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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另一边的新城馆里,克林、沙蔓和芝芝则正满头大汗,费尽唇舌,代替没有一点“责任心兼同情心”的世善,摆平喧闹不已的记者会。
好不容易,他们说到子诩歪了,总算哄得众记者大爷们答应“暂时”放世善一马。只是暂时喔!人家放话了,毛世善要是再敢随便放人鸽子,大众媒体会联合起来杯葛他,叫他以后在法国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为此,芝芝当晚就收拾行李回台湾去了。她的理由是:“开玩笑!毛世善这么任性、爱整人,他这种花样要多玩几次,我还能活到嫁老公的时候吗?”所以她决定再也不当他的经纪人了。
沙蔓则在次日清晨被饿坏了的“猫儿”吵醒才知道,玫瑰被世善拐跑了!往后家里没有人煮饭、洗衣、打扫,真是好惨!不过想到或许再过不久会有杯喜酒可以喝,她也不再抱怨太多。
克林最惨,他本来想留在“玫瑰小屋”吃饭,但厨师不在,他只好饿着肚子下山,可是回到宿舍却发现家里“遭内贼”了。
他藏在马桶水箱、床底下、皮鞋里所有的现金全都不见了。而世善的留言非常正大光明地贴在大门上:“所借之钱,十日后当‘如数’归还。”
有没有搞错?怎么可以“如数归还”?那利息呢?克林为之跳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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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能再玩两天了。”世善把地图摊在腿上。“今天要去哪里?”
由于旅行太过随性,从克林那儿“借”来的钱只花了四天便所剩无几。玫瑰打量钱包半晌。“找近一点的好了。枫丹白露怎么样?”
她凑到世善身边一起看旅游简介。“看起来像是个好地方。”
“枫丹白露是源自十二世纪前叶,路易七世兴建的狩猎之馆,四周是占地两万五千公顷的森林,昔日是法国国王专用的狩猎地”
王室专用的?世善想起爱菲亚的叮咛:“不可以让玫瑰接近凡尔赛宫或任何有关凡尔赛的东西。”他瞥了一眼身旁正专心读着简介的玫瑰,实在是怕极了她的突然消失,为了以防万一,这四天来,他把所有和昔日王室有一点关连的城堡、宫馆、庭园,全都剔除在旅程之外,专挑教堂或风景优美的观光胜地走。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我不喜欢枫丹白露,去诺曼第吧!”世善说。
不给玫瑰丝毫反驳的机会,他拉着她跳上往诺曼第的班车。
玫瑰反正是无所谓,她旅行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看其他不同的地方,在“玫瑰小屋”里关了几百年,真的是有些闷。越靠近诺曼第,就越充满牧野风情,这和到处是田园的圣哲曼安雷有着显著的不同。
“世善,你看,有好多牛羊耶!”绵延不尽的青翠的陵上满是成群放牧的牛羊,牧人们乘车、骑马跟在四周,此情此景对玫瑰而言,仿如置身于异世界,随地有惊讶、处处是欢快。
“据说,在吹着海风的牧草地上培育出来的牛羊,其肉质鲜美,是美食家的最爱。”在世善眼里,他看到的是一盘盘珍馐佳肴。
“世善,”玫瑰不依地捶他一下,指着车窗外的牛羊。“这么可爱的动物,你怎么忍心吃它们?”
拜托!世善偷偷扮个鬼脸,每次都是她做给他吃的耶!
“小姐。”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跟玫瑰打着招呼。“有事吗?”世善抬头看他,有不好的预感。
“小姐,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那人凑到玫瑰身侧,痴迷地对着她笑。“你的美丽与神秘,比夜晚皎洁的月亮更让人着迷,我”
“她是我的!”世善很生气地打断他的话,并紧紧拥住玫瑰。
“哦”那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明白之后就请你走开好吗?”世善正想松下一口气。
那个人却开口道:“没关系的,先生,我可以跟你公平竞争。”
世善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这家伙在说什么疯话?”
哈哈啥!玫瑰忍不住张口大笑,世善的表情实在好可爱。
“所以说先生”那人还兀自说个不停。
世善涌上一股怒火,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玫瑰,我们走。”世善很生气地推开那个人站起来,一手牵着玫瑰快速地拉铃下车。
“先生。”那个人还不死心,紧跟在世善他们后面。“我们哦!”实在忍无可忍!世善趁着车门打开的同时,一拳打得他从车头飞到车尾。
“可恶!大白痴!”他甩着拳头和玫瑰潇洒地下车。
“现在怎么办?”望着巴士开走后,玫瑰问世善。
世善的目光注视残存的夕阳。“原来这么晚了。”难怪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们先去吃饭吧?”
