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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贞玲看着桌上的花,不用看卡片她也知道是关子仲送的,他已经持续送花快一个月了,他根本不理会办公室其他人好奇、讨论的眼神,非常的我行我素,除了送花,他没有其他的举动,完全是公事上的往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但是她的神经却已经很衰弱,她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出什么奇招,会给办公室一些什么讨论的话题,她不希望再这么下去,一方面要应付来势汹汹的周杰仁,另一方面又得顾虑别有所求的关子仲,她真的会被这两个男人给折磨死,精神折磨。
她决定不再沉默。
必子仲抬起头,很意外会在自己的办公室看到苏贞玲,他直觉的认为她是来谈公事的,但是见她手中并没有什么计划书或卷宗,他则纳闷了。
“台北的花很便宜?”她出其不意的问。
“还好!比法国便宜一些。”
“你常送花给女人?”
“偶尔。”
“那么我应该觉得荣幸了?!”
他一副安之若素的表情。“那些花使你不舒服?!我以为在办公室里插点花可以改变办公室的气氛,增加工作的效率。”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那些花不是送我的?恍然大悟状。“对不起。”说完她作势欲走。
“苏贞玲!”他叫住她。
“怎样?!”
“是送你的。”他站起身。
她故作“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已经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议论,让我很难做人?”她质问着他。“尤其是一些男主管,一些不满女人和他们平起子坐的小心眼男人,公司最近有一个副理的职位出缺,大家都在等着看会不会是我。”
“如果是你呢?”
“话可能很难听,认为我是靠美色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才会由我接任。”
“如果不是你呢?”
“那些男主管会认为理所当然。”
“你觉得自己有没有接到副理的能力和本事?”
“有!”
“那你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他走向她。
“这个社会里本来就存在着很多三姑六婆、看不得别人好的人,没有谁可以做到八面玲珑,怨言和攻击的话永远不会有止息的一天,做人潇洒点嘛!”
“你什么时候回法国?”
“不一定。”他看着她说。
“预定的时间是半年后,对不对?”
“原则上是这样。”
“你到说得很好听,半年后你拍拍屁股走人,我却还得留在这个公司上班,你懂不懂‘人和为贵’?我知道自己在公司的人缘不见得一流,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本本份份的在做事,他们不必喜欢我,但他们会尊敬我的工作态度。”她一口气的说完。
“你的重点是”
“停止送花。”
“这样就不会再有闲话?!”
“至少办公室会平静一些。”
他完全不赞成她的论点。“如果送花的举动给你造成困扰,那我很抱歉,但是如果是我关于仲想做的事,我就不会去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千脆把话挑明,苏贞玲!我要追你!”
她露出一个大惑不解的表情。
“意外?”他心照不宣的模样。“很多人都想追你,只是你平日总是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样子,有些人会吓得撤退,但不是我!”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我不是那种游戏人间型的女人,我心如止水,我对男女之间的交往没有兴趣。”
“我相信你的心理没有病。”
“关子仲!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混个饭吃,别人为什么会给我取蚌‘冰山美人’的绰号?我相信是其来有自,为了你好,为了我好,我们就保持公事上的关系好吗?”她井井有条的剖析。“否则你我都不好做事。”
“别说道理!我就是要追你!”
“你怎么做都没用。”她表面上很镇定,但其实是心惊胆跳。“你不了解我,对我是一无所知,你凭哪点要追我?别浪费时间了。”
“不!我没浪费时间,我才正要开始呢!”
“你不怕我辞职?”
“我知道你不会临阵脱逃。”
“我可能结婚了。”
“但是你没有。”他非常肯定的说,显然他不是毫无准备。“随便你想捏造什么,对你的过去,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我都不会去理会,只要你是个自由身,什么都好办,三十六岁了,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碰过?只有你是比较特殊,而且经过了一个月还不会让我厌倦的。”
“你谈女人的口气很不屑!?”
“你例外。”
“我不想要这个例外。”
“这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她实在辩不过他,她心里清楚,关于仲不是个简单的男人,他的心眼又比一般的男人大些,照理她该对他有好感的,他的胸襟、气度、工作能力、处世态度,如果周杰仁没出现,她说不定就接受了关子仲的追求,毕竟和她可说旗鼓相当。
不过周杰仁的时间可挑对了,徘徊在过去的感情和新的追求之间,她也做不出什么正确的抉择,一个是妮妮的父亲,一个是个还算入流的男人,她不允许自己脚踏两条船,和自己过不去。
“晚上一起吃个饭。”他轻松的问,不把她的话放心上,也不怕再被拒绝。
很特别的,她投有马上拒绝。
必子仲几乎是喜出望外的。
“可以考虑一下吗?”她问他。
“通常六至七点是吃晚饭的时间,我们六点下班,五点五十九分之前给我答复好吗?”
