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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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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纽西兰度完蜜月归来,已是一月下旬。

    此时南半球气候温暖怡人,回到台湾这又冷又湿的地方,令若谨有些不适,她躺在床上,不想上班。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从奥克兰飞到桃园,再从中正机场转机回到高雄,耗费她不少气力。想到自己的虚弱无用,若谨不禁佩服昨夜才下飞机、今天却能一早起床去上班的舜中。

    伸伸懒腰,她瞥了瞥闹钟。“不能再赖床,我已经足足睡了十四个小时。”

    舒懒的起床洗浴,从浴室出来,她想,反正已经迟了,干脆再休假一天,在家整理行李。

    换上轻便的休闲服,她下楼到厨房,想要弄一点东西吃,却见餐桌上摆了中、西两式的早点,有三明治,也有清粥小菜。

    “啊”她想起来了,今晨在梦寐中好像听到舜中叫她要记得起来吃早餐。

    “真是。”他迟早会把自己变成一个生活白痴。

    若谨在心里暗骂他,眼睛却望着满桌的食物,久久不能动。

    “铃”乍然响起的电话声惊醒了若谨,她愣了愣,才走到客厅接起电话。

    “终于起床了?”刚刚被她骂的那人,正在电话另一端,低厚的声音透过话筒,隐隐含笑。

    “哪是”奇怪,他怎么知道?那么神,算准她起床的时间打电话来?“我我已经醒来‘很久’了。”

    “真的?”他像是知道却又不戳破。“厨房那些东西一定冷掉了,你别吃,妈叫你过去吃中饭。”新居离舜中父母的家很近,在同一条街上,只有十公尺之远,所以若谨步行过去一分钟就到。因为问音的关系,若谨打从大学时代,跟詹家就很熟,詹妈妈待她像女儿一样,也就没有所谓婆媳的隔阂感存在,所以舜中很放心的让她一人过去,他知道若谨不会陌生。

    “詹妈呃,妈她要下厨?”差点改不过叫惯的称谓。

    “应该已经煮好了。”

    “哇!我有口福了。”想到婆婆的手艺,若谨就要流口水。

    “那就多吃点,这几天在纽西兰,你的食量好小。”

    “嗯,知道啦。”他真的会把她变成生活白痴。

    “ok,赶紧过去,拜拜”舜中交代完,就要收线。

    “等等啦,还不要挂。”若谨急道,有点不舍。

    “还有事吗?”他问。

    “呃”其实没什么事,若谨只是想再听听他的声音。“那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刚起床?”慌乱的她,随便抓了句话问,忘掉她刚刚强调自己是如何的早起。

    她的不打自招,引来他一阵低笑。“若谨,你刚起床的声音,鼻音重得像感冒。”

    “啊、哦,那再见。”惊觉自己泄了底,若谨连忙把电话挂掉。

    舜中拿着电话不动,就这样看着话筒,发了几十秒的呆。若谨,他的妻啊真想丢开繁杂的公事,飞奔回家去

    “叩、叩、叩。”方炽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使力的敲。“老兄,你什么时候变成一株植物了?一动也不动。”

    “噢,是你。”他搁回话筒。

    对他不甚欢迎的语气,方炽倒没在意,他自动找了张椅子坐下,侃侃而谈:“原谅你。新婚之人的智商和矿物通常划上等号,反正,等结婚的时间一久,你的行为和矿物也会愈来愈接近,我会原谅你的提早退化。”他曲解某位作家的名言,标准厌婚主义者会说的话。

    “许我一个安静的空间吧。”舜中瞪他一眼。

    “咦?你不是刚回国,怎么知道那出戏?”

