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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第一号不负责任、有了玩兴就没人性的混蛋老爸!
去呀、去呀,我管你去奥地利、卢森堡还是斯德哥尔摩。最好是马上滚到十万八千里外,享受你的佳肴醇酒和金发美女。等你倦鸟知返时,也许会发现明日饭店集团早已成为业界的历史。而你那总是刻苦耐劳、做牛做马的女儿终于想开学起她老爸的潇洒不羁,提着行囊浪迹天涯去了。
侈乐曦气闷地坐在顶楼天台的栏柱边缘上,两脚悬空之际仍不住上下踢动,好藉动作发泄心中的怨怒之气,活像得罪她的是这徐徐吹送的夏夜清凉晚风。
其实她刚才盘算一堆陷害老爸的计谋,全只是空想做做白日梦。还勉强可以要她真扔下全球超过二十间连锁,每月营业额逾上亿美元的明日饭店集团不顾。除非是她的精神状况已经糟糕到必须排队挂精神科急诊的地步。
可是,她还是一肚子火气!
气老爸的只知玩乐,却对饭店营运置身事外、无关痛痒,气老爸宁愿千山万水的跋涉天涯,却丝毫不眷恋家的温暖说回来就回来、说走也从不迟疑。最气人的是,他从没考虑到她的感受。不明白她是多么在意、渴望他的陪伴。
“少根筋、没感情、迟钝的臭老头!”侈乐曦学起狼人对月长啸化想法为实际行动,将内心积压已久的不平情绪一古脑儿的倾倒而出。
嘿!当真舒服畅快许多。
她十分满意此举的功效呼,口气不禁笑开来,眼角余光不意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沐恩,你怎么也跟上来了?”她颇为意外地问。
安沐恩的表情闪过一丝的不自在。
且慢,不自在?侈乐曦揉揉眼睛怀疑是自己不小心看走眼了。
他缓缓踱开步子。“乘凉。”
乘凉?好个正大光明的藉口。侈乐曦在心底窃笑。
他向来就是这种让人搞不懂的怪脾气,举止分明是出自关心的好意,外表偏要强装出不干我事的冷漠姿态。;
当她因繁重的公事忧虑烦心时,他默不作声地为她分担过多的工作量。当她百忙之中决策偶有失误时,他又不动声色的自己揽下掩饰并及时修正方针,避免造成更大的谬误。
一千多个朝夕相处、并肩共对的日子她总能在不起眼的小细节处,感受到他不外显的温柔和体贴。但她仍旧不懂这个千方百计与自己划清界线、将喜怒哀乐隐藏在面具之后的男人究竟在抗拒什么?
她明说、暗示只差没上图书馆找本求爱攻势总秘算,一回家研读他却始终无动于衷保持着一贯疏远隔离的恭敬态度。难道真要她拿把刀子架上他脖子逼他说出口吗?
唉。想不到不过是爱上一个人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可笑地步?
“今天天气很好喔?”来呀!论起演技我可是一点也不输给你,侈乐曦侧头笑看他。
“嗯。”安沐恩回以他惯用的一字诀,缓步走到她身旁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淡淡说:“坐在那里很危险。”
“喔!是吗?”她刻意将声音拉得老长,挑衅似的点头微笑。“我倒觉得挺好玩!想不想坐上来试试?”她故意将双臂伸直打平向两旁展开做出滑翔的姿势。
“我有恐高症。”他轻描淡写的拒绝提议。
“恐高症?”她思索了几秒钟才将这三个字具体化先是挑眉怀疑然后放声大笑。“怎么可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没感觉的人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事真不可思议。”
安沐恩作个手势。“快下来。”
我的天啊!这男人说话当真从不用惊叹号的吗?侈乐曦翻翻白眼瞄了他厚实的大掌,撇过头不理会他。还由原来的坐姿改为半蹲,再小心翼翼地维持两边平衡起身而立等站稳脚步。便大胆地在宽度仅十五公分不到的栏柱平面上来回行走。
“如果我不小、打滑了脚,你能不脑扑服恐惧及时拉住我?”她突然丢给他一个问题。
“危险快下来。”安沐恩避而不答她的假设题,大手依然坚持地朝她伸出。
见他一脸平静无波的模样,侈乐曦偏要和他作对扮了个吓不着人的鬼脸。她开始在狭窄的栏柱上随兴所至的哼歌低吟手舞足蹈。
安沐恩微微蹙眉,他要是再不阻止,她的恣意胡闹恐怕下一秒钟就得因舍命救她而极不雅观的昏死过去!他轻易握住她的柔嫩掌心紧紧不放沉下声道:“玩够了吧。”
侈乐曦终于静止下所有动作,弯腰凑近他眼前眉对眉、眼对眼的定定凝视他。“也行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排拒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因她的问句泛起些微震荡,转瞬间又平复。“我没有。”迟疑挣扎他终究做了违心之论。