她点点头,露出了个浅浅的笑,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或者这是个开始,她必须考验一下周杰仁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到底有多少。
必于仲的心情飞扬,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今晚应该能和苏贞玲一起共度吃晚饭的时刻,他期待已久的事,锲而不舍绝对没有错,他已经没有再办公的情绪了。
五点五十九分,现在不过是三点半。
多难熬的一段时间。
侯晶伦将批好的文件交给了秘书。
秘书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用一种若有所求似的目光看着他,好像想对他说什么,但是又不敢开口似的,一反往日的精明,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还有事吗?”他问。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想提早下班吗?没关系。”他对她笑着。“祝你生日快乐,难怪你今天看来特别的不同。”
她马上就娇羞不已的红了脸,她看起来不同是因为她正面对他?而他对她微笑着,她告诉他她生日的事,不只是为了听到一声“生日快乐”而已,她希望他能邀她出去,当了他三年的秘书,他们好像还没有一起单独的吃过一顿饭,实在不像一般的老板和秘书。
但是他为什么不开口呢?
侯晶伦不懂今天他的秘书是怎么回事!就算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也不必这么好像有点呆傻似的,他不是批准她提早下班下吗?
“还有事?!”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她终于大胆的问,
“我要赶着看苏贞玲他们公司的折扣案子。”
“不是要到下星期才做决定的吗?”
“既然我有空就先看一下。”
他在拒绝她!
她很伤心又羞辱的想到。
侯晶伦只要苏贞玲一通电话或是一到百货公司来,他就可以排开所有业务,完全以苏贞玲为优先,对一个没结婚却有女儿的女人,他却能付出那么多的关怀和时间,叫她实在不平。
她退出了办公室,但是她的内心却有如怒火般的燃烧,如果苏贞玲是她得到侯品伦的阻碍,那她只有把苏贞玲这个阻碍除掉。
是的!侯品伦是她的。
她要除掉一切不必要的阻碍。
必于仲替苏贞玲开了车门,并礼貌的送她走到公寓的大门口。
“需不需要送你上去?你好像说你住四楼。”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今晚还愉快吧?!可以让你稍稍的改变一下对我的看法了吗?”他潇洒的问她。
苏贞玲不得不承认关子仲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伴,他风趣、幽默,很会带话题出来聊聊,尤其是那些法国式的笑话,加上他对法国及欧洲各国那些维妙维肖的描述,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去过法国,流览过法国的艾非尔铁塔、著名的香榭大道、罗浮爆、凯旋门,那种感觉的确奇特。
她更发现他极有文学素养,对欧洲的历史如数家珍,他提过他年轻时曾在欧洲各国间流浪了一阵子,美其名是寻找自我,但是实际上他却把自己沉浸在文化气息浓厚的欧洲,好好的修身养性了一番。
必子仲的确比普通的男人是多了些什么。
她也真的改变了对他的某些看法。
“是改变了对你的一些看法,那又怎样?!”她以一种平静的声音问他。
“表示我有希望了。”
“只因为吃了一顿饭,只因为改变了一些看法,这样就表示有希望,那你日后失望的可能性一定很大。”
“你就是不肯让我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他懊恼的说;“我本来想开开心心,带着甜蜜的感觉回家的,你却吝啬的夺去我这种希望!”
“关子仲!不要小题大做!”
“今晚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吗?”
“我很愉快!”
“就只是这样!”
“你到底希望我怎样?”她忽然产生一种不堪其扰的感觉。“只是一顿饭,难道你还抱着什么其他的想法吗?如果这样,下一次谁还敢和你出去吃饭,我到底该有什么反应?欣喜若狂?以身相许?这里是台湾,我不知道法国女人的脑袋里想什么,这里不兴这一套!”
她误会他了!
必子仲实在有理说不清,以往,通常是他约会的对象会再请他上去喝杯咖啡或睡前酒的,接下去则要看当时的气氛和他们的心情、情绪、感觉,但苏贞玲这会却已经把事情透明化,叫他里外不是人。
是他失去魅力了?!
抑或是苏贞玲真的对他不感兴趣?!
“我要上去了。”她肯定的口吻。
“明天见。”他居然认命的口气。
“谢谢你的晚餐。”
“我的荣幸。”他自嘲的答。
“法国菜的确不错。”
“很高兴你吃得来!”