    “一早进办公室,还没checkschedule,我秘书就猛跟我推荐,叫我一定要看这出戏,说得口沫横飞欲罢不能,还干脆背起里面的台词给我听。”

    “哈哈!她在暗示你。”方炽想起舜中的秘书好像还未婚。“没想到你这根大木炭还有人暗恋,老兄,人家是暗示你,就算你已经结婚她也不在乎”

    “无聊。”舜中打断他:“不谈闲事。你有什么正事,快说。”

    “老板有请,叫我们一块吃中饭。刚刚打内线过来,你秘书说你不接电话,我只好亲自来请人也。”

    “那走吧。”舜中收拾了一下桌面。“我正好要跟他讨论大陆那边的事。”

    贴上春联,准备年夜饭,若谨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年。

    问音回高雄,弟弟们也都在,两位长辈再加上他们夫妇,一家子八口围坐圆桌,有热腾腾的饭菜,也有热烫冒烟的火锅,人多菜肴佳,年味很浓的除夕夜。

    “多吃点多吃点!”詹妈妈边说边动手,努力的往每个人的碗中添菜。“问音,你长期不在家,在外头吃得一定不好,多动动筷子;还有,若谨哪,你也多吃点,那么瘦,跟问音比赛啊,她还未婚,怕胖没人要,你可不同,都结婚了,不多存点营养,怎么生小孩?”

    “嗯”婆婆那么热情,若谨只好低头猛吃菜。她嚼着食物,偷瞥舜中一眼,发现他在偷笑。好啊,也不帮她吃,一径偷笑,他就等着抱母猪睡觉吧。

    “妈,你很不公平耶,光叫姐和大嫂,我们男生都不是人啊,差别待遇。”说话的是老么,还在念高三,表示意见并非有多爱吃,只是习惯性的唱反调。

    “谁叫你们男生是多数。”詹妈一句话就堵住他的嘴。

    “啊”好咸,妈怎么把鱼煎得那么咸!

    “啊什么啊?再叫,等下红包就跳过你发。”

    怎么可以让钱飞掉,他识时务的说:“啊我只是要问这鱼怎么那么好吃?”转得可真硬!

    “你大嫂煎的,还有,那锅火锅也是她弄的,谢谢你大嫂吧。”

    “是。谢谢辛苦的大嫂。”他的谄媚博得众人一笑。

    问音就坐在若谨旁边,她低声问她:“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

    “临时恶补的。火锅汤是吴念真加康宝;鱼在烧焦之前,妈接手过去煎的。”若谨小声的说,幸好其他人热烈的在讨论选情,没注意她们。

    “谢谢。我会痹篇那两样菜。”和若谨同住了四年,她太清楚她的厨艺。

    “詹问音”太不给面子了吧。

    “别怕等一下吃完年夜饭,桌上就剩你那两样,瞧,有人拼命在吃。”

    若谨回头侧目看,舜中真的挟了一大片鱼肉在碗里,低头猛吃。

    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他抬起头。她在他耳边问:“好吃吗?”

    舜中点点头,笑得有点不自然。

    看他那副样子,若谨不禁伸手也挟了一块鱼,她放进口里:“好咸!”

    这么一喊,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问:“怎么了?”

    “没没事。”她垂着头,将鱼硬吞入胃。

    众人谈话的焦点于是继续回到选举上。若谨手肘拐了舜中一记,低语:“那么咸,你还吃得那么高兴。”

    “老婆煮的嘛”他跟她咬耳朵。

    詹家的年夜饭,就在政治、网球、股市各种纷杂的闲谈中结束。饭后,依例由年纪最小的詹颢靖负责洗碗,因为每年他拿到的红包最多,所以詹妈规定他得洗碗善后。其他人凑成一桌发扬起国粹,舜中不打麻将,但被他妈抓到桌边当她的参谋;若谨和问音坐到沙发上,看他们去纽西兰蜜月的照片。

    “这只狗会牧羊,比童话中描写的还厉害”若谨指着照片上的黑狗,向问音解说。回忆跟着照片翻转,蜜月时她和舜中片刻不离的甜蜜,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她朝舜中的方向望去,不期遇上他的目光,若谨脸一红,又将视线抽回。

    问音故意装作没看到他们缠绵的相视,朗声问:“咦?你们还去骑马?”