“你就是有。”她的语气像是在指控某项滔天大罪。“你总是礼貌的称呼我侈小姐、小心谨慎的和我保持距离。你对我加诸在你身上的努力完全视若无睹。我多么希望你能像沐圣一样跟我闹、对我笑就算是偶尔说些挖苦人的话我也不在意你懂不懂?宁要排拒我,让我看一看躲在面具下的人究竟拥有一颗什么样的心。”
安沐恩回以长长的沉默回望她的眼眸里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然而他的心那颗侈乐曦一直尝试亲近的心,此刻正翻腾着骇人的惊涛巨浪。
他无法忽略也逃避不了她的指责,因为他的确是处心积虑地将她区隔在另一个世界。
从小遭母亲恶意遗弃,育幼院成为他的家修女妈妈们、沐圣和沐喜成了他心中认定唯一仅有的亲人。也是他情感的唯一托付出口。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习惯控制一切尤其是感情。一旦事物操在他掌中随正常轨道运转,他便不需畏惧失去与否毕竟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然而闯入他生命的防乐曦就像一桩不折不扣的意外。
五年前!他前往明日饭店集团应试当时不过刚满二十岁的她,已经跟随在父亲身旁熟悉饭店运作业务。没有半点富家女骄纵气息的她,对工作认真负责,行事果断明确俨然已具大将之风。
两人的相处时间随着他职位高升而日渐增多坦率,热情的她有一种天生自然的光芒扰乱,他平素波澜不耜的心吸引他越走越近。他无法抗拒眼睁睁看着固执坚守的旧有情感,秩序逐渐分崩离析。
他不断提醒自己,她是他掌握不了的变数一句话、一个转身都有可能让这段从未真正开始的情感胎死腹中,他怎能坐视自己辛苦建筑的防护墙逐,日崩溃跟着陷入一片混沌不明的局面?
这场必于爱情的赌局他始终下不了注。
“阁下真是将沉默是金这句话发挥到极致。”他的不署一词深深伤害了侈乐曦,她出口冷言讽刺骤然甩脱他的手掌,包围一举跳下栏柱由他身侧笔直走过。“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听见她声音中传来的疲惫安沐恩费力压抑下转身拉她的冲动伫立原地,一抹黯然神色渗进他深邃眼瞳里而无边的黑暗夜色悄悄地将他完全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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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夜袭人。
靳朗和白洁的身影在月色映照下一前一后的移动,沿着花园小径返回白宅。
“喂,你道歉了吗?”白洁一开口就来个没头没脑的问句。
“什么?”靳朗心不在焉的反问。
不知为何他的思绪,老是固执地围绕在小丫头沐喜身上打转,他发现自己突然对她的过往产生高度兴趣。尤其是她和那个姓安名沐圣的无礼家伙。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之情吗?或者这其中还存在更耐人寻味的感情因素?许多问号在心中徘徊,让他莫名的亟欲一探究竟。
“你想装傻呀?沐喜道歉道。”白洁蹦到他眼前一脸理所当然。“别想耍赖喔!我可是亲眼目睹你在青天白日下调戏良家妇女的恶行,害沐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跑回家你绝对要负起责任。”
靳朗被她夸张的动作,拉回注意力忍不住啼笑皆非说:“哭有什么大不了?义正辞严的大法官别告诉我,你连人体百分之七十由水分组成,这点普通常识也不懂。还有如果我得向每位受过我垂青调戏的女性同胞自责,恐怕喊我爸爸的小孩就可以一路回纽约去了。”
白洁摇摇头,显然对他的脱罪之词不敢苟同。”啧!我现在才看清楚你丑陋的真面目,原来靳大摄影师不但勾引女人的技巧一流,连推卸丽任的口才也不落人后。难怪有许多只长胸部不长大脑的女人肯前仆后继地为你牺牲奉献,而且完全不在乎自己用的是第几手货。”
“过奖、过奖。那些女人总比姑娘你只生得一张利嘴。胸前却不长几两肉来得要好吧。”靳朗笑意淡淡的赏她一记回马枪抬手挡下她的铁拳突袭。
“人身攻击是小人行径!”白洁张牙舞爪的挥过另一拳。
他轻松自在的侧身躲过。“那你又在干嘛?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有一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反正我又不是君子。”白洁小声咕哝一句见占不了他的便宜,干脆抽回手向两旁做个伸展动作,故作惊讶状。“哎呀!打到你了?是不好意思,我饭后有效运动的习惯帮助消化嘛。”
“你慢慢消化不打搅了。”靳朗迳自掏出钥匙开门忽又顿了一下转头看她。“小表,那个安沐圣真的不是沐喜的亲哥哥?”
