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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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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感激了!

    当薰衣满怀感激看清楚救命恩人时,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原来就是那个误认她是窃贼的大男人,他就伫立在她的面前,一双黑眸蕴着怒火,直直的瞅着她。

    “墨墨先生。”她朝他微笑,正想谢谢他替她解围。

    谁知墨滔衡却把脸拉下来,一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不悦表情,警告说:“小姐,这里不是你做生意的地方。”

    “呃?!”她水灵灵大眼瞪住,一点也不懂他的不悦。

    墨滔衡又不屑地横了她一眼“我是负责这里的保全,你在这里从事色情行业,本来可以报警将你移送法办,现在放你一马,滚!”

    原来他也弄错了。粉嫩的薄脸变得红通通的,愕然的红唇半张,连辩驳都来不及吐出来,他又说下去--

    “如果有客人要带你进来,我不介意,但你绝不能单独进来这里找生意。”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尴尬得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我来我想找”

    “滚,别再让我再见到你。”墨滔衡理都不理她,下了逐客令便离去。

    唉!她望着高大的背影,考虑自己是不是要乖乖的听话--滚。

    不不不!她一定要找到周媚,现在只剩这条路了,否则身上没钱能去哪儿?只是现在她不能下去问人,她可没钱付帐单啊!

    她沮丧的坐躺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又想不出办法来,渐渐的累极而意识开始模糊

    嚓嚓嚓嚓嚓嚓

    什么声音?

    “这扫瞄器怎么这样慢,只剩十分钟的时间,快!”

    是谁在说话?

    只听有人又说:“你又偷同行的食谱,万一被人发现可就身败名裂了。”

    “呸呸呸!你懂什么?这部馔王食经失传了将近三百年,我好不容易才灌醉尹大厨,从他身上摸来的,不过是借看一下而已快点把内容扫进电脑,我要趁他酒醒之前放回去。”

    喂王食经?!咦,那不是她爸爸的收藏之一,谁把它偷来了?

    “呵--”薰衣试着睁开眼,顺便伸了个懒腰。

    房里说话的人闻声一怔,纷纷朝声源望去,乍见薰衣这个局外人趴在沙发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哎呀,你是谁?竟敢偷听我们说话?”一个艳光四射的中年美女指着薰衣兴师问罪。

    薰衣也因为错愕,惺忪睡眸瞪得又大又圆的,原来她不是在作梦,房里除了美艳女人,另一个男人则是墨滔衡。

    她抬眼偷觑,墨滔衡严酷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锐利的眸光直直扫了过来。

    “我”那道视线让她很紧张,手心都渗出一抹薄汗,低垂着小脑袋说不出话来。

    叩叩叩--

    猛地,敲门声打破房里的沉寂。

    “谁?”美艳女人问道。

    “我,星仔。”

    “进来!”

    大门应声推开,薰衣一见对方认出是之前那个服务生,更糟的是,他身后还带着两名壮汉进来,他们是冲着她而来的,这阵仗吓得她差点没昏过去。

    星仔见到薰衣,先是一怔,脱口就说:“原来你在这。”

    “你认识她?”美艳女人追问。

    “她点了五道菜,只吃了一道,其余四道全退回,然后没买单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她落跑”

    话还没说完,一阵吵杂声响忽地从楼下传来。

    美艳女人喝道:“什么事这么吵?”

    “老板娘,那尹大厨醒来,发现他的宝贝食经不见了,正在大吵大闹着,说我们这里有贼,还说要报警。”星仔回答。

    “拿去!”老板娘把手中的一本线装书抛给他,又说:“把它扔在洗手间,设法让尹大厨自己捡到,要他闭嘴。”

    得到指示,星仔不敢耽搁的飞奔出去。

    错愕、惊恐,还有无数的疑问在薰衣脑子里乱窜,难道她身陷--

    贼窟?!

    这两个字闪过脑海,她吓得躲回沙发里去,可惜百忙中,老板娘没打算忘记她,好整以暇的一步步逼近。

    “好大的胆子哇,在我这白吃?哼哼不要命了吗?”

