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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甜甜的叫着爷爷，倒是被连星夜拉着小手，交到了连澈手中。
连澈把小白抱起来放在了膝盖上坐好。
小青也在连澈肩头乖巧的趴着。
连星夜开口：“小墨，你父母呢？”
玄墨脑子里就只有从山谷开始的记忆。
要说父母，当真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他连自己为何是蛇躯都不知道，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变成人身后，自己从前确实是以人身生活在世的。
脑子里还有一堆经书子集，却仍旧想不起来从前的一丝记忆。
就连玄墨这个名字，都是连澈给起的呢！
玄墨只得如实道：“我……我失忆了，只记得最近两年的事情。”
看连星夜脸色不好，赶忙又道：“伯父，我说的是真的，我就记得我在凉州城外的山上，生活过两年，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我恢复了记忆，我也会一直对阿澈好的。”
连澈眼神来回在玄墨和连星夜身上交替着，双手攥紧。
连星夜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细细看着玄墨的眸子，曾经派人去查玄墨，倒也确实什么都查不出来。
连星夜又道：“那你觉得你和澈儿，两个男子，如何过日子啊？”
玄墨听到这话，眼睛睁大了，看了看连澈，玄墨道：“我和阿澈同为男子，嫁娶之事都不适用于我们，我想着……只要您和阿澈不赶我走，我就永远留在藏剑山庄。”
其实按照玄墨脑子里最真实的想法，那当然是把连澈带回山谷，从此两个人无忧无虑，没人打扰，每天吃吃烤肉，逗逗小白小青，那才是玄墨最想要的日子。
可终究连澈是人，他也是人，只是能够变成蛇躯罢了。
连澈不可能和他度过那样的日子的。
玄墨在心中可惜着。
连星夜一挑眉道：“这没名没份的，你也愿意？”
玄墨一抬头，高兴道：“您答应了？！”
连星夜没好气的看着玄墨，他就是问一句，这玄墨就上赶着应下了？
连星夜看了看连澈：“澈儿，你说你们往后在一起，怎么过日子？”
连澈抱着怀里的小白，轻声道：“爹，都听您的。”
连星夜欣慰一笑，不枉自己疼他。
连星夜对着玄墨道：“我们不论嫁娶，你无父无母的，藏剑山庄也不图你什么，但藏剑山庄会给你一份产业，任你自行处置，若是往后澈儿改变心意了，这些都不会收回，唯一一点，你得对澈儿言听计从，你觉得呢？”
玄墨只觉得离心中所想越来越近了，哪会说不好。
玄墨赶忙道：“一切全凭伯父做主！”
连星夜在两人之间扫了扫，又道：“至于名分……”
玄墨道：“我愿意以妻子之礼嫁入藏剑山庄。”
连澈愕然的看着玄墨。
连星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此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只是澈儿只能待在藏剑山庄，可不会随你去往他处。”
玄墨郑重点头，起身对着连星夜一叩头：“多谢爹成全！”
连星夜一皱眉：“还早呢！别这么叫！”
玄墨诚挚道：“我早就想这么叫了，自知道您是阿澈的爹，我心中就把您当作了自己的爹，爹，您就答应吧！”
连澈看着玄墨说这话，嘴角不住的上扬着。
连星夜没好气道：“随你吧。”
当真是被玄墨搞得没脾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玄墨的这份心，倒是显而易见的。
“都下去吧。”连星夜挥了挥手。
连澈诧异道：“那我们走了？”
连星夜看着良人迟疑的目光，道：“还想听我唠叨？”
连澈把小白放下，赶忙拉起玄墨，笑着朝着连星夜道：“爹，那我们下去了。”
玄墨也是从善如流：“爹，我们下去了。”
连星夜朝着他们使劲的摆手。
看着两人执手而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正厅门口，只留下空荡荡的庭院和寂寥的天空。
连星夜的眼神不禁飘向了远处，若从前，自己和子辰也能这样，该多好啊？
只可惜，他们错过了太多……
……
连澈和玄墨牵着小手，玄墨抱着小白，连澈肩上趴着小青。
两人一起回到了泰然阁。
庭院里，微风阵阵。
下人们都被支开，两人依偎在躺椅上，看着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白和小青，脸色皆是恬淡的微笑。
双手十指相扣，一生之中，连澈从未有过的满足之感。
从前十六年，一心只期盼着越江吟的父爱。
后来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他报复连星夜的棋子。
给自己服食蛊毒，掩盖了自己的真容。
十六年的杀手之路，其中艰难，无法言说。
当自己杀了连谪之后，没有换来所期盼的父爱，越江吟更暴露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的龌龊心思。
当自己抵死不从，便设计自己，让自己落入了藏剑山庄的陷阱里。
藏剑山庄的地牢里，那一道道酷刑，一阵阵刑讯。
被挑断了，双手双脚的筋脉。
喉咙受创，再也无法发声。
身为夙命的自己，本以为被越江吟抛弃，成为藏剑山庄的阶下之囚，那已经是人间炼狱，是最痛苦不过的事情了。
可惜不是啊，苍天对自己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奄奄一息的自己，被带到越江吟面前。
自己以为，越江吟终究对自己还有一丝情谊。
可越江吟残忍的打破了自己的幻想。
当着连星夜的面，看着地上已然成了废人，毫无一用的自己，越江吟吐出了让自己无法接受的真相！
那日，在山野间。
自己仿若一个破碎不堪的人偶倒在地上。
前后分别是越江吟，和连星夜。
越江吟仿佛终于出了心中的恶气，一脸解气的对连星夜道：“这些日子，有劳你照顾我这孩子了，看他如此模样，想必庄主当真是招待有佳啊！”
夙命躺在地上，耳中听着越江吟此话，已然没有了一丝生机。
连星夜皱眉说道：“不是你让我带他来，见他最后一面吗？”
说完，连星夜便将手中的天星剑尖抵到了夙命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