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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样?”含笑的女声带点调侃,好奇地问。“让我这样问好了,这个礼拜内你想掐死小表几次?”
向槐哼了一声,低头看菜单,没有回答。
“真有职业道德,不随便批评老板。”面前女子还是笑吟吟的,似乎对他的冷调反应习以为常。“不过,就算小表不讨人喜欢,你也不能否认,这工作还不错吧?”
“哪里不错?”总算有点回应了。向槐抬头,瞄她一眼。
“薪水加倍,不用打卡上下班,还配高级房车”
“可是我今天才刚被叫看门狗。”向槐打断她。
坐在他对面,一头乌黑直发披到肩上,鹅蛋脸配上柳眉和笑起来弯弯的杏儿眼靳水馨素净得几乎像个大学生,此刻她眉眼间带着浓浓的调侃味。
“好大的胆子,谁敢叫你看门狗?宋纭珊?”靳水馨挑了挑眉,故意打量一下面前表情严肃的俊美男子“没关系,我想她就算说你是狗,她一定也是指像k9警犭那种凶猛大型犬,不是白白蓬蓬像棉花糖那样的贵宾狗”
“水馨。”向槐再度打断她。“你不用这么幸灾乐祸,不是宋纭珊讲的。”
纭珊虽然骄纵、浪费、没常识缺点车载斗量,不过,向槐也承认,她从来不曾出口伤人,那个女孩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刻薄的气息。
“哦?那会是谁?”
向槐摇摇头,不愿多说。“没什么好讲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要不要点餐了?想吃什么?”
周末晚上通常是他们约会的时间,不过,最近因为向槐接了额外的工作--那工作,有个满好听的名字,叫宋纭珊--他们见面的机会变少了。
在接这工作之前,向槐征询过靳水馨的意见。不过,因为是靳伯伯亲自打电话找向槐,希望他能帮忙的,所以靳水馨虽然不太乐意,却也只能勉强同意。
谁能大方接受男友去担任一个年轻可爱小妹妹的贴身保镖?
如果这位小妹妹还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自己男友的仰慕与崇拜--根本就是火上加油!
所以,真的不能怪靳水馨偶尔的尖锐与不悦
“明天有空吗?”用完餐,靳水馨正在品尝香浓咖啡之际,闲闲地又提起“还是又要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等小表打电话给你?”
向槐这次皱眉了,不再面无表情,他把手中餐巾搁在桌面。
“水馨,如果你对我这个工作如此不满意,一开始就该讲清楚。不然,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能说什么?”靳水馨托着腮,清秀脸蛋上,笑意渐渐显得勉强。“是我爸的意思,宋先生又算是我爸的老板我们能说不吗?”
靳伯伯主持的保全公司,隶属于财大势大的颜氏财团,也就是宋纭珊的外公家。宋纭珊的父亲目前在财团里担任要职,保全公司便在宋总的事业范围之内。
几个月前,几次针对颜氏的威胁及绑架勒赎未遂事件,让家族上下都非常紧张,颜氏大家长下令,要自家的保全公司全面提高警戒,从上到下,从董事长到家族成员,统统配有贴身保全人员。
夏天回台湾度假的宋纭珊,当然也不能例外,这就是为什么向槐会被征召的原因。
“既然你知道这是推不掉的工作,就不用这么不愉快。”向槐还是浓眉略锁,很严肃地盯着靳水馨。
“我有什么权利不愉快?”靳水馨虽然这样说,但却明明白白把不悦表露在脸上。“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们能批评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合理。就算大小姐她要半夜三点打电话找你,你也得乖乖的接,不是吗?”