“唔!他们的感情的确好得像亲兄妹一样。不过论起血缘倒是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个酷哥沐恩和沐圣才是名副其实的亲兄弟。”
“原来如此。”靳朗兀自沉吟。
“怪了你突然问这干嘛?”白沽脸上闪过一丝狡猾促狭的笑,若无其事又说:“其实呀,以我之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不定早就日久生情,由兄妹之情晋级到情人之爱罗。”
靳朗轻挑眉梢心中倏地有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感,用力推开门“啪”地一声亮了灯不再说话。
“我这个推测应该还算合情合理吧?”白洁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亦步亦趋地跟随存心撩拨刺激他。”近水楼台先得月,郎有情、妹有意两人一拍即合。哎哟!靳老头你企图谋杀啊?”她轻揉撞上勒朗结实后背的俏鼻边抱怨边探头顺着他的目光往沙发望去。
“很意外吧!”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巧笑情兮的美丽女子,她的问句摆明对准靳朗而发。
“哇!你、你怎么来了?”大事不妙基地遭敌方非法闯人、我军速速自行掩护逃生。
“你能来我就不行吗?”女子以手掠掠波浪卷发理所当然的反问。
白洁动作飞快地躲回靳朗身后,一手紧拽着他的上衣不放拿他当现成的挡箭牌。她微探头瞄向眼前神色泰若自然的女子一双机伶的眼同时不停地四下左右张望。
“老爹我还没玩够绝不轻言弃守台湾跟你回纽约去你早点死心吧。”她扯开嗓门朝四周大声嚷嚷发表声明。
白洁,也就是沙发上那名女子的视线仍一瞬不瞬地与勒朗对望。好些片刻才转移目标对上已进入备战状态的白洁。“别叫了就算你喊破喉咙,老爹也不会突然蹦出来给你个惊喜。”
“你的意思是老爹没御驾亲征?”胆子大了些她露出半截身子问。
“没错,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是奉了老爹大人的御旨特来捉拿你这个朝廷逃犯回去受死的,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她的语气显得不怎么认真。
“去!中点讲嘛!害我差点夺门而出。”白洁松口气大摇大摆地自挡箭牌身后晃出来,一古脑儿地瘫进沙发里修长的美腿大刺刺地交叠上桌,成复她平日不可一世的高姿态。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老爹远在天边,管你领了圣旨还是十二道金牌都不关本姑娘的事。”她早打定主意要赖到底。
出人意表的白芷只是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悉听尊便,反正我只是藉逮捕你的名义乘机多休几天假。”
“你在纽约和米兰不是还有几场秀?”靳朗随口问起移步向厨房。
“不去了。”白芷转头眼神胰着他的高挺背影。
白洁倾身看着她脸上表情带了点兴味。“老姐,你老实招认休假只是个幌子!追靳老头而来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白芷挑起秀眉睨她一眼。“我有事和靳大哥谈,儿童不宜你还不自动消失。”
“每次有香艳画面就要我消失退场,人家也想观摩学习嘛!”白洁嘟起嘴嘀咕被白芷拾着衣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
“喂!靳老头,我善意警告你喔!好啦,别推我!我自己会走。老姐她居心不良,八成是又发春了你好自为之,又推我上去就是了,靳老头你要有点骨气千万不能轻易屈服在老姐的美色淫威之下啊!”她被白芷一脚踹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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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职业倦怠症又发作了?”靳朗由椅背后方递上一杯红醇的波尔多。