“吃那个啊?”玫瑰想起上午见到,在牧野上成群漂亮悠闲的牛羊。
“邻近诺曼第的不列塔尼地方是法国首屈一指的海鲜产地,因此诺曼第也以新鲜海鲜菜肴闻名,不如我们去尝尝着名的干贝汤和生蚝?”
“饭后还可以喝一杯这里著名的苹果酒。”玫瑰指着旅游简介笑道。
只要世善不打那些可爱动物的主意,她就很高兴了。
“没问题,可是”世善望望四周十足陌生的景象。“我不知道哪里有餐厅可以用餐!”
“没关系,我去问看看就知道了。”玫瑰自告奋勇朝路边一家便利超市走进去。“对不起。”她站在门口说。
“有什么事吗?”那名正在看报的收银员,一看到客人上门,忙丢掉报纸跑过来招呼。这时世善也跟着走进来站在玫瑰身边。
那收银员一看到世善的脸,马上瞪大双眼,跑回柜台拿出他刚才看的报纸。“这是不是你?‘艺展唯一得奖的亚洲人毛世善’。”
世善接过报纸,天啊!这报导登得还真大,这么一来,他还能在法国自由自在地游玩吗?
“你”世善退了一大步,更接近门口,他看到那个收银员的眼睛里开始冒出火花,闻到“危险的味道”
“毛先生,我想”
“什么事?”吞吞吐吐,情况不妙。世善一手拉紧玫瑰,准备随时落跑。
“我现在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我很欣赏您的作品,那尊‘美神’真的好美、好漂亮,所以我”那收银员腼腆一笑。“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签个名?”
还以为是什么天大地大的要求呢!世善松下一口气。“没问题。”
“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毛先生。”收银员转进柜台里拿签名色卡。
“小意思,不必客气,你”世善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到他拿出来的色卡了。
天啊!足足有二十公分厚,那叠色卡最少有一百张,全部都签完不就天亮了!
“这个”世善指着色卡,实在很想问那个收银员,现在的艺术学院功课压力是不是很重?读得他脑袋秀逗了。
“我的同学们也都是您的迷,所以”他又搬了一叠出来。现在总共是两叠色卡。
别开玩笑了!世善差点吓死,看到他弯下腰准备再搬第三叠时,他二话不说拉着玫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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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天的经验,世善和玫瑰再也不敢走观光胜地,怕被人认出来又被要求签名。
他们将游玩的目标改在风光明媚,又富文艺气息的小村镇。
“去巴比松怎么样?听说那里的小村还保持着183050年代,米勒、卢梭、杜普雷、迪亚兹等巴比松派画家居住时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世善看到旅游简介上,介绍着巴比松有好几家餐厅,大多是属于农家风格,气氛绝佳,别具风味的乡村料理。向以美食家自喻的他,当然不愿放弃这个大饱口福的好机会。
“好哇!”从巴比松回圣哲曼安雷只要一日的路程,玫瑰掐指算了一下,他们现在启程,中午可到巴比松,傍晚就可以回到家了。
离开“玫瑰小屋”快一个星期了,老实说,她还真担心爱菲亚、沙蔓和那些宠物们。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每天打扫?家里会不会因为乏人整理,乱得像狗窝?
“那走吧!”世善领头去买车票。
巴比松位于枫丹白露森林西端,周围俱是宽广的田地,和诺曼第相比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色。
一大片绿油油、望之不尽的原野与山林,任你有多少烦心事,也会抛诸九霄云外。
当世善和玫瑰到达那里时,已是正午,餐厅里到处都是用餐的人们,他们找了两家全客满了,不得已两人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先去参观了教堂,痹篇尖锋的用餐时间。
下午两点,用餐人潮消退,他们总算找到一处有空位子的地方“玛丽餐馆”
世善觉得很有趣。“以人名当店名,这家餐厅的负责人确实与众不同。”
他们推门进去,餐厅里的桌椅、杯盘也全是原木制造,完全大自然的风貌。
“请问几位?”侍应生前来招呼他们。
“两位。”世善朝他比出两根手指头。
请往这边走。”侍应生领着他们坐进窗边的两人位置,随即递上菜单。
世善作主点了一份特餐、一份厨师推荐餐。
为什么点不一样的?因为玫瑰根本不吃东西,到最后两份餐一定全进到他的肚子里,当然能够尝多些不同的味道是最好的。
不过有一点很令人嫉妒他。世善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他可以放心大胆遍尝美食,又不用担心身材走样。
“请问要不要开瓶香槟?”
