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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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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维克这个天杀的该死的家伙!

    如果他准备消失当初又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眼前?紫清发现自己好想他、好想他

    她出神的望着诊所的大门,晚上九点多,甄秘书跟护土都已经下班,剩下她一个人,紫清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直盯大门。

    她在等李维克,她希望就像他每次的突然到来,在自动门打开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这是第几个等待的夜晚?自他们不欢而散的那一天后,她就开始一个人傻傻的加夜班等待。

    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心情?想见他又见不到,就像在针床上打滚,浑身的毛孔无一不疼,难怪人界会有一句话,就叫相思磨人,的确,磨人欲狂啊!

    对了!她怎么没想到去那间pub找他呢?与其在这里空等,不如去pub找他,要是找不到珲可以问他那个朋友黑狗啊!

    紫清起身,关掉设所内所有的灯,可是在黑暗中,她又犹豫起来。

    她这样做对吗?如果她去找他,会发生什么事呢?已经挖好的陷阱,她怎么能自投罗网的跳下去呢?

    但是不到最后,又怎么知道她会是输家?也许李维克能真心爱她啊!她为什么对自己、对他这么没信心?

    不经过磨难怎么能得到幸福?如果她永远裹足不前,那她永远与幸福无缘!紫清打定主意,她拿着车钥匙,匆匆离开黑暗的诊所。

    pub里,李维克跟黑狗坐在角落里喝酒。

    “你跟清怎么样了?”

    “哪个清?”李维克挑起眉毛看他。

    “别装蒜了!就是你上回带来的那个心理医生。”黑狗一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维克喝着酒,不讲话。

    “维克,把清忘了吧!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觉得紫清很适合你。”黑狗语重心长的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苦劝了!

    他知道黑狗说得是靳清。“案子一天没被,我就没有办法跟别人在一起。”

    他在心里承认,紫清是继靳清死去之后,第一个能够引起他注意的女人,但是

    他永远也忘不了靳清曾哭着要他救她,他忘不了靳清死无全尸的惨死下场,靳清常常来到他的梦里告诉他,她好冷、好寂寞、好不甘心,她死得冤枉,凶手没有受到制裁她死不瞑目!

    “如果案子永远都被不了,你是不是就一直孤家寡人下去?”黑狗激动的说。

    “为什么会破不了?”

    “都十八年了,那种变态要抓到早就抓到了!”黑狗根本就没想过案子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如果没亲手抓到凶手,妈跟靳清都不会原谅我。”他也知道破案的机会很小,但是他不能放弃,因为他最珍爱的两个女人都死在凶手手上!

    “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再这样下去,凶手还没抓到,你会先疯掉,老兄,你真的需要一个心理医生。”黑狗拍拍他的肩膀。

    紫清走进pub,她四处梭巡有无李维克的踪影。

    “清来了!”黑狗看到李维克身后的紫清,他知道,她会是李维克另一个心爱的清。

    李维克转头一看,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转回身子喝酒。“难道你不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一个清了吗?”他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清!”黑狗向她招招手。

    清?除了家人,她还真不习惯有外人这么亲昵的叫她。紫清看见李维克的背影,她咬了咬唇,然后走近他们,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我们正聊到你。”黑狗从旁拉了张椅子给她。

    “聊我什么?”紫清坐下身,李维克自顾自的喝酒,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维克寂寞受创的心灵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来抚慰,说到心理医生,当然第一个就想到你。”黑狗咧着嘴笑道。

    “医生还是需要病人的配合。”紫清看着李维克的侧脸说道。

    “说得也是,那我就不妨碍你们的治疗了。”黑狗站起身“老兄,好好跟医生配合啊!”然后他笑着走了开去。

    紫清一直在等他开口,但是他好像当她隐形似的,没办法,遇到李维克她再怎么有原则也没用。

    “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

    “你来这是为了案子还是为了我?”李维克偏头看着她,好笑的反问。

    “当然是为了案子。”紫清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自尊,她是对他有意思,但是她也在乎自己的面子。

    “是吗?”他当然知道不是,李维克已经可以很笃定她爱上他了!“没什么进展。”

    “那凶手还有没有放出任何讯息给你们?”紫清真的难过,他这么聪明,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何必这样装模做样呢?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还是想满足他男性的虚荣心?

