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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看见田沐华进办公室之后,路荷夜一直坐立难安。
昨晚好不容易把草稿写完,今天一早就将装钉得整整齐齐的稿子摆在学长桌上。
他到底会不会喜欢呢?她第一百次思索这个没答案的问题,还在忐忑时,田沐华就拨了内线吩咐--
“荷夜,进来一下。”
她这才宛如赶赴刑场的犯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进他的办公室。
“学长”进了办公室,田沐华正低头看稿,她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
“来,你坐。”田沐华抬头看她,露出了惯有的温柔笑容。
看着学长的笑容,她听话坐下,心里依然不安。
她已经逐渐不了解学长了,她不敢确定他的笑,是表示他很满意,还是她完蛋了。
“我看过你写的草稿了。”田沐华扬起手上的列印板。“你写得很好,把温律师的人格特质跟形象都表现出来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期杂志的卖量绝对可以超过以往的纪录,我对你很有信心。”
“学长,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突然受到与前几天在餐厅时截然不同、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评价,路荷夜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没有问题。”他确定地说,脸上仍旧是分不清意图的笑容。“怎么了。怀疑学长的判断力吗?”
“不是”她支吾着。
彷佛看穿她的疑虑,他干脆主动提起“还是你对上次在餐厅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有、没有。”她连连摇头。
“其实那次学长是故意要激励你的。”
田沐华叹了口气,秀气的脸上露出了用心良苦的表情。
“学长知道你为之前大纲写不好的事情很沮丧、闷闷不乐,所以故意刺激你,让你有危机意识,这样才能让你爆发潜力。否则你想想看,如果学长真的想换掉你,早就在大纲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就换了不是吗?”
听他这么解释,好像也是有道理。路荷夜之前的难过和对他的失望突然一扫而空。
她就知道学长不是这种人。确认了学长仍是当年那个温柔安慰她的人后,高兴之余,她忍不住又有点心虚。
“对不起,学长,其实我之前”她才想忏悔,就被他打断。
“说什么对不起呢?!看到你可以写出这么漂亮的专访,学长真的很欣慰。”田沐华说着,一面慎而重之的放下稿子,眼神诚挚地看着她,语重心长的开口“荷夜,你知道吗?学长从以前就很欣赏你,你又乖巧又可爱,现在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每次看到你,学长就觉得好幸运,这么多年以后,还可以再遇到你。”
“啊”偷偷喜欢学长这么多年,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告白,路荷夜有点招架不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谢谢学长。”
“跟学长就别这么客气了。”他微微一笑。“对了,荷夜,你明天晚上有约吗?”
“没有。”
“那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诚恳,却隐约闪烁着暧昧的暗示。“不谈工作,我们出去走走。”
“我”学长要请她吃饭?!路荷夜先是一楞,随即支吾起来。
奇怪,她应该要追不及待的答应不是吗?连她也不明白自己在迟疑什么。
看见她的犹豫,田沐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做了结论--
“就这样说定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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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律师是个很好的老板,他会给你很明确的工作指示,做不好,他当然也会退件,但是我还没有见过老板对谁大声过。”
难得变成主角的法务助理小海,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对着眼前发呆的访问人发表自己的高见。
“路小姐、路小姐?”
连被喊了两声,路荷夜才回过神来,一脸歉意。
“抱歉,我听得太入神了,还在思考您提供的内容。”她很不好意思地扯了个理由。
她到现在还在震惊于学长突如其来的邀约,每回一想到这件事就闪神。
幸好是使用录音笔在做访问,否则回去不知道要写什么就糗了。她连忙继续问记事本上的另一个问题。
“我知道温律师这两年也接了几件案子,几个委托人都是颇有争议性的人物,我想请问身为助理,你怎么看老板挑选的案子呢?”
“路小姐,不瞒你说,老板那些案子都是朋友拜托他接,他才勉强接的,当然啦!有些恶名昭彰的委托人当然也是很让人受不了,但是老板是真的很专业,就算是不喜欢的委托人,他也很尽职的维护他们的权利,不会像某些同行会依对委托人的喜好程度有所区别,当然也不会为了赢官司,故意用些旁门左道。”小海激动地解释着。
话说他跟着温律师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老是被人家讲是专为奸商政客打官司,他也很闷啊。
“那温律师的感情生活呢?”转弯抹角半天,终于问到重点了。
上午学长看完她的草稿,跟她提了一下另一个专栏的作者这期临时请假,所以要她在温律师的访问稿多增加点篇幅,要她回来补充几个原稿中比较不详尽的部分--尤其感情生活,越详细越好。
“感情生活?”还没抒发完内心激愤的小海,跟不上话头转变,满脸困惑。
“对啊!有传闻温律师的感情生活很丰富,女性友人众多,不知道你由侧面观察,八卦的真实性如何?”路荷夜努力维持专业的语调,不让自己泄漏一点点好奇和期待答案的表情。
只可惜小海还没回答,一个温醇熟悉的男音就响起--
“我就在你后面,你要不要直接问我?”