    “是啊,纽西兰的马好高大,我根本不敢骑,还是你哥骗我说坐上去照张相就好,我才坐上去,没想到就这样被他半拐半骗的骑了一段。”

    “很像我哥的作风。”她点头,想起小时候也是被他哥拐骗才学会骑脚踏车。

    “对了,你不是刚从洛杉矶出差回来,有没有好玩的事?”

    “我去工作耶,又不是去度蜜月,有得睡觉就好了,还玩。”问音懒懒的答。

    “真的那么”

    “若谨”她才要问,詹妈就叫她。“你来帮我出主意好了,舜中老害我输,来来来,把我这个笨儿子换下去。”

    “我去看牌,照片叫你哥讲解吧。”

    换了班,舜中坐到沙发来,问音却不翻照片了,她笑着问她哥:“怎么样?和若谨从单行道驶往双向道了吧?”

    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响起,宣告新的一年到来。

    若谨坐在床上,拿着一瓶婴儿乳液,搽抹双腿。忙了一天,又和新的家人守岁过午夜,沐浴后的她,睡意浓浓。

    舜中从浴间出来,见到的就是若谨半眯着眼、强撑精神不肯入睡的迷糊样。

    “怎么不先睡?”从她手中拿走婴儿乳液,他摊开被子覆盖两人。

    “我要守岁到天亮。”将冰冰的脚掌伸进他的小腿间,螓首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偎好,若谨睡声犹浓的宣布:“今年的除夕好特别,我要清清醒醒过大年夜。”

    “别撑了。每年过年都一样,累了就快睡,你看你,眼睛都要闭上了。”舜中怜惜的摸模她的头劝,明白她还沉醉于一大家子过年的气氛,所以不肯睡去。

    “不管,人家不想睡。”若谨睁眼说瞎话,对他予取予求。“不然,你说几个笑话来听听,赶走我的瞌睡虫。”

    “说笑话我不在行,不过,你真不想睡的话,我有别的方法。”他邪邪的说。

    她将身体背过去,满脸红霞。结婚半个月了,面对他的求欢,若谨仍是会害羞。“你你又在乱想什么鬼点子”

    “好。我不动心。”不过,以行动取而代之。没给若谨思考的时间,他将唇印上她的粉颈,细细碾吻,只手钻入睡衣间,从背后覆上她柔软的雪丘,慢慢引燃她的情潮。“可怜可怜你老公,我下礼拜得到大陆出差,要有一段时间抱不到我亲爱的老婆了”他低哑的嗓音拐诱着若谨。

    什么?!他要去大陆!她转过身来,嘟着嘴问:“为什么?你不是已经不管那边的事?”就算时日不长,想到舜中要离开自己,她还是不高兴,他们才新婚耶!

    “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会太久的。”他亲亲她的嘴,安抚她。

    “要去多久?”她嗔问,对自己无来由的怒气也不解。

    “少则三、五天,多不会超过一个礼拜。”

    “那么久”拖曳的语音明明白白表示了她的抗议。

    “不然,跟我一起去?”他本来就舍不得离开她,但是,这趟行程已被他缓了太久,再不去,恐怕日后会替公司带来莫大损失。

    “下礼拜吗?”若谨歪着头认真考虑这提议。“啊!不行!下礼拜情人节,接了好几件相关的case,有百货公司、饭店、婚礼”她喃喃念着,越念越绝望。

    舜中吻住她,歉意重重:“对不起,下次我会尽量缩短行程。”

    “还有下次?”若谨勃然大怒,气他破坏了气氛如此美好的除夕夜。“去去去!你爱去就去,最好不要回来了!”

