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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日子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娜娜麻木地坐在马车上,双手被人紧紧的绑住,绳子的另一头牵在坐于旁边的艾德华手上,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已经累了,不想再说话,也不想继续挣扎抗议。
她被动地随着那个天杀的男人的命令移动。
她的脑海里也不再是想象江海发现小姐不见时的惊惶模样,而是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还有散发着花香气味的肥皂。
她好想洗澡,渴望的欲念就像一个长年在海上的水手饥渴女人一样。尤其每每在艾德华隔着一条布帘淋浴时,她的心更是难捺不安。
她多么想马上脱下衣服冲进洗澡水里。可是她知道不行。她此刻扮演的身份不容许她放纵自己露出马脚。
她的身体已经发出一种很难闻的味道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至极,更别提艾德华了。
他把马车停在小镇上的一家旅馆前,然后拉着娜娜下来。
一名马房的小厮走了过来,接过艾德华递来的马缰,在看见艾德华拖着娜娜走进旅馆时,皱起了长满雀斑的鼻头。
旅馆的老板娘领着他们走上楼梯,来到位于最里面的房问。
“怀特先生,这里是你上个月预定的房间。”高瘦的中年妇人尖锐的说。
艾德华点点头。
他旋开门,牵着绑住娜娜的绳子走进狭窄的房间内。中年妇人点起煤油灯,让他打量房间内的装饰。
“很好。如果没事的话,你就下去吧!”艾德华以一种俨然是贵族的口吻吩咐道。
中年妇人撇撇嘴,意欲转身离开。
“等一下,”艾德华突然叫住了她。“送洗澡水上来。”
她应了一声就下楼了。
娜娜没好气地看着四周简陋的家具,当然也包括一张坐上去会吱吱作响的单人铁床。
中年妇人又出现在门口了,这会儿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身后还跟了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瘦弱的手臂很勉强地提了桶比自己还要高的水桶,从木桶中散发出来的水蒸气直扑进房间内。
娜娜冷眼盯着一脸尖酸刻薄的中年妇人指挥小女孩将水倒进角落的木盆中。
来来回回好几趟后,小女孩才喘着气和始终没动手的中年妇人一起离开。
娜娜转头看向散发出水蒸气的洗澡盆,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口水。
艾德华突然走到她面前,双手环胸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狐疑地挑高一边的眉回瞪他。
“把衣服脱下!”他一开口就语出惊人,着实让娜娜吓了一跳。
“你要做什么?”她尴尬的问道。
“还用问吗?当然是要你去洗澡。我不能再忍受你身上的那股味道了,赶紧把衣服脱掉,乖乖跳进洗澡盆里。”
“你少做梦了!”娜娜咆哮回去。
他敢说他现在的脸色一定难看至极。
“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达成变态的目的,你你去死算了!”她声嘶力竭。
天杀的男人,想不到他竟然有断袖之癖,连个看起来像小男孩的自己都不放过,真是让她觉得恶心!
他也怒火填膺了。
“去你的,我再怎样的欲求不满,也不会想对你这种发育不全的中国小孩出手!不要逼我亲自动手剥掉你身上的衣服,将你丢进桶子里!”他说着,就往娜娜一步一步的欺近。
娜娜见他走近,当然跟着后退,直到背脊抵住粗糙的石头墙面。
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笑,趁娜娜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扯下她的外衣。
娜娜惊呼一声,双手马上护在自己的胸前。
“把手拿开。”他言简意赅。
“你把我杀了还比较快!”
他的耐心已经被她磨损殆尽。
下一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开她挡在胸前的双手,撕开她最后的屏障。
娜娜魂飞魄散。
他已经鲁莽地撕开了她的内衣,露出她绑着双乳的布条。
那个倔强的梅家小姐早在艾德华扯开她的衣襟时,已经荡然无存了。
艾德华狐疑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对于那藏在污黄白布下的两团鼓起肌肤感到一丝异样的紊乱。
沉寂的空气从他们两人之间流过,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艾德华打破了沉默,局促不安地斟酌字句“你们中国人都喜欢在衣服下绑着白布吗?”