香槟?世善考虑了下,转头问玫瑰。“你觉得怎么样?”
“咦?”玫瑰不在她的座位。“玫瑰?”他站起来喊了一声,却看到玫瑰正呆愣地站在对面墙壁前。“你在看什么?”
“待会儿再点。”世善打发走侍应生,走过去站在玫瑰身边。
那壁上有一幅小小的油画,画中人是一名气质高贵、艳丽不凡的大美人。
她同玫瑰一样,有着金黄色头发、天空蓝的眼珠、双颊似桃、红唇如樱。
“玫瑰,这里怎么会有你的画像?”世善突然觉得不安。
“这不是我。”玫瑰以无比哀伤的眼神回望世善。
他不相信,眼光却被油画角落上的签名吸引“玛丽安瑞聂特”这是法皇路易十六的皇后肖像。
为什么玫瑰会和玛丽皇后长得一摸一样?
莫非爱菲亚指示不可以让玫瑰接近凡尔赛宫的原因就在这里?“以及任何有关凡尔赛的东西”一思及此,世善马上脸色大变。
“玫瑰”看到她蓦然滑落的两行泪水,剩下的问话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王后陛下,rose对不起您!”玫瑰缓缓跪下,哭得肝肠寸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世善好害怕,玫瑰难道她又要离开他。“你、玛丽皇后、rose,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对不起,世善!”玫瑰终于想起来了,所有的往事历历在目。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知道原因!”他快要疯了,她的样子像在跟他诀别。
“我不是玫瑰,我的本名叫rose,我是服侍玛丽王后的女官。”她站起身,世善痛苦地发现“他的玫瑰”正在消逝中。
“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皇后陛下被叛乱者监禁。我和巴茨男爵为了救出陛下,四处奔走,直到一七九三年,一切准备就绪,决定由我代替王后陛下住进塔搂,陛下则乘机出逃至奥地利,以期联络俄国、西班牙、瑞典等各国王室,找机会复辟。”
“等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世善用力摇晃着眼神渐趋冰冷、陌生的玫瑰。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拿你当替死鬼啊?”
“能够为主上而死,是我们做臣子的光荣。”
“可是玛丽安瑞聂特是个专利、自私又差劲的统治者,她把广大人民置于极端贫困的境地里,自己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她”
“不准直呼王后陛下的名讳!”玫瑰生气地推开世善。“你知道什么?陛下或许不了解民间疾苦,但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去了解,从小生长在皇家,这不是她的错,况且她对我们这些侍女都非常仁慈,在我们眼中,陛下永远是最好的主子。”
“结论呢?”世善好想问,难道我对你的爱还不足以让你抛下一切,为我留下来?可是看到玫瑰绝决的眼神,他心冷了。“总归一句话,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始终是你的王后陛下,那我算什么?你又把我放在哪里?”
“世善”玫瑰也很痛苦,但当忠与爱不能两全时,叫她如何选择?
“不要走,玫瑰,现在的法国不好吗?人人过着自由、平等的生活,你可以想像若是历史改变,民主消失,君权统治再次盛行,这广大的平民百姓又该怎么办?”世善好害怕,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从他身边离去?
就像当年他预测到父母会发生意外一样,玫瑰这一回去,也是必死无疑。他知道的,可是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直让人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玫瑰泪流满面。“我不可以背叛王后陛下的,呜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被送上断头台啊”“所以你选择背叛我?”世善这辈子最痛恨“背叛”最害怕“分离”而玫瑰,他今生最心爱的人,却两样都做全了。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感觉体内的血液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他发冷地颤抖双手,用尽全身仅余的气力悲吼。“走,你走,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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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玫瑰小屋”的阁楼里,爱菲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世善和玫瑰出事了?”