    她气得翻身冲下床。

    “若谨,你要去哪里?”舜中着急的问。

    “去书房。你自己睡吧。”

    抛下气话,若谨怒冲冲的打开房门,躲到书房去,舜中追着她,却被她隔在门外。她将书房上了锁。“若谨,你开门啊,里面没有床,你怎么睡”

    “你管我!反正里头没有惹我生气的家伙,我随便都可以睡。”

    “若谨,你别这样,不然,书房让给我,你回床上去?”他拍着门,非常后悔挑错时间讲即将远行的事。

    “我不要。你滚开啦,不要吵我讨厌鬼、讨厌鬼,好好的一个年,被你搞得乱七八糟。走开,不要让我再听到你的声音,讨、厌、鬼”

    若谨指黑为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舜中身上,心里知道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脾气。

    她蜷缩到书桌前的皮椅上,身心俱疲。门外没有声音,舜中大概是听她的话回去卧房了。她抱着胸,夜深天寒,冷意一阵一阵袭身。

    这就是婚姻吗?一点点小事,便能引起风波?

    对旁人,再怎么样的事,她从来也不会乱发脾气,为什么对如此亲密的丈夫,反而严厉苛求起来?

    呜都是他啦,把她变成一个生活白痴不算,还把她往心胸狭隘一族推去,成了没有风度的小人!

    若谨越想越不甘心。她怎么那么笨,把舒服的床让给他,自己却在这挨寒受冻。许久,反覆思量后的她起身离开皮椅,决定回房去。

    岂料,才打开门,她便瞧见浓眉纠结、瞳眸尽是担忧的舜中坐在地板上。他根本没有离去“你”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生龃龉,她不知要如何开口。

    他站起来,狠狠的抱住她,一向暖烘烘的身体,冰冰凉凉原来,他才是受冻的那一个,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一个。老公上班出差赚钱养家,不是再天经地义不过吗?她怎么那么无理取闹。若谨终于自省,她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道:“以后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当然好。还有,你别再把自己关起来,我好担心。”舜中用力抱着她,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不然,把我赶出去也行,别那么笨。”

    若谨点点头,然后望入他的眼神。“我好难过和你吵架,像喉口梗住了东西,不能呼吸”

    “若谨”没想到满口答应要给她幸福的自己,居然惹她生气。

    她垫脚堵住他的歉语,柔软的樱唇在他下唇游移逡巡,亲吻的技巧虽然有待加强,还是很努力的取悦他。舜中很快接过主导权,甜蜜的完成这个和解之吻。

    “你你”枕在他的胸口上,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舜中摸着她的黑发,温柔的说:“有话就说,有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答应你。”出差之事令他十分愧疚,他很想从别的方面补偿若谨。虽然从布置新居采购家具的时候,他就看出若谨对物质的要求不是很高,可是在这当口,他很希望她向自己提出一些要求,可以让他弥补她。

    “你你还有精神吗?”若谨吞吞吐吐,害躁的问。

    舜中挑眉,对她的问题不解。

    “呃大陆姑娘美丽又温柔,你去呃,会不会我想我想耗尽你每一发子弹,让你没有机会”最后两句,她几乎是含在嘴里模糊道完的,饶是如此,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若谨掩住脸,连一眼看也不敢看舜中就飞奔回房。

    她在吃醋吗?舜中内心欣喜若狂,会吃醋,代表若谨对他

    竟许是,被问音说中,他们已从单行道驶入双向道。舜中拔腿追上若谨,横抱她入怀,在撩拨燃烧彼此的激情前,他忍不住的低俯在她的耳畔倾诉

    “我爱你。”

    吃过午餐后,成宇戴上耳机,将随身cd的音量扭转到最大。他已经受不了了,年假休完后,纪姐不知从哪学来的流行金曲,一天到晚哼哼唱唱什么我只在乎你,工作室就这么大,他想不听都不行。

    “小成。”若谨扳开他的耳机。

    “啊?什么事?”千万不要再问他歌词的下一句怎么唱,他只听伍佰或张惠妹,那些老歌他根本不熟!

