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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希快气疯了。
她站在八楼的研发部办公室里,瞪着一个又一个的空座位。
昨天晚上,公司里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也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侄少爷贺玉涛邀请研发部,不,是整层楼的未婚女同事去通宵唱歌,一直唱到天色发白才甘愿散场。结果就造成眼前的惨状三分之一以上的女同事缺席,就算有人勉强赶到公司,也是累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甚至还有人身上带着酒味。
而罪魁祸首贺玉涛本人,则是一分不差地准时进办公室打卡,他虽然整晚没睡,却仍然容光焕发,不愧是过惯夜生活的王子。
叶兰希气得全身发抖。她非常清楚,他是冲着她来的,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向自己宣战!
她讨厌贺玉涛,打从第一眼就讨厌他。她讨厌他一出生就那么有钱,根本不用辛勤工作就可以锦衣玉食,偏偏还以皇亲国戚之姿,神气活现地空降到公司来,她讨厌他那副故作风流的笑容,自以为长得很帅,活像全天下女人都得为他痴迷,更可恶的是,他真的很帅。
她最受不了的是,他一看到女人就大献殷勤,逼得她回想起心底深处最不愉快的记忆,让她更是加倍厌恶他。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很笃定地认为,这男人只是个靠父母庇荫的花花公子,根本没有半点工作能力,进公司来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她很快就能找到机会赶他走。谁知道贺玉涛外表吊儿郎当,可做起事来却毫不马虎,进公司才短短半年,但工作上的卓越表现已是有目共睹,高级主管们无不对他赞誉有加,就连总裁云子程也打算好好重用他。
一想到这种轻浮的男人很可能成为她的上司,就让叶兰希怒火狂烧。
她知道,公司里有很多人都讨厌她,甚至在背地里骂她是“巫婆”、“大女人主义者”还有人谣传她曾经被男人欺骗堕胎,所以才这么痛恨男人。但不管他们怎么说,她一点也不会在乎。
大女人主义有什么不对?天底下有那么多男人是沙猪,为什么她不能崇尚大女人?
她为什么不可以讨厌男人?男人都是自私自利,只会玩弄女人的恶棍,给他们一点教训又何尝不可?
虽然她的确较偏袒女同事,会帮忙修改出勤纪录,但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那些男人,真的知道职业妇女必须一早起来做早餐打点丈夫、孩子,然后自己还得赶着上班的辛苦吗?女孩子穿裙子骑机车有多不方便,他们会了解吗?坐公车通勤的人,每天挤得半死,有时还会遇到色狼,那又是多么痛苦的事?就算晚一点到公司,也是值得体谅的啊!
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男同事厌恶她,这是意料中的事,她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为什么连女同事也要跟她作对?为什么她们都要倒向贺玉涛那边,只要那张俊脸露齿一笑,轻轻招一招手,马上就有一群人前仆后继地围了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这么为难呢?
看见贺玉涛跟他的两个跟班坐在位子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着她好笑,叶兰希更是愤怒不已。
但她能拿他怎么办?总不能禁止他们下班开同乐会吧?
包糟的是,这么多女同事一起缺席迟到,她根本没办法修改出席纪录。这男人真是太狠毒了!
她对着贺玉涛三人冷笑两声,转头大步离去。才刚走出研发部的办公室,便听到背后传来热烈的鼓掌声。
没关系!她想。你慢慢得意吧,看你能神气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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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企划部的助理刘玮苓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叶兰希叹了口气,在她心情正烦的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位热心过头的刘小姐。偏偏她又是副总经理的未婚妻,也就是雷霆企业未来的总裁夫人,所以绝对不能把她赶出去。
“什么事?”
“谢谢你送我塔罗牌,我已经学会好几种算命的方法了耶。”她兴高彩烈地说:“我来帮你算吧。”
叶兰希摇头“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方便做这种事。”
“好吧,”刘玮苓并不气馁“那你休息时间一定要让我算哦。”
“好,我保证。”她真想举双手投降。
“对了,听说今天八楼唱空城计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瞪她一眼,叶兰希没好气地说:“还不都是那位侄少爷,他把整层楼的女孩子带出去唱了一个晚上的歌,大家当然没力气来上班了。”
“天哪!”刘玮苓低声惊呼“玉涛长得那么帅,怎么这么坏心眼啊?我叫霆帮你劝劝他好了。”
刘玮苓的未婚夫云霆耀,是公司总裁云子程的次子,也就是贺玉涛的二表哥,只要他开口,贺玉涛一定不敢不听。这提议对叶兰希来说,的确非常有利。
然而她实在心有不甘。要是把副总经理搬出来压贺玉涛,不就表示她认输了吗?那怎么可以!
