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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了,每天佟妘梦都忙得像牛一样,因为方便和迪尔斯进行工作讨论,所以她只得暂时借住在他的房子里,过去的她是我行我素的,压根不介意外界的目光,总以为自己坦荡荡,就不用在意外面的纷纷扰扰。
然而现在她却莫名的在意起一切,不喜欢再被媒体曲解,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和迪尔斯牵扯在一起,至少,不要是以男女关系的身分被牵扯。
她知道自己的任性已经伤害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现在她只想快点把工作结束掉,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迪尔斯常常不配合,当她提出可行的方案,他也会找出许多理由来否决她。
“迪尔斯,麻烦你专心一点,这个工作今天一定得要完成,你不点头,所有人都别想要动弹。”
“你要我点头一个我不满意的点子?梦,我的小太阳,你清楚知道我做不到的。”摇摇头,仿佛期限没有困扰过他。
“迪尔斯!”
“你为什么那么心急?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有必要那么拚命吗?”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你被告。”
“真的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因为他所以你归心似箭,因为他,所以你对我的态度如此的冷漠,我是个病人,你却对我如此的凶恶,唉!”
佟妘梦无法否决迪尔斯的话,他说对了一些,却也有一些不对。
她确实是归心似箭,确实是因为想见某个人而如此的心浮气躁,但是她绝对不承认自己对迪尔斯的冷漠是因为伍劭阳。
她非常清楚,迪尔斯和伍劭阳是两个绝对不同的个体,而感情是不能够用比较的。
“迪尔斯,现在我必须再度郑重的告诉你,我和你之间早在我离开米兰时就结束了,我承认我有点心浮气躁,但我真的是心急,除了我想回去,我也希望如期把工作完成,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所以我拜托你配合一点,告诉我哪里你不满意,我马上修改。”她不知道迪尔斯可不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但对她而言他是很重要的,在她的人生中占有重要的一环,只是绝对与情感无关。
“我现在一点工作欲望都没有。”
“迪尔斯!”
“心浮气躁的时候最好放下工作,以那种心情工作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一个要点。”
“是,你说过没错,但是时间只剩下两天了。”她的急躁倒和他的不疾不徐成了反比。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吗?好像是那样的呢,以前急躁的人是迪尔斯,总是发脾气的人也是迪尔斯,这一刻反而像是她沉不住气了。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如期完成,也一定可以想出让我拍案叫绝的点子,现在麻烦你把我推到庭院去,我想在树下喝下午茶。”
迪尔斯的任性又有比她好到哪去?
期限剩下两天,他却有悠哉的心情喝下午茶,这一点她倒是很佩服。
可是和他唱反调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于是她只能顺著他的意,推他到庭院的树下。
“你要去哪?”
“既然你不想工作,那么我晚点再和你讨论。”要比耐性,她是有的,急躁成不了大事,急躁也解决不了问题,恢复本性,她再度回复到那个个性冷漠的佟妘梦。
比耐性?那就来吧。
“陪我喝下午茶。”
“抱歉,我想出去买些东西,晚点见。”
不工作?ok!但是她也不打算让迪尔斯称心如意,既然来到米兰,总得要再好好的看看这里的明媚风光,顺便帮她的亲朋好友带些礼物。
米兰,义大利的工商业王国,许许多多的时尚流行来自米兰,当人们提到米兰,总是会想起她美丽的一面。
而除了时尚设计领导世界趋势,米兰的建筑更是美轮美奂,一栋哥德式建筑的多摩大教堂矗立在街道上,教堂外的广场上总是停靠著成群的鸽子,黑人商贩依然喜欢向游客游说购买玉米。