她回过头,看见温焕光不知何时出现,修长结实的身躯轻松优雅地倚在门边,当她视线游移而上,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精锐黑眸时,突然热气直窜,心跳如擂,昨晚那种很可怕的感觉又出现了。
被自己的反应吓一跳,连忙把视线挪开,她故作轻松地回答“上次我有问你,你又不肯作答,现在我只好从侧面打听消息,我已经打算好,再问不到,我就写你的男朋友是judge。”
记者小姐好棒!耙开老板玩笑耶!听见她的戏谑,小海差点拍手叫好。
温焕光瞪了幸灾乐祸的小海一眼,转头对她抛下一句“进来吧!”然后便径自进办公室。
“有事吗?”回到办公室,他姿态慵懒地坐回皮椅,眸光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
她今天有点古怪。
灿亮圆润的大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肯正眼看他一眼,水嫩白皙的脸颊烫上一层淡淡的可疑红晕,别扭又可爱的模样,让他一时之间也难以移开视线。
最近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频繁了,每次见到她心情就变得很好,总是忍不住想摸摸她、逗逗她。
“我来送专访的草稿,你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路荷夜把草稿递过去,然后垂着头,迅速又小心翼翼地偷退了一步,就怕太接近,那种难以控制的感觉又会出现。
他将她奇怪的举动收进眼底,默默地把草稿又推回去。
“你不看吗?”看着他推回来的草稿,她困惑地抬头。
“为什么要?”他慢条斯理地回答。
“为什么不看?我稿子里可能有写错的地方。”心跳还是好快,可是她还是得问。她一面问,一面觉得脸颊发烫。
“都答应让你写了,有什么好看?”他耸耸肩。
他好信任她。
路荷夜亮亮的黑眸看着他,感动得暂时忘记了心里的悸动。
不过他也很践就是了,这么确信自己没什么缺点好写啊。
“你还真有自信。”她下结论,小小的梨窝甜甜漾开,甜美得令人想跟着微笑。“难怪我哥不喜欢你。”
“彼此彼此。”
温焕光并没有察觉自己牵动而微微扬起的嘴角,他故作不经意地提起另一件事。“对了,明天晚上有事吗?”
“啊?”她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客户送了我音乐会的票,要不要去?”他轻描淡写地问。
他、他在约她?!他是温焕光耶!她瞠大明眸,楞住了。
时间是明天晚上!怎么会这么不巧?!
“去不去?”见她不说话,他扬起眉又问了一次。
“我我跟学长有约。”
呜,怎么会这样。路荷夜好不容易才把整句话讲完,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竟淹没了她,她心虚地低下头,怎么也不敢看他。
“田沐华?”
当那甜软的嗓音低低吐出学长两个字时,温焕光只觉得一阵酸气直冒,停顿几秒之后,才恢复漫不在乎的口吻。
“恭喜啊!”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她不自觉地想解释“其实那天在餐厅的事情是我误会学长了,他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不用跟我解释,反正误会别人是你的家常便饭。”温焕光的嗓音冷冽得令人害怕。“没事的话,我要工作了。”
路荷夜觉得心里好乱,见他沉下的俊脸,想多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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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美丽清朗的月夜,微微的晚风吹来,充满诗情画意的情调,最适合情侣手牵手散步谈心。
可是跟着暗恋多年的男人静静走过一盏又一盏的街灯,路荷夜却显得神思不定。
今天一整个晚上,她都持续处于这样心不在焉的状态,严重到连田沐华都察觉到了。
“怎么了?荷夜,你今天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他的声音温柔依然。
“啊?”她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回神。“喔,没有啊。”
没有才怪。不用学长点破她,连她都为自己的答案感到心虚。
期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跟学长有了第一次约会,照理她应该要很兴奋才是,可是却一点也没有。
不但如此,她甚至频频分心,整晚脑海里不停浮现出某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今晚到底跟谁去听了音乐会呢?