娜娜悲恸的怒视他。
“去你的!”她哽咽的啐骂一声。
艾德华霎时了解到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顿然说不出话来。
“王八蛋!你可恶,你去死算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娜娜双肩哆嗦着,晶莹的泪珠就要流下脸庞。
懊恼吞噬着艾德华,他不知所措。
“我是个女人,你满意了吧?难道你以为我不想洗个舒服的澡吗?难道你以为我喜欢这么臭吗?还不都是你,你这个天杀的男人!”她的声音已经破碎了。
“那你应该事先告诉我啊!”“你有给我机会吗?”
艾德华整个思绪紊乱得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绑架的人质不是王子,而是泼辣的小鲍主。
毋庸置疑的,他势必要将错就错下去。
叹了一口气,他把手上的衣服丢给面前的小女孩,不!应该是面前的女人才对。
“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发誓在你洗澡的时候,不会去偷看的。”
娜娜接过破碎的外衣,还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事到如今,艾德华只好认命地走到门口,旋开门扉。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回头皱着眉宇看向娜娜。
“不要妄想脱逃,因为我会不计代价找回你!而且如果我必须这么做的话,你一定不会喜欢的。”他一字一句地恐吓道。
娜娜忿忿地把手上的衣服往他脸上丢去。
他邪邪一笑,缓缓转身离开。
娜娜冲上前去,奋力地把门撞上。天杀的男人!希望他在路上被狗追、被马车撞死!
可是等情绪渐渐沉淀下来之后,她决定先不要去理会那个臭男人的可恶笑容,眼角余光瞄到角落的洗澡盆,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它走过去。
她坐在陈旧的洗澡盆旁,用手玩着那波光潋滟的水面好一会儿后,才开始解下自己胸前的白布,露出一对浑然天成的粉红蓓蕾。
她捧起一掌的水,轻轻的泼在雪白的肌肤上,等待冰冷的肌肤逐渐适应了热水的温度之后,她把双脚浸入水中,接着是平坦的小肮和细致的手臂。
八分满的水溢了一些出来,她毫不在意,拿起一块粗糙的肥皂就往身上还有双乳间搓出泡沫。她满足的轻喟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娜娜才恍然发觉水已经变冷,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她慵懒万分的站起,随手拿件放在椅子上的外衣遮盖住自己赤裸的身躯,这时才又发现第二件糟糕的事她并没有衣服可以换穿。
她的包袱早在艾德华绑架她的那一晚,遗留在船上。
那要怎么办呢?总不能教她又穿回已被艾德华撕破的衣服吧?她并没有犹豫很久。
不一会儿,她从艾德华的行李中翻出一件衬衫和裤子。
在艾德华开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她穿着他的衣服坐在窗户边的景象。
老天哪!他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看见这么美的一幕!窗户旁的她沐浴在夕阳下,烘托出一脸淡红色的星芒,及臀的黑发如丝缎般闪闪发亮,雪白的藕臂有气无力地撑着形状完美的下巴,两瓣娇艳欲滴的红唇在姣好的脸颊上微微开启。
如果她不是他的人质,他一定会马上把她压倒在地。
娜娜回头凝视着他,黛眉微微蹙起。
他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你回来了啊,”她泰然自若的打招呼。他走向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只是个人质,用来帮他挽救自己家园的筹码。
“你脸色很难看。怎么了?在路上被狗追了吗?”她挑衅的问道。
见到她美好一面的好心情这会儿全被始作俑者破坏怠尽了。他表情阴鸷的走向另一边,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你没有自己的衣服吗?”