    呜呜她是走了什么衰运啊?

    因被逼婚而无家可归,已经够可怜的了,接着皮夹被窃、行李搞丢,又被误认为窃贼、卖身女郎,现在连吃顿饭也付不出钱来,不用说,当然被认定是吃霸王餐了,唉她还真想死了算了!

    墨滔衡黑眸掠过那张煞白的小脸,知道星仔所言不假,顿时,他目光变得凌厉犀利起来。

    她的视线与他交错,心头一颤,连忙又缩了回去,提心吊胆的薰衣心想,这下完了,刚才他叫她滚,她却没乖乖滚,现在一定是考虑着怎么处置她。

    那张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缩着脖子说:“我我我会还钱”

    老板娘打量她一番,拍拍她苍白的小脸问道:“哦--内地来的?”

    “不,我是台湾来的,我叫怀薰衣。”

    “我管你打哪来的,来我这白吃就不行!”老板娘翻了翻白眼。

    薰衣收紧小手,鼓起勇气开口求情“请你们听我解释”

    “有什好解释的?你当我好欺负?”

    老板娘好凶,火冒三丈像要打人似的,可怜的薰衣身子缩得更小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急得都快哭了,柔弱的模样横看竖看都没本事欺负人。

    “还说不是?点了菜不吃,没买单就落跑,分明是来捣乱的!”老板娘不肯善罢甘休。

    “不是啊!我没有捣乱,就只有那道烤牛肉还可以吃,其他的都糟蹋材料了。”薰衣据实以报。

    嘿!好大的口气?!

    而且还是一项很严重的质疑。老板娘气得直跳脚“我们东方在餐饮界是顶尖的,每一道菜都是超水准的,哪里出问题了?你说!你说!”

    “顶尖也有失水准的时候”那双深沉的黑眸散发凌厉的眸光,吓得她把话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去。

    只见墨滔衡拉了张椅子坐下,刀凿似的脸庞仰起,直视着薰衣开口道:“你说,说得出理就让你走。”

    他懒得追讨帐单,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有多大本事,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薰衣眨眨双眸,看着那张酷脸:心里既迷惑又忐忑。

    就就就这样吗?不用报警?不用还钱?不用洗碗盘抵债?也不拿菜刀追着她砍?只要她说出不吃那四道菜的理由?那她就“食话实说”喽!

    他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胸,深敛的眸子不耐烦的瞄了她一眼“说!”

    锋利的眸光又教她紧张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那道鱼子酱鲑鱼冻应该用野生鲑鱼,才能呈现细腻中融合着粗犷的风味,但是,你们用的只是一般养殖鲑鱼,口感差多了;海龙王汤这汤火候不对,汤里的龙虾肉老了一点。”

    “照你说要怎么个煮法?”老板娘冷嘲的问。

    薰衣想都不想就回道:“通常一只大约六百公克的龙虾,入沸水煮十二分钟是最佳烹煮时间,这样才能让鲜度、原味完全留住,尝出龙虾美味滑润的口感,但是每只龙虾大小有差异,该煮多久完全凭厨师的经验与直觉了。”

    怯怯的视线瞄向他阳刚的轮廓,只听他对她说:“继续。”

    咦?他他相信她的话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小脑袋再度开口“尼斯沙拉必须淋上初榨橄榄油,那股纯粹的新鲜味洋溢着水果的芳香,才是这道冷盘的顶级美味,否则生菜再鲜脆也要大大逊色了;至于黑森林蛋糕,除了把大量的新鲜樱桃夹进在蛋糕中,在制作鲜奶油时,也得加入大量的樱桃汁,才是正宗的黑森林蛋糕,但是,你们的黑森林蛋糕里的巧克力太多了,苦味反而抢了樱桃的鲜味。”

    呼--她一口气说完,感觉脸颊热呼呼的。

    也不知道墨滔衡是否认同,害她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柔亮的大眼悄悄抬起,紧张的偷瞄了这个大男人一下,只见他始终冷着脸,一声不吭。

    这时,星仔再度回来复命“老板娘,楼下搞定了!”