昨天拒绝他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低落到现在。
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为了拒绝温焕光而感到心虚罪恶?她为什么要在乎他最后跟谁去了音乐会?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了?他不过就是
“啊!”路荷夜还在胡思乱想,手心突然被人握住,让她惊呼出声。
学长、学长牵了她的手?!她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他温和的眼眸。
田沐华只是对她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继续走。
牵手了。她低下头,感觉着他的手牵着自己的手。
这样的白日梦,她作过多少次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感觉?甚至,连简单的温暖甜蜜都感觉不到。
这究竟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里被人叫醒,所有的感觉都不对了。
曾经那么讨厌的人、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全都错乱了。
好奇怪。
路荷夜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感觉了,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在她没办法找出原因之前,她不希望学长误会加深。
“荷夜,怎么了?”田沐华停下脚步。
“没事,学长。”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我家到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幸好到家了。
“那”
他靠近一步,似乎想做些表示,她却连忙躲开。
“谢谢学长今晚的晚餐。我先走喽!晚安,掰掰。”她一口气说完,随便挥了挥手,连忙进入大厦。
走进大厦,还没喘过气,就在管理处见到正在拿信的温焕光。
“啊!温焕光。”她吓了一跳,才反射性喊出口,脑海里就爆出了一连串问号。
他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才九点,音乐会有这么早结束吗?他刚刚就在这里吗?他会不会看到学长牵她的手了?
“嗯。”温焕光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扫她一眼,淡淡哼了声,径自往电梯的方向走。
路荷夜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你”好尴尬。站在电梯前等电梯,她熬不住沉默,忍不住开口“今天晚上的音乐会好听吗?”
他斜睨了她一眼,依然不回答,
“你你跟谁去?”她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可是过僵的气氛让她忍不住想说话。
“女人。”电梯门滑开,他踏了进去,冷冷的抛下两个字。
女人?!他还是跟别的女人去了?
路荷夜觉得胸口一紧,跟着进入电梯,脑子里突然一片乱烘烘的。好傻,她怎么会期待他约不到自己就不去呢?
她下意识地伸手要按电梯楼层,却没注意到他也正好做同一个动作,指尖便碰到他正好也准备按楼层按钮的手背。
“啊!”她连忙缩手。
触碰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一股热流却从指尖传来,迅速蔓延燃烧至全身,强烈得让她心跳加速,小脸一下子爆红。
“对不起,我太习惯了。”看清自己要按的数字,路荷夜尴尬得无以复加。
她居然按了他家的楼层。
“无所谓。”电梯开始向上攀升,温焕光只是随口答了一句,眼神凝视着跳动的数字,不愿多做交谈。
今晚,她应该过得很开心吧?
不但跟她的心上人约会,还一路牵手回来。想起刚才看见两人的亲昵画面,一股难言的气闷涨满胸口,更令他不悦的是,明明让田沐华牵手就那么自然,之前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他的手,就急着甩开?
八楼到了,电梯门滑开。
“那,你晚安。”尽管心好乱,踏出电梯前,路荷夜还是跟他道了晚安。
“等一下。”
温焕光突然喊住她,她回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冰冷。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
“顺便通知你,合约这礼拜到期,你不用再替我照顾judg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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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真的生气了?!
直到电梯门阖上,温焕光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路荷夜还无法回神。
她真的被吓到了。这是从认识他到现在,她第一次看到他冷漠到几近无情的表情。
如果他还在气她回绝音乐会的事,那好像有点奇怪,而且他最后不也跟别的女人去了吗?
“电梯门有这么迷人吗?”一个温文的嗓音在身后悠然响起。
“慎朗哥哥!”路荷夜一回头就看到哥哥好友群中她最喜欢的慎朗哥哥。
“不欢迎我回来吗?”男人睿智沉稳、彷佛洞悉一切的黑眸闪着温暖的笑意。
“慎朗哥哥。”
她扑进他的怀抱,心情好像委屈的小孩看见妈妈一样,小嘴一扁就想哭。
“怎么了?”朱慎朗轻轻拍拍她,以兄长般的姿态拥着她进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轻声地问。
听见他这么一问,今晚纠结成团的模糊困惑情绪一并爆发开来,路荷夜将跟学长和温焕光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次。
从父母过世,被阿姨跟姨丈收养之后,她突然就多出了一群哥哥--表哥跟他的死党们。
而从以前被他们带在身边跑,几个男生虽然将她当自己的妹妹般疼爱,可是毕竟是一群粗鲁好动的大男生,怎么会有空坐下来听她讲心事?
只有慎朗哥哥不一样,以前当一伙人往前跑的时候,只有慎朗哥哥会回头注意到她跟不上或她心情不好。
也因为这样,路荷夜心里有什么事都只会跟他讲,不管是对学长的暗恋、出国念书时的孤单,向来都只有朱慎朗知道。
比起心智年龄恐怕还比她幼稚的表哥狄致奔,身上总有一股令人心安气质的朱慎朗更像她哥哥。
“我明明喜欢的是学长,可是为什么学长牵我的手的时候,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是”路荷夜讲着讲着,脸又开始发烫。“不小心碰到他,就心跳好快可是我明明喜欢学长啊!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原来一下飞机就打电话来的致奔要他来表达严重关切的就是这件事啊!朱慎朗温和却一针见血地开口解惑。
“你只是不想或不敢承认而已。”
“唉。”他的诚实让路荷夜微微一楞,随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她的确是知道答案。
看见温焕光的时候会脸红心跳,看不见的时候会时刻想念,想念的时候会甜蜜的笑,莫名其妙的心跳,只是一点点触碰就像天地变色一样惊逃诏地,听见他跟别人出去的消息,心脏又痛又闷得透不过气。
这还能是什么呢?