她取来塔罗牌算了下,暗自叫糟。
“沙蔓。”爱菲亚慌张地冲下楼。“快叫克林,我们要马上赶到巴比松。”
“出了什么事?”爱菲亚一向是七情不动六欲,居然会有这种惊慌失措的举动,这可怪了!沙蔓很好奇。
“来不及了,先走再说。”爱菲亚推着她下山。
她们在警察局里找到克林,一行三人在爱菲亚的指点下,很快地找到“玛丽餐厅”
当他们冲进餐厅的同时,正好看见玫瑰的身影化成一阵轻烟消失在空气里。
“玫瑰”而世善则在一声伤心欲绝的泣吼后,脸色苍白、全身虚软地昏倒在地。
克林着急地跑过去扶起他,伸手探他鼻息。“世善很虚弱,现在该怎么办?”他询问的眼神飘向爱菲亚。
“先把他带回‘玫瑰小屋’再说。”爱菲亚领头先走。来晚一步,令她为之扼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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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玫瑰小屋”的世善,足足昏迷了一个星期。
大家本来很担心,他醒来之后看不到玫瑰,会大受刺激。想不到他却像没事人般,仿佛完全忘了有玫瑰这个人的存在。
他每天从早忙到晚,先是参加法院的听证会,变态抢劫狂约翰,已经被定罪,巴黎市长因为世善的义行还亲自颁了个奖给他。
接着从全国各地如雪片般飞来的艺术座谈会邀请函,他更是来者不拒,展现了超人一般的工作能力与事业野心。
日子像平常一样地过着。
可是所有认识世善的人都知道,他变了!原本爱笑的嘴,整日抿成一条直线,闪闪发亮的瞳眸,好似两潭死水。他只剩一具行尸走肉了。
最后,克林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在客厅堵住行色匆匆的世善。“你还不回家参加世宇大姐的婚礼吗?离她订婚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既然友情没办法帮助世善度过难关,克林希望家人间的亲情可以起点作用。
“多管闲事!”世善连理都不理他,转身想走。
“世善?”
“我还有事要忙,别跟着我。”他走到大门口却被沙蔓挡住。她手上拿了两只皮箱,正是他的行李。
“我帮你买好了机票,你今天就回家。”沙蔓和克林的想法是一样的。如果再不想办法救救世善,他一定会死的。
“我还有事,不想回去。”世善很粗鲁地抢下沙蔓手上的皮箱,将它们提回“藤之馆”
打开房门,爱菲亚正端坐在房里等他。“你坚持不肯走,是不是想着玫瑰或许会回来?”
“谁是玫瑰?我根本不认识她!”世善讥讽地扯高一边嘴角,将行李丢进壁橱里,转身又想离去。
“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玫瑰跨越时空来到‘玫瑰小屋’?”爱菲亚徐徐开口。
世善疾行中的身子蓦然一僵,随即他一字一顿,硬挤出一句话。“与—我—无—关!”
爱菲亚深叹口气。“是你深沉又悲哀的思念,将她牵引到这里来的。”
世善的脚步踉跄了下,他得咬紧牙根,才不致于让泪水滑出眼眶。
果然可笑!两个应着悲剧结果而相遇的人,命运却是如此讽刺地纠缠在一起。
“可悲的是玫瑰回到一七九三后,就会忘记曾在‘玫瑰小屋’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她会如期假扮玛丽王后,可是你的思念又会将她引到这里,玛丽王后的逃亡计划失败,玫瑰从此被困在这里,等待有一天与重生的你再次相遇,然后相恋、分离、预约来生;再相恋、分离、预约来生,直到”
“直到永远,是吗?”世善的泪水缓缓滑落脸庞,露出一抹茫然的笑容。“真是可笑!我终其一生都在追求‘永恒’,想不到,原来我早已纠缠于‘永恒’之中却不自知。”
“不一定是永恒!”爱菲亚走到世善面前,严肃地看着他。“如果你和玫瑰,其中一人有勇气扭转命运,错误是可以被弥补。”
“是吗?”世善回答得有气无力。
爱菲亚的眼眸依然如第一次所见,发出灿烂如翡翠般的绿光,神秘似猫。她是真的有预知能力,能看透过去、未来,她的话绝对可信,可是
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累得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任何人。只想让脑子回复成一片空白,令身体沉沦至无边幻梦。
“世善,山与山不会相逢,千百年来,它们只是站在那里互相对望。但人与人不同,当‘缘份’到来的时候,你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她拍拍他的肩膀。“三天后,你有一个机会扭转命运,你考虑看看。”她转身走出“藤之馆”
“爱菲亚,”世善叫住她。“你认为两个人真的有可能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吗?”
“你何不问问你大姐或克林和沙蔓?”
“可是”
“这种事不正是每个人都在尝试的吗?不试试怎么知道?”
爱菲亚走出去,顺便带上房门。留下世善一个人关在“藤之馆”里,该是他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
爱菲亚叫他问大姐、克林和沙蔓?
世善抬头透过落地窗,看见花园里克林和沙蔓正相依相偎在一起。他想起他和玫瑰在一起的情形。她的温柔面貌马上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拿起电话,拨了台湾家里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毛世宇,请问找谁?”