她打开公寓的大门,很快的闪身进去,什么都没有和他再说,甚至是一声再见。她边上楼梯边想,他现在的感觉一定很呕,她不知道他在心里会期待些什么,但是她什么都不会给他,对一个男人即使有好感,自己也不必牺牲太多,,即使是“希望”
她将钥匙插进洞里,没想到钥匙还未转动,门却应声而开,她面对的是周杰仁那张愤怒、质询,而且不满的脸。
“你可回来了!”他话里带刺的问。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妮妮奶妈给我的。”
“那妮妮呢?”
“在奶妈那里。”
确定妮妮平安没事之后,她对他那种态度也马上火冒三丈起来。“那你来这里干嘛?!你没有权利任意开我家的门,奶妈也不该将钥匙给你!”
“我是你女儿的爸爸!”他吼她。
“我可以否认这一点。”她吼回去。
周杰仁要不是怕事情会愈弄愈糟,他可能已经动手打她了,有些女人就是需要好好的修理,他最受不了什么女权至上的那一套,把女人弄得气焰高涨,动不动就和男人唱反调,动不动就以“新女性”自居,苏贞玲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
但是现在他必须忍。
“不谈钥匙!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看到了?”
“我就站在阳台上,如果你稍稍的留心一下,不会看不到我,我只差没有砸盆花下去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她将大门用力的一摔,即使要吵,也要关起门来再吵个够,不必给左邻右舍的人看笑话;“你是谁?你有资格管我吗?我把妮妮安顿得好好的,你叫什么?!”
“把女儿安排在奶妈家过夜,然后和男朋友约会,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带上楼,反正女儿又不在这碍事!”
“或许下一次我会!”
他的手已经扬了起来,但幸好他有足够的理智没有打下去。这一打下去,战况不会比中东危机、波斯湾战事逊色,苏贞玲已不是六年前那个柔顺、事事以他为主的女孩了,她决不会任自己被打而不反手。
“贞玲!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好吗?”
“对不起!我心平气和不起来!”她将皮包往沙发上一丢。“你也不是来和我谈谈的,你是来挑我毛病,你是来和我吵架的!”
“除非你告诉我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吗?!”
“你是我的什么人?”她直指他的胸膛。“我没报警已经算你走运了,因为你一点立场都没有,我的女儿姓苏,你在哪一方面都站不住脚,你还想争什么?!摆什么丈夫的架子?”
他的呼吸沉重,而且似乎费了好大的一番劲才压抑得了自己,如果他能,他会毫不考虑的把她拉到法院或是礼堂结婚,如果他能,他要让妮妮姓周,妮妮应该是周芩,而不是苏芩,但是今天他好像屈居下风,施展不开,必须受限于苏贞玲,如果他对她已经没有爱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爱着她,难怪居下风的是他!
电话铃声响起,他本能的想接,但是苏贞玲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起话筒。
“喂?”她开口,但是对方弓点声音也没有。
“喂!”她有了些怒意,但是对方依然没有出声。
“再不出声我要挂断了!”她警告。
对方先收了线。
“神经!”她挂上电话。“这年头吃饭没事做的人不少,还有人有闲情打这种不出声的电话。”
“你得罪了谁?”
“我能得罪谁?!”
“接到这种电话你不怕吗?”
“如果一点小事就要怕东怕西的话,那做人岂不是太痛苦得一点?我反正不惹人,相信人家也不会来惹我”话尚未说完,电话铃声又响起。
苏贞玲拿起话筒,这次她不出声了。
对方也不出声,只听得到轻微的呼吸、喘气声。
她一火的把电话挂上,接着转而一想,干脆把话筒拿了起来,她不想被这种无聊的电话,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贞玲!和妮妮搬去和我一块住。”
“你休想!”
“你知道在社会中存在着多少变态、恐怖又精神不正常的人?你一个人带着妮妮,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随时你都可能碰到一些不好的事,那时谁来救你?!”他心慌的说,想说服她。
“你不必危言耸听!”
“不是没有可能!”
“六年来我不是自己这么熬过来了吗?”
“那是你幸运!”他不相信她会如此顽固,拒绝所有对她和妮妮好的提议。“你不要和我赌气,就算是为妮妮着想吧!你希望妮妮”
她严厉的打断他。“女儿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操心,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
“你那个男伴做了什么会令你‘累’的事?”他讥讽而且具有暗示性的问。“我以为你对男人会避之如蛇蝎般,你对我不就是这样吗?”