“不用了,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毕竟这是我的职责啊。”
这时,她脑中忽然一转,已然想出一条奸计。
她叹了口气“老实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跟他出去的女孩子。她们没看过贺玉涛的健康检查表,不知道他以前的健康纪录。我敢打赌,要是她们知道,绝对一步也不敢再靠近他了。”
刘玮苓大吃一惊“你是说,玉涛得了什么病吗?怎么连霆也不知道?”
“他从小就住在欧洲,副总怎么会知道?”
“到底是什么病?”
叶兰希一脸沉重地摇头“这个牵涉个人隐私,我不方便说,你不要再问我了。”
“可是”
“这病要是在公司里传染开来,那可就糟糕了呀。唉,我真是说不出口啊!”正如她所料,不出两天“贺玉涛得了难以启齿恶疾”的流言便传遍了全公司,病名从肠病毒到sars一应俱全,其中当然还包括许多让人闻之色变的病症。
这些事贺玉涛原本毫不知情,只是觉得很疑惑,为什么原本对他非常热情的女同事们,忽然开始一脸惶恐地回避他,男同事们则是在他背后窃窃私语,还不断对他投以怜悯的眼神。他虽然问过吴子云跟李勉之,但他们也不知原因何在。
直到他表哥云霆耀把他叫进副总办公室,花了两个钟头逼问他是不是得了爱滋病,他才发现事实真相。当他怒火冲天地回到办公室时,只见桌上堆满了慰问的鲜花、卡片、各式草葯、医学书藉,还有一瓶葯酒,里面泡着他最讨厌的东西蛇。
他强忍住濒临崩溃的怒气,大步走进人事经理办公室。
“你搞什么鬼?”虽然他的声音十分平稳,但身上杀气却足以毁灭一营军队。
叶兰希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侄少爷,你在生什么气啊?我不懂耶。”
“你怎么可以胡乱造谣说我生病?太缺德了吧,”
“什么?你生病了?生什么病?要不要紧啊?”
“还装傻?我表哥亲口告诉我,你跟玮苓说我身上有传染病,还叫别人不要靠近我!”
“咦?有吗?”她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假装恍然大悟“你是说上次那件事啊?我只是说你以前有得病,没说你现在也有病啊。是大家反应过度了,你怎么能怪我呢?”
“你根本在说谎!我从来没得过什么传染病!”
叶兰希冷静地反驳“你敢说你从来没得过德国麻疹?”
德国麻疹?!
贺玉涛差点昏倒“那是小时候的事!”
“得过就是得过,而且德国麻疹的确是传染病。要是你身上还带着病毒,跟公司里怀孕的女同事接触,可能就会影响到胎儿,所以我才这么担心啊。”
“你、你、你”他完全讲不出话来了。
“虽然造成误会,但是我没有说谎。”她理直气壮地说。
“好,这次算你厉害,我认输。”贺玉涛咬牙切齿地走到门外,对着吴子云说:“小吴,把那个拿来!”
他从吴子云手上接过一个玻璃瓶,用力地损在桌上。
“这个送你,代表我的谢意!”
那正是某位热心同事送他的蛇酒。
叶兰希虽然小小地吓了一跳,但看着他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还是感到十分满足。
她望着酒瓶里的蛇,认真地思考着嗯,蛇酒应该可以美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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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拜托你,你教训一下那个叶兰希好吗?再不然换个职位,别再让她管人事了。”
当天夜里,贺玉涛到表哥云霆耀家小酌,忍不住提出这个要求。
云霆耀摇头“她做得不错,没有正当理由不能随便调动她的。”
“可是大家都很讨厌她。”
“哪有?我爸爸喜欢她,我哥哥喜欢她,而且玮苓也很喜欢她。要是我动她,玮苓肯定会难过的,我绝对不做会让玮苓难过的事。”他无情地拒绝了表弟的要求。
贺玉涛嘀咕了一声“见色忘义。”
说到他这表哥,虽说长相没有他帅,风度没有他潇洒,但也算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想当年他游戏花丛无往不利,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因得住他。没想到才几年不见,他居然得了失心疯,被那个长相、身材都不出色的刘玮苓给定了下来,变成一个乏味的居家男人,”提到这未来老婆的名字,脸上马上露出幸福洋溢的表情,完全不复当年神勇。
看到他变成这样子,贺玉涛就忍不住直打冷颤,并且暗自发誓,要自己绝对不能步上他的后尘。
“好了,你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云霆耀很干脆地下起逐客令。
他十分惊讶“现在才九点,我们以前都玩到两三点才散场的,你忘了吗?”