向槐知道靳水馨还为了上个礼拜的事件在生气。宋纭珊被朋友说动,晚上偷溜出去夜店玩乐,结果遇到临检,半夜两点多,一通电话,硬生生把向槐叫到警察局去,当时在他身边的靳水馨,怎样也无法原谅宋纭珊。
不管是不是工作,靳水馨有着女性敏锐的直觉。宋纭珊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她看着向槐时,那双猫般的大眼睛里,透露出的讯息
绝对不单纯。
“我们一定要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面吗?”向槐摇头。“我已经解释过,那是突发事件,以后也不会再发生”
话才说到一半,他突然警觉地住口,然后,从长裤口袋中,找到震动着的超薄手机。
靳水馨薄薄的嘴一撇,露出“看吧,又来了”的表情。
“喂。”向槐痹篇她控诉的目光,接起来电。
他安静地听了几秒钟。
“什么时候的事情?”半晌,他才反问。然后,很快看了靳水馨一眼,他对着话机那边说:“我现在过去。”
靳水馨的笑容完全冻结。
她站了起来,甩头就走,根本连听都不想听向槐解释。
还能是什么事?一定又是那个任性的小表打电话找向槐,哭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向槐马上过去帮她打蜘蛛,或帮她修电灯--
她以为她是谁?公主?格格?
斩水馨受够了!
“水馨!”向槐迅速付完帐,追了出来。人高腿长的他,很快便追上穿着高跟凉鞋,走不快的靳水馨。“我必须过去阳明山一趟。纭珊说”
“我不想听她说!”靳水馨甩开向槐试图拉住她的手,凤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我受够了!我受够她、也受够你了!不过就是为了钱,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吗?被人叫看门狗,难道不生气吗?要伺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小表,被她差遗、使唤你不呕吗?”
“这是我的工作。”向槐力持平静,他的语调沉冷,平板地叙述事实。
“随便你怎说!”靳水馨显然完全听不进去,她怒火攻心地抛下一句:“这种出卖自尊的工作,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斑跟鞋在砖红人行道上,敲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靳水馨略显瘦削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周末傍晚,闹区的人群中。
“该死!”向槐低低诅咒一声。
车子钥匙在靳水馨皮包里,他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束手无策。
想到宋纭珊在电话中颤抖的嗓音,带点哭音却强自镇定的语调向槐深呼吸一口。
堡作就是工作,水馨要闹脾气,也只得暂时让她去了。向槐转身,到路口招了计程车,往山上豪宅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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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即使只是半山腰,也已经非常寂静,只听得见蟋蟀或不知名的虫子规律而单调的鸣声。
汽车引擎声打搅了一片谧静,向槐才付完了车资,打开车门,宋宅的厚重雕花大门便已经开了。
一个娇弱的身影出现,孤零零地探头。
“你出来干什么?”向槐走进,忍不住责备。
宋纭珊扑过来,忍不住抓住他结实的手臂,握得紧紧的,好像走失的小孩终于找到妈妈一样。她抬头,粉嫩小脸上一丝血色也无,那双猫眸睁得大大的,盛满了恐慌。
“除了你,还有谁在?有人来按电铃,或打电话进来吗?”向槐迅速控制住状况,开始冷静地询问。他暂时不管那紧箍住他手腕的小手,以及刺进他肌肉的指甲。
她真的被吓到了。平常的飞扬灵活、伶牙俐嘴统统不见,现在的宋纭珊,就只是个惊恐、慌乱的小女生。
“我、我本来没注、注意,可是我肚、肚子饿,下楼的时候,就、就看到”
她说了半天,还是结结巴巴,整个人还猛发抖。
向槐护着她走过花木扶疏的宽广庭院,浓眉紧锁,很警觉地注意着四周环境。
院子里实在太暗了,而且又大,各式灌木、花草虽然营造了美丽的园景,但也提供了许多死角,真的有人藏在庭院深处,想要对宋家的人不利的话,大概早就成功了。
保全装置虽然已经启动,要输入密码才能进门,否则警报会响、待命的保全中心人员也会马上出动,但是,放她一个小女孩在两百多坪的大房子里实在也难怪她会害怕。
加上她刚刚在电话里描述的事情
“你说有人在答录机里留言?”进了客厅,向槐先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让光线驱赶阴影,所有死角都无所遁形之后,他握住宋纭珊的肩,稳住她“录音还留着吗?”