    她敲敲他的头,一脸笑意。“走啦。看场地去。”

    做气球布置,勘察场地算前置作业之一,清楚场地的大小、类型后,才能跟业主提出初步的设计与决定预算。不过,这事他通常不参与,为什么纪姐要叫他一起去?他狐疑的问:“干么?你自己去就好,为什么还要找我?”

    “小子!给你机会学习还不愿意啊,你不去看,回来怎么画图、设计?”

    “我?画图?”成宇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怎么?有问题?”她语带威胁:“不想去吗?”

    “我”他程度根本不够啊!“纪姐,你不怕我砸了工作室的招牌?”

    “你没念过国父思想,不知道破坏是建设之必须啊?安啦安啦,如果工作室的名声让你砸了,大不了再开一家。”

    纪姐的半认真半开玩笑,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没做好真的没关系?”

    “小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纪姐会帮你的。”

    “哦”这才差不多。听纪姐这样一说,成宇才稍微安心,不过,他又问:“可是,怎么突然想到叫我去?你不是一天到晚要我把基本功夫练好,干么突然叫我跳级,画气球布置的设计图?”

    “你不学快一点,要是我人不在,工作室怎么办?”若谨反问他。

    小型工作室的缺点就是这样,只要大将不在,大case就不能接,不过,他越听越迷糊,纪姐人怎么会不在?“你婚都结了,长假也休了,还有什么原因会不在?”

    “谁说,要是我临时出国,那怎么办?”

    “出国?我们什么时候生意做到国外去了?”成宇又反问她。

    “喂,你很烦耶,看个场地问那么多,走啦!”

    她拎起公事包,将行动电话放进去,然后催成宇这只乌龟出门。成宇瞧若谨自动自发将手机带在身上,一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怪哉怪哉,纪姐最讨厌带大哥大在身上的,今天怎么不用他提醒就记得哩!

    “纪姐”

    她将车钥丢给他。“还问,出门啦。”

    就这样,他被陷害接下这个case。成宇发现,看场地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要画下现场简图外,还得量一些装潢的尺寸,注意到活动当天会蹦出哪些东西等等之类的。和纪姐看完场地开车回工作室的途中,他一边回想现场,一边烦恼该如何设计,偏偏,坐他身侧的纪姐频频掏出手机检查它的格数是否不够,不然就是问他现在到底几点,忘了她身上也有表,吵得他精神差点分裂。

    “小成,你帮我看一下,它是不是坏了,要不然,怎么都没有接到电话?”

    “纪姐,你忘了?五分钟前你才接到饭店打来的电话。”他有点咬牙切齿。

    “哦”问题它又不是她等的那一通。若谨紧蹙着眉,闷闷不乐。她一大早送舜中坐飞机出差,照道理他早该抵达目的地了啊,怎么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有?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难道,大陆真的有漂亮妹妹在等他!

    闷气无处可泄,她只好告诉成宇她在等舜中的电话。

    “哎哟,纪姐,你嘛很无聊,担心的话,不会拨电话过去。”

    她知道啊,问题是,她怕舜中正在忙公事,打电话会打搅到他,那么,他回台的时间不就又耽搁了。

    不过,再等下去她怕会发疯。若谨切按手机的电话簿功能,找舜中帮她存进去的电话号码,喃喃低语:“好吧,我打打看。”

    还没按下拨出键,她的手机却响了。她高兴的接了起来:“喂”

    “大嫂吗?我是方炽。”

    哦,不是舜中。好像是他的同事,若谨意兴阑珊。“嗯,你好。”

    方炽支支吾吾:“是这样的舜中下午就该到对岸了,但是”

    “但是什么?”精神不济的若谨一听,突然紧张起来。

    “我们查过航空公司,甚至机场的出境纪录,都没有问题,但是,大陆工厂派过去接机的人,却没接到他,舜中失踪了。”

    心脏猛然被撞击了一下,乍来的消息惊爆她的耳膜,若谨不相信。“你说什么?”