“现在不一样了,而且今晚玮苓要来过夜。”
说曹操曹操到,贺玉涛还来不及抱怨,未来表嫂就已开了公寓大门走进来。
“咦,玉涛,你来了啊?”
贺玉涛想到她是叶兰希造谣的帮凶,心中顿感不悦,但却还是秉持着一贯优雅的风范,彬彬有礼地回答“是啊,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可不能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别这么急着走嘛,多留一会。”刘玮苓热情地招呼着“啊,对了,我来帮你算命吧!”
“算命?”
云霆耀笑着说道:“她最近研究起塔罗牌,还算得满准的呢。昨天我找不到手表,让她帮我一算,马上就找到了。”
“呃,我想不用”
贺玉涛正要婉拒,只见云霆耀忙用“你敢拒绝就试试看”的凶恶神情瞪着他,他马上从善如流地改口“常听别人说,研究命理的女性总是带着神秘的美感,现下一看果然没错。我虽然不怎么信这套,但既然是表嫂的心意,当然也得尝试一下了。”
“太好了!”刘玮苓高兴地开始洗牌“那你要算什么事情呢?”
“就算个最简单的,一周运势吧。”
“好。”
刘玮苓小心翼翼地将塔罗牌整齐排列在桌上,然后再一张张地翻开。
“嗯,你今天会有小小的财运。”
“哦。”贺玉涛心想—现在都已经晚上九点了,要发财也嫌太晚了点吧?
“啊!”当她翻开第二张牌时,马上发出喜悦的尖叫声,差点把他震得跳了起来。“你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女哦!”“真命天女是什么?”他在欧洲长大,不太懂这些国内的流行用语。
云霆耀解释道:“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独一无二的女性。”他随即深情款款地搂住刘玮苓的香肩“就像我跟玮苓一样。”
贺玉涛强忍着鸡皮疙瘩掉满地,只得干笑一声“这样啊?真可惜,我的人生是要奉献给全世界女性的,不可能被一个女人独占,只好让那位天女失望了。”
刘玮苓严肃地看着他“这是命运。”
“是是是,我错了。”他憋着笑意“那么,请问这位天女叫什么名字呢?家住哪里?身高体重?三围多少?”
“牌上没说。”
“那我怎么找她?”
“不要急。”
刘玮苓一脸严肃地翻开第三张牌,仔细地判读着“明天,当第一道阳光照耀大地时,出现在你面前的第一个女性,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第一道阳光啊?嗯”贺玉涛装模作样地思索着,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原来每天早上帮我做早餐、洗衣服的女佣就是我的真命天女?可是她已经五十几岁了,还有孙子耶”随后看到云霆耀的脸色,他不禁识趣地闭上了嘴。
刘玮苓并没有被他的轻浮态度给激怒,仍然十分郑重地翻开第四张牌。
“哎呀,这张牌是塔。”
“塔是什么意思?”贺玉涛看着那张画着被雷击中的高塔的牌,好奇地问。
“它在这里是说,你的真命天女就是你的幸运女神,有她在你身边,绝对会为你带来无穷好运,你会事事顺心。可是,要是你违背命运的安排,企图摆脱她,或是跟她发生争执,那么恶运就会不断地降临在你头上。你千万要小心!”