白芷随手接过小啜了一口。“不敢,我只是受到某大摄影师的精神感召,自愿从满坑满谷的工作中解放自我暂时做个无拘无束、优闲自在的无业游民。”
“理由正当准假。”勒朗闻言笑了气定神闲的绕过她安坐于左侧单人沙发上。“工作室想必闹得天翻地覆吧?”他问得轻松自若仿佛事不关己。
他m组的摄影工作室“shine”正坐落于纽约艺术家与艺廊的聚集地,苏活区一条名叫spring春天的街道上。六层楼的铁铸建筑包含专用摄影棚、暗房、对外接洽工作事宣的办公室以及供各类摄影艺术作品公开展示的场地多数时间都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原来靳大摄影师还记得自己有间工作室真不简单。”白芷佯装讶异。“不知道是哪位率性的仁兄随口推掉几百万的case,包袱甩上肩就潇洒走人,独留下可怜的小助手被响个不停的电话、传真逼问得烦不胜烦。”
见他面无愧色她只得莫可奈何的摇摇头。“luke要我转告你,他顶多只能再抽一个月,要是一个月后你再不回去,就别回工作室了,直接到哈林区收他的尸吧。”
“没问题我必定谨遵他的最后遗命。”靳朗扬眉哈哈大笑,状似全然不在意。
“我真搞不懂你,得罪那些主编和设计师对你有什么好处?”白芷纳闷地瞅着他。“你平常光凭喜好和感觉接案子,从不和媒体记者打关系,兴致一来就放自己大假,难道你不怕这些举动会被误认、抨击为耍大牌、不敬业?”
靳朗耸耸肩转动眼珠眯视她,表情明明写着漫不经心,黝黑的双瞳却又确切地传达出他的认真。
“为什么要怕?这是我的行事风格由我人行到现在,我一向是这样从没变过。没错我提供技术、提供照片但我不提供本人,所以我想挑我喜欢的人和案子合作,至于工作和休闲时间我自有安排,按下快门的动作很简单谁来做都行。如果我只是收了钱就拍,那么我只是替这个世界多制造出一堆垃圾毫无意义。你认识我好几年了,不应该有这样的质疑才对。”
白芷忽地噤口了。
的确,靳朗的我行我素、率性不羁在业界是众所周知的。他在人际、工作上都自有一套原则,从来没人能摸清他的衡量标准。
“让他打定主意接下委托,不管过程再艰辛困难必须上山下海,或是远赴极地高原他都会奋不顾身。再加上他绝佳的创意和完美的构图,拍出的成果不但让人惊艳赞叹更具有一种独特的图像魅力。这不单让许多设计师和杂志主编对他既爱又恨,使他成为流行业男首屈一指的摄影师。
也许她的关心反倒过火地成为一种逾越。
白芷起身步向他修长食指嬉弄似地滑过他的面颊姿态优雅地落座他的膝上红唇勾起浅笑流泻万千妩媚风情。“看来我好像说错话了。”
靳朗顺手用上她的纤纤腰肢。“你这是在向我认错吗?”事实上她的软语在他耳中听来,完全不含歉疚之意反而是挑逗的成分居多。
“如果想念你也算一种错的话,那么我认了。”她聪明的转开话题。
他的拇指暂缓下她的攻势。“你在考验我的定力,还是想测试我的记忆力?”他嘴角边的笑意依然从容丝毫没有因美人在抱而乱了神魂。“我还以为一个月前的和平协商中,我们双方已经同意将彼此的感情升华为友情了。通常好朋友之间是不会出现这么引人遐想的举动。”
“我反悔了不行吗?”白芷回答得坦白干脆微噘的红唇自有一番小女人娇态。“我发现,我不想放你走。”她的双手环绕上他的颈项巧笑嫣然。
“是吗?太可惜,你知道我一向最不喜欢吃回头草,看来我们很难达成共识了。”
他的多情不驯在流行业界内如同个性一样享有盛名,凭着如日中天的名气与天生傲人的外表,他和许多名模、巨星,除了公事上的合作更同时共享种亲密的私人关系。
他向来笃信“弱水三千,何须只取一瓢饮”的潇洒爱情观,正因如此他和固定女伴交往最多不超过两个月。一旦新鲜感消失便分道扬镳,从不被恋恋不舍的惆怅或夜半噬人的思念牵绊。爱情对他来说是个不切实际的名词,随时都有腐烂幻化的可能,倒不如游戏人间来得痛快淋漓些。
“你难道没听过事在人为吗?”她不屈不挠地缩短两人间几乎已密不可分的间隙,甜腻的耳语源源不绝散发出芳香诱惑。
身为一个各方面感官功能皆正常的男人,靳朗自认无法像圣人柳下惠般拥有坐坏不乱的高贵情操,但是眼前面对白芷自动自发的挑逗调戏,他却不由自主想起一张羞涩娇怯的面容安沐喜。
这三个字侵入他的中枢认知系统让他忽地怔忡失神。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他怀中正抱拥着一位风姿绰约、千娇百媚的美人,他却满心记挂那个老爱发呆、见了自己不是结巴就是脸红的傻丫头,充其量她不过被归类在休闲时期的娱乐对象,并不特别值得他悬念啊!