    “大嫂,舜中他失踪了。”方炽困难的说:“公司这边,老板已赶过去了解情况,他会要求当局尽快查清楚找到人;台湾这方面,我们透过管道也找了能手飞过去协助,希望不是我们想的那种情况。”

    “”她的脑筋一片空白。

    “请宽心,稍晚若有比较确定的消息,我会主动再跟大嫂连络。”

    若谨茫然的切掉电话。怎么会?失踪?那是

    “纪姐,怎么了?”不是高高兴兴听电话吗?怎么他才开过两个街口,她的脸色就白得像张纸?

    “舜中失踪了。”她哑着嗓子。

    成宇第一个反应。“失踪!哇咧,会不会被绑架?听说台商在大陆”

    “住口!”若谨狼狈的瞪他。“你少乌鸦嘴。”

    “哦”他呐呐,不知该如何安慰纪姐。

    车厢中,回荡着令人窒息的安静,马路上,下班的车潮渐多,一路滞碍难行。

    “先送我回家,我不回工作室了。”

    久久,她才道出一句话。

    “纪姐”

    她摆摆手,无神的望向窗外。“求求你,什么都别说。”

    多希望,那是通恶作剧的电话;多希望,自己耍赖留下了他;多希望,他是个平凡的普通上班族,不曾位居高职

    那么,她就不会如此痛苦。

    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只是留在台湾呆呆等消息。

    下了车,把成宇赶回去后,若谨奔进书房内。“奇怪,护照应该收在这儿”她找遍抽屉,翻过每个角落,还是找不到护照。着急的手抖着抖着,从第一层抽屉重新再翻一遍,快要掉下眼泪的她,哽咽着:“都是你,把我宠成生活白痴,害我连自己的护照也找不到。”

    哗啦一声,抽屉整个摔落地上。若谨跪下来,眼泪终于忍不往,盈然流下。她咬着唇,拾捡散置一地的物品,置于其间的一只小木盒,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什么?”

    她打开来,遥远又熟悉的东西映入眼瞳

    手编幸运环,那是高三那年她跟他“以物易物”的交换品;一方男用手帕,她记得,那曾经沾了她的泪;还有,连她随意丢给他的糖果,他都保留了下来

    他竟是如此重视自己!

    望着木盒内的东西,所有的回忆,缓缓浮上若谨心头

    咦?我还以为你瞎了,原来还看得见。

    红灯前,他戏谑的阻止她的愚行。

    我才没说你长得丑,那是你自个儿穿凿附会。

    在台中港,他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母亲若不以忙碌填充生命,她要如何度过你不在她身旁的日子?

    某个深夜,他充当张老师如此开导她。

    放心,我不会吃垮你的。

    母亲婚宴后,他陪她度过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

    若谨,嫁给我吧!

    失恋后,他向她要求

    人生自是有情痴。

    他对她的爱,萌生得如此之早,她竟浑然未觉。怎会这样傻?怎会这样迟钝?

    纤手一遍一遍抚过木盒,泪水决堤而出,惶惶绞痛的心无处可放,偏偏,无嘴猫向她绽放无忧的笑颜。

    糖果包装纸上的数字恋语,隐微的传递了某个信息

    有些人的爱情,经过婚姻的洗礼,会升华为亲情,或者,转变为恩情。

    她对舜中的兄妹之情,历经婚姻之后,反其道而行,培酿了不能割舍的爱情。他的厚爱,在平凡的生活中,打动了她;他的溺宠,在不知不觉中,赢得了她的芳心点点滴滴,在她心田逐刻成爱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但,当爱已领悟,他却不在身畔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能向他这么说吗?深深爱上你凄楚的翻到背后,若谨涕泣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