    “行了!行了!把刚才她所点过的菜照样送一份上来,我、要、试、菜!”

    “是。”临走,星仔不忘瞥了薰衣一眼。

    ----

    试过眼前的菜和甜点之后,老板娘抬头望向薰衣,说了一句“你是挺厉害的。”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鱼子酱鲑鱼冻口感太差、海龙王汤的龙虾煮得太老、尼斯沙拉的橄榄油不够完美,连引以为傲的黑森林蛋糕的鲜奶油也不及格,巧克力太抢味了。

    这些对薰衣而言都是小儿科,只要看一眼食物的颜色及卖相就能分晓,毕竟是她“用心”的吃了二十年的功力。

    但多年来的家教修养,让她还是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夸奖。”

    “星仔!”老板娘往门口吆喝一声。

    “老板娘,有什么吩咐?”星仔迅速应道。

    “今晚是谁掌厨?”她冷声质问。

    “是华九师傅。”

    “人呢?”

    “他他喝醉了,由他的徒弟代班。”

    “喝醉了?!我花高薪请他回来喝醉的?还坏了我的招牌!”老板娘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

    砰砰砰砰砰!剩下的菜被盛怒的老板娘给扔了出去,随即一声令下“竟敢坏我招牌,把他给解决了,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薰衣晶亮大眼慌乱的眨个不停。这这这好像港片里的大姐头一样,她要怎样解决那个歹命的厨师?

    把人拖到暗巷里一枪毙命?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老板娘余怒未消的来到薰衣面前,冷冷说:“把她也给搞定了,没事别来吵我。”说完,便起身要走。

    般定?!

    薰衣倒抽一口气,大大的眼眸充满惊恐。

    哇,不会吧!所谓的“搞定”该不是要把她给卡嚓,让她成为明天社会版一角的无名女尸吧!

    当场,她吓得小脸惨白,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要不要杀我,我会把钱还给你,我真的会把钱还给你!”她像是遇着猛兽的小动物,娇小身子咚咚咚的直往后退,缩到墙角胆怯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老板娘单手抚着额头,朝墨滔衡使了个眼色“叫她站起来。”

    墨滔衡马上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薰衣。

    哗!他他他走过来要亲自动手了!

    原本缩到墙角的身子已退无可退,在极度惊惶中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紧闭着双目。

    呜呜不要死!她不想死呀!

    突然,领口一紧,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不要啊--我发誓发誓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

    原本揪着薰衣的厚实大掌在提起之际,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揽进健硕胸膛前,因为刚刚他稍稍放开,这小女人就瘫软的要倒下,而且全身颤抖着。

    啊--他烫热的体温贴到她的背上,薰衣察觉不对,连忙站直身子,可是他彷佛怕她会落跑似的紧紧扣住她的腰。

    他的手好大,掌心好热,好有安全感怎么了?她现在好危险,落在不明人物的手里,真是见鬼的安全,唉!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要来这咦!她想起来了,脱口叫道:“我是来找周媚的。”

    老板娘愣了一下“找我?”

    “你是周媚媚姨?!”峰回路转令薰衣惊喜交加的打量她。

    “我就是周媚,我认识你吗?”周媚定眼再看看“没见过!”

    “是这样的,我妈要我来找你。”

    “你妈是谁?”

    “我妈是殷英,她说你会收留我的。”

    “殷英你是殷英的女儿?”她凑近打量一下“嗯,长得是有点像殷英。”

    薰衣充满期待,小心翼翼的说:“是啊,我妈说你会收留我的。”

    “她说的我不见得要照做,你还是回去告诉她,我很忙。”言下之意是没空搭理她。

    唉!还说是姐妹淘呢,这么没人情味,可见妈妈的人缘也不怎样,还要女儿来投靠这种人。

    但薰衣还是照母亲的吩咐,说道:“我妈要我告诉你,她有你要的食经,你要是收留我,她就借给你。”

    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不料“食经”两个字像咒语一样,让美艳的脸孔抽搐了一下,瞬间周媚态度充满戏剧化,双手一揽,把她从墨滔衡手中抢过来抱住。“天啊!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我好想念你呀!”