    “有!昨天,人质的家属收到左手的小指。”李维克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账单准备买单离开。“现在检警双方都还没有把消息放给媒体,请你不要泄漏出去。”

    紫清诧异的看着他起身,她都肯放下身段亲自来找他,他还有什么好拿乔的?站在吧台里的黑狗看起来也是一脸诧异,然后李维克只丢了一张大钞给他就走人。

    黑狗叫了他好几声,李维克理也不理,于是黑狗走出吧台,快步来到气闷的紫清面前“快去追他啊!”“我为什么要去追他?”紫清努力的吸着鼻子,她觉得眼眶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快流出来。“小姐,当你踏进这间pub就已经先低头了,反正都先低头再追上去又怎么样?”黑狗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男人再怎么强硬也抗拒不了美女的纠缠!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别让他自己开车,快去!”

    紫清看了黑狗一眼,没错,反正她都先低头,没有得到结果又算什么?她没多想,就加紧脚步赶上去。

    “李维克!”紫清在他身后脱下高跟鞋追他。“李维克,你站住!”

    李维克打开车门,弯身准备坐进车内。

    紫清飞快的跑向他身旁,伸手挡住他即将关上的车门。“你现在不能开车!”

    “为什么?”

    “因为你喝醉了!”紫清死命的抓着他的车门不放。

    “我没醉。”

    “我不管你有没有醉,而且有哪个酒醉的人会说自己醉了,你身为执法人员更不能以身试法。”“以身试法?”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你下来,我开车载你回去。”

    李维克低头看着她没穿高跟鞋的双脚,微醺笑道:“你的脚很漂亮。”

    还说没醉?“别岔开话题,下车。”

    “我从不让女人载。”

    “大男人主义。”

    “对啊!我是这样一个专制独裁的男人,所以,别接近我。”李维克摘下眼镜,眸里跳跃着狂野危险的火焰。

    紫清看着他,低低的说:“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李维克凝望着她,的笑道:“医生都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任务吗?越是艰巨,越是兴致勃勃。”在他得意的笑容面前,紫清有些自我嫌恶,她为什么能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不顾自尊?她不能理解。

    “别接近我,我也会控制不了我自己,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离我远远的。”李维克坐在车子里面,仰头笑看着她。

    紫清抓住车门的手慢慢放开,她穿上高跟鞋,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关上车门,然后发动车子。李维克看着紫清双手环胸,走到他的车子前面,定定的挡在车前,他再度拉开车门,走出车子。“你想怎么样?”李维克轻笑。

    “李维克,你这辈子跟名字是清的女人都很有缘。”紫清走近他,推开他坐进驾驶座。

    “你今晚要是送我回去,我是不可能再送你回家。”李维克俯在车边,唇边的笑意深深。

    “那就睡你那。”紫清头也不抬的说。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也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这么靠近,肌肤贴着肌肤,两具躯体紧密地纠缠,在夜里,在他浓烈的呼吸下,紫清低吟着一声声呻吟的音节。

    她头一次触摸着如此阳刚的曲线,男人有力的身体跟她的完全不同,他紧紧的抱着她,分不清是谁占有谁,她暗数着他心跳的频率,倾听着他激昂的喘息声,她突破了恋爱禁令,紫清满足的休憩在他怀里,她幸福得难以言喻。

    “我在榜单上看到她的名字,因为她叫清,跟妈妈一样,所以在大一的迎新舞会我就迫不及待的找上她。”深夜,李维克跟紫清坐在餐厅里,面对面的喝咖啡。

    “你来找我,因为我也叫清?”紫清透过咖啡上升的烟雾看他,他真的在她眼前吗?她有点怀疑,她觉得他们之间有道看不见的距离,就算他们方才融在彼此的身体里面,但是现在他好像掉到另一个时空里。

