他雄厚的后背,郑深爱轻轻地假装将脸偎靠在贴近他背后的地方。
如果她现在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他会不会立即撞车?唉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石滕风在一家颇受好评的面馆前停下来,他们各点了一碗牛肉面和一盘水饺。
石滕风可能真的是饿了,看他吃得挺起劲的。
“不要光看我,赶紧吃。”他”边吸著面条一边说话。
“哦。”
郑深爱低下头,夹起水饺,突然意识到有道紧迫盯人的视线,她侧过头去,瞧见一个白净的小姐。
应该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吧!长得蛮漂亮的。郑深爱朝她微笑,结果反遭她瞪了一记白眼。
“看什么?还不赶紧吃!”石滕风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冷掉就不好吃了!”
“哦,好。”
郑深爱低著头,乖乖的吃著她的水饺,但眼角馀光不免注意到窝在角落洗碗,眼光却不时往石滕风瞄的纤细身影。
太明显了!那种眼光郑深爱已经看过不下上百次了,石滕风的身上有一股很吸引人的特质,或许是他粗鲁不羁的举止,也或许是他外表抢眼,反正就是有一堆女孩子莫名其妙的爱慕他。
她震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爱慕他她自己是不是也算其中一个?
郑深爱把目光再次调回石滕风的脸上。“我问你哦,你曾经喜欢过哪个女生没有?”
噗哧石滕风差一点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瞪著她,他被她突兀的问题弄得无所适从,然后,他皱皱眉头,酷酷地否认。
“没有。”
哦!没有啊她垂下肩膀,无趣地夹著水饺,现在吃什么大概都没味道了吧
他又盯了她一会,突然反问:
“你问这个干嘛?”
“啊?”她停下筷子,脸红了红,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一个方向。“长得挺漂亮的对不对?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从刚刚就一直在注意你ㄟ!”
真是愈来愈狡猾,居然找了个替死鬼,
石滕风看了一眼,马上回过头来,脸又变臭了!
“无聊!”
“怎么会无聊。”她赌著气说。
他研究的看了她一会,突然用手敲了一下她的头。
“赶紧吃,吃完好走人了!”
这几乎就是他们最自然、最亲蔫的动作了,他老爱敲她的头,像哥哥对妹妹般地,或许他真是这样的吧然而他指尖上的馀温,总会逗留在她的额头,久久不散,触动她的心弦
是她太敏感,还是他太迟钝?
她呆呆的看了他一下子。“听说,你要去美国?”
石滕风马上停住所有动作,看着她,蹙了蹙眉头,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
“我还没有决定,或许会,又或许不会,目前还不知道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吃快点!”他又敲了她一记。
“为什么要去美国?留在台湾不是挺好?”抚著刚刚被他敲的地方,郑深爱低著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闻言,他吃惊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乍喜。
他张口欲问,但迟疑了一会,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你担心啊?”
“啊?”
“我是说,我去纽约的话,就没有人保护你了,所以你担心是吧?放心啦!我不在,还有姑姑在,怕什么?”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口吻。
她抿了抿嘴巴,不再说话。
石滕风的目光溜到她的脸上,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胆怯,什么话都间在心里不说,像只问葫芦她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得下?
“我吃饱了。”郑深爱放下筷子。
“还有呢!不吃完多浪费。”他把剩下的几颗水饺接过去吃完,然后站了起来。“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去结帐。”
“好。”
她乖乖地站了起来,先到外面等他。
台北的星星好少,不像乡下,只要把头抬高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灿亮的星星,台北的星星挂在一块块的广告招牌上,亮得刺眼。
奇怪,怎么付钱付这么久?
她探头往里面望了望,看见刚才那个女孩正用一双像星星般灿亮的眼睛看着石滕风,高兴地和他说著话。
很快的,他挥了挥手,走了出来,手里又多了一包卤味。
“拿著,正好可以拿回去当消夜上石滕风把卤味交给郑深爱,又去取安全帽。
“你买的呀?”她试探著。
他完全不在意地回道:“老板女儿送的。”他把安全帽交给她。
她怔了半晌,才默默的接过安全帽戴上,然后一语不发的坐上车。
车子在拥挤的街道穿梭,风扎得她的眼睛刺痛,手里提著香喷喷的卤味,但胸口却一直闷闷的!
嗄
他突然煞车,脱下安全帽,回过头来。
“你怎么了?”
“啊?”
“你在不高兴什么?”他奇怪地看她。
“啊?!我没有。”突然被看穿,她红了脸。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在不高兴。”
被看穿已经够丢脸了,他还硬要她承认,真是猪八戒!
她忿忿地瞪著他。
“真奇怪,你突然停车,回过头来就说我在不高兴,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还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什么了?”
她居然大声地对他吼,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所以一吼出来,她就马上后悔了。
她惊呆地望着石滕风,害怕得不晓得该怎么办。
他也奇异的看着她,讶异她突来的怒气。
郑深爱杵在那儿愈想愈尴尬,好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忽地,石滕风略嫌沙哑的嗓音,悄悄地滑过她的头顶。
“因为我感觉到了!”
“啊?”
她吓了一跳,抬头愣愣地看着他,突然眼眶一红,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他像是也被她吓了一跳,伸出手要抹掉她脸颊上的泪。
她急急地低下头去。“对不起不知怎么搞的,泪腺不试曝制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讲话那么大声,我只是气我自己而已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看得他好心疼
她抹去眼泪,才刚要抬头,突然一个猛然的臂力,将她锁进一个不太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胸膛,而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正紧紧的拥著她瘦小的身子。
她瞪大眼,怔住了,然后闭上眼,又哭了。
这样就够了
神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能这样子偎在他的怀里,就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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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什么然后?”
