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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行一案在台湾闹得沸沸扬扬。除了因牵涉到国际名模外,更因为之后出现的多位指控者。由于牵扯的案件太多,引发全国讨论儿童性侵害的议题,数件在当年结案时仍存有疑点的强暴案亦被发回重新审理,只因这些案件与谢嫌都正好有地缘关系。
楚心民一案首当其冲。因为楚家夫妇身分的关系,这件案件当时也是闹得满城风雨。然而远在异国的楚心娃全然不知晓
“娃娃,我觉得你最近变得好怪喔!你这副懒洋洋又偏好畸形食物的德行跟我表姐怀小婷婷的时候还真像呢。”萧安星双手支颐地看着好友吞下那堆沾著过多酱料的面条,突地没了胃口。“喂,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她语出惊人,让楚心娃猛地呛了一下。
“死安星,你胡说什么?我跟谁怀孕去?神经!”赶紧喝口水,楚心娃自然的拍案叫骂,但骂完后自己却愣住了。
怀孕!有可能吗?每一次他总是很小心的不让她受孕,每回都设下严格的层层关卡,她哪有机会猛然想起那个夜里,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要了她。有可能吗?
“我还是觉得很可疑,谁教你”萧安星才想趁机抱怨楚心娃不把当年忽然办休学的真相告诉她这件事,楚心娃却突然拉开座椅站起来。
“走!”她一把拉住一脸怪异的盯著她的死党。
“走去哪里?”娃娃还真怪,而且越来越怪了,或许该带她去看看精神科。
“陪我去妇产科。”楚心娃拉著她就往餐厅外走。
萧安足倒抽了口凉气。“妇产科!你去妇产科做什么?”她尖声问道,惹来一堆人的注视。
“你干嘛叫那么大声,去看妇产科没必要那么大声宣扬吧!”楚心娃发窘地轻斥。还好两人是用中文交谈,老法没人听得懂,不然她的脸铁教安星给丢光了。
“你干啥没事要去看妇产科啊?”萧安星仍是不解。
“验孕啦!还问。”楚心娃说完立即拉著萧安星往门外冲去,她得赶紧趁死党仍处于痴呆状态尚未发飙时离开这家餐馆,免得待会儿让人扔出去。
“楚心娃!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是跟谁有了一腿才”果然不久后人行道上马上响起喷火龙的暴吼。浑浑噩噩的在好友的陪同下走出妇产科,楚心娃的心情既复杂又矛盾。来到这里有段日子了,月事一直都没来,因为之前在家里发生重大变故时她也曾有过这种生理现象,她并不甚在意。直到这阵子老感到莫名的疲倦,困盹嗜睡再加上吃东西的口味变得颇怪异
没想到她真的有了!她有了阿尧的孩子,她的体内现在正孕育著一个新的生命。抚著仍扁平的肚子,抬头望向异国湛蓝的晴空,她的唇畔浮出喜悦的笑容。
偏在那个充满恶意及仇恨的一夜人生就是这般荒谬而不可预期的。但无论如何,她仍旧是深爱著范修尧的,就算她的人生永不会再有他的参与,她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因为她已深深爱上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了。
确定楚心娃已经怀孕后,萧安足反而沉默了,望着好友欣悦的神情,她已不打算再问起,只要娃娃她快乐就好。她真的不愿再看见在异国初见娃娃时她那种全然空虚、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了。那时答应了娃娃不过问,她仍将信守自己的承诺。
“你有什么打算?再两个月这个学期就结束了。依你现在的情况,大概在十二月之前你的肚子应该都还不明显,可是下个学期你打算就挺著这么一个大肚子去上课吗?”萧安足开始担忧起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状况。
“我打算这个学期结束后就办理休学,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说。”
“你也要放弃茱莉亚吗?”萧安足眸中泛出水光。当年她们三个人约定好要一起进茱莉亚念书,如今宁宁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娃娃也只念了一个学期就要放弃了。难道最后能完成这个心愿的,反而是她这个三人之中天分最差的人吗?