大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真的很幸福的样子。
“喂?”
大姐对于难料的未来,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她怎么能如此放心地将自己交给另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是谁啊?”
这是另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大概是他未来的姐夫吧?
“不知道。”
世善几乎忍俊不住失笑,大姐居然会用如此温柔的语调说话。
他挂断电话,从头到尾没问大姐一句话,可是大姐的心意已经在声音里充分表现出来了。
他躺回床上,张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回想和玫瑰相遇的一切,一幕一幕,有悲、有喜、有苦、有乐,全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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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世善再次打电话给大姐,为了不能参加她的订婚典礼而道歉。
然后,他走出“藤之馆”去找爱菲亚。“我要扭转命运。”他的语气里充满坚定。
爱菲亚看着他,世善真的变了,成熟了、也稳重了,不再是那个任性、别扭的大孩子。恋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爱菲亚很高兴。“跟我来。”
她领他走上阁楼,正中央架着一个有一人合抱那么大的水晶球,球体里环绕着滚滚不散的紫色烟雾。“走进去。”
“啊?”人怎么可能走进水晶球里?世善疑惑地睨了爱菲亚一眼,她没有秀逗吧?
爱菲亚神秘一笑,伸手往世善背后一推,没有预警的,他只感到一阵头晕,再次清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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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三年,法国某一天夜里
rose坐在马车里,塔楼就在前面了,今夜只要她顺利和王后陛下互换了身分任务就完成了。
想到这里,她稍微放了一下心,随即一直纠缠在她梦里那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它”在呼唤她,一天比一天更强烈,更让人悖动。可是偏偏她记不起有关“它”的任何事。
也许再过不久她就要死了,突然,她好想见见这声音的主人一面。这股欲望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她的心。
“上帝!请您让我在死前见这声音的主人一面吧!”终于她再也捱不住心底的渴望而许愿。忽地!行经河边的马车毫无预警地翻覆,她被抛出车外,掉落河里,直往下沉
直到“啊?”她本以为死定了,但下沉的速度突然停止,是谁抱住了她?
她张开眼,迎上一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庞。“你”“玫瑰!”世善怎么也想不到玫瑰会从天而降,落到他的手中。
这一次在他怀中的人儿有血、有肉,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了。
“世善?”玫瑰想起来了,一七九三年的事、在“玫瑰小屋”里的事,所有的一切
“呜!”她紧紧抱住他,任泪水糊了脸上精致的巧妆,想不到他会来找她。“世善,我好想你,呜”
“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可是陛下”
世善迅速以唇堵住她,他绝不会放她走的,不管是为了何种原因,玛丽皇后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叫她来找他好了!
他的吻像烈火,点燃全身的欲焰,烧得她所有的理智在刹那间化为灰烬。
四片胶着的唇,舞出一首又一首的“春之曲”浪漫回荡在法国的土地上。
“唔!”玫瑰双手紧紧攀住世善的身子,知道此生此世,再也离不开他。“世善”
“嘘!”世善贪婪地吻着她的额头、眼睑、脸颊、鼻子、耳朵
“我”
“别说话。”他再次吻住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品尝着她的美、她的真、她的甜上帝明鉴,他永远也要不够她。
良久!世善终于喘着气,暂时放开玫瑰。他指着那远远被抛在身后的河流,河面上隐隐约约可见一辆载浮载沉的马车。“rose已经随着那辆马车,永沉河底了,从今天开始,你是玫瑰,我的玫瑰,嫁给我!”
她怔忡半晌,回首昔日烟尘滚滚“rose”的时代已经远去,她现在是“玫瑰”他们的家玫瑰小屋,仿佛在望。
“好!”是该到抛弃从前、迎向新生的时候了。玫瑰笑着点头抱紧世善,任泪水沾湿他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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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小屋”的花园里,爱菲亚、沙蔓、克林和一干宠物“猫儿”“夫人”“大、小犬”连从不离开地下室的“先生”都聚在走廊下,一起迎接世善和玫瑰回家。
当他们身影由模糊到清晰,完全站在花园土地上,所有的人都流着泪冲过来拥抱他们。
汪汪!“猫儿”兴奋地跳上跳下地叫着。
喵呜、喵呜!“大、小犬”在一旁高声尖叫凑热闹。
“唉哟!‘夫人’你缠得太紧,我不能呼吸了。”世善叫道。
呵呵呵!
今天玫瑰小屋里又是一个快乐的一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