“拜托,不知道是哪个人半夜把人绑架,还敢问她为什么没有衣服?!”她甩着过大的衣袖。“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穿你的衣服。”
艾德华大翻白眼。
“我肚子饿了,你去叫那个长得像竹竿的女人送晚餐上来。”娜娜洗了个澡后,精神振作了起来,连食欲也来了。
艾德华闻言,讥笑一声。
“喂,我已经纡尊降贵的跟你说话了,你还不赶紧去?!”娜娜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可是艾德华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拍拍屁股就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了。
见到他胆大妄为的举动后,娜娜怒火填膺,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她霍然站起,小手按在纤纤柳腰上,大步地走到他面前。
她扬起手,准备掴在那男人可恶的俊脸上。但艾德华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倏然站起,利用比她身长体壮的优势钳制住她皓如凝脂的手腕。
娜娜一吃痛就低低的叫了一声。
“别在我面前要你的大小姐脾气,我不吃这一套,”说完,艾德华愤然将她推开。
娜娜脚步一个不稳,踉跄地跌坐在后脚跟上。
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艾德华瞪视坐在地板上的女人一眼后,不屑的转身踅回自己的位子。
娜娜快被他气死了,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讨回公道;在他身上刺几个血口子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等着吧,你这个天杀的臭男人艾德华!
“拿到信了吗?”低沉的声音在幽暗的室内响起。
“是的。”
“很好。那个人知道了,对不对?”
“对不起,晚了一步。等我想要拦下送信的人时,他已经先见过那个人了。”
“没关系。在那个人还没通知老糊涂之前,什么事情都还来得及。还有,你千万记得,别让那个人知道我在这里。你先去打发掉那个送信来的使者,告诉他‘那里’没有那个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另一个声音低低笑起。
“在我回去后,你再行动吧!”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那个人活不久了”
一场阴谋在沉寂中悄悄地展开了
秋初的风衔接上夏末的尾巴,英国如画的原野尽是一片落英缤纷的美景。
娜娜圆瞠了双眸,内心好激动啊!在看到无穷无尽的苍茫旷野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天际的夕阳散发出柔柔的光芒,有如黄金般闪耀动人,遍地的野草随着初秋的微风轻摇,紫红色的木楼花仿佛是新嫁娘头上的饰物,吐露着淡淡的芳香。
她觉得自己的双膝打颤,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沐浴在金黄夕阳下,亲身体验异国的风光。
如果要她这一刻死去,她也愿意!
艾德华继续驾着马车,在原野小径上往回家的路奔驰。
娜娜微微偏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赫然发现他的侧脸真的很好看挺直的鼻梁,两道带点红色的浓眉,一对深邃的蓝色眼珠,还有瘦削的脸庞,更别提他宽厚的肩膀、贴在薄薄衣衫下的两块健壮大胸肌,以及保养良好的细腰与窄臀。
他是个比例完美的英俊男人!
她的心突地呼呼跳了起来,有如小鹿乱撞。
我的老天爷啊!难不成她真的被绑架自己的“黑武士”所迷惑了吗?不!这是不可能的!
她急忙压下这荒诞不实的想象。
她才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粗鲁又野蛮、自私的男人。他连提她梅娜娜的鞋都不够资格。
艾德华这时也偷偷瞧了一眼娜娜。他的心情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尤其坐在身旁的女人是这么样一个性感的尤物。
她仿佛有股天生的魅力,能使每个男人臣服在她的蕾丝裙下,为她的一颦一笑而兴奋。纵然她骄蛮、任性,可是他却忘不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情。
他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踏进泥淖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陷下去?
“喔”坐在身旁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窒息的呻吟。
他心怦然一跳。
娜娜紧抓着他的手臂。
“你看,这里好美丽啊!”她轻轻的吐出呢喃。
面对她的惊叹,艾德华也不禁看向头顶上往前无尽绵延的纯白苹果花,转为紫色的晚霞还渗透在树叶间。
他微微一笑。是啊,这里是他从小最喜欢来的地方!看到这缤纷的雪白花朵,他知道他快回家了!