明明就是喜欢了,而且好像很喜欢了
“可是我应该要喜欢学长才对,我已经暗恋学长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的啊!慎朗哥哥。”
正因为清楚她这么多年的暗恋,所以朱慎朗看得更透彻,与其说小夜害怕承认喜欢上温焕光,不如说她更怕自己背叛了长久以来对田沐华那段在心目中接近神圣的恋慕之情。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不愿点破她。“一次只喜欢一个,总比两个都很喜欢、难以取舍来得好。”
“可是学长”她不想伤害学长啊!
“你们今天才第一次约会,他不会就这样爱到不能没有你。”朱慎朗口吻轻松了不少。
她对田沐华的暗恋能以这种形式终止是再幸运不过了,毕竟要是她在迷恋中发现对方喜欢的是男人,而且甚至利用她去接近那个男人,她的伤害会更大。
想到田沐华的作为,朱慎朗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沉色。
“那现在我要怎么办?慎朗哥哥。”没察觉到他的情绪,路荷夜继续委靡不振地问:“要是我我真的喜欢上温焕光的话,怎么办?”
尽管是在熟人面前,要大方开口承认自己的喜欢也很难为情,她脸红得快烧起来了。
“喜欢一个人是好事啊!”朱慎朗温和地说。
“可是我知道温焕光是你们的死对头之一,表哥也很讨厌他,而且他他好像急着想跟我撇清关系,好像不想理我了。”
她越讲越哀怨,想起温焕光刚刚冷漠的表情,心脏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鼻头有点发酸。
“傻瓜,我们只是对某些事的立场不同,没有深仇大恨到值得牺牲你的幸福。所以不用担心这种事,你表哥一定也这么想。”
狄致奔会接纳一个养大狗的妹婿?虽然朱慎朗一点也不这么认为,但是他并不在乎。
“至于温焕光,你真的觉得他想跟你撇清关系吗?”
“可是他明明说”路荷夜一脸不解。
“你都知道了他是嘴硬心软的人,怎么事到临头还是傻傻的被唬了?”爱情果然令人盲目啊。
“慎朗哥哥,你是说他只是在赌气?!”这个可能性让她原本疼痛难受的心兴起了一丝希望。
“可能还有一点嫉妒。”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嫉妒?!他真的会嫉妒吗?她小脸发亮了。
朱慎朗沉默下来,表情深思地看着她半晌,接着神情谨慎起来。
“小夜,你想不想试试看?”他缓缓开口。
“试什么?”她眨着水亮的大眼睛,一脸困惑。
“试跟温焕光的可能性?”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笑意。“让温焕光臣服于你。”
“我”
她不要温焕光的臣服,她想要的只是温焕光的喜欢。可是看着慎朗哥哥的眼神,她心动了。
“那,我要怎么做?”
“从现在开始,听我的话。”
朱慎朗冷静理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好玩的狡诈意味,路荷夜几乎有几秒钟觉得自己在他身上看到表哥那群痞子的影子。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跟恶魔订契约,可是她还是毅然的点头了。
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温焕光对她冷漠的样子。
“明天开始,把工作辞掉。”见她答应了,他一开口就是让她刺眼的话。
“把工作辞掉?为什么?”她惊呼。“因为你接下来会很忙,忙得没空上班。”他安抚地对她笑笑。
其实主要是要把田沐华从她身边隔离,这个人心怀不轨,光听小夜的叙述,他就轻易看穿他的把戏,只有小夜这么单纯的小女生才会被骗。
“你姨丈他们不是一直希望你可以多出入社交场合,多认识些人吗?现在就是时候了。”
“可是我的目标只有温焕光而已。”路荷夜小心翼翼地强调。
“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朱慎朗讲得高深莫测。“对男人而言,有竞争力也是一种动力。”
站在兄长的立场,他一方面也希望小夜趁此机会多看多选择,温焕光是勉强可以,可是不见得是她最好的选择。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柔起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美美的让人追。”
“让人追?”
“该是时候带你出去亮相了。”他拍拍她的头。“总之,乖乖听话,慎朗哥哥不会害你的。”
不过会不会让那位温焕光先生吃点苦头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