来不及提醒,好奇的游客已经接下黑人递上来的玉米,误以为是善意的赠与,然而在下一秒,黑人准备索取应得的报酬未果,双方便起了小小的争执。
这种事情在这里就像老旧的戏剧,偶尔上演一次,提醒人们重温旧梦,生怕人们忘记这老掉牙的戏码。
警察来了,导游则忙著替自己带领的旅客解说一切状况。
继续漫步,远离了那场闹剧,走入米兰市民称之为米兰客厅的艾曼纽二世纪念拱廊。
这是一条十字型的购物大街,屋顶以玻璃整个覆盖,这是米兰为了庆祝摆脱外国势力以及新义大利王国统一而建筑的。
十字大街两旁的咖啡厅曾经是佟妘梦流连忘返的地方,她常常累了就坐下来休息,点杯咖啡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人看景,偶尔还因此激发出些许的新鲜点子。
当然偶尔会饮用咖啡过量,那时候通常是她和迪尔斯闹意见的时候,迪尔斯是个相当大男人主义的人,恋爱时的温柔在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时长了翅膀飞了。
迪尔斯常常彻夜不归,而她却永远不可以关机,不可以让他找不到人。
现在想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她,很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她只要稍稍远离他的视线,他就会情绪失控,发脾气、歇斯底里骂旁人出气。
但工作时的迪尔斯,是个可以启发人思考力的好伙伴,和他一起工作的时候,灵感仿佛是源源不绝的。
现在她才体会到自己对迪尔斯的真正感受,他是个良师益友,却不是一个好伴侣。
她终于想到自己该怎么跟他说了。
他们两人当朋友会比当情人合适。
不过她还是得感激过去迪尔斯对她的保护,才让她不至于在这个繁华世界里成了别人看戏的主角,也才让她得以如此悠闲的过著自由的生活,除了迪尔斯的紧迫盯人,她是自由的,在这里,少了烦人的狗仔。
然而悠闲的时间总容易被人破坏,那就像是一种魔咒,令人烦心。
看见贝儿的脸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原本的好心情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与无奈。
“我们还真有缘啊。”
“找我有什么事?”故意制造的巧合不叫巧,所以当然的,故意制造的缘分也不叫做缘分,尤其是她和贝儿,说有缘,大概也只能称之为孽缘。
“你还真聪明,我只是来告诉你,有我在,绝对不容许你脚踏两条船,我会让迪尔斯知道你的真面目。”当她知道佟妘梦来到米兰后,她也立刻飞来,目的是来警告她别再和迪尔斯纠缠不清。
“喔。”
“你那是什么反应?!”
“我的意思是请便,最好你有办法让迪尔斯想通,我会很感激你。”
“你以为迪尔斯会永远被你蒙在鼓里吗?”
“我从不想隐瞒些什么,而且我对迪尔斯只剩师生之情,你大可以把你的敌意拿掉。”在佟妘梦眼中,贝儿是个可怜的女人,为爱情盲目到失去了自我,她永远不会明白,强取豪夺不叫爱。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如果你真的已经不爱迪尔斯,就不可能一听到他受伤就赶过来帮他。”
“信不信由你。”
同样的人又回到同样的舞台,佟妘梦现在只希望戏码不要再重演,这出戏,她一点都不想看。
快速起身结了帐,她决定要快点结束工作离开米兰。
抵达米兰后,伍劭阳到迪尔斯的工作室找佟妘梦,得到的消息却是佟妘梦在迪尔斯的住处,于是他又搭上计程车抵达迪尔斯的豪宅。
“麻烦请帮我通报一下,我叫伍劭阳,是来找佟妘梦小姐。”
“佟小姐不在。”
“那请问迪尔斯先生在吗?”
“在,但他不一定愿意见客。”
“烦请帮我通报一下,我是佟小姐的未婚夫。”
佣人再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应允。
可是佣人进去通报后,门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迪尔斯让他在大门外等候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接见他,摆足了派头。
“伍先生远道而来,还让你在外头站了半个小时,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介意。”
“喝茶?还是咖啡?”