    “对,检警双方当时都打算找心理医生,有许多人选,但是当我听到你的名字,我就无法抗拒。”李维克湿亮的黑发在晕黄的餐灯光线下,泛着金色的光泽,为他更添了一份迷离。

    “清!清!我总是这样宠溺的喊她。”自靳清出事四年多来,李维克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揭下面具。

    “以后你也这样叫我好吗?”紫清眼里浮上一层薄雾,他每喊一次,她就知道他有多么思念逝去的恋人。

    他办不到,他心里的清只有一个,那就是靳清。“紫清,这是你自己跳进来,不是我硬把你拉进来的,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忘记靳清。”

    李维克温柔的声音杀伤力好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被刮了几刀,但是她不放弃,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我没有要你忘记她,我只要你也将我这个清放进你心底。”紫清黯然的说。

    李维克没说话,他静静的喝着咖啡,突然,电话在寂静的午夜时分响起。

    他站起身,离开餐厅,走进客厅拿起几上的无线电话。

    凌晨五点多,李维克跟紫清一同来到台北警察总局。

    被绑架将近一个月的阎振云在台北某山区被发现,当时他浑身被麻绳捆绑,弃置在一间破旧的土地公庙里。

    但是警方盘问两个多小时,依然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很显然的,阎振云是惊吓过度,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检察官,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还有一块写满血字的白布。”刑事组长把白布拿到李维克面前。

    李维克随即迅速戴上透明手套,把白布摊开

    审判已经开始,从牺牲上寻找神的足迹。

    “他想要跟我们来一场比赛。”紫清看着一个个用鲜血写成的字。“在祭日以前抓到他,就可以解救下一个牺牲者,而惟一的线索就是和他相处了一个多月的阎振云。”

    “阎振云现在人呢?”李维克向身旁的刑事组长问道。

    “在医院。”

    紫清去医院看过阎振云,但是他仿佛受到太大的惊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李维克急于破案的模样,紫清决定向魔界的奶奶求救。

    回到家后,紫清对着能与魔界沟通的水晶球施展咒术,呼叫奶奶。

    “清,什么事找奶奶找得这么急?”水晶球里显现着奶奶的脸,她一边说话还一边打着呵欠。

    “奶奶,我有一件事求你。”

    “求?有需要用这么严重的字眼吗?”奶奶睁大眼睛,现在睡意全无。“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还是你爱上人界的男人了?!”

    紫清头一低,几抹霞红飞上她的脸颊。“都有。”

    “你爱上男人了?!天呀!你爱上男人了?!天呀,你爱上男人了”奶奶登时大呼小叫起来,从小小的水晶球还看得出来她不断在绕圈圈。

    “奶奶!”紫清翻了个小小的白限叫道。“你先别管这件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请你帮忙。”

    “还有什么事比你爱上男人更重要?!奶奶尖声尖叫。“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千万别交出自己的心,这下这下哎!你还是快快回魔界吧!趁还没被背叛的时候,快回来魔界,别再待在人界了,”

    “奶奶,我现在不能回去。”紫清摇头。“大姐和二姐能得到幸福,为什么我不行?我有信心,我也可以跟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虽然他现在心里有另一个清,但是她相信,只要案子一破,解开他的心结,李维克一定能全心全意爱她。

    “哎并不是每个情妖都能得到幸福啊!”紫清不服气的打断她。“大姐、二姐能,我一定也能!”

    “咱们情妖一族自古以来跟人界的男人相恋成功机率很少,不是奶奶看不起你,而是而是机率问题嘛!”

    “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我成功的机率也是很高。”紫清自傲的说。

    “清,感情的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你知道吗?”