宋纭珊猛点头,指着壁橱边的电话“在、在那边。”
向槐半强迫地把她推到沙发上坐,迅速走过去,启动答录机。
“姓宋的,照上次讲的,把钱汇过来,动作快一点少一块钱,你就小心。你有命跟我们玩花样,你女儿不见得有。尤其你女儿喔,年纪小小就长得那么漂亮”
接下来的淫言秽语,让向槐这个大男人听了都忍不住皱眉,更何况是娇滴滴的宋纭珊。
她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织锦抱枕,还是无法抑制发自身体深处的颤抖。
录音播完,向槐马上拿起手机,联络保全中心。他简单说明了状况,并再度播放了一次威胁的电话录音。
然后,他细心检查了一楼,包括客厅、起居室、厨房、餐厅等等。
在餐厅,他也看到了宋纭珊之前描述的情景,一把锋利的牛排刀,插在一块鲜血淋漓的生牛肉上,牛肉旁边,有一张血迹斑斑的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宋宅保全系统的密码。
要传达的讯息很清楚--不管留纸条的人是谁,他知道怎么进入宋家,保全系统并没有保护的功用。
向槐在心里暗暗诅咒。
“你回来时,什么异状都没有?”他回到客厅,重新询问那个猛发抖、又努力想要让自己牙齿不打架的小女生。“谁帮你开门的?你妈妈?还是吴太太?”
“妈妈去法、法国了,吴太太她、她昨天跟今天都、都休假”
“吴太太休假?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向槐想到几个小时前,他把她“请”下车的情景,猛烈的自责马上淹没了他。
如果他陪她进来,确定一切无事才离开的话如果他不是那急着摆脱她她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因为你、你要跟水馨姐约、约会她上礼拜因为、因为我的事情,已经很、很不高兴”
这次向槐没有控制好,他的诅咒骂出口了。
宋纭珊宛如惊弓之鸟,她被那粗声咒骂吓得惊跳起来,惶惑的大眼睛里,隐隐有着晶莹泪珠滚动。
“不要哭!”向槐粗声阻止了她。“你不用担心别人,先担心你自己就好!我的工作是确保你的安全,你需要百分之百与我合作,知道吗?”
宋纭珊点点头,用力眨眨眼,把眼泪忍回去。
“我要通知中心的人过来,还要报警。你在这里不要动,我上楼去检查状况,顺便帮你收拾几件衣服,你今晚不能待在这里。”向槐说着,一面起身,往楼上走。
斑大挺拔的他,动作敏捷笃定,面对状况,好像一点也不紧张。虽然有点冷漠,有点不近人情但是
他是如此沉稳而可靠,一出现,就像帮宋纭珊打了一剂强心针兼镇定剂,让她惊恐慌张到几乎要崩溃的神经,不可思议地安定了。
他会保护她。不管他再怎么嫌她、再怎么对她皱眉宋纭珊知道,只要有危险,向槐一定会保护她。
除了向槐就没有别人了。
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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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中心的人,连同警局来的负责员警,再加上向槐,一直忙到凌晨,才告一段落。靳永群和向槐并肩走出宋宅,在私家马路边,一老一少点起烟,无言地抽着。
两人的眉都皱得紧紧的。
“你先带大小姐离开吧。”靳永群指示“先过去信义之星那边住几天,二十四小时有警卫,比住在大房子安全。我会跟宋先生报告。”
向槐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先生和宋太太都不知情,也都联络不上如果真的发生更糟糕的事情,怎么办?”
语气中的不满与指责之意非常明显,靳永群看了他一眼。
从小看着向槐长大,靳永群不否认,他非常欣赏这个沉稳、冷静,几乎从不失控的孩子,也因为这样,对于向槐突如其来的火气,靳永群有些讶异了。
“宋先生这几天在东京开会,我刚有打过电话留言。宋太太去巴黎”
堡作或采购,会比女儿的安全来得更重要吗?向槐越听越怒。
他拾眼,锐利的鹰眸在夜色中还是精准地梭巡,找到了目标物--宋纭珊很听话地乖乖坐在停在稍远处的车内,还是保持那个蜷缩的姿势,看起来好小、好娇弱。
她靠在车窗上,已经睡着了。
十八岁,她也许拥有的比别人多,但她要承担的,也比一般人要多。
“这几天,出入要更小心一点。还有,媒体有可能会听到消息,开始去追这条新闻,你尽量多注意些。公司那边,你可以不用去,系统的问题,有别的工程师会处理。”靳永群笑笑。“你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大小姐,其他的,都可以暂时不管。”
向槐点头。深夜里,幽暗的路灯光下,他的神情也如夜色一般凝重。
“水馨那边,我会帮你安抚。”误会了向槐的冷峻沉默,靳永群拍拍他的宽肩“我这个女儿,从小傍宠坏了,有时候脾气娇了点,你多担待,她最近闹得很凶?”