迪尔斯一派悠闲,仿佛是个修养到家的绅士,即便坐在轮椅上,他看起来还是很迷人。
一个艺术家的气质展露无遗,举手投足都比任何男人来得优雅,但却不娘娘腔。
比起他的艺术气息,伍劭阳觉得自己比较铜臭味,他是个商人,即便喜欢艺术,也绝对学不来艺术家的气质。
加上去了趟新疆,又风尘仆仆的赶来米兰,现在的他看起来比较像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不用了,谢谢。我是来找妘梦的,请问她在这里吗?”
“找梦啊?她是住在这里没错。”
“可以请她出来吗?”
“不巧得很,她回台湾了。”
“回台湾了?!”这消息真叫他大吃一惊。
“是啊,她来帮我我很感激她,可是听说她为了帮我的忙而延误了和伍先生您的订婚宴,我感到相当过意不去,昨晚工作告一小段落,我就先叫她快点回台湾。”
听起来很合理,却叫人难以置信,据他所知,迪尔斯一直都没有放弃要妘梦回到他身边,何以现在的说法却不一样?
伍劭阳相当纳闷。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坚持要给佟妘梦一个惊喜,而先拨打个电话给她。
然而现在想这些已经显得多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伍先生千里迢迢赶来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住下来休息?我让佣人帮你准备个房间。”
和情敌共处一室?别闹了!他宁可去睡火车站。
“谢谢您的好意,既然妘梦回台湾了,那我也不宜久留在此。”
“这样的话我就不挽留你了,可惜我受伤不方便,可能无法参加你们的订婚宴,请代为转达我的遗憾与祝福。”
“谢谢您,也愿你身体早日康复。”
不知道迪尔斯耍小手段,伍劭阳当真搭上计程车准备转向机场,可庆幸老天有眼,让他瞥见甫从计程车上下来的佟妘梦,适时揭穿迪尔斯的伎俩。
佟妘梦险些就认不出伍劭阳来,他满脸的胡碴,脸也消瘦了些许,但他的眼神依然炯炯有神。
再见面,她发现自己竟然像个初恋的小女孩,心跳跳得特别的快。
“嗨!你怎么来了?”她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了,该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很蠢的问了这么奇怪的一句,且任由心跳不停加速。
他不说话,光靠那双眼,就把她电得晕头转向了。
至于他,感觉也是差不了多少,眼中的她,依然是那么美好,站在恍若时空交错的空间里,她的美也成了一幅画像。
这才是他的爱,看见她美丽的笑容,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当一个柳下惠,可以面对娜塔莎的诱惑而面不改色。
他的心里,除了她,再也装不下任何女人了。
“我来把我的逃妻抓回去啊。”他笑着,仿佛那些口角都不曾发生过。
“呃”伍劭阳走近,直到两人零距离,他轻轻托起她的下颚,给她一个令人迷醉的笑容“事实上,是我太想念你,所以不想再坚持下去决定来接你。”
“我也想你。”贴靠著他的胸膛,佟妘梦打趣的说:“不过你现在看起来很像流浪汉。”
“呵呵,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的新造型呢。”他顽皮的回应著。
“我是喜欢啊,即使像流浪汉的你,还是很有魅力。”
“那我现在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要表示的吗?”他故意不吻她,只是和她紧紧的熨贴着,让身体的火热逐渐把她的热火引爆。
在浪漫的城市里,总是要做些疯狂的事情。
傍他一个吻,加深再加深,她的舌俏皮的纠缠著他的,学他放电,用的却是女人最有利的肢体,直到两人几乎抽空了彼此的呼吸为止。
捧著他的脸喘息,激动的情绪久久才得以平复。
“你去了哪里?我打了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去了新疆,原本还打算到敦煌和西安,但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坦白告诉她“古代人的好战提醒我,有些事物是需要战争才能获得的,所以我来了。”
“你别告诉我你所说的战争,是有关于我们的爱情。”
“难道不是?”
“本来就不是,来米兰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过去的是过去,未来只有我们两人。”
“现在我相信。”
“那那时候为什么不信?”