“他和你不同。”
“‘他’有这么好?!”
“起码他不会让我有家归不得,起码他没有让我一个人带着女儿辛苦的为生活而挣扎,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得下海去伴舞,因为我要养活自己和妮妮!”说到过去,总会令她情绪大坏。“而你才是令我生活在地狱的那个人。”
“我可以补偿,我说过了。”
“我不要!”
“那就忘掉过去。”他求她。“你还有好多个六年要过,我相信也保证你往后的每一个六年都会衣食不缺,过幸福的生活。”
她摇头,表情凝重,声音破碎而且断断续续。“我真的无法当过去的六年没有发生,妮妮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我现在站稳了,我宁可要平静,而你只会扰乱我的平静,像今晚,你真的没资格追问我什么,我只是和上司吃个饭,你就兴师问罪,我”
“我向你道歉!”
“你根本不信任我。”
“我只是太在乎你!”
“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她摇摇手。“男人总是在大发脾气之后才想道歉,而不想在事先就问个清楚,永远也不会改变。”
“贞玲”
“请你回去!”她指了指门。“我明天还要上班,如果你能体谅这点,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他这会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也说不过她,除了乖乖走了还可以维持点颜面外,他再留下去只有自讨苦吃,让她休息吧!她真的需要。
六年了。
他的出现应该是分担她肩上的担子,而不是加重她的负荷及压力。
望着带上的门,苏贞玲觉得自己快虚脱了,她没想到会和周杰仁唇枪舌剑一番,更没想到第一次和异性去吃个饭就被周杰仁逮到,虽不至于代表什么,但总是怪怪的。算了!她都不在乎他这六年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他又有何资格管她和谁出去!
打烊后的“洛可可”
“洛可可”这时的宁静和高朋满座时的热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有种“曲终人散”后的那种落寞感。
周杰仁坐在吧台前。齐中孝则权充酒保,周杰仁的杯子一空,他就给周杰仁尽情的喝,如果醉了能令一个人暂时的摆脱烦恼、痛苦,他鼓励所有的人偶尔应该好好的醉个一次,忘却一下想忘却的事;
“中孝!我没有错!”
“我知道!”
“哪个男人年轻时不会糊涂一阵子的、不会混日子?那时的我是糟了一点,但是我应该罪不致死,不过苏贞玲却给了我死刑。”
“给她点时间。”
“我怕她会投到别的男人的怀里。”
“已经有这样的男人出现了吗?”
“我不能等到‘木已成舟’才去急吧?!”他问着齐中孝。“难道要等我们的女儿去叫别的男人爸爸,我才能警觉到事态严重吗?那时来不及了,中孝!记住这点,不能让女人等,女人的耐心其实并不比男人强到哪里,你冷她太久了,就等着失去她吧!”
中孝变得若有所恩。
“中孝!你帮我想想办法!”
“我?!”他有些啼笑皆非。
“你看我该怎么做?!”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对了!这阵子美珍都没来‘洛可可’,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如果能因为妮妮而让她死心,这倒是好事,我记得她有二十六岁了,真的该好好的正视她的未来了。”
“是啊!”“中孝!你还是没让她知道?”
他摇摇头。“我嘴巴没说,但是我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她不可能不懂,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我真希望贞玲和美珍别再这么死脑筋。”
齐中孝将一杯八分满的白兰地灌进喉咙里,他也想要一个女儿,一个会整天亲他、缠他、叫他爸爸的小女孩。
“中孝!我希望有人能帮我。”
“别人帮得上忙吗?”
“本来我想请贞玲的父母出面,但是又怕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把问题扩大,妮妮是可以帮点忙,但是她也怕贞玲,只要贞玲脸色一变,妮妮就只能无辜的和我对望了。”周杰仁似乎有满腹的苦水。
“我出面有用吗?”
“你想和贞玲说什么?”
“说说你这几年奋斗的经过,证明你是一个负责、成功,而且和六年前的那个周杰仁完全的判若两人,是个绝对的好丈夫人选,至于是不是好爸爸,妮妮就可以帮你证明了。”他懒洋洋说。
“好。”
“真的可行?!”