楚心娃无奈的点了点头。“我有我的顾虑,我不想让在台湾的朋友知道我怀孕了。有些事情是断得干净比较好。”为了躲开他,她宁愿将其他的朋友也舍掉,只求能和肚子里的宝宝过著最平静的生活。
眸中盛载著淡淡的忧伤,她已在心中做出决定。
三年后
浏览过一张张的设计图,萧安星再次确定将衣适坊交给娃娃打理的决定是对的。
那时娃娃才生下宽宽没多久就打算要出去找工作,她实在是为她心疼。茱莉亚的名声在法国时尚界算是科班学校,所以每一年的毕业发表自是极为严谨隆重,依校规,每个毕业生至多能雇请一至两名助理来帮忙毕业制作。不愿见娃娃辛苦的到外面工作,加以肥水不落外人田,所以她就聘请娃娃当她的助手了。
两人合作几乎未曾碰到任何困境,萧安星的作品轻松的获得首选,并获得高额奖金,在茱莉亚毕展得到首选就几乎等于被宣示为巴黎设计新秀,两人经此一役信心大增,顿时萌生了创立工作室的念头。
于是萧安星投资大部分资金,楚心娃创作设计,两人成立了专设计改良式中国服饰的衣适坊。初时它并未在巴黎打开高知名度,没想到在反推回台湾时却大受欢迎,更成了台湾许多名媛贵妇最爱穿著出席宴会的品牌。
之后萧安星在某场新装发表会上邂逅了里奥纳多皮耶尔,两人相恋半载后她就嫁入皮耶尔家族了。嫁人后的萧安星逐渐懒得拿笔天天窝在工作室内画设计图,干脆将所有的工作全丢给楚心娃,成天忙著跟老公甜甜蜜蜜去了。
或许是衣适坊这两年来的成品全是由能力较强的楚心娃所创作,也或许是因为这阵子国际问正好吹起民族风。总之,在萧安星将衣适坊工作全权交给楚心娃后,衣适坊的名号竟逐渐在国际间大大的有名起来了。
这一回她们应邀参加纪念服装大师吉凡尼凡赛斯而举办的服装新秀发表会。与会者自然全是才能已受国际肯定的巴黎服装新秀,萧安星有些心虚她的名字竟列在许多才华极高的设计师旁,只因她现在头上顶著的光环及声誉都是属于好友的,她得之有愧。
所以,萧安足心中已决定要在这次的发表会上宣布衣适坊的设计总监将换人的消息,她要让楚心娃得到这些年来早该属于她的光彩。
“不行!安星,你不能这么做。”楚心娃焦虑的说道。
“为什么不行?你早该让人知道这是你设计的,这样你的名声就能登上国际舞台了。我根本无心于此,还是早些让时尚界认识你比较好,这样你就能单飞了。难道你不想创立自己的品牌吗?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有老公养我就成了。”萧安星轻松的说道。
“不行的,安星!我真的不能。”绞扭著十指,楚心娃烦躁的回答。
“为什么不行?你可别骗我你有群众恐惧症或不敢上台什么的烂借口,大专英文杯演讲的冠军可是你楚心娃给人家拐走的。”
“不不是啦,只是我有我的顾虑。”唉,真可惜安星太了解她了,不然她还真想使用这个借口呢。
“什么顾虑?你说咩,够严重我就”她狡猾的打住话尾。开玩笑,逼娃娃说出事实真相可是她的首要目的呢!她萧安足怎可能说出会自打嘴巴的许诺。
“我真的不能站上幕前,原因是我不想让在台湾的朋友找到我。更因为宽宽的父亲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楚心娃只好如实说道。
什么?当初她还自行沙盘推演,认定娃娃一定是让某个臭男人给搞大了肚子,那负心汉因为不想负责任而抛弃了好骗的傻娃,没想到全不是那么回事,原来那男人竞不知道娃娃怀孕这件事呢!这其中必有曲折的内幕,这次一定要娃娃全部招供。
“原来是这样呀!好吧,那要我以后再继续为你站台也成,不过咱们要来个条件交换。”萧安星奸奸的笑了。
楚心娃心惊胆战。“什么条件交换?”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从我跟宁宁在台南车站最后一次见到你那时说起。”发表会后她要回台湾一趟,除了回去处理衣适坊在台湾的代理事宜外,更要回去探望宁宁。
她们共同的好朋友朱西宁在毕业前夕发生车祸,至今仍毫无知觉的躺在病床上。萧安星记得毕业前夕宁宁最记挂的就是突然失去消息的娃娃,她还曾信誓旦旦的说定会在二十五岁前将自己嫁出去。而下个月就是宁宁的二十六岁生日了。
没法子让宁宁当上新娘子,但她这次要带回娃娃所有的故事当她的生日礼物。搞不好宁宁听得一高兴,会出现奇迹清醒过来。萧安星异想天开的想着。
“我我不能啦,我”
“那也成,你说你是要我让你扬名国际,吸引我那干儿子的老爸来后我再从他口中问出故事呢?还是你要自己自首?你自个儿选一样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回她可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况且她萧安星“鲁”起来可是天下无敌的,啥郎呷伊比!