李雅乔跳了起来,兴奋地抓著郑深爱。“我是问那之后呢?你有没有趁机向他告白?或者他有没有”她用手指著嘴唇,发出ㄣㄣㄣ的声音。
忽地,郑深爱整张脸都羞红了,马上低下头去。
“哇塞!终于上一垒了,我的天啊!耗得可真久!”李雅乔高兴地欢呼。庾曼翎笑笑地睨了李雅乔一眼。
“才上一垒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要我说,速战速决,直接就让他全垒打好了!”她虽这么说,却难掩脸上的喜悦。
“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左岚音说话了。“像我们郑深爱这么胆小,没有在垒上当场昏倒,算是很厉害了!”
郑深爱终于抬起头来,用一双迷惑不解的大眼睛看着她们。“石滕风和棒球有什么关系?”
三个人当场差点昏倒!
“我的天,你是单纯还是蠢?那是代名词啦!一垒代表接吻,二垒就是再更亲密一点,更亲密一点你懂不懂?就像这样啦”李雅乔突然在庾曼翎身上一阵乱摸。
“喂,你说说就好,干嘛吃我豆腐?”庾曼翎跳起来尖叫,躲著李雅乔的魔掌攻击。
左岚音抱著肚子在大笑,笑得东倒西歪的。“那样已经快贴近三垒了啦!”
“哦,可是我们没有ㄟ!”郑深爱发出小蚂蚁的声音。
“唉呀!这我当然知道,你哪敢啊?!”左岚音搭著郑深爱的肩,笑呵呵的说:“上一垒已经不错了,以后再慢慢来好了。”
“可是可是”她整张脸红透了。
“你又在可是什么?好不容易有进展了?!”
郑深爱支吾了半天,然后说道:“可是我们并没有上一垒啊!”“啥?”
“什么?”
“怎么会?!”
三个女人停止了所有的笑闹,三双眼睛全盯著郑深爱,一副大受挫折的表情。
“没有上一垒?你是说结果弄到最后,你们连打啵也没有,是这样吗?”左岚音问。
郑深爱害羞地点点头。
“我的天!你们也太离谱了吧?!”李雅乔直接昏倒在床上比较快。
左岚音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全身都软了。“你们还想耗到什么时候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庾曼翎支著下巴想了一下。“喂,你们说那家伙会不会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包括郑深爱在内,全挤过来问。
“哎呀!就是男人的那个东西嘛!他是不是不行呀?”
“拜托,你少恶心了好不好,真有够邪恶的,”左岚音嗤了一声,用力往庾曼翎身上一推,再把手撑在下巴,打量著郑深爱。
“我看,问题八成出在深爱身上,”她把支在下巴的手转到郑深爱的下巴上,挪过来挪过去的。“你们看看她,这张脸看起来多无辜、多清纯,我看,石滕风是下不了手,因为他会舍不得!”
“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两个人彼此都喜欢就上床罗!吧嘛罗哩罗嗦的?”庾曼翎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说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左岚音不忘损她一句。
庾曼翎脸色变了变,却也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好吧,你们清纯,喜欢玩清纯的游戏,那就慢慢等吧,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左岚音问。
庾曼翎风情万种地笑一下。“约会。”
看着庾曼翎婀娜多姿地离去,左岚音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叨念:“死性不改,早晚吃亏。”
李雅乔笑着拍左岚音的肩,在她的身边坐下。“不用担心,曼翎聪明得很,真要吃亏也轮不到她,我们还是关心深爱要紧。”
“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呀!”郑深爱马上抗议。
为什么每个人都习惯把她当成长不大的孩子?
“你啊!才真教人担心。”李雅乔想了想,挪到郑深爱的身旁。“我问你,你问了他没有?美国还去不去?”
“他说还没有确定。”说到这个,郑深爱的表情就黯了下来。
“听说,他爸爸在国外的事业做得很大,还是纽约精迷破技的龙头,其实,他回去继承家业也没有什么不好。”左岚音分析道。
“现在留在台湾也不差啊!”李雅乔马上反驳,她和左岚音持不同的看法。“石滕风的网路公司做得有声有色,说不定过个几年,他的事业版图比他纽约老爸还了不起。”她拉住郑深爱的手。“再说,他如果去纽约继承父业,那咱们深爱怎么办?”
“就结婚,然后一起去啊!”“结婚?!他们现在连一垒垒包都还没有踩,怎么结婚?”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不会去纽约的。”郑深爱突然说了一句,打断那两个人的辩论。
她们一同回过头来,焦点又摆回郑深爱的身上。
“为什么?”
“是啊!纽约有什么不好?”
郑深爱抿了抿嘴巴。
“我不能把爸爸一个人留在台湾,而且连问都不用问,爸爸也不会愿意去纽约,在那里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他的年纪大了,不需要受这种苦”
然后,她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们都想太多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或许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深爱,你又来了!”
“真的,有时候我觉得,他比较像哥哥或爸爸说不定,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妹妹看待。”她又苦笑。
郑深爱的表情好落寞,让人看了好不忍心,李雅乔和左岚音互看一眼,突然想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
人的缘分真是很难预测,谁又能保证,青梅竹马的恋情不会变调,她们都不是石滕风,所以什么话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