“靳朗怎么了?”白芷马上发觉他的心神不宁。
“什么?喔!没事。”靳朗回过神以笑掩饰。
事实证明,那傻丫头竟让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萌生出奇怪又可笑的“罪恶感”
“你的时差还没调过来早点去休息吧。”他将她的娇躯移往身畔的长沙发自顾自的走回房。
距胜利仅一步之遥的白芷只能呆愣在原地,懊恼想着究竟是自自己脸上妆花了,亦或是头发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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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去、不去”安沐喜喃喃自语地反覆相同字句,全神贯注在手中小雏菊所剩不多的花办上。
一旁的小狼犬宝哥侧头仰看,对于主人不耻下问一朵小花的愚行显然感到十分不解。
“去、不去、去!”没了!花办没了,安沐喜望着手里光秃秃的绿色枝叶苦恼的摇摇头。
实际上她本人比较倾向临阵脱逃那一边,然而手中的小雏菊却明白告诉她勇往直前,这下子可又是一番天人交战的局面。
“宝哥,我一定得进去吗?”她眼神含怨转而向身旁的爱犬求援。
“汪!”宝哥附和小雏菊尽责地给予主人肯定解答。
“完了连你都这么说。”安沐喜垮下脸神情显得更加懊恼犹豫。
敝就怪在自己,一念之差的冲动花了一整夜感慨。白洁当众对沐恩告白的果敢勇气还不够,一大清早神经仍来不及搭上线,她竟发现自己已穿戴整齐站在靳朗家门口,预备向万恶却迷人的幽冥使者表达她的爱慕心意。
会被取笑吧?这是被轰出大门?安沐喜惴惴不安地模拟实战场面下意识又后退两步。
可是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她太了解自己害羞怯懦的个性,要是不善加把握住好不容易才激发出的坚毅决心,恐怕下一次的“激发”就得再酝酿个十数载。到时候说不定早已人去楼空,而她只能落得嗟叹后悔的下场。
对安沐喜要试着学习勇敢表达内心情感,就算会被无情拒绝,至少你做到了对自己诚实,这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安沐喜再度往前跨两大步,一脸壮士断腕的肃穆表情微微发颤的食指与金色门铃搭起友谊的桥梁。
耐心屏息等待两分钟后,大门终于缓缓拉开,映入安沐喜眼帘的既非她的最佳男主角,也不是热情的白洁,而是一位不存在记亿范围内的冷艳美女。
大美女的身高少说也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安沐喜勉强构上一百六的娇小玲珑身段,与她一对视不由得倍感压力沉重。
及膝的缎质淡粉色睡袍包裹住她比例完美的姣好身材!一双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再往上瞧,只见美人的柳眉如画、眼眸如星,连同样身为女人的安沐喜也不得不赞叹造物主的神奇巧手,竟能塑造出如此无懈可击的人间绝色,仿佛她天生就该在伸展台上颠倒众生似的。
不过安沐喜依然对平空冒出的美人身分感到纳闷不解,莫非是靳朗新雇请来的管家?哈哈,果真如此那么现今的管家素质未免也太令人刮目相看了。
“你是谁?”美人轻启朱唇冷漠的声调颇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意味。
安沐喜愣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的表明身分。“我我是安沐喜,我来”
还未说明来意美人便蹙起蛾眉轻率地打断她。“没听过。”砰的一声大门被俐落地甩上回归原位。
安沐喜万分莫名地呆望着合掩的厚重铁门。嘎?才刚报出自个儿名号就吃了顿闭门羹,看来这位美人的处事应对可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行、不行!此行目的是向靳朗告白表态,她也已经下定决心要排除万难、不屈不挠岂能因区区一个冰霜美人就轻言弃械投降、兵败如山倒。
好再按一次铃。
啾啾啾!铁门如她所愿再次敞开美人二度登场。
“又是你到底什么事?”白芷不悦的神态蔓明显地跃然脸上。台湾同胞难道都缺乏基本的时间观念吗?早晨八点就三番两次上门扰人,吵醒了她事小,要是不小心惊动嗜睡如命的靳朗谁担待得起啊?