“星星,你不要逼我。”楚心娃使用“ㄋㄞ”功撒娇道。
“逼你!我怎么会逼你。”萧安足朝她露出妩媚至极的笑容,回身拿起皮包就打算退场。“这次发表会就由你自己上场。我走了。”
楚心娃急急的拽住她。“安星!你不要走嘛!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就是了。”唉,她不该反抗的,她早该有自知之明,无论是她或宁宁,一向都斗下过萧女王的。
萧安星娇艳的红唇带出一抹得意的诡笑,回过头道:“那就晚上见了,准备好料的等我吧!今天我去你那儿睡,我好久没看见我的宝贝干儿子了。今晚咱们三人来好好聊个通宵吧!”
“是,女王陛下!”
发表会盛大的演出,各方新秀齐聚一堂。因著这次是联展,设计师各有不同的模特儿群及造型师,主办者将宽敞的后台隔出许多隔间,因此使得后台较平时更加的混乱。最大的一块区域是这次主办单位专属的后台,凡赛斯的新继创意总监将以这次的发表会来初试啼声,其作品将在最后压轴演出。
此时,萧安星正在台后指挥大局,萧安星拥有天生的领导指挥才能,这对她而言只是小case,所以楚心娃自是安心的偷溜到台前混入人群中观赏这场盛大的秀。
一个个比例完美的男女在舞台上走动著,霓裳翩翩。看着自己所设计出的衣服在台上确实的显现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楚心娃浮现满足的笑。抱著欣赏观摩的心态,她用心观看其他设计师的作品,顺便在灵感浮现时随手在拍簿本上画下所要的线条。
压轴的作品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演出的是一位身体线条优美的东方女子。大红色加鎏金绣边的布料裁剪出一套宽袖、敞领,后摆曳地的晚礼服。衣服融合中古世纪仕女服饰及类似东洋风味和服两者的影子,敞领上立著如同女王般的扇形领,她恍若最傲然的东方女王般游走于舞台上巡视她的子民。
模特儿脸上化著夸张的舞台妆,特意敷得极白的脸妆搭上如埃及艳后般粗饰上扬的眼线,细柳眉、桃腮。这大抵就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情调。说实在话,在楚心娃眼中看来实在有些像个亚洲文化大拼盘,但她只能归因于西方人对东方情调太有想像力了。
看着模特儿走到她眼前的舞台上,楚心娃突觉那尊贵的东方女王看来似曾相识
她昂著线条优美的长颈,轻巧的一回身带起身后曳地的后摆。她的媚眸令人觉得她似乎只是注视你一人,那双眼眸在扫过一个娇小东方女子的身影时,目光惊愕一闪!
娃娃!
可欣姐!
刹那间两人认出了彼此。俞可欣仍旧走着摇曳生姿的台步从容移往后台,楚心娃却慌张的一溜烟钻进人海中逃跑了。
完蛋,被发现了!她心惊的想道。
才踏进后台换下礼服,俞可欣等不及卸妆,随即冲进拥挤的人潮中寻找那抹娇小的身影。但聪明的楚心娃早躲回闲人勿近的工作室所属的后台里,娇小的身影躲在一群长手长脚的模特儿群中,安全无虞了,需要应付的却是
吆喝完工作人员加紧脚步收工,萧安星眯起眼睨著她。“我都看见了喔,那个国际名模辛蒂俞方才还冲下台找你呢。说!你跟辛蒂有什么关系?”可惜辛蒂俞两年前就嫁人退出模特儿界了,不然她铁定是她家老公的茵芙纱里的一员大将!
利眸凝住那个趁她闪神了一下就想“落跑”的楚心娃
嘿楚心娃摸著鼻子傻笑。“今天晚上再一起告诉你吧。”
又被抓包了,流年不利啊!
大半夜,楚心娃买下的公寓内传出萧安星夸张的惊呼声。
“不会吧!这么说宽宽的老爸是那个建尧的总裁范修尧了!”哇靠!全台十大黄金单身汉之一呐!