“总得试试。”周杰仁反正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愿。“你可以让女人对你所说的话产生信任感,更由于你是旁观的第三者,我想,说不定有用。”
“那我明天去见她。”
“我给你她公司的地址。”周杰仁的精神来了。“可能会看点脸色哦!”“我从黎美珍那儿已经看遍各种脸色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真的拜托你了。”
“我人事尽了,你就要看天命了。”
别担心我
周杰仁认命的笑笑,他这时若看不开又能如何?但是在心中他却忍不住的会去揣测贞玲的上司到底是何种男人,是个对手?是个人物?和贞玲之间的关系如何、他们会成为情敌吗?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希望齐中孝这回真能帮上忙。
苏贞玲看着会客室里这个陌生的男人,自从周杰仁在会客室带给她惊讶之后,就算是保罗纽曼在他们公司的会客室出现,她都不会吃惊了。
“你好!我是齐中孝。”
她点点头。“妮妮口中那个齐叔叔。”
“那么你知道我?!”
“知道,但是不认识。”她请他坐下。“就像我知道美国总统是布希,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谢谢你这么好的比方。”
“找我有事?”
齐中孝给她这么直接了当的一问,反而接不上话,只好打量着她,看看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周杰仁这么割舍不下,而且还尽了一切的力量想让她重回他的怀抱。经齐中孝细看之后,他发现苏贞玲的确是有此能耐,她是个会叫人眼睛一亮,值得去一看再看的美女。
“齐先生?!”
“抱歉!我想事情想出神了。”
“你找我有何贵事?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一会我必须主持一个业务会议,所以”她故意顿了下,不忘露出一个有距离的笑。
“我是为我们老板来的。”
“当说客?!”她的神情有些冷淡。
“不!只是来说几句公道话。”
苏贞玲并没有完全的原谅周杰仁,但是她却会很高兴周杰仁有这种员工、朋友,来替他说话?!要不是妮妮一直说齐叔叔对她多好、多疼她,贞玲早就把齐中孝请出去了,也不会在这里听他说话。
“齐先生!你并不了解我和周杰仁之间的事。”
“我的老板都说了。”
“那是他的一面之词。”
“我真的相信我的老板没有骗我。”他的背靠在椅背上,正色的说:“‘洛可可’每晚有数不清的女人想对老板投怀送抱,但是他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甚至有个老板拜把的妹妹,一个条件很好的女孩,对老板心仪不已,老板也只当她是妹辣般。”
“你说这些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老板对你是真心的!”
“很多人对我都是真心的。”
“但他们不是妮妮的爸爸。”
“请你和周杰仁都不要再强调这点,妮妮他也有份没错,但是六年来他并没有为妮妮做到什么;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做,做得再多,也打动不了我。”
“你并没有给他一个去做父亲的机会。”
“现在争这个没用。”
“我知道当年老板曾经令你伤心,但是,忘了过去,重新的正视未来不好吗?更何况你有个像妮妮那么可爱的女儿,你忍心让她一辈子冠母姓?她现在还小不懂,但以后呢?”
苏贞玲恼怒的瞅了他一眼。
“妮妮偷偷的问过我,为什么她的爸爸不和她一起住?为什么九点一到就要送她回家?是不是九点以后,她的爸爸就不喜欢她了?”
她愕然的没答话。
“妮妮还小,但是她也有她的想法,有些事她不敢问老板或你,你们考虑过妮妮的感受没有?她稚嫩的心灵说不定已经受到伤害了。”齐中孝的口才一向不是很好,但由于他对妮妮发自内心的关怀,所以他可以侃侃而谈,而且句句有血有肉。
“妮妮还对你说了什么?”
“她希望她的妈妈和爸爸能住在一起。”
“还有呢?”
“我的老板告诉她说,爸爸和妈妈没有结婚,所以不能住在一起,老板只是想安慰妮妮,没想到妮妮反问我的老板一句:没结婚可以生小孩吗?”
苏贞玲挣扎着不笑出来。
周杰仁一定还没有好好的见识过妮妮人小表大灵精怪的一面,她虽然只有五岁多,但比一般同龄的小孩早熟、聪明,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老板当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像得到。”她终于笑了。
“为了妮妮,难道苏小姐你不能”
她一个叹息,打断了他。“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果我真的不给周杰仁机会的话,我又怎么会让妮妮叫他爸爸?并给他们父女相处的时光?”
“你可以做得更好。”
“不是现在。”
“老板真的很痛苦,现在已经在借酒浇愁了。”
“劝他别养成酗酒的习惯,而且这套没有用。”
女人硬起心肠时,真是钻石的硬度都比不上,他今天似乎是无功而返。
苏贞玲看看表起身。“我开会的时间到了,很高兴见到你,也谢谢你对妮妮的宠爱。”
“我希望自己也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儿。”
“记得先结婚!”她挖苦一句。
“我不会忘的。”他笑着回敬说。
“那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