“那时候你不像现在这样热情如火。”他相当喜欢她刚刚那一记深吻“你接吻的技巧好到让我差点失控,再来一个。”
捶打他的胸膛一记,佟妘梦没好气的说:“别闹了!因为你离家出走,结果你爸妈跑去和我妈吵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是谁的错啊?”
“是我。”她坦承“是我太任性,但总得想个法子让一切恢复。”
“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吧,你什么都不用烦恼。”
“那我现在就去找迪尔斯把后续的工作讨论好,等结束我们就快点回家。”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迪尔斯讨论。”该死的家伙,竟然敢耍把戏骗他,要不是他正好瞥见下车的她,他们可能就此错过了彼此。
这帐,当然要算!
在门口看见佟妘梦和伍劭阳两人亲热的一幕,迪尔斯虽气愤,却也不能不承认,自己早已经败在伍劭阳手中。
他从不曾看过妘梦那种幸福又激情的表情,即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总是含蓄的。
刚刚那一幕,已完全激发出他内心的嫉妒。
他有想要玉石俱焚的冲动。
但太过正面的冲突对他并无益处,佟妘梦的刚烈性情他可是领教过的,才一个小小的出轨,就把她推向伍劭阳怀里,他不能太大意。
“迪尔斯,你来得正好,我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从你们亲热的举动看来,我大概猜得到他是谁。”
“梦,你也不用替我介绍了,我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迪尔斯大师。”他知道迪尔斯为什么绝口不提他来过的事情,他八成是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在佟妘梦面前面子挂不住。
台湾人最爱说,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念在他是佟妘梦的恩师,他没有马上揭穿迪尔斯的西洋镜。
假装初次见面,两人握了个手,却在暗地里较劲起来。
“希望你们两人可以成为好朋友。”她是这么真心希望。
很难吧?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谁输谁赢,都注定有一方要伤心。
所以见了面,不出手恶言相向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
“你们要住下来吗?我叫佣人帮伍先生准备个房间。”
“不用了,工作再过两天就结束,劭阳可以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为了让迪尔斯彻底死心,她只得狠下心。
当然这也是为伍劭阳保留面子,她知道两个男人在暗地里较劲,如果她依照迪尔斯的意思让劭阳自己住一个房间,劭阳会不开心,迪尔斯也会认为自己还有一丝丝的机会。
她不能让事情再起变化。
“如果你坚持,我没意见。”转动轮椅,迪尔斯气愤的往屋内而去。
“惹恼他了。”
“他总得要面对现实。”和他十指交扣,佟妘梦拉著他走回屋内“待会儿你想去哪?迪尔斯今天不可能会有心情工作,我可以陪你四处走走。”
“任何地方都好。”这是他的心情,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想去,但是他现在最大的希望是“我不想在迪尔斯的屋子里和你谈情说爱。”
“还在吃醋?我都当着迪尔斯的面要和你同睡一张床了,你还不满意啊?”拉著他的手放置在唇边,她以轻咬来惩罚他的无理取闹。
“你误会了,我是不想让人家认为我在示威。”把她的手拉至唇边,伍劭阳用吻回敬她的轻咬。
“嗯,谢谢你设想周到。”
“设想周到有什么奖赏?”
“义大利披萨一份。”
“我比较想吃了你。”他开始对她放电,牵起她的手吻著。
“还不是时候吃我,要等把我养肥了才行。”红著脸,她笑把自己当成了一只猪。
“好吧,看来我只得先拿披萨来填饱我的肚皮了。”
手触摸到他下巴扎人的胡碴,才想起他不修边幅的德行,佟妘梦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出去前先把你的仪容整顿一下。”
“好啊,你负责帮忙。”
“又不是小孩,还要人家帮忙。”
“我就是喜欢耍赖。”
她喜欢他耍赖时的笑脸,而她的心,就是这样慢慢的被他占领,爱情其实不是说来就来的,它来的时候常常是有迹可循,只是恋爱中的人会因爱而忽略了它的到来和存在。