云霆耀在送贺玉涛出门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提醒他“明天你遇到真命天女以后,一定要记得打电话告诉我哦!”他啼笑皆非地离开云家,心想,表哥也快变得跟未来表嫂一样神经了。
他到俱乐部里转了一圈,到家时夜已深了。更衣的时候,无意间在外套口袋裹发现一张刮刮乐彩券。那是他上星期一时兴起买的,然后就随手往口袋里一塞,顿时忘得一干二净。
他拿了个铜板开始刮起来,这辈子从来没中过奖的他,居然刮中了五千块。
“不错嘛,发了笔小财。”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刘玮苓说过的话
“你今天会有小小的财运。”
贺玉涛抬头看向时钟,只见时针刚好走到十二点整。
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阵莫名的悸动,不会吧
第二天起床,只见窗外阴雨绵绵,贺玉涛小小地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怎么相信塔罗牌这种事,但要是打扫的欧巴桑伴随着早晨的阳光出现,还是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算命这种东西就是这么麻烦,基本上,稍微理性一点的人都不怎么相信,却又不禁疑神疑鬼起来,搞得全身不自在。
雨势逐渐加大,显然会下上一整天。贺玉涛望着灰暗的天空,嘲讽地想,这回算命大师刘玮苓的招牌可要砸掉了。
万万没想到,进了公司后,雨势却逐渐减弱,到了十点多时已经完全停止,天色渐渐明亮,显然随时会放晴。
贺玉涛这时开始担心了,要是放晴的时候,刚好给他遇到另一个欧巴桑怎么办?虽说在他眼中,女人都是美丽的,但总有个最低限制吧?
他一面盯着电脑,一面在心里默念“我不信那套,我不信那套”
旁边的吴子云和李勉之完全不了解他心中的矛盾,仍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雨停了欸,太阳好像快出来了。”
“对啊,我早上还淋得一身湿,下雨天真麻烦。”
“说到太阳,我就想到,我以前写了一首诗用来追女朋友,就叫做雨过天青。我想想看那首诗是写什么嗯,想到了,大雨过后,伴随着阳光出现的你的倩影,就是我的女神”
“好烂的诗啊!”贺玉涛忽然啪地一声关掉电脑,随即站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侄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我出去一下。”说着就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已经决定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一副塔罗牌牵着鼻子走呢?与其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倒不如自己来创造自己的命运!
吴李两人狐疑地互望一眼,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会计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会计部是全公司美女最多的地方,贺玉涛打的如意算盘是只要等在会计部门外,阳光出来的时候,他就可以刚好遇到其中一个美女,这样就符合算命的结果,也能满足他的喜好了。
况且,在追求美女的时候,他还可以搬出这套说词“根据塔罗牌算命的结果,你就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女性,这是命运的安排!”这样一来,保证肯定能赢得芳心。他真是为自己的睿智得意得不得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会计部大门紧闭,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搞的?”
吴子云适时解释“她们今天开定期会议。”
“要开多久?”
“不一定,通常都开很久。侄少爷,你找会计部的人有事吗?”
“要命,”贺玉涛盯着窗外天空中逐渐散开的云层,低声自语“再不散会,太阳就要出来了!”
“嘎?”吴李两人再度深深体会到,欧洲人真的很奇怪。
三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上等待,见贺玉涛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旁边的两人觉得无聊,分别拿出手机开始传简讯。
等了十分钟,会计部仍然没有散会的迹象,太阳也没有出来。贺玉涛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这样还不是一样被塔罗牌牵着鼻子走!
心中暗笑自己神经,居然会那么在意占卜这种没根据的东西。他决定马上回头是岸,马上返回办公室,把这一切全忘掉。就在这时
“李勉之!吴子云!你们是什么意思?上班时间不做事,躲在这里传简讯!”
熟悉的怒喝声把贺玉涛震得跳了起来,他吃惊地回头,只见叶兰希面目狰狞,大踏步地朝他们走来,活像只张牙舞爪的母狮子。这时,金色的阳光刚好射入窗内,把这条寂静的走廊照得更加明亮。
贺玉涛脑中浮现一声惊逃诏地的呐喊神啊!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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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是云霆耀。
“喂,太阳出来了,你遇到真命天女了没?她是谁呀?”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大叫“你有完没完啊?上班时间不做事,只会在乎这些无聊事情!这样也算是公司未来的总裁吗?”
语毕立即挂掉电话,只见全办公室的人都用震惊至极的眼神看他,几个胆小的女同事甚至还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向来温文儒雅,讲话轻声细语的侄少爷,居然会发疯似的大吼大叫?而且对象好像是副总?