    呃用不着这么激动吧?瞬间成了抢手货,教她快窒息啦!

    ----

    薰衣一颗惊惶不定的心总算得以归位,但却眨着清澈的双眼,有些无法适应周媚多变的情绪,因为从周媚激动的抱住她那一刻开始,接着又哭又笑的追问殷英的近况,待听完薰衣的“逃命”过程,她拍桌子猛骂怀硕德老糊涂。

    “薰衣啊,放心好了,我会照顾你,你爱住多久、留多久都不成问题,媚姨给你靠,绝不会让那个老不死随便就把你嫁掉!”周媚说得义气填膺,热情的拍胸脯保证。

    然后,又听说墨滔衡一而再的误会薰衣,周媚气呼呼的说:“你也太鲁莽了,还不快过来跟薰衣道歉。”

    啊?!道歉,要这个绷着脸孔的男人道歉,她又不是不想活了。

    “不不不不用了,误会而已,没什么、没什么。”她瞥了瞥静立在一旁的墨滔衡,那双黑眸就像雷达般扫了过来,直直的看着她,害她胸口怦怦眺。

    周媚又说:“我说儿子呀,道个歉不会要你的命吧?”

    儿子?!

    他是周媚的儿子,不像呀,周媚像龙卷风似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教人应接不暇,这个墨滔衡却像座大山一样,大风怎么吹他都没动静。

    “媚姨,真的不用”瞧,锐利的眸光像一支利箭似的,又笔直扫了过来,他这样瞪着她,她哪还敢要他的道歉。

    “唉,人家生儿子我也生儿子,却是个木头儿子。”周媚抱怨一声,起身又说:“滔衡,薰衣就交给你搞定了。”

    啥啊,她要走了?媚姨要扔下她了?

    不只薰衣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连墨滔衡的表情也终于起了变化。

    他微微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意思是,薰衣得住你那里,吃的、用的全归你负责。”周媚一口气说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罢才周媚明明说她会照顾她、收留她,还信誓旦旦要给她靠。

    “我没答应她。”墨滔衡凶狠的瞪了薰衣一眼,好像在怪罪她。

    “我答应她了,你是我儿子就有义务替我履行,而且,你是做保全的,她的安全交给你就对啦!千万别被她老爸逮回去,再说,她不能跟我回家,要是你爸见到她,那就惨了!”也不管儿子答不答应,周媚就这么走了。

    “哼!”墨滔衡迈开脚步也要走了。

    薰衣心头一慌,小手紧紧捞住他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瞧着他,像流浪小猫般可怜。

    “放手。”他横眉冷目,瞧也不瞧她一眼。

    “你要丢下我吗?”她扯住他的衣服,双手揪得紧紧紧,怕他真的跑了。

    “对。”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怎么能够在这节骨眼扔下她不管?她用尽力气,紧紧扯着墨滔衡的衣角,坚决不让他离开。

    “放手。”他瞪着那双雪白小手,眼底闪过不耐烦的火光。

    她得鼓足了勇气才能开口“不不放”

    呜呜,不能松手啊,这会儿要是不赖定他,她还能上哪去?

    那种表情太过吓人,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着他,小脑袋垂得低低,心儿怦怦跳个不停,怕是很害怕啦,但是仍不肯松开唯一的希望。

    于是,他大掌翻转,一个巧劲甩掉那双小手,健硕的身躯转身离去。

    “求求你,我没地方去了。”她亦步亦趋的跟过去,用最无助脆弱的表情望着他,求他别再赶她走。

    “别跟来!”他回头喝令,她则仰起小脸,无言的望着他。

    奇怪的女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了?还有那副脆弱无辜的表情,好像都是他在欺负她似的!

    墨滔衡忍不住打量起她来,那是一张精致的脸蛋,肌肤像雪般白皙,大眼眸盈满波光,晶莹泪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水嫩嫩的红唇无辜得很,足以激起任何人的保护欲。

    唉!他彷佛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