    “可是不努力就一定得不到啊!”紫清心里打定主意,任谁也无法改变。

    “清,你一向是最理性的,怎么遇到感情的事也这么不理智呢?”奶奶看她一脸坚决,真不知该如何劝她。

    “只要是人,不管是天界、魔界还是人界,就会有矛盾吧!”紫清脸色一黯。“我一直很理智,但是遇到李维克,什么疯狂的事我也做得出来,这就是爱情吧!爱情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清,听奶奶的劝,回来魔界,别再跟那个男人见面。”

    “不可能,爱情本来就是赌注,套句人界大诗人的话吧,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紫清还是坚持己见,她愿意相信自己会是战胜命运的那一个。

    “清”

    “奶奶,来人界帮帮我,你具有通灵的能力,我想请你进入一个人的脑波,透视他的思想。”

    “是那个男人吗?”

    “不是。”除了她,紫清不会让任何人透视李维克的思想。

    “清,你应该知道,魔界有魔界的法则,人界有人界的法则,各有各的法则,不能倒行逆施。”

    “我明白,但是这算是替天行道,人界出现一个变态杀人狂,他已经行凶十八年,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道破案的曙光”

    “人、天、魔三界自有神主宰,有一定的命数,不能越界。”

    “奶奶,我们并不是运用法力为非做歹,而是试图揪出一个嗜血狂魔,就让人间的法律去制裁他,你只是帮助人类早点抓到他,避免有更多的牺牲者,这也算是好事一桩。”紫清极力的说服。

    “哎好吧!希望我积下来的阴德,能庇荫你免于消失红尘的命运。”奶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会的,只要这件案子破了,靳清就再也无法束缚住他的心,李维克会死心坏地爱她!紫清愿意这么相信。

    在精神科的病房内,阎振云已经醒来,他坐在病床上,不时的喃喃自语。

    “世界上没有其他的神,余者皆为魔鬼。”

    “崇此神,崇彼神,一神复一神,循此道者必无所知。神源于本心。依此足迹,转而至中,遂知己身即为神之所出。”

    他所说的话没有组织概念,全都是一些一片段的宗教语句,资优生的脑袋好像被凶手洗脑了一般。

    紫清带着从魔界而来的奶奶来到医院,然后向在场的警察及检察官撒了一个小谎。

    “通灵疗法?”李维克看向紫清身旁的老年妇人,总觉得她散发着一股诡谲的气息,偏偏又说不出哪里诡异。

    “没错,心理医生有时会借由催眠来达到治疗的目的,通灵算是民俗疗法里的一种,灵媒可以经由接触这个人,而进入他的脑波,把他曾看过、听过的事情全部再经历一遍。”紫清语气平常的向众人解说。

    “好,姑且试试吧!”李维克点点头,只要能破案,不管是什么方法他都愿意试。

    奶奶一直观察病房内的每个人,最后,她知道眼前这名温和却有着坚毅眼神的检察官,才是紫清心之所系的人,但是他如果真能像外表看起来这么温顺儒雅、柔情似水就好了,奶奶能感觉到他有着如钢铁般坚硬的灵魂,还有一颗如顽石般多棱角的心。

    哎这种表里不一的男人更是令人难以捉摸,清啊这是一场硬仗啊!奶奶在心里叹道。“那么请你们先退出去吧!太多人在场会干扰到灵媒。”紫清说道。

    “可是”刑事组长跟警察分别看向李维克。

    “组长跟我留下来就好了,其他人先到外面守着,避免有人进来打搅。”李维克下达指令。

    于是几个警察陆陆续续的走出病房,李维克坐在一旁拿出随身携带的录音机,跟一台笔记型电脑,刑事组长就站在病床旁边。

    紫清倒了一杯水给兀自在喃喃自语的阎振云,说也奇怪,阎振云在喝下紫清倒的水后,马上就安静下来,坐在床上,闭起眼睛,好像已经进入催眠状态。

    奶奶伸手握住阎振云的手,也闭上眼,在心里念着咒语,进入他的脑波深处,窥看这名少年曾经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