她的音量惹来楚心娃一记杀人的雷射光眼。楚心娃连忙轻轻的拍抚著已然入睡,却在萧安星的鸡猫子喊叫声中惊悸了下的小宝贝。
萧安星尴尬的咋舌道歉。
轻轻的在儿子额头印上一吻,楚心娃小心翼翼的将那犹带奶味的圆胖小身躯安置在他的小床上。
两人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她可不想让萧安星再去吓著她的宝贝,在法国是很难找人帮小儿收惊的。两人就窝在客厅舒适的长沙发上,茶几上是一堆萧女王所爱吃而老公禁止她吃的零食,楚心娃在萧安足啃洋芋片的声音中低柔的细述那些过往
在萧安星不堪入耳的哭声及满脸的泪痕中,她说完了所有的故事。
“娃娃呜你好可恶!你为什么要瞒著我们这些事?亏我跟宁宁还把你当知己,而我们竟然连楚教授夫妇是你爸妈都不知道。呜那时候我跟宁宁还老是在你面前讨论那件案子呢。你那时听了不知有多难过,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说?你一个人就想把所有的苦全吞到肚里去,也不懂得让别人帮你消化一点,你不怕撑死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难怪你老喊胃疼,你活该啦,臭娃娃”萧安星心疼著好友曾受过的磨难而哭个不停,但因两人间的相处嘻闹惯了,一会儿关切的言词又转化成彼此比较习惯的嘻骂。
萧安星干脆拥住楚心娃纤弱的秀肩哭泣著,边还不文雅的以极大的声响擤著鼻涕。
“喂,萧大美人!麻烦你擤鼻涕的声音小声点行不行?宽宽在睡觉呐。喂喂,你可别把鼻水沾在我的衣服上啊!”楚心娃受不了的翻著白眼低嚷道。
怀孕的女人果然比较爱哭,比较会歇斯底里及情绪化。她心中想着。
“好咩,你别这么凶嘛!”萧安星准确的将手中一团团的“水饺”及“馄饨”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你就跑到法国来了吗?”
楚心娃轻轻的点头,回想起那一段日子确实是难熬,但她已度过了不是吗?
“呼!还好我记得那个约定,那时拚死也要进茱莉亚,不然我搞不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你才念了一个学期就休学了,宁宁也失约了。结果竟然只有我一个人顺利的从茱莉亚毕了业,而偏偏我却是最没天分的那一个”萧安星有些伤感的说道。
“怎么会?你不仅是衣适坊的女总裁兼挂名创意总监,而且你还钓到了世界知名模特儿经纪公司总裁当老公呢!”楚心娃忙安慰道。
“哼!里奥他家开的公司关我屁事!而衣适坊我了不起是跟我老爸拗了一大笔钱当创业基金,实际上衣裳多是你设计的。至于钓男人这事嘛你也不差啊!你还不是钓到了建尧企业的总裁当你孩子的种马!”情绪平复的萧安星又发挥出毒舌本性。
“什么种马?女王陛下,你不觉得你的用词太不文雅了吗?”她啼笑皆非的说道。
“文个屁雅啦!你何时见我萧安星用词文雅过?”