“我、我找靳朗。”安沐喜以不变应万变迅速表明来意。
“还没醒。”砰的一声巨响,大门第二度毫不留情地自她眼前甩上。
反应比常人稍慢一拍的安沐喜足足三秒钟后才体悟到自己又碰了一鼻子灰。
哇哩咧!亏得这位美人风华绝代,没想到她的国民礼仪程度却仅与稚龄幼儿同等级,安沐喜两次出师不利不禁怀疑今日黄历上是否标明“不宜告白”四个大字。
“宝哥看来我们只好打道回府了。”被连赏两碗闭门羹她无奈地做了以上结论。
“汪汪!”天大地大比不上早餐,勒紧肚皮苦候多时的小狼犬宝哥,马上抖擞起精神乐得直摇尾巴。
知狗莫若主,安沐喜当然明白它的意思笑笑蹲下身轻抚它。“好好,我知道你劳苦功高回去帮你加菜好不好?”
天晓得它有什么“劳”什么“苦”反正加菜这种好事它一向来者不拒。
一人一狗缓缓踏上回家的归途。
首次告白行动不成,虽然有种自念,不安中暂时获得解脱的释然感。但心底仍依稀靶到些许惋惜失望,第一回出击便锻羽而归,是否注定她从此只能躲在暗处对靳朗行注目礼的悲惨命运?
唉!安沐喜沮丧地叹口气,沉浸在感伤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深黑色轿车正由山坡转角疾速飞驰而下,不但严重偏离车道还全速朝她正面冲撞驶来。
“汪汪、汪汪汪”机灵的宝哥及时发现危险性,马上狂吠警告命令的主人。
“宝哥怎么”安沐喜转头临到嘴边的问号霎时冻结住,她的脸色刷地褪为惨白。
当下第一个窜入脑中的反应是抱起宝哥往相反方向逃逸。她气喘吁吁地加快脚步盼能在不幸沦滚车下亡魂前,顺利躲进靳朗家庭院中。
天不从人愿,她的脚毕竟比全速奔驰的轿车逊色,大筹一眼见人、车的距离正急遽缩短。
“救命啊”安沐喜瑟缩地护紧怀中的宝哥因惊恐害怕而失声痛呼。眼看两条小命就要不保,轿车驾驶人却在撞击的瞬间临时修正方向,车身偏转的同时千钧一发地轻微擦撞过她的小腿。她不支倒地之际只能跟睁睁看着肇事轿车飞快扬长而去。
“宝哥没、没事了,我们还活着”安沐喜有气无力地松开手,惊魂未定又半信半疑地喃喃自语。
“汪汪”毫发无伤的小狼犬宝哥顺势跃下地面,担忧地望着主人。
方由鬼门关前畅游一圈回来的安沐喜心有余悸地按住肿胀疼痛的腿部,原本绷紧的神经忽然松懈—阵晕眩疲软袭往四肢百骸与脑袋,她眼前一黑、身子一偏,便坠入无边无际的昏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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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问问那个收报费的是不是上次被炒菜锅砸得不过瘾这次想换换口味?”靳朗绷着一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臭脸,手里提了把菜刀那架式如同准备将胆敢吵醒他的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菜菜刀!