贺玉涛发现自己的失态,即时对着大家深深一鞠躬“真是对不起,打搅大家办公,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他走向一个被吓得发抖的小堡读生,温柔地问:“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你还好吗?”
“没事,我很好”女孩马上恢复平静,痴迷地看着他。
他回到座位,旁边的吴子云和李勉之还是很不放心。
“侄少爷,你没事吧?你刚刚脸色都发白了。”
“对啊,而且还满头是汗。发生什么事了?”
贺玉涛轻轻摇手“没事,只是场荒唐的闹剧。”
没错,这不过是场闹剧。就算叶兰希不小心符合算命结果又如何?他一开始就不信算命,又何必被它影响?
那个女人,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真命天女?她哪有办法给他带来好运?光是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就已经是天大的不幸了!
他不信,绝对不相信!
当务之急,就是转移往意力,把这件蠢事忘掉。
他马上拿起话筒,拨了几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云霆耀的秘书方小翠,号称公司第一大美女,他曾经跟她约过几次会。
“亲爱的小翠,”贺玉涛用他迷人的声音低语着“今晚有空陪我吃个饭吗?”
“当然好啊,可是,”方小翠万分憾恨地说:“我今晚得去拔智齿,改天好吗?”
澳天?问题是,他“今晚”就需要精神上的慰藉啊!
然而他也只能风度翩翩地回答“没问题。在你忍受拔牙之苦的时候,我的精神与你同在。”
他又尝试约了几位女同事,但奇怪的是,居然没人可以陪他。她们不是要加班,就是晚上要上课。
怎么可能?他的女人运居然转眼间变得这么差!
贺玉涛不肯死心,一通又一通地拨着电话,试图找到可以解救他困境的女性。不过他实在太投入了,直到瞄到吴子云惊慌的表情,才发现有个人在他身边站了很久。
“侄少爷,又在拈花惹草了啊?”叶兰希的声音冷得像冰。
贺玉涛此时的心情,宛如即将撞上冰山的铁达尼号。他猛然推开椅子站起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他大步冲出办公室,但叶兰希哪肯放过他,于是飞快地跟了出来。
“你要去哪里?想勾遍整楝大楼的女人吗?”
“这不关你的事。”贺玉涛头也不回,往前疾走。
“你知道你花了几分钟讲电话吗?不要太过分了!”
“哦,你还专程来帮我计时啊?未免太闲了吧。”
“我只是刚好经过而已。”
“骗人,你根本就是在监视我!我看你干脆直接在我身上装个监视摄影机算了,省得还要自己跑来。”
叶兰希毫不退让“你放心,我会考虑的。不过你到底要我告诉你几遍?不要玩弄女同事的感情!”
贺玉涛回头怒喝“我没有玩弄她们!交朋友是个人自由!”
叶兰希真的气炸了。真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会有这么差劲的男人,竟然”天之内约遍了全公司的女孩!他以为他是贾宝玉吗?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他,他的的确确是个大烂人!男性所有的劣根性,他身上一样也不缺!
“你是个不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大色狼!禽兽!”
禽兽?他贺玉涛几时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过?
“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人身攻击,我可以去告你!”
“去啊!你真当你是皇亲国戚,公司的规矩奈何不了你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大吼。这是事实,他一点也不打算靠着自己的身分,在公司里享受特权,只是其它员工却老是用有色的眼光看他,让他非常不舒服。
此时,走廊上正好有个油漆工站在梯子上油漆天花板。贺玉涛因太过激动,只顾着和叶兰希争吵,走路完全没看路,结果惨剧就发生了。
他一头撞上梯子,油漆工惊叫一声摔了下来。贺玉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摆在梯子上的白漆淋了一身。
看着白漆从他的亚曼尼西装上滴滴答答流下,他深刻地体会到何谓“欲哭无泪”
“你没事吧?!”
这么温柔关切的问话是对油漆工说的,不是对他。叶兰希飞快地扶起摔倒在地的油漆工,仔细查看他的状况,直到确认他没有受伤,才回头问贺玉涛“你呢?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虽然努力装出关心的表情,但贺玉涛看得出来,这女人憋笑憋得嘴角都快抽筋了。
一个不祥的声音不停在他脑海中回荡“要是你企图摆脱你的真命天女,或是跟她发生争执,恶运就会降临在你头上。这是命运的安排。命运,命运,命运,命运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