由于眼前灿烂的美景一幕接着一幕,娜娜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翦水明眸紧紧的攫住一切。
马车终于载着两人缓缓地通过林荫大道,登上了山丘,山丘的斜对面一点一滴露出一栋栋灰墙白顶的房子。
“苏格兰的怀特城堡要到了。”艾德华这样对她说。
在越过一座小山谷后,隐约可以看见道路的尽头有一座黑色的塔形建筑笔直地伸入天空。
逐渐的,黑色的塔形建筑愈来愈近,最后赫然出现在娜娜面前的是一座老旧残败的城堡。
娜娜不能自抑地图瞠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建筑。
那就是艾德华口中所说的城堡吗?!就外观来说,它是拥有城垛和巨大吊桥没错,可是就她视线所及,只能看到焦黑一片的废墟和爬满绿色藤蔓的灰色石墙。
她心目中的城堡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着。莫非她在不知不觉中闯进了另一个世界?
娜娜四处张望,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一名男子的身影,由于距离太远,她看得不太清楚,但此人似乎穿着一件棕色的罩袍,正在用锄头犁田。
她苦笑一声,对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感到难过。
艾德华不以为然,继续将马车驶向已经放下的吊桥,进入城堡里面。
娜娜害怕的把身子更缩向椅子里,因为她看到许多的男男女女朝他们的马车涌来。
艾德华突地把马车停下。
一名穿着红格及膝裙子的男人走上前,在向艾德华屈膝之后,接过他递来的绳子。
艾德华抓着娜娜的手腕,把她拉下车来。
当然,娜娜先是挣扎了一番,然后在他的瞪视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噘着小嘴,由他拖着走进城堡的大门。
“看什么!没看过女人啊!”娜娜一边由他拖着,一边对好奇的村人们叫嚣。
她最恨别人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她了!
艾德华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了她手腕一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娜娜回瞪他一眼。
“我偏不放干净,你能拿我怎么样?!”大庭广众之下,她语带挑衅的顶回去。
艾德华脸色难看至极。
这时二名黑袍白襟的老人快速地排开众人向艾德华奔来,一把抱住了他。
他老泪纵横。
娜娜赫然发现艾德华的脸上竟然浮起一种很温柔的神情,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美丽笑容。
她一时间呆愣住了。
“你终于回来了!”老人的口吻里充满了浓浓的感情。
“范伦神父”艾德华稍稍拉开他“是的,我回来了。”
范伦神父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用手背一直擦着在眼角打转的泪水。
娜娜很好奇地盯着面前的老人看,他有一头和胡子一样灰白的头发,年纪看上去足够做她的爷爷了,而黑色的袍子前还挂着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他也看见她了,和蔼可亲的脸庞笑了起来。
“这位美丽的小姑娘是谁呢?”
娜娜正想回答时,艾德华抢在她前面说了“神父,她只是个客人而已。”
娜娜瞪了他一眼。
老神父微笑着点头。
“是啊!”娜娜不屑地咕哝一声。
“快点,快点进来!艾德华的客人也就是怀特城堡的贵宾。”他神态亲热的拉着她的手。
而娜娜倒是很大方的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城堡大门,当然也不忘朝跟在后面的男人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
艾德华真想大叹三声。
走进城堡大门后,娜娜才真的感受到它的破霸普荡荡的大厅中充满了一股腐烂的稻草味,灰蒙蒙的石墙上挂着几幅已经破旧的绣帷。
天哪!它比北京的梅家柴房还要简陋不堪!
但老神父和艾德华似乎不以为然,逐自拖了张椅子放在生起非常微弱火焰的石砌壁炉前。
老神父拍着他面前的高背木椅,对不知道该站在哪里的娜娜笑道:“来,你坐在这里。我想听听你和小艾德华认识的经过。”
小艾德华?
娜娜掩着嘴偷偷瞅了眼坐在一旁看起来似乎很不安的男人。
老神父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小艾德华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已经老了,真的很怕在没有看到他最后一眼时到天堂向上帝报到。可是现在我终于亲眼看到他回来了,我知道我的上帝还不急着要我去陪她。”他对娜娜莞尔一笑。
娜娜又偷偷的瞟了眼艾德华,并且发现他也看着她。
她向他吐了吐舌头。
他脸上蒙上一层铁青。
她差点就要失声笑起。只要能捉弄自己讨厌的人,她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神父径自滔滔不绝的说下去,而娜娜和艾德华则彼此暗暗的大眼瞪小眼。
他们之间的战争似乎才要具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