白芷咽下口水连忙堆起一脸假笑。“靳朗那、那个东西很危险”她小心翼翼走近他戒慎万分地将随时可铸成大错的危险物品一把夺过。“我帮你放好它,你安心回床上继续睡,你的回笼觉我向你保证绝对连只蟑螂也不敢去打搅你安眠。来来来,卧室往这边走。”没想到她也有沦落到充当旅馆服务人员的一天。
靳朗瞧也不瞧她一眼迳自往厨房走去。
不会吧!难不成他想换另一把更利的刀?白芷忙不迭地跟上前。
“靳朗,收报费的小妹已经走了,不管你是想砍她十刀八刀,还是想把她剁成肉酱夹吐司都来不及追了,你不要”
“我要喝水。”他头也不回地扔下话。
简短的四个字让她脑海里正在上演的残忍血腥画面瞬间停格。
“喝水噢。水、喝水是好事,多喝水有益健康。”天呀,怎么回事?区区一把菜刀居然能吓得她魂不附体、不知所云,不行不行,得赶紧端正一下她平素聪慧过人、冷静从容的优秀形象才行。
白芷如游蛇蝎地将手中利刃扔向餐桌随手抢过靳朗刚拎起的矿泉水就着瓶口咕噜噜便灌下满肚子水。
“你是不是看太多恐怖惊悚片了?向脑子暴力思想。”靳朗终于露出他起床后的第一个笑容。“还有收报费的是个小弟,你八成是看错了。”
“嘎?怎么可能?”白芷的意识总算又逐渐恢复清明状态。“她明明是个长头发的小女生,一脸胆小怕生的样子,说话还会结巴。”
长头发小女生、说话结巴?正是安沐喜那个小丫头,靳朗一口水险些没全数喷出。“你赶跑她了?为什么?好久之前的事?”
他咄咄逼人的成串问话方式,让白芷一怔敛起眉眼间的笑意。“正确点说是五分钟又二十八秒以前,有什么不对吗?”
“你”靳朗伸手爬爬头发,满嘴指责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也对他干嘛非要这么在意不可?一大清早上门騒扰邻居安眠本来就是小丫头的错。更何况白芷从没见过她,会赶跑她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他就是对这件事有种说不出的挂心,照理说小丫头对他三番两次的登徒子行为,向来是唯恐避之而不及,怎么会在大清早自动送上门来?难不成她又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事?
哎呀!烦死了,光是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想不出个结论,还不如亲自到隔壁寻访解答来得干脆些。
“我出去一下。”靳朗当下化想法为行动长腿大迈出了厨房。
“靳朗。”白芷不落他后,三两步再度追上。怪了,那个小女生是何许人物,居然能引起乍醒的靳朗高度关切。“靳朗她是谁?”
“邻居。”嫌解释麻烦他丢了个最简洁的回答“门一推,正好迎上吠叫而至的小狼犬。“宝哥?”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汪汪汪!”小狼犬一见到救命恩人,赶紧多叫几声转身往外跑的同时还偶尔停下回头看看他。
宝哥怪异的举止让他有股不祥预感,他蹙起两道浓眉,略微迟疑随即拔腿随它奔过花园来到门外的大马路。
我的老天!
眼前的景象让靳朗的心不由自主地一凛,他深吸一口气,健步如飞地冲到昏倒在马路旁的安沐喜身边。
“沐喜?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是靳朗啊”他轻抚她毫无血色的脸颊连声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稍微撑扶起她,他细心检视她全身上下的伤处,除了左小腿和膝盖有明显的肿胀,擦伤手肘和掌心也无可避免地破皮出血,幸运的是,没有任何骨折或失血迹象。
靳朗无法确定她目前的昏迷是因为惊吓过度,或是撞伤头部所引发的脑震荡现象。他不妥地放缓动作,小心翼翼地环抱起她,她荏弱无助的模样让他的心莫名波涛汹涌,使他更加紧地收拢了双臂。
随后而至的白芷目睹一切,老早驶出停放在车库的银灰色敞篷车待命。“靳朗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尽管靳朗对那女孩超乎平常的关注,担忧让她有点不是滋味,但对有难的人袖手旁观向来不是她的专长。
靳朗二话不说将安沐喜安顿在后座,凝神想了下摇摇头。“你下车我送她去就行了。”他比白芷更熟悉台北道路和交通状况,而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小丫头平安无事。
白芷不明其中原因,不免愕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下车。”他平静的坚持隐约有种慑人的力量。
她知道此时与他争辩是最愚蠢的。于是不发一语的下车将驾驶座让给他不忘叮咛“小心点,别开太”
来不及了,敞篷跑车早化成一道银色的疾雷闪电狂风般。一路飞车下山,将她未竟的话语远远抛在身后。
沙尘弥漫了白芷的视线,她垂下眼苦笑。只见和她同样被遗忘在原地的小狼犬正抬头汪汪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