此刻想起靳水馨、想到她的怒气与尖锐言词,不知道为什么,向槐觉得好像是很久、很远之前的事情,这几个小时内,他完完全全把她抛在脑后。
“呃,我”向槐有些尴尬地清清喉咙。
“没关系,我了解。”靳永群当然清楚自己女儿的个性,加上她晚上才刚打过电话来霹雳轰炸了一番。“辛苦你了。”
上车之后,开关车门声响惊动了宋纭珊。她马上弹坐起来,脸色惨白,大眼睛惊慌地四下流转,全身都微微颤抖着。
“没事,只是我而已。”向槐说着。沉稳的嗓音,再次带给她安定的力量。“你继续睡没关系。”
宋纭珊看着他发动车子“我们要去哪里?”
“送你去市区住几天,那边有二十四小时警卫。”
小人儿默默点头,抱紧了双臂,缩得像颗小球一般。
“是谁”好半晌,向槐以为她又睡着了之后,她才又小小声开口问:“你们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
“已经去警局备案了,明天会展开调查,目前还不知道谁有嫌疑。”向槐简洁回答“可以知道的是,对方应该对你家有相当的了解,知道什么时候没人在、知道保全的密码等等。所以不能让你继续待在大房子里,太不安全。”
宋纭珊又打个冷颤。
一切都好像恶梦,却又如此真实。
回到市区,向槐安顿好宋纭珊,确认过一切都没有问题,也和警卫打过招呼、回报过保全中心之后,已经凌晨三点了。
宋纭珊虽然一直打着大大的呵欠,眼皮沉重得快要撑不开,却好像小狈跟着主人一样,一直无声地跟在向槐身后,不肯去睡,向槐走到哪她跟到哪,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重新设定好门窗的保全系统,向槐一回身,就差点撞倒背后灵一样跟着他,还偷偷拉着他衣角的宋纭珊。
“你”向槐好气又好笑,拉开那紧紧扯着他衬衫,把一边下襬都拉出裤腰的小手。“不要拉我的衣服。你去洗个脸,上床睡觉了。”
此言一出,惊慌失措又回到宋纭珊眼眸中。她咬住已无血色的下唇,粉嫩小脸褪成惨白。
她的手还是扯着他的衣角,向槐怎么拉都拉不开。
“放手。”他耐心地说。“你已经很累了,去睡一觉,明天就会比较好。这边很安全,我已经确定过,你不用怕。”
除了长长睫毛撮啊扬的之外,小人儿动也不动,简直像雕像一样。
“纭珊。”向槐略略提高声调。“去睡觉。”
靳水馨其实错得很离谱,在向槐和宋纭珊之间,一向都是向槐在发号施令,宋纭珊根本从来就没有使唤过他。
不过,这个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就是了。
“你到底累不累?想不想睡?”向槐的问话里,已经带着一点危险的威胁之意。“说实话。”
宋纭珊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放手?去不去睡?”
又是没反应。
向槐叹了一口气。放弃。
“我会待在客厅,一直到你睡醒。你把房门开着,可以看到我就在沙发这边。”他指着卧室门口“现在可以去睡了没有?”
迟疑了几秒钟,宋纭珊终于放手。
“你真的会等到我睡醒?你不会偷偷走掉?”她小小声的再确定一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向槐反问。“去,三分钟之内,上床躺平。”
“如果坏人”
“三分钟!”向槐冷冷抛出几个字。
他眼前的小人儿马上下见,光着脚,趴达趴达地跑进卧室。三分钟不到,她已经洗好脸、爬上床、蜷缩成小虾米状,坠入梦乡。
躲在薄被底下的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布丁狈玩偶--向槐百忙中帮她打包衣物时,还没忘记顺手选了一只绒毛玩具塞进行李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种无聊的小事。
黑暗中,向槐无声地走进卧房,确定她已经睡了。
埋在枕头、玩偶中间的那张小脸,粉嫩稚弱得可怜兮兮。
向槐站在她床前,良久,都没有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