“当然见过。”楚心娃笃定道。
“什么时候?你也说来听听。”她不信的吊儿郎当说道。她本人都没印象的事
“嘿,技二的时候我们联谊,你还记得吗?你一眼就‘煞到’那个主办人,那时你可‘假仙’了”楚心娃不客气的挖出陈年糗事来调侃她。
只见萧安星的脸倏地涨红。“找死啊你个楚笨娃!这种八百年前狗屁倒灶的蠢事你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你欠扁呀”
萧安星有些羞恼的扑向她,又朝她使出搔痒魔爪手,惹得楚心娃是又叫又笑又躲的
两人全忘了小家伙正在隔壁房睡觉的事,也忘了现实。仿彿又回到过去那段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也没有包袱,只是两个爱玩爱笑爱闹的天真小女孩。
台北
“我这次去法国走秀时看见娃娃了。”偎著刘国维坐在应属于楚家的客厅中,俞可欣特地来传递这个消息。
坐在两人对面的范修尧只是淡然的听著,脸上毫无表情。玻璃落地门外映著楚心民正愉快的甩著水管边玩水边替庭院花草浇水的身影,范修尧望着那灿笑的眉眼,显得心不在焉。
“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说我遇见娃娃了。”俞可欣再次强调。
“我听见了。但那又如何?你不是说她看见你就逃跑了吗?那表示她并下想再见到我,而因为不想见我,她可以毅然的断了与你们的联系,你认为我还有立场去将她追回吗?在我做出这些混帐事之后?”一切都已错了,时间不能倒转,他也无法挽回曾残酷伤害她的事实。
刘国维沉默不语,他心中的想法与范修尧一样。如今的关键是在娃娃身上,在于她愿不愿、能不能原谅阿尧,在阿尧做出那些蠢事后。
“可是娃娃她”俞可欣仍不死心。
“她如果真要躲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去找她的。我所能做的只是替她照顾好心民。这也是我唯一该做、能为她做的事情。”他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在庭中玩水的楚心民有著和她如出一辙的眉眼,他的娃娃!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慢了一步。太慢发现事实,太慢发觉楚心民的无辜,太慢阻止他对她的暴行。
从警方深入调查至谢有行终于坦承犯罪还楚心民一个清白后,已历经一年半,而楚心娃则早就与所有人断了音讯。她或许仍不知道她的大哥已洗清冤屈,不然应该会回来带她哥哥走的。
那条k金链在他特别委托之下,终于在谢有行住处的水族箱中被找到。
“那时还以为是纯金的哪,想拿去当点钱,没想到是不值钱的破k金链。顺手扔进鱼缸里当装饰,久了就忘了。”谢有行在狱中隔著铁窗满不在乎的回答。若非忘记,他早扔掉它了,以他小心翼翼的犯案手法,怎会将可能使自己被定罪的证物留在身边呢!
想起那时的梦境,雪儿是来提醒他这件事的吧!所有的事在冥冥中似乎早有定数,否则那条项炼怎可能在姓谢的搬迁过无数次之后仍留在他身边,直到被警方寻获做为呈堂罪证。他在法庭上清楚的说出事实的经过
那时他将修雪骗到偏僻角落想强暴她,修雪抵死不从拚命挣扎。适逢有人走过,慌乱中他捂住她的口鼻、掐住她的脖子防她呼救叫嚷。不知道的是他手劲太重,致使修雪因而窒息死亡。他以为她只是昏过去了,毕竟他从未害死人,依然动手卸下她的衣物!
追著最喜欢的大姐姐身影而来的楚心民那时见著的就是这一幕。那个剪树的人正压在雪姐姐身上。直觉他在欺负修雪,楚心民大吼一声就冲上前欲将他拉开,谢有行吓了一跳,以为东窗事发,在回头看清来人后他松了口气。
“滚开!你这死白痴,少来坏我好事!”他甩脱楚心民的手揍了他一拳,又想继续未完的好事。戴套子虽然玩起来比较没那么爽,不过却可以免除许多麻烦。
“雪阿雪”谁知被揍倒在地的楚心民却马上爬了起来,还嚷叫著扯著他的衣摆。
谢有行一慌,怕他的叫声会引来他人,情急的自女孩身上抽出,离开女孩的身躯。
楚心民欲奔近范修雪。而好事被打断的谢有行自是非常下爽。
“死白痴,老子还没爽够你来搅和个什么劲!”阴狠狠的低咒,他一抬脚就踹往楚心民,楚心民闷哼了声倒在草地上,他更是一拳拳毫不客气的往他身上招呼。“唔呜”楚心民哭叫著蜷起身体抵抗他的拳脚交加。他所处的世界中没有暴力,他不懂得如何抗拒。他的嘴角破裂淌著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沾满草屑凌乱不堪。
数人往这方向行来的脚步声令谢有行警觉的停下动作。看来这次他是无法尽兴了。“妈的,老子都还没爽到呢!”忿然咒骂,他再狠狠的朝楚心民补上一脚才匆忙逃逸。
楚心民连忙爬到修雪的身上拍著她的脸唤道:“雪阿雪”
没有反应。
“阿雪不要睡觉快起来。”他拉拉她的手,又扯扯她的长发。
她依然一动也不动。
扮哥,小花它已经死了,它上天堂去了。以后它不能陪你玩球球了。他想起娃娃这么说。
不行!阿雪不可以死,不行上天堂,不行!
“雪雪”他抓住她的肩膀摇晃著。
而当所有人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楚心民衣衫凌乱的压在赤裸裸的修雪身上,而他的手正死命的掐著她的脖子。
这就是事实真相。亲眼所见的事实蒙蔽了他们的眼睛,最后甚至连楚家人也不相信他。最苦的人是楚心民吧!看着他高兴的玩跳,范修尧怀疑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究竟领受了多少?或许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吧。
他将楚心民自圣心接回来,静静守著娃娃又交还给他的楚宅,等候著她愿意回来的那一天。
回到他身边。
台北安宁养护中心病房
萧安星俯首在昏迷不醒的朱西宁耳边,用著难得的温柔声音诉说著楚心娃的故事。
“你说她过不过分?简直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不过娃娃也很行喔,你还记得我们的干儿子宽宽吧?你知道吗?他老爸竟然是那个建尧企业的总裁范修尧呢!很神吧!还有连那个已经退休的国际名模辛蒂俞都是娃娃的干姐姐呢。说到这,我还真想知道她口中那个刘大哥会不会也是个顶了不起的人物,该不会是个黑道大哥什么的”
咦!说到这里,自言自语得不亦乐乎的萧安星突然想到年前辛蒂俞宣布要嫁人引退时,她那未来的另一半似乎也姓刘,有可能是娃娃口中的刘大哥吗?从娃娃口中,她觉得自己似乎也认识了他们许久似的,对他们不禁好奇起来。
体内的好奇兼八卦因子一被挑惹起就抑制不住,探视完朱西宁后,做事急躁的萧安足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往邻近的市立图书馆查资料去了。
在资料室中,她快速翻阅著厚厚一大本装订成册的旧报纸,想寻找有关辛蒂俞婚事的相关报导。蓦然,某日的头版标题中那巨大的“圣心”两个字吸引住她的目光。圣心教养院!这不是娃娃她哥她将探索八卦一事丢在一边,认真的阅读起那篇报导。
随著阅读而流入脑海中的讯息令她的双眼越瞠越大。这不会吧!想不到会因为她的无聊兼八卦之举而发现这么重要的事实。有些慌忙的将后续报导找出来研读,在一口气看完后,她迅速地将相关报导全copy了一份塞进皮包里。付清影印的费用,她抬起手腕瞄了眼手表,脚下随即加紧步伐往外走。
如果不回老家,将手边的事务处理完,她应该赶得及搭上明早第一班飞机回法国吧。
“不会吧!你现在就要走?那宽宽怎么办?”高扬的女声在寂静的公寓中响起。
“我要回去,宽宽当然是跟著我回台湾了。”另一道不愠不火的轻柔女声说道。
“可是你不是不想让他老爸知道吗?”
“那是从前,现在没关系了。反正我们之间的阻碍终于不存在了。”她浅浅的笑了。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没志气的马上原谅他,回到那个混蛋身边吗?他从前对你那么坏,如果是我,让我看见他的头一件事,我一定会先一脚踢断他的命根子再”
“当时说恨他不过是一时的气话。我如果真的恨他,就不会把宽宽生下来了。”还好宽宽还没睡醒,否则萧大美人那段血腥又残暴的宣言可有得他发问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带著孩子回去和他破镜重圆,如果他已经有了别人呢?”萧安星替她预设最糟的情况。
“不知道。”
“那如果他决定只要孩子不要你呢?”
“再说吧!”
“喂,楚笨娃!这可是和你切身相关的事情哪!你也多考虑一下再行事嘛。”真气死人了!为什么楚心娃这笨太监不急,偏生她这女王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呢?
“诚如你所说的,这是我自己的人生,走得好与坏都是由我自己来承担。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多一秒钟也无法再等待下去了。即使不为了他,我也该回去看看我大哥,如果我会把我哥接到法国来和我一起生活的.”她坚决的将一些简单的必须品整理好放进行囊中,拉上拉炼,打电话招呼计程车到公寓楼下。
背著大多装满儿童用品的包包,她回身至卧房中抱出仍酣睡中的小宝贝。
“你现在就要走?!”萧安星叫道。
“我还要到工作室交代一些事情。”楚心娃回答。
对喔,娃娃没说她倒没想到。娃娃要回台湾,那衣适坊的设计图怎么办?
“你走了那衣适坊下一季的设计大纲怎么办?”
“当然是由女王你出马了。你可是衣适坊现任的创意总监呢!”将公寓和工作室的钥匙全丢给她,趁女王还陷入自怜自艾尚未发飙时,楚心娃头也没回的落跑了。
整整半个小时后。
“楚心娃!你给我滚回来”可怕